“這穎州我們一定要控制住。”吳世恭在穎州的州衙中,俯身看著地圖對身邊的軍官們說道。
“確實如此!”周巡也在一旁點點頭,“只要控制了穎州,那我們汝寧府的東面就沒什么威脅了。不過老指揮,我們要在穎州安排多少兵丁呢?”
于是一群軍官就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他們根本都沒有在意,這穎州其實并不是汝寧軍的地盤,汝寧軍占據這里也是不合法的,可這些汝寧軍的軍官卻都認為這個問題不是問題,因為汝寧軍的控制區也早就伸出了汝寧府了。
吳世恭知道這些軍官有些誤解自己的意思了,于是就笑著說道:“把兵派在穎州不妥,很難向穎州地方解釋,再說,這里離鳳陽也太近了,我們派兵在這里也讓朝廷擔心。我們也不是要控制這個州城,只要在這里設個點,讓常猛的墾荒商行建立幾個屯田莊子,再練上一些護莊隊就可以了。”
“哦?這么少的人可只能夠保住莊子等待援兵啊!根本守不住穎州地方,就是守州城都有些困難啊!”周巡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吳世恭笑著擺擺手道:“我們去管州城干什么啊?根本不需要我們瞎cāo心。穎州城失守就失守。反正我們本部兵馬也靠得近,完全可以把來犯的陜匪擋住嘛。再說,這次鳳陽有難,以后朝廷肯定在這里要駐有重兵,根本不需要我們擔心穎州的防御。”
“那老指揮說的控制穎州是什么意思呢?”周巡是更加迷惑了。
“有你們前面所說的加強汝寧府東面預jing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撈些好處。除了這次趁著穎州官府空無一人的好時機,多撈上一些好田以外,以后穎州這地方起碼一半要吃我們的鹽。”
“但更主要的就是:你們看!”吳世恭指著地圖,周圍的軍官都圍攏了過來。“從我們汝寧府的信陽到穎州的這段淮河水道,最好延伸到淮南這里,我們汝寧軍都要控制住。起碼在這一線可以拖延一下,那我們的主力就有時間來反應,可以沿著淮河擋住南部陜匪可能的進犯。”
“還有一點,也可以順著淮河坐小船下洪澤湖,經高郵入長江撤到江南。當然,在冬季這段水道有著浮冰,小船也裝載不了這么多的人,所以先在洪澤湖這里設一個大船和戰船的碼頭。再在沿河地區依次建立一個個莊子,供應撤退時的糧草,提供休息和扎營的場所。這樣的話,我們汝寧軍才會沒有后顧之憂了。”
“老指揮是要找一條退路啊!”周巡是恍然大悟。
“對!我們現在的汝寧軍就象被密封罐子封住的老鼠一樣,四面都可能有著敵人。這次陜匪還好不是一條心地要攻打我們的控制區。如果他們齊心的話。很有可能我們的本部就危險了。有了退路以后,怎么樣我們也會安心許多。”
那些軍官們也是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吳世恭接著說道:“其實還有兩條路:就是經淮南過瀘州(現安徽合肥)至蕪湖;還有就是經信陽至武昌。通過長年不冰凍的長江撤到江南。可是現在湖廣的陜匪十分猖獗。這兩條路都有著危險。只能夠見機行事了。”
在場的軍官都有著很高的軍事素養,所以對吳世恭安排的三條退路也沒有什么異議。就是位置比較高的周巡想的問題比較深。他又問道:“老指揮!如果要控制這么長的河道,靠著在汝南的汝寧軍團和那些護莊隊可不太夠啊!”
吳世恭有些滿意地向周巡點了點頭。他接著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解決方法:“也快一年時間了,安排在鄭芝龍那里的如豹他們也該回來了。等他們一回來,就成立我們的水師和水師陸戰團。砸鍋賣鐵也要造些大小船只。這些船只都是軍商兩用的,平i里給四海商行船運用。戰時就收歸我們汝寧軍來使用。”
“那什么是水師陸戰團啊?”一旁的張彪好奇地問道。其他的軍官也豎起了耳朵,都想聽聽吳世恭怎么樣來解釋這個新名詞。
其實吳世恭一開始想說的是“海軍陸戰隊”的,可是想想自己的水師基本上在內河河道上作戰,所以就改成了“水師陸戰團”了。
于是吳世恭就向那些軍官們介紹起了。他所了解的現代海軍陸戰隊的作戰方法。吳世恭當然也不可能了解得十分透徹,現代的海軍陸戰隊與明朝當時的作戰方法也不盡相同,所以大伙兒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討起這支新穎的作戰部隊了。
雖然是個新兵種,但很多東西都是一通百通的,所以在商討了一番以后,水師陸戰團也商討出了一個雛形。當然,現在都還是紙面上的東西,還需要在水師陸戰團成立以后,在訓練和作戰中發現問題,完善并制定這支部隊的cāo典。
見到了商討告一段落,周巡接著問吳世恭道:“老指揮,難道我們不向著鳳陽行動,就一直待在穎州啊?”
“去鳳陽干什么啊?”吳世恭滿不在乎地說道,“該打下來早就打下來了,如果鳳陽那里人品爆發,竟然守住了,那就等其他的官軍到來我們再一同過去。不過我看著是懸!”
對于吳世恭這種有些大逆不道的話,那些軍官們也有些習以為常了。因為他們現在也都變成了象吳世恭一樣的利益至上者了。
現在的汝寧軍才一萬多人,如果急行軍去攻打有著十幾萬人防守的鳳陽,傷亡大了不說,也改變不了鳳陽已經失守的事實。唯一可能爭取到的榮譽就是“收復鳳陽之師”。可大明朝的榮譽又值多少錢一斤啊?
“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呢?”周巡又問道。
“就等著其他官軍的趕來。你們看,這一路是朱巡撫和左總兵的,這一路是南京的京營。只要這兩路明軍逼近,我們再在穎州堵著,陜匪只能夠在淮南這一帶渡淮河入瀘州。我們只要掌握好了時機,等到陜匪渡河的時候,攔腰給他們一下狠的,現在在鳳陽的大多數陜匪都會被我們拿下。媽媽的!那張獻忠擺了老子一道,不遵守協議進入我們汝寧府,那老子就還他一個刻骨銘心,讓他以后只要一見到我們汝寧軍的旗幟就會立刻嚇得尿褲子。”
“半渡而擊?”周巡問道。
“正是如此!”吳世恭肯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