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間辰和郭曾庵結束談判以后,就匆匆地返回揚州,準備來年新開鹽場的事情了。他們如果行程快,可能還來得及回家過年。
而因為叛軍已經被長久圍困,山東地方上的局勢也逐漸地平靜了下來。吳世恭和汝寧府的通信也終于暢通了起來。
而這次留守的汝寧軍派來了五位信使,給吳世恭這里送來了一大包信。那都是出征兵丁的家屬收到那些兵丁的信以后,寫回來的回信。而接到這些信以后,那些兵丁也是一片歡騰。
吳世恭自己也收到了一封鄧啟帆寫來的長信,告訴了吳世恭近期汝寧軍本部所發生的所有的事。讓吳世恭有些滿意的是,除了搶占了南陽鐵礦這件事以外,并沒有其他什么棘的事需要吳世恭來處理。
當然,也隨同帶來了吳世恭的家中,讓吳世恭最牽腸掛肚的那四位懷孕的夫人都生產了。吳世恭又增添了倆男倆女四個孩子。李馨和梅韻都生了一個女孩,而趙如雅終于得嘗心愿有了一個兒子。還有就是瓊娘也為吳世恭生了一個小兒子。
對此,吳世恭忍不住也有些得意。到現在為止,吳世恭的兒女數量已經達到十人了。而且他們也都很健康。相對于明朝生產的危險xing和兒童的高死亡率,吳世恭也真夠幸運的。看起來從遺傳學的角度來,當時薛濂看中吳惟忠的兒子當女婿,還真的是很有眼光的啊!
另外在信中,吳世恭還得知了一個好消息。這時候的吳世恭才知道,對他留在河南威脅最大的首輔周延儒也已經是下臺了。長久壓在心頭的石頭落地,讓吳世恭是欣喜若狂。為了慶祝,在當天晚上。吳世恭和卡蕾利狂歡了整個晚上。
又因為快要過年,所以吳世恭特批下發了一萬一千多兩銀子,給予了現在正在作戰的汝寧軍所有的兵丁作為獎金。不過此次下發的并不是現銀,而是給予每位兵丁一張獲得多少銀子的條子。
這倒也不是吳世恭小氣。憑著這條子,只要回到汝寧府以后,這些兵丁的銀子都會足額發放。現在這些兵丁在大營中都是有吃有喝的,根本就用不到現銀。再,吳世恭也很明白一個道理:兵丁有了銀子會變壞,兵丁變壞也是為了銀子。
其實現在的吳世恭,對此次出征已經是很滿意了。隨著首輔周延儒的離任。最大的擔心已經消除。而本以為要到遼東和后金軍死拼,可能是損失慘重,卻沒想到卻卷入了一場內戰。
更令人高興的是,又擴充了軍隊,又獲得了巨額財物和軍械。還觀摩了明朝最高水準軍隊的戰斗,甚至還獲得了幾十位葡萄牙軍事顧問。對于吳世恭來。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仿佛是在最后搏殺前的養jing蓄銳。明軍和叛軍不約而同地在過年前后停止了戰斗。雙方的目光也都緊盯著開戰的信號――海水開凍。
轉眼就到了崇禎六年的二月。此時孔有德的叛軍糧食已經匱乏了。他們把所有的苦力也都吃完了。連軍ji也吃了個七七八八。不過,這時候的海水已經開始化凍了。
孔有德開始命令叛軍準備乘船逃跑,可這時候一個意外發生了。有一位在皮島的原東江鎮把總,趁著海水剛化凍,帶著幾名親信劃船到達登州城,給孔有德帶來了一個讓他大驚失色的消息:駐扎在皮島、旅順的明軍總兵黃龍。將率領水師從水面上封鎖住登州城,要把叛軍完全圍困死。這下子讓孔有德大失方寸。
“還是照原計劃乘船走吧。這大海茫茫的,也不一定遇上攔截的水師。只要到時候找個三不管的小島安頓下來,憑著我們的實力。不定也能夠做出一番原先毛帥做出的事業來,到時候有了實力,投靠哪一方,甚至自立為王都是不錯的選擇!”
“你的倒是輕巧。反正你也是光棍一條,沒有后顧之憂。要知道我們還有七千多家人要上船呢。到時候碰到水師,我們戰也戰不了,跑也跑不掉,難道都送死啊?”
“跑掉一個是一個。反正鬧過了這么一場也值了,遇上水師也算是我們倒霉。我就不相信了,難道我們一條船也跑不掉啊?”
“好啦!你們不要吵了!不過我也有個問題,那誰斷后呢?不見得我們都已經上船了,官軍看到登州城已經變成了空城,他們還會傻乎乎地在城外待著吧?”
“這有什么難解決的,老辦法,還是抽簽吧!”
“放屁!你們玩的抽簽的那一套,老子也早就看穿了。要么一起走,要么都不走。想要老子送死,沒門!”
看著吵作一團的叛軍武官,孔有德終于不耐煩了。他一拍桌子,皺著眉頭叫道:“都閉嘴!聽我老孔兩句吧!”
“我們當時都是一起起事的,吃香喝辣玩女人的時候倒是哥倆好啊,現在遇上了些小難題難道就要相互對掐了嗎?不顧兄弟死活的事,我老孔以前沒干過,以后也絕對不會干。都準備一下,明天以馬隊為先導,步隊緊隨其后,沖出城外的明軍包圍。就分三路,我、老耿和應元各領一路。沖出就是生,沖不出,大伙兒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都散了,回讓兒郎們飽餐一頓,明天讓城外的官軍看看我們老遼軍的風采。”
等到那些叛軍的武官都散以后,單獨留下的耿jing忠有些擔憂地對孔有德道:“這城外的官軍有好幾萬呢,他們壕溝和土墻都圍了好幾道,又有關寧鐵騎,明天我們沖出的機會可不大啊!”
“就算是我們沖出了,也成為了沖州撞府的流寇,早晚會有山窮水盡的那一天。還有,那些老遼軍的家人也都是婦孺老人,他們也肯定跑不掉,還不如乘船碰碰運氣呢。”
孔有德長嘆了一口氣回答道:“這道理我怎么不懂呢?可你看看今天吵鬧的那些人,他們雖然互相吵著,但是都瞄著我倆的舉動呢。如果我們安排任何一支部隊斷后,我怕那些不是我們的人,會立刻拔出刀子來。現在也只有一起突圍這一個法子啦!”
“不過,明天你老耿也悠著點。一見情形不妙,就趕緊往回收。讓李應元在前面頂著吧,反正他年輕氣盛,這大難來臨還是各自飛吧。你我也各派家丁一些,千萬要把水城給守好了。一有不對,就立刻上船!”
耿jing忠點了點頭,道:“也只有這樣啦!”
但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使得叛軍的軍心完全是潰散了。當天晚上,叛軍中的一名總旗趁夜越城,向朱大典和高起潛報告了這一重大軍情。而黃啟發,也派了他的親弟弟越城來到了河南軍的軍中。
被從夢中叫醒的吳世恭立刻盤問了黃啟發的親弟弟,也得知了叛軍明i的突圍計劃。而且黃啟發的親弟弟還愿意留在河南軍中作為人質,以證明他報告的真實xing。
而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有些猶豫了,是否先把這個重大軍情告訴給主帥朱大典和高起潛呢?還是先和劉澤清商議一下做好趁亂攻城的準備呢?可就在這時候,朱大典和高起潛召集所有明軍軍將軍議的信使也到了。
吳世恭匆忙穿戴整齊,趕到了中軍帳,而這時候軍議也已經開始。而當吳世恭得知了朱大典和高起潛這里也得到了反正的叛軍報告以后,他立刻躲在了中軍帳的角落里,靜觀其變。
關于這個情報的準確xing,中軍帳內的所有明軍武官都是意見統一的。這種大事,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接著就是具體安排了。首先是針鋒相對地安排埋伏,伏擊三支突圍的叛軍。接著就是安排明軍趁亂攻打登州城。
在這些功勞中,首支進入登州城的部隊肯定是首功。而伏擊叛軍突圍部隊的明軍也是大功。不出所料,朱大典和高起潛安排了遼東軍作為攻打登州城的部隊,而丘磊的明軍是伏擊叛軍的主力。劉澤清和吳世恭這些聯軍的部隊,再一次榮幸地喝上了西北風。
整個軍議進行的時間很短,干凈利落地安排了以后,吳世恭和臉色鐵青的劉澤清一起出了中軍帳。等到出了中軍大營以后,吳世恭一打量四周沒有其他的明軍武官,就小聲地對劉澤清道:“鶴洲兄,小弟這里今晚也來了叛軍報信的人。”
劉澤清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立刻問道:“消息準確嗎?那報信的人怎么的啊?”
吳世恭笑笑道:“那是叛軍的一名守南城墻的千總傳來的消息。那報信的人是他的親弟弟。那千總愿意在混亂的時候獻出南城。所以鶴洲兄回也要準備好,小弟估計著叛軍突圍最可能的時間是明天凌晨。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想辦法首先進入登州城。”
劉澤清立刻是喜出望外,他大笑著道:“好!老哥就等著長敬老弟的好消息啦!”
回到河南軍的大營后,吳世恭立刻把所有的軍官召集起來,安排部隊在午夜過后起床用餐,準備著明天的戰斗。
在崇禎六年的二月十二i,登州城攻防戰終于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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