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243.蘇蘇身份,年齡懸疑,挑明關系,完美收場
荒原上，冷風吹拂。
大地靜寂的如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別說戰爭了，便是連一根草都沒有被折斷。
然而，在剛剛的時間，那看不見的虛空異維深處，卻爆發了大量的崩碎和毀滅。
對于那些廢棄維度而言，每一次毀滅都是世界末日般的場景。
幸好，那些維度里并沒有生命存在，否則定是空間碎塌，萬物毀滅...
可即便如此，夏極在看到這副場景，以及這另類的作戰方式后，心底還是忍不住生出了憧憬。
無論是他想出的暴食之炎化而成刀斬因果，還是這自稱為他母親的女子所動用的神通，都根本不是人間的手段，甚至沒有人想過還能這樣。
在這個絕大部分人還在想著殺人需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想著運用“真元轟殺敵人”，崇拜著那些獲得了神佛傳承的四境武者的時代，夏極發現自己已經從這個世界探出了頭，開始往外面的世界張望。
而因果戰場，維度戰場，就是他所看到的...
這必然是四境之后的力量，他只是靠著本源之力而提前動用了一下。
若非如此，他面對那六道山莊的存在，怕是連稍稍掙扎下都做不到。
太弱了...
我還是太弱了...
夏極暗暗握緊拳頭。
諸多思緒閃過之時，而那慈祥婦人卻在打量著他。
夏極感受到了這“打量的目光”里目光于蘊藏的親切和真誠，他有些莫名其妙...
桃花山莊這個山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個個的好像都和他很熟似的。
噩夢夏蘇蘇說三人的父母和姐姐，去了三十三天、彼岸、以及無盡星河...
那么，這位母親應該是在其中某一處感受到了，所以才出手的吧？
可換一個角度來說，桃花山莊的父母以及姐姐，必然也是這一個“巨大的平衡體”中的一個平衡點，而且他們已經很明確地是站在六道山莊的對立面了。
夏極打算問出心底的疑惑，譬如山莊到底是什么，這仿是席卷了無窮世界無窮維度的戰爭到底是為了什么，神佛為什么會隕滅，無清宮的那些隱形的黑暗神佛，在人間按下了“異域氣運火種”的魔龍...這些究竟是為什么？
是什么導致了現在的如此混亂的一幕？
世人只看到災禍，可他卻已經足以窺探到這整個宇宙的極大動亂。
比起宇宙的動亂，人間的災禍只是體現出來的冰山一角罷了，算不了什么。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沒問，就發現這慈祥婦人身形開始變淡。
正常來說，母子久別重逢，至少該稍微聊聊吧。
夏極愣了下，急忙道：“請等一等。”
慈祥婦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任何聊天的欲望，又或者說她也無法在此久留，婦人只是帶著莫名的心疼地看著他道：“小極，照顧好自己。”
說完這幾個字，她的身形就直接被冷風吹散了，化作了星星點點的螢火，彌散于深冬曠野，轉瞬又消隱于虛無，再也看不見了。
她，走了。
然而，如是約好了一般。
婦人才消失沒幾秒，
不遠處就突兀地出現了一道孤影。
那似是一個騎著異獸的美艷女子。
異獸行步，縮地成寸，上一步還在天邊，下一步卻已到了視線可看清的地方。
隨著異獸的靠近，女子樣貌也清晰起來。
她如是化了煙熏妝，而顯得雙眼極其深邃，幽玄，好像看不到底的黑色深淵...
然而，深淵最深處的卻映照出閃閃發亮的璀璨光澤，好似星辰墜落到了這潭水里，綻放出星光，讓人忍不住癡迷于此，而一時間竟難以分出這究竟是璀璨的星光，還是她的眸光。
任何人看到了這樣的眸子，總會忍不住再去看她的臉。
然后就會發現這張臉亦是無可挑剔，在維持著中土美人氣質的同時、又糅雜了些異域風情，從而顯得特別。
但特別的并不僅僅是她的樣子，還有她的氣質。
那竟是如女帝君臨的氣質。
便是呂雉比起她，也弱了一兩分。
這一剎那，夏極甚至忍不住本能地去想“呂雉究竟是弱在什么地方呢”。
呂雉的女帝氣質乃是后天形成，那種氣質和她原本的氣質是沖突的，所以并不那么的完美...
可面前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卻是帝姿天成，驚艷絕倫。
她似乎就是得天獨厚的天地寵兒，所到之處，總帶這一種無形的耀目光華。
女帝看到夏極的時候，忽地那冰冷的眼中有了幾分喜色...
她驅策著異獸來到夏極面前，緊接著又翻身而下，女帝的威嚴一瞬間消失了，而變得和氣無比，她喊了一聲：“哥哥”
夏極：？？？
他算是發現了。
只要他撤去龍氣，就總會有奇奇怪怪的事發生。
他瞇眼辨認了下，終于從這女帝的臉上認出了一些熟悉的特征...
這是...噩夢夏蘇蘇？
不對啊，才一年多沒見，怎么就從一個俏皮可愛小女孩變成這樣子了？而且還長出了異域風情？
“蘇蘇？”他試探著問。
女帝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然后道：“我來到人間后，四處找你，卻找不到...然后就自己去對付人間的那個我了...所幸，她被我殺了。現在，我取代了她。”
她說的話夏極都明白。
夏極問：“你怎么這么大了？”
夏蘇蘇道：“什么呀，哥哥，我本來就這么大，只是在山莊里是小孩子的模樣。”
“那你多大？”
夏蘇蘇驚訝道：“哥你居然問妹妹多大？”
夏極道：“那你今年多大？”
“今年？”
夏蘇蘇見夏極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想了想道：“按照人間的算法，應該才兩百多歲吧...所以我才說人間的那個我很厲害啊...她似乎一直知道我要過去，所以準備了很多手段對付我，超兇的！
我差點被她反殺。”
她拍了拍胸口，一陣后怕的模樣。
他腦海里浮現出的根本不是“人間的那個她超兇”，而是“噩夢夏蘇蘇超兇”...
很顯然，人間的那個她能活兩百多歲，已然達到了人所能存活的壽元巔峰。
根據黑龍所說，桃花山莊里的人無不是每一個時代恐怖無比的天驕。
一個活了兩百多歲、且知道還有一個噩夢版的自己存在的天驕，會多恐怖...這很容易想象。
而在這種情況下，噩夢夏蘇蘇還贏了。
實在是讓人感到“超兇”。
不過問題又來了。
自己第一次進入桃花山莊，還是在幾年前吧？
而根據黑龍所說，桃花山莊之中家庭的組建是按照“先來后到”進行的，這就意味著夏蘇蘇肯定是在自己之后才進入桃花山莊的。
當時，他聽黑龍說了這個后，就回憶起他在第一次進入桃花山莊去噩夢虞清竹家吃午飯的時候，聽說的那個妹妹。
他特別好奇...難道說，世事能巧到這種程度？
他和這名為夏蘇蘇的小姑娘剛好是一前一后進入的桃花山莊，期間就差了幾秒鐘，或是幾分鐘？
現在，真相大白了。
人家噩夢夏蘇蘇根本就是在桃花山莊待了很久了。
這么推斷，噩夢夏蘇蘇應該是他的姐姐，而不是妹妹。
同理，噩夢虞清竹也應該是這夏蘇蘇的妹妹，而不是姐姐。
這是怎么回事？
忽地，夏極心中一動，問道：“我在山莊待了多久呢？”
噩夢夏蘇蘇笑嘻嘻地看著他，卻不說話。
夏極接著問：“那虞清竹呢？她在山莊待了多久？”
隱隱的，他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噩夢夏蘇蘇還是沉默不語。
夏極問：“怎么了？”
噩夢夏蘇蘇道：“沒什么...只是覺得哥哥問了個蘇蘇不想回答的問題呢。”
夏極跟調查戶口似地繼續問：“為什么不想回答？”
噩夢夏蘇蘇卻不說，只是喃喃道：“之前虞姐姐說你有些失憶，果然是這樣...”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身家清白、來歷清楚，都要懷疑他自己真的失憶了。
但顯然，這并不可能。
穿越，被珍妃懷胎，再拋于雪地被老道撿走，然后交給莊大娘照看，繼而在十三歲的秋天被老道考察了心性繼而收為弟子，兩年后獲得“簽到金手指”，五年后...分肉大宴開始，那諸多被埋藏在陰影下的混亂開始了爆發。
這就是他的過去。
清晰可見。
不存在任何造假的可能。
不過，他也算看出來了。
無論是誰，噩夢虞清竹也好，噩夢夏蘇蘇也罷，甚至連那位母親，都沒有半點想給他解釋的念想，甚至...她們會直接無視他的這些提問。
這真的是古怪極了。
夏極把這反常牢牢記在心底，以待日后尋到答案的拼圖。
則是第二個問題。
夏蘇蘇殺的人肯定不會是普通人，但他在這大陸上消息也算很靈通，為什么沒聽說過？
這個問題，他覺得噩夢夏蘇蘇應該不會回避了。
或者說，他心底有了點隱隱的猜測。
他問：“你所殺死的那個夏蘇蘇...是什么人？”
噩夢夏蘇蘇看著他，笑道：“我們邊走邊聊吧...好不容易來一次中土，哥哥不準備請我吃點什么嗎？”
無論談什么，夏極都要先返回黑龍泰山區域，這樣才會安全。
不過，在光天化日之下，化出龍影，顯然并不妥當...保不準，他將龍氣才覆蓋周身，這妹妹轉身就不認識他了。
不過，雖然無法飛，但他被夏蘇蘇盛情邀請著，一起坐那異獸返回。
那異獸的模樣很怪。
獅子頭，大體量，拖著一條黑蛇頭作為尾巴，這東西叫奇美拉。
夏極坐上去之后，這異獸也不敢有反應。
開玩笑，被一條龍騎著，敢動嗎？
不敢動！
夏蘇蘇看的很好奇，捂嘴笑道：“奇美拉這么安靜還是第一次見到呢，不愧是哥哥。”
夏極道：“往西。”
“嗯。”
夏蘇蘇應了聲，驅策著這名為奇美拉的異獸往遠而去。
奇美拉速度很快，能騰云駕霧。
夏極感受了一下，大概就比他的龍形態慢一點，從追殺的角度來看，奇美拉無法逃脫他的追殺，但從趕路的角度，卻是差不了太多。
這不是說龍弱，而是他弱。
他還是一個才誕生了一兩年的龍。
一個時辰后。
天色已晚。
兩人抵達黑龍泰山區域，尋了個鎮子，在鎮子最繁華街道的酒樓里點了些菜，就聊了起來。
不過外人自然無法聽到兩人的聲音就是了。
夏極對酒樓的菜很無所謂，但夏蘇蘇卻露出些嫌棄的模樣...顯然在人間的她平時很可能是錦衣玉食，高高在上，要不是兄長，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來這種酒樓。
來者是客，夏極準備遷就著她換個地方。
忽然，正在端茶倒水的小二卻微笑道：“兩位不需換地方，便在這里吧。我們大廚的手藝，在整個世上可入前三。”
夏極抬頭看向小二，那小二居然對他眨了眨眼，雖說是眨眼，但那眼神卻透著神秘和迷離，仿在夢中一樣。
夏極愣了下，明白這不是徐寶寶就是秦厭了。
而從眨眼的這個俏皮動作，那應該是徐寶寶。
如此說來，大廚是秦厭了？
魔女們常常是全職高手。
秦厭這樣的，說是世上前三，也不算吹牛。
頓時，一種家宴的感覺在心底生出。
小姑子千里來相見，嫂嫂親自下廚房，就是這味道。
有了魔女...
無論在哪兒，都可以辦家宴。
夏蘇蘇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露出無語和嫌棄的表情。
夏極道：“信她們一次吧。”
夏蘇蘇道：“聽兄長的。”
不一會兒，菜肴一份份上來了。
夏蘇蘇本來只是想給兄長面子，并不想吃菜，但這珍饈上桌時，那真是色香味俱全。
夏蘇蘇愣了下，然后試著吃了一口，一口之后，她震驚了，然后竟然多夾了幾筷子。
要知道，她吃飯從來都只吃一筷子。
這一頓，算是賓主盡歡。
夏極也知道了夏蘇蘇的身份。
她是處于異域的教會總部的人。
身份是黑衣主教。
而異域的教會總部共有三巨頭，分別是教皇、紅衣主教，以及黑衣主教。
其中，教皇著白衣，乃是名譽上教會的最高人物。
紅衣主教，則是負責傳教等事務。
黑衣主教，則是掌管著異端裁判所之類的地方。
而教會對于至寶的共同研究，則是由三巨頭同時負責。
這解釋了為什么噩夢夏蘇蘇殺死了夏蘇蘇，卻沒有引發混亂，甚至夏極連聽都沒聽過。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發生在中土，而是在遙遠的異域。
最末，
夏蘇蘇又道：“虞姐姐消失很久了...兄長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尋找她。”
噩夢虞清竹消失很久了？
夏極知道，她如果沒死，沒轉生的話，應該還陷落在六道山莊里...
這是為他而陷落的。
投桃報李，于情于理，他都不該置之不理。
他現在去不了。
噩夢夏蘇蘇已經騎著奇美拉離開了，她似乎有著自己的使命，對一切守口如瓶，無論是夏極想知道的事，還是她自己要做的事。
而夏極則是目送她離去，然后準備返回黑龍泰山。
可是，在返回之前，他還需要解釋。
此時...
三人同行。
夏極在中間，左邊是個活潑的年輕少女，右邊是個略顯病態的知性美人。
三人都沉默著。
事到如今，瞞不住了。
徐寶寶和秦厭又不是傻子，兩人雖說聽從夏極的話及早撤退了了，但也有自身的信息渠道，所以...今天夏極的表現，她們隱約知道。
這根本不是夫君靠著什么被那一位賜予的底牌所能做到的。
再加上之前，秦厭在無清宮時，隱約察覺到了后土對他的恭敬，更是已經產生懷疑了。
而今天傍晚，夫君與那女子的一同就餐就是幫她們肯定了猜測。
因為，那個女子...她們也認識。
不僅認識，甚至還打過照面。
那一位被稱為“神之陰影”，是教會異域總部最黑暗的異端裁判所的首領——黑衣主教，是個存活到了近乎人類壽元極限的怪物。
她門徒無數，被不少人稱為“羊母”，手執著著教會的三件神器，麾下的三千“小山羊”每一個都是已經不再是人的瘋子。
異端裁判所的黑暗，外人并不知道...
但秦厭和徐寶寶對任何事都略有涉及。
那就是，這座神秘的裁判所里藏滿了邪惡與污穢，表面不過三層高閣的裁判所，卻有著足足九層地下大殿。
每一層大殿，就是一個地獄。
羊母，就是這個隱藏地獄的主人。
可是，這樣一個人居然放下了所有威嚴，和夫君開心地聊著，像個普通的少女。
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了什么，但以上種種跡象看來，夫君根本就沒那么簡單。
或者說...
夫君就是...
秦厭和徐寶寶的神色有些不好。
事情也許發展到了她們最恐懼的一面。
秦厭淡淡道：“夫君今天可真是厲害了...”
她什么都沒多說，但這一句問話已經是“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回答的不好，那么...很可能彼此間的信任直接粉碎。
是的。
她其實問的是：“我知道你就是夏極，你解釋吧？”
夏極聽出了她話語的弦外音，柔聲道：“我為什么要發下那樣的大道誓言呢？”
這句話出口，
三人頓時都停下了腳步。
秦厭和徐寶寶的神色瞬間冰冷，因為她們的猜想被證實了，夫君就是夏極！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句話，信任還沒有徹底破碎。
因為，那一位發下的大道誓言確實很不合理，根本就是全部在為她們考慮，當時秦厭還覺得奇怪，現在有了答案。
徐寶寶也想起之前堆雪人的那一幕，難怪夫君會把他自己也堆成怪物。
兩女心情復雜，看向面前的男人。
她們知道了“夫君就是夏極”，但是...這個男人在生活里，在日常里并沒有欺騙她們。
而且，她們此時也沒有退路了，“紫薇諱魙印”被盜，她們已經背叛了魔龍一方，她們原來只是被利用的嗎？
秦厭淡淡道：“沒想到，堂堂鎮守人間的龍也會做這種齷齪之事，用先天八卦鏡來調查我們兩個小女子，，把我們當戲看，很有趣嗎？”
夏極看著她。
秦厭和他對視，分毫不讓。
夏極踏前一步，將她摟入懷里，輕聲道：“之前，是那一位發了大道誓言，說要讓你們安然地進入輪回，從天人道或是人間道轉生...現在我作為你們夫君，也承諾你們...我會做到。”
秦厭反問：“你怎么做？”
夏極道：“我曾經去過云夢澤的那一扇門后，門后的灰霧和六道山莊的灰霧...很像。
那扇門叫做天門，原本是通往三十三天和彼岸的分岔路口。
換句話說，那里是物質、神魂、念的聚集之處。
我會從那里開始調查。”
秦厭道：“就為了我們么？”
夏極道：“我早就想去那里了...無論是為了你和寶寶，為了莊魚，為了其他魔女，為了窺探到更強的力量...我都必須要去。”
是的。
他有太多理由了必須去調查研究那里了。
無論是魔女們，還是失陷在六道山莊的噩夢虞清竹，再或者是追求更強力量，看到真正的世界，找到被囚禁的青龍，為金蟬子弄明白彼岸的真相...他都必須去。
秦厭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她說完，拉著徐寶寶的手跑開了。
她們需要時間去接受這新的情況，也需要時間去觀察夏極是否言行一致。
如果都沒問題的話，那么...她們也不是不能接受夏極作為夫君，畢竟她們都是真心。
其實這已經很好了，至少夏極認為她們本該哭鬧，無理取鬧...可是，她們都沒有。
夏極回到黑龍泰山時，
呂雉早已經被提前帶到了姑獲山城。
數日前，
天人陵墓之中，
在“驅魂”的五彩石極多的環境里，夏尸完成了分魂，將魔呂雉和呂雉區分了開來。
呂雉還是返回原本的軀體，魔呂雉卻被他隨意送入了一具女性天人尸體中。
這兩人都來了泰山。
呂雉在姑獲山城，由侍女青兒以及小白陪著，翹首以盼著夏極的歸來。
順帶一提，小白這樣的囚徒在魔呂雉“被死亡”后，淪落成了普通的囚犯，很輕易地就救了出來。
魔呂雉卻被囚禁在一處山洞里，由樹妖把守。
“先生”
呂雉看著那熟悉的人影，飛撲過去，投入那溫暖而寬廣的懷抱。
從今往后，她自由了，她不再需要背負青龍之子的命運，也不需要肩負天下的眾人，更不需要和魔呂雉爭斗...
她感到無比輕松。
這種輕松本該只有死亡才能得到，她卻在活著的時候擁有了，不得不說福禍相依。
在姑獲山城的這幾天里，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女帝，那威嚴的、惡毒的、高貴的、復雜的氣息都在紛紛消散...她去到鎮上的書樓之中借了幾本書，一邊看一邊等先生。
繁華褪盡，回歸真我。
呂雉只覺心底寧靜，恍如一汪幽靜的湖泊，映照著云影悠悠的藍天。
是的。
爭霸天下的呂雉已經死了，
女帝呂雉也已經死了，
魔呂雉亦已不在了，
剩下的就只有最初的那個可愛的憂郁的還會偶爾傷春悲秋的呂雉。
她特別感謝先生。
是先生陪著她，走入了權力與力量的狂風暴雨，
歷經千帆，最后卻將她安然無恙地帶回了原點。
她摟緊了面前的男子，輕聲道：“謝謝。”
夏極錯愕了下，很快體悟到了呂雉的心境。
他笑了笑，揉了揉這姑娘的頭發，還和當初在江南相見時一樣。
真好。
呂雉迷失于風暴，有他能帶著出來。
他若沉淪于風暴，誰能帶他呢？
他不僅要和外界作斗爭，更要和自己的內心做斗爭。
“從今往后，就住在姑獲山城吧...”
“嗯，先生，呂雉愿在此處度過余生。”
時間緩緩流逝。
夏極一邊繼續搜尋著異火，一邊和親人們相處。
原本因為夏極欺騙而抱觀望態度的秦厭和徐寶寶，也看清楚了夏極是什么樣的人。
兩女都是又震驚又好奇，因為在兩女眼里，夏極根本就應該是一個無情無義、早就失去了人性的存在，之前所有的表現很可能都是純粹的欺詐式演戲...
莊魚的到來，更是讓她們再次多了一個角度去了解過去的夏極，了解生活在農家的夏極。
很快，兩女明白了，她們的夫君“莊盤”并不是一場騙局，而是過去夏極的本色表現。
于是，她們的怨氣又小了許多。
在莊魚的撮合下，兩女和夏極重歸于好。
然而夏極立下了大道誓言，這誓言的范圍自然也包括莊魚。
于是，秦厭和徐寶寶拉著落寞的莊魚，讓她成為了夫君的第三房夫人。
莊魚不依了，道：“先來后到，我該是大夫人才對。”
秦厭輕輕咳嗽了兩下。
這無窮歲月的積威之下，莊魚退讓了，乖巧地成了三夫人。
但魔女們心知肚明，所謂的“夫妻”，其實不過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精神聯系...
她們和夫君，永遠不可能真正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她們靈魂深處那些扭曲陰冷的黑暗空間里，也終究是照入了一絲溫暖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