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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159. 王朝興衰,問蒼茫神州誰主沉浮?

  正文卷158159.王朝興衰,問蒼茫神州誰主沉浮?江南道,紅葉城,臨江客棧,廂房中。

  夏極思索著。

  其實,他在見到兩個虞清竹時,就隱隱猜到和山莊有關,而他也正是因為有替死小鬼所以才決定去試一試水。

  他想過死,

  卻沒想過連死兩次。

  第二次死亡,是紗帳外的一千人。

  從感覺來看,這一千人和之前的四十人,是一類,只不過數量變多了。

  是因為他的力量強大,所以數量才變多的么?

  這一次死亡,很清晰。

  他就是死在這“一千人”手里。

  可不清晰的是,這“一千人”為什么會出現?

  他之前嘗試過極多次,只要不去往很遠的地方,不連續頻繁的卦算,是不會遭遇“四十人”或者這“一千人”的。

  那么,發生了什么才引起了“一千人”的注意?

  夏極閉目,靜靜靠在黑夜的床榻上。

  良久他吐出一個詞:“桃花山莊。”

  “我在卦算世界里進入了桃花山莊...這么大的動靜,這么大的因果,對于那一千人來說,會很清晰和敏感。”

  “如果我是在現實世界進入的,那么,這一千人很可能就不會有反映了。”

  “那么,第一次死亡又是什么原因呢?”

  夏極回憶著。

  他腦海里閃過那一張張臉...

  一張張只是出現在農家小院的長桌前的臉。

  虞清竹,虞清竹的媽媽,虛歸藏,虞淵,還有鄉間小道上兩側的男男女女,幻星海外孤崖上的幾道身影...

  是它們中的某位出手了么?

  良久,

  夏極搖搖頭。

  排除掉那沒有任何規律、徹底混亂的一絲絲可能。

  如果它們如果真要動手,他很可能在才出山莊就會死亡。

  如果真要困住他,那么他根本到不了返回的孤崖。

  那如果不是他們出手,又是怎么回事?

  又良久,

  夏極舒了口氣。

  在極度缺乏信息的情況下,他沒辦法進行推斷。

  只能知道第一次死亡和進入了桃花山莊有關。

  但這一次也并非沒有收獲,

  首先是弄明白了瑤池的存在。

  其次是知道另一個虞清竹是假的。

  這個假的虞清竹就是桃花山莊的人。

  她的一切都是謎。

  而他,如果被這個假的虞清竹找到,十有八九還要被帶到桃花山莊去。

  他是真不想這么早和“六座山莊”扯上關系,但現在卻似乎莫名其妙地扯上了...

  如果再被尋到,直接自殺中止卦算就是了,事實上上一次他是沒有發現異常,否則也早就自殺強行退出卦算世界了。

  現在,夏極決定再來第二次卦算。

  這總比在現實世界里被找上門要好。

  畢竟危機還沒有排除。

  一念進入芥子世界。

  夏極盤膝坐在高崖上,再度展開先天八卦鏡碎片。

  一重卦景雖已黯淡。

  第二重卻又亮起。

  約莫半分鐘后...

  他已在卦算世界經歷了四個月。

  他睜開了眼。

  長舒一口氣。

  “沒死...”

  再踏出芥子世界。

  這一次,紗帳外也沒有一千人。

  月光在木桌上投下圓床的影子。

  氣氛平和而寧靜。

  好似暴風雨已經過去了。

  夏極起身,身形一閃就出現在窗前,他伸手推窗,往外看去,涼爽的江風從遠而來,江面波光粼粼,天地太平。

  然后,他靜靜等著,數著。

  在看到一道背負雙劍的高挑黑影從遠處走來街道時,他把窗戶關上了。

  那高挑黑影本是在街道走著,可忽然似是被什么東西所吸引,她竟然拐了拐彎,往臨江客棧而來。

  夏極見那黑影入了客棧,又打開窗,身形一閃便迅速遠離了。

  然后,他直接輕車熟路地往江上游而去。

  上游,竟是停著兩艘畫舫。

  畫舫很長,足有五十多米,在畫舫界算是龐然大物了,但也恰恰有此可以知曉畫舫主人的身份不凡。

  這兩個畫舫彼此間隔數百米,舫前都懸著燈籠,燈籠散發著柔和而令人心安的光,映照著平和如鏡的水面。

  夏極目光一掃,身形閃動。

  左邊畫舫的垂簾如被風稍稍吹動了下,復又平靜。

  這簾子一掀一落的時間,夏極已然進入了畫舫內...

  他才入內,就感到一股葉浪迎面拍來。

  那葉浪蘊藏著強大殺機,每一片都如鋒利的刀,藏著已達四境實力的刀相,嘩啦啦地向他割來。

  一瞬間,空氣都如變得粘稠,迎面的風好似凌遲的萬千刀子,螺旋般激烈轉著,成了絞肉的刃渦。

  夏極搖搖頭,這力量對他來說純粹是過家家。

  他隨手探入這刀刃漩渦,手指點出。

  一聲輕響。

  葉浪紛紛落地。

  夏極手指點在一個青衣侍女的肩上。

  而那侍女只覺穴道一麻,就軀體酥軟而無法動彈了,她雙眼里顯出豎瞳,額頭生出些淡青色鱗片,正冷冷看向他。

  侍女感到被點了穴道,瞳孔里閃過怒意,正要做什么,卻看到突然進入的黑衣男人對她搖了搖頭。

  侍女愣了愣...

  這黑衣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但是...

  好看又如何?

  小姐可是在沐浴,這等半夜三更忽然闖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而且在這個時候來,一定是那個賤婦的人!!

  即便被點了穴道,她只要動用瘋血,就可以掙脫,然后這艙里有的是盆栽。

  只要有樹木,她得授的力量,就可以無窮無盡地發揮。

  青衣侍女準備動用瘋血。

  但這時,一道好聽的年輕女子聲音從遠處珠簾后傳來。

  “青兒,莫要動手,先生若要殺你,你早已沒命了。”

  青衣侍女瞳孔里露出幾分不信,她還沒動用瘋血呢!

  珠簾后,

  傳來嘩啦啦地沐浴聲,

  一道女子的剪影如詩似畫般貼在珠簾上,顯得很是唯美。

  珠簾旁的衣架上還掛著一襲精致的純白紗裙,一條黑色絲襪,還有一串散發著絲絲淡香的佛珠。

  衣架下是一雙小巧的黑色高跟鞋,只從鞋子大小來看,可以發現這鞋子主人的腳一定很小。

  而這一套衣裝在穿起后,必然帶著一種前世民國名媛的風范,再加上那串佛珠,就更為這名媛風增添了幾分禪意。

  同時,這衣裳的要求也很高,尤其是氣質。

  若是氣質不和,穿著這一套,只會顯出不倫不類、不三不四的感覺。

  夏極知道,這套衣裳的主人并不會如此。

  相反,這套衣裳配她只是勉強合格了。

  那好聽的聲音繼續傳來:

  “先生深夜來訪,不知何事?”

  夏極道:“一周之后,姑娘的賭斗有勝算么?”

  “先生莫非要幫我?”簾子后傳來女子愣了下,笑著問,“那先生要什么?”

  夏極道:“不要什么。”

  “那先生...難道是看上了呂雉?”女子笑著的聲音繼續傳來。

  夏極道:“未曾深交,談何看上?”

  “是我孟浪了,但如今這亂世...若是沒有目的,總令人擔心吧?

  有人愛財,有人愛色,有人愛權,有人追求力量...呂雉無財無權也沒有力量資源,如今身陷囹圄,舉步維艱,未來的路更是看不清晰。

  而那位馬大夫人就不同了,她什么都有。

  若先生看中的也不是呂雉這一身皮囊,那應該是走錯了畫舫吧?”

  聲音很平靜。

  夏極笑道:“難道不能有其他的么?”

  那自稱呂雉的女子也笑道:“那又譬如...先生看中了我的資格,覺得我能勝出,所以才深夜前來?

  可惜...連呂雉自己都不信呢。”

  幽幽的嘆息聲,響起。

  夏極隔著紗簾看著這女子沐浴的剪影。

  若是這女子知道之后的四個月她會如何,怕是就不會這么唉聲嘆氣了。

  事實上,

  在第二次卦算世界里,夏極在前一個月,大體來說就做了一件事...

  躲避那位虞清竹。

  為了區分,他將那位稱為噩夢虞清竹。

  不知為什么,他和噩夢虞清竹之間好像有一塊磁鐵似的,無論他到哪兒,噩夢虞清竹都會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牽引著向他靠近。

  噩夢虞清竹本身不會害他,甚至還對他非常好。

  只不過,噩夢虞清竹會帶他入桃花山莊。

  桃花山莊里的人看起來也不會害他,甚至還對他很親切。

  但是...

  他會死。

  他只要進了山莊,就會死。

  這一點已經被第一次卦算證實了。

  所以,第二次卦算一開始他只是想錯開噩夢虞清竹,就行了。

  結果...

  他完全錯不開。

  哪怕他到天涯海角,也會看到噩夢虞清竹距離他越來越近。

  最近的一次,甚至就隔了幾棵樹。

  夏極完全無法甩開噩夢虞清竹,他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無意間發現一個奇異的破解之法。

  而破解之法,就是此處在這個畫舫里自稱呂雉的女人。

  是的。

  他只要在呂雉附近,噩夢虞清竹和他之間的聯系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隔絕了一樣,再也不會靠近。

  夏極非常好奇。

  在假扮客卿靠近呂雉后,在她身邊待了兩個多月。

  然后,他大概明白了。

  這呂雉身上有真龍之氣。

  換句話說,她會做皇帝。

而這真龍之氣和之前的黑龍氣息卻完全不同  那黑龍氣息有一種日薄西山的感覺,而呂雉身上的卻是一種噴薄欲出、充斥著極其旺盛生命力的氣息。

  再聯想到當今皇帝匆促地去黑龍泰山祭祀,半道被偷襲,甚至之前他去黑龍泰山時無意遭遇的在龍王廟搶奪祭品的那一男一女的青衣人,以及種種事件...

  夏極花了一段時間進行了解和推斷,很快明白這是雙龍之爭。

  是黑龍和青龍之爭。

  是水德將盡,木德將生。

  山河動蕩,乃是亡國之相...

  這是要改朝換代了。

  而新時代的鑰匙之一,就是這個此時還深陷絕望和無助之中的女人——呂雉。

  至于那隔斷了他和噩夢虞清竹的力量,就是真龍之氣。

  夏極無意卷入皇朝之爭,但在解決山莊的問題前,能隨身帶著一個還未發跡的未來皇帝卻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

  此時的呂雉根本無人看好,

  只不過她同樣擁有著龍侍,所以才具有了資格。

  所謂龍侍,就是一些受到龍祝福的異常之人。

  這些人會主動出山尋找具有真龍之氣的人。

  但有龍氣的人未必只有一個,他們會各自投奔,各為其主,然后在主人們的廝殺后,勝出的那個就是未來皇帝,而龍侍們則是開國大將。

  黑龍所庇護的亡國已至遲暮,青龍庇護的才剛剛開始,這些龍侍自是如雨后春筍般生出,各尋主人。

  而呂雉就是這些主人之一。

  至于右邊畫舫里的那一位則是劉大天王的妻子——馬大夫人。

  這位馬大夫人周身也有不少的龍侍。

  她出現在這里是和呂雉賭斗,斗誰的部下更強。

  勝者為王,敗者為仆。

  呂雉沒準備來斗,因為她知道自己贏的可能很低,但她沒有選擇...馬大夫人用各種手段將她逼迫至此。

  同樣,馬大夫人沒準備敗,因為她不可能失敗。

  次日。

  白裙黑絲的少女呂雉手捏佛珠,站在江畔,一點的一點地撥弄著,周身散發出一種恬靜的禪意,神色間頗有幾分文學少女的意味,眉宇雙瞳鼻梁都精致小巧,別有一番紅袖添香的詩意。

  她身側站著一個黑衣男子。

  這男子如山一般魁梧,輪廓仿似絕巔孤崖,深入云中,雙瞳平靜,而眸光被遮蔽在眼鏡之后而看不清晰,若從遠處看,他便是一座充滿神秘和強大的雄峰,鎮壓一方,氣魄逼人。

  呂雉側頭看了一眼夏極。

  夏極沒通名字。

  所以,她也只順著第一次的稱呼稱夏極為先生。

  她即便踩著高跟,卻還比夏極矮了大半個頭,不知為何有這位先生站在她身側,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好像有了這個男人在,世間一切紛亂都會鎮壓而下。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哪怕不出手,也給人一種極度強大極度深不可測的感覺,他哪怕抱著書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也絕對不會有人敢招惹他。

  昨晚,青兒的出手對他來說,完全就好像軟軟的棉花,半點兒用處都沒有。

  要知道,青兒可是龍侍,是一直護著她的龍侍。

  青兒對于樹木的感應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要周圍有樹木,哪怕數十數百個四境強者圍攻也渾然不懼。

  要不是有青兒在,她或許早已死了。

  可是青兒給她的安全感,遠沒有這位先生的萬分之一。

  除此之外,她明明該懷疑這位,她偏偏會生出一股無法形容的信任。

  就好像是一種“這樣的存在,絕不可能欺騙她”的感覺。

  因為,對這樣的存在來說,欺騙兩字實在是玷污了他。

  他若要什么,就會直接說,因為說了,他就會得到。

  他若是她的敵人,定也會直說。

  但他說了要幫她,那么就定然如此了。

  呂雉還是第一次擁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她只覺這男人就是一座真正的高山,可以依靠。

  “先生,我想再確認一下,我們兩人的約定僅僅是綁定么?”呂雉輕輕撥動著佛珠。

  夏極隨口道:“是,平時我和你在一處,但我若有事,你必須隨我一起...我去哪兒,你就要跟到哪兒。”

  “明白了...”氣質恬淡的少女微微仰頭看著他,鄭重道,“無論我未來如何,這句話都算數。”

  夏極看了她一眼。

  少女呂雉對他露出笑容,心中暗暗嘆息道:想要隨在我身邊可不容易,便是這第一步就已極是艱難了,馬大夫人乃是劉大天王的夫人,而劉大天王也是身懷龍氣的人之一,而且還是龍氣最強烈的人,幾乎是公認的真龍之子。

  這一次,馬大夫人就是找他借來了一員虎將。

  那虎將兇名在外,實力極強,乃是劉大天王手下排得上名號的人,人稱一聲樊將軍。

  在黑龍泰山外刺殺皇帝失敗后,就是這位樊將軍斷后,擋住了當朝皇帝派出的一十二路追兵,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樣的虎將本不該來此,但那位劉大天王知道若要成就唯一的真龍之子,必須要將其他有資格的人泯滅才行。

  馬大夫人是他的妻子,自是早已說好了屈服與他,而這呂雉則是他欲隨手鏟除的一位了。

  若不是呂雉身上也有真龍之氣,他完全不會派出樊將軍。

  很快...

  長灘對面出現了一個衣衫華麗的貴婦人。

  那婦人正是馬大夫人,她揚首走來,面容頗有幾分冷厲的氣味。

  雖還未成為皇后,卻已有了皇后的范兒。

  四名侍女緊隨她身后,另有十六名侍衛在旁護著。

  夏極目光掃過,這些人的實力至少都達到了四境,可他們絕不是通過自己修行上去的,而是受到了青龍的祝福,而獲得了力量。

  這種過程他體驗過。

  那黑龍可以讓他根本沒有修煉第四身擁有兩只黑龍爪,以及一身強健的體魄,這根本是一種“比開掛還要開掛”的力量。

  夏極知道,如果沒有他,之后贏得人也是呂雉。

  顯然,這位呂雉的氣運更強。

  只是怎么贏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馬大夫人身側的一名侍衛出列,隨意道:“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夏極只是抱著書,好似沒聽到這人說話。

  呂雉也帶著微笑。

  兩人站在一處,有一種力量和氣運融合在一起的強烈壓迫感。

  那侍衛雖是龍侍,卻莫名地有些心虛。

  馬大夫人冷冷看了他一眼。

  那侍衛急忙退下了。

  馬大夫人抬眸,微微俯瞰著遠處的黑衣男子,冷聲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也不待夏極答話,呂雉蹙眉,站到他面前,反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馬大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挑眉端詳著黑衣男子,道:“賣相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能撐多久?”

  然后,她又側頭看向呂雉道:“希望你一會兒還能這么嘴硬。”

  說罷,這位馬大夫人也不再多說。

  兩行人,站在兩邊畫舫處,靜靜看著江面,在等著樊將軍的到來。

  朝陽在江水上亮晃出一條黃金的天龍,翻滾騰挪著。

  侍女青兒猶豫了下,靠近夏極,輕聲道:“青龍神龕上有九把鎮國之兵,樊將軍是被賜予了一件青龍無雙甲。

  而青龍無雙鎧甲...不是穿在身體外面的,而是穿在身體里面的。

  樊將軍和我不同,他就算站著讓我打,我也無法傷害他。

  我因為青龍祝福的緣故,可以操縱草木,令草木皆兵,令無人能靠近小姐...可是對上他卻根本不行...

  你...你小心。”

  鎮國之兵?

  夏極只覺走入了另一個世界,這是屬于龍的世界。

  他在卦算世界里并沒有遭遇這一幕,但他并沒有什么畏懼。

  而聽到鎮國之兵后,呂雉的嬌軀稍稍顫了顫,撥動佛珠的手又快了許多。

  她壓低聲音道:“先生,鎮國之兵...是氣運之兵...通常擁有這兵器的人在某方面無敵的...”

  無敵?

  夏極心底有一絲好奇。

  那這呂雉之前是怎么贏的...

  但他面對過一千人,進過桃花山莊,和魔對峙過,與魔女“玩耍”過,現在面對任何存在,他都不可能有什么情緒。

  狂風忽起。

  云從龍,風從虎。

  狂風既起,猛虎已至。

  一個身高近乎三米的雄壯男子,倒持長戈,須發皆張,如直沖冠,目眥之中藏著武者都不敢直視的兇氣。

  他踏步而來,轉瞬便掠過數百丈,從遠而近,帶著一股強烈的真元狂潮席卷而來。

  青兒趕緊往前踏出一步,飛葉縱橫,形成一道翠綠的大盾,和那真元狂潮對撞而上。

  轟!!

  大盾粉碎,青兒面色蒼白。

  馬大夫人看了一眼青兒,然后轉身看向來人,笑道:“樊將軍,有勞你親自來一趟了。”

  那雄壯男子甕聲道:“無妨。”

  然后,他一指遠處那三人,傲然道:“是哪個快點出來,樊某今日還要返回復命。”

  夏極取下眼鏡,連同書一同放入懷中。

  呂雉輕聲道:“先生小心。”

  她只覺心尖都有些顫抖。

  然后,她帶著青兒退后到安全距離。

  另一邊的馬大夫人也退開了。

  時值盛夏,長草繁茂...

  忽地,這諸多長草猛然一肅,緊接著被一股重重的壓力壓地彎了腰,緊接著,好似瘋狂欲要瘋狂逃離這二人,而飛速旋轉起來。

  樊將軍也不多說,他身為氣運之將,更有青龍無雙甲這等鎮國之兵,根本不用考慮自己會敗。

  如今,黑龍已逐漸沉睡,青龍正昂然而起,此消彼長,正是新皇龍氣逐漸沖天,壓倒舊皇之日。

  而他,就是應運而生的猛將,是會記載于史冊,流芳萬古的將軍!!

  若對方周身也有龍氣,他或許還會戒備...可對方沒有,那么,他連名字都懶得問。

  轟!!

  大地被他一腳踏動,好似殺生戰鼓擂起,罡氣如沸水,滾滾耳洞,風暴狂散之間,飛沙走石!

  樊將軍出手了,這一出手,他周身已然生出重重異景,這異景雖猶破碎但卻已趨圓滿,無限接近于那真正的九階。

  除此之外,更有一方破體而出的青鱗鎧甲虛影忽有周身,襯顯出他原本就三米多的身高越發魁梧。

  “給某敗!!”

  爆喝聲里,樊將軍手持大戈,雙手舞動,推動一方力量,向夏極直碾而來。

  夏極靜靜看著他,也終于往前踏出一步。

  樊將軍看到了一個神秘而熾熱的空洞于虛空生出,那空洞只有不見光的純黑。

  他的對手竟變成了一個輪廓。

  一個吞噬一切的輪廓。

  真元,

  異景,

  大戈,

  入了那輪廓,統統被吞噬。

  那浩大的聲勢,也在這輪廓里,如積雪遇湯,蕩然無存。

  樊將軍眉頭一皺,感到事情有些不對。

  但下一剎那,

  一只漆黑的輪廓之手如閃電般抓向他的胸口。

  樊將軍死死盯著那手,他竟然無法反應過來。

  太快了!

  下一剎那。

  當!!

  那只熾熱的輪廓黑手和青龍無雙鎧甲的虛影碰撞,發出一聲沉悶刺耳、動蕩空氣的響聲。

  樊將軍被擊飛,往后倒退兩三步,他低頭一看,瞳孔震驚地收縮而起,只見他胸前的青龍無雙甲虛影上竟然印了一個漆黑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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