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蕭鳳這邊事情,于鳳梧府之中,一個時辰很快過去,而那漫天靈鳥到了時間之后,也簌的一聲煙消云散。
“呼!”
乍見靈鳥消散,朱玉真心中歡喜,立時便打算停下來。
誰料正當她蓮足站地時候,卻覺腳下一軟,“砰”的一聲跌倒在地,口中也不覺發出“啊呀”的聲音來。
“你怎么了?”
且看朱玉真倒地不起,楊鳳還連忙跳到朱玉真身邊,一對好看的大眼睛自上而下看著朱玉真,想要知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沒什么。只是身子酸軟,難以支撐罷了。休息一會兒便好。”朱玉真玉唇微啟,一股股熱騰騰的氣息從口中吐出,胸膛亦是劇烈的起伏著,良久之后方才平息下來。
但她卻迫切想要知曉自己目前身體情況,于是便褪去靴子,又將褲腳挽起,露出一段雪白肌膚,只是現在這肌膚之上,卻蒙著一層薄薄的血霧,一道道經絡更是從肌膚底下浮現出來,宛如浮雕一樣,讓人看著就有些害怕。
楊鳳還頓時驚住,連忙將隨身手帕取出,仔細的將那血污拭去,道:“只是鍛煉而已,你怎么受傷了?”
“沒事!只是因為初次鍛煉,身體還不是很適應,所以才會因為受到真元摧折,導致經絡破碎,沾染了身子。不過經過主公玄力治療,我體內傷勢依然痊愈,如今時候只需要稍微休息一下,自然會恢復原樣來。”朱玉真自感體力稍微恢復,遂在楊鳳還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楊鳳還卻覺不妥,執意要將朱玉真送入閨閣之中,并且好生安頓之后,方才罷休。
朱玉真重回閨閣之中,自知此次修行實在難得,便雙腿盤起坐在床上,進入冥想狀態,開始凝神靜心,以求能夠鞏固這一次的修煉基礎。
香爐繚繞、光影綽綽,轉眼間已然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睜開眼睛,朱玉真卻覺得有些奇怪,遂將身上被褥放到一邊,走入庭院之中。
“那個小雀兒,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只感庭院之中甚是寧靜,朱玉真頓感有些詭異。
楊鳳還和她關系甚好,無論是什么事情都會相告,若是見到自己恢復了,那妮子定然會踏入閨閣之中,好一陣歡慶,但現在又究竟是怎么了?
為何楊鳳還,始終未曾出現?
朱玉真心中緊張,旋即凝目看向周遭,真元灌入雙耳之中,想要找出楊鳳還的動靜來。
而在這時,她卻感覺自遠處廚房之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音。
“聽這腳步聲,甚是沉重,應該是屬于男子所為。到底是誰,竟然敢闖入鳳梧府之中?”
心中疑惑叢生,朱玉真身形一縱,立時拔高三丈有余,旋即便見遠處正有一身穿粗布衣衫,臉上蒙著一個紗巾遮住相貌,于其肩膀之上卻是抬著一人,而那人正是楊鳳還。
“好個賊子,竟敢在鳳梧府之中劫人?”
朱玉真立時大驚,身形正要落定時候,腳下只在那槍頭之上輕輕一踩,已然朝著對方飄去,口中厲聲喝道:“還不給我放下。否則休怪我無情。”
那人身子一顫,回首看了朱玉真一眼,旋即運起輕功,朝著遠處掠去。
且看此人腳步沉穩,一躍便有三丈之遙,竟然也是武功好手。
朱玉真立時緊張,張口喝道:“賊人,休走!”眼見對方身形已然越過圍墻,她更是緊張起來,旋即便掠到庭中武器架之上,搶過一柄寶劍之后,亦是一樣運起輕功,朝著遠處掠去。
朱玉真本就頗有武學底子,只因為久在宮闈之內,未經戰火歷練,故此難以發揮武者實力,唯有輕功她卻是甚是熟稔,當初時候也正是仗著這一手輕功,方才從朱府之中逃出去。
如今見到那賊人將楊鳳還劫去,朱玉真又豈肯善罷甘休,也是一樣緊跟其身后。
前方那人實力強勁,雖是負著一人,但速度未曾降低,可見此人功力深厚。但朱玉真本就長于輕功,對方更是馱著一人,所以也并未追丟,只是她畢竟經驗不足,好幾次都險些被對方甩去,但心中信念堅定,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始終在對方三丈之外吊著,不敢讓對方從自己目光之中離去。
“這家伙,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將楊鳳還劫去?”
心中疑竇叢生,朱玉真頓感奇怪。
能夠趁著主公不再時候,自鳳梧府守備缺陷之處潛入府中,更是將楊鳳還輕易帶走,很顯然對方是早就知曉這一點的,否則絕不可能做的如此輕松。
正想著時候,遠處那人大抵是感覺有些累了,腳步有些凌亂,甚至好幾次都險些從房屋之上跌下來。
對方畢竟扛著一人,維持同等速度消耗的真元遠超平日時候的更多,縱然真元再怎么渾厚,但畢竟還是存在極限的,如今的他實在是難以支撐住。
朱玉真心頭一喜,叫道:“好個賊子,受死!”
話音落定,受手中寶劍當空一刺,便要將眼前這賊人給滅了。
眼見利刃加身,那人也是緊張起來,卻是肩頭一抖,立時便將背上的楊鳳還抱起,然后便朝著朱玉真叫道:“給你。”手一松,一道黑影立刻便朝著那長劍落去。
朱玉真一見那黑影正是暈暈沉沉的楊鳳還,心中緊張之虞,手中長劍立時收回,身子一旋另一只手迎面摁在楊鳳還腰間,手腕輕輕一抖將那后坐力整個卸去,然后將其抱在手臂之間。
俯下頭,朱玉真且看楊鳳還雙眉蹙緊、一副香甜睡樣之后,這才稍稍安心了下來。
若是因她原因,令楊鳳還受到傷害,朱玉真是不可能原諒自己的,只是她一轉眼便見那人迅速遁入周圍民居之內,立時張口喝道:“好個家伙。竟然就這么逃了?”雖欲縱身追去,但楊鳳還尚在暈迷之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隨意丟棄的存在,要不然再跑出一個黑衣人來,那她們兩人就徹底糟糕了。
側目看了一下周圍環境,朱玉真雙眉立時蹙緊,暗想:“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這么亂?”
且見此地,小巷橫七豎八,根本難以辨明自己究竟所在何處,而那一棟棟民居也散亂的分布在坊市之中,里面還有一個個人影來回走動,很顯然若要抓住那黑衣人來,著實困難無比。
“不管如何。這里看起來挺混亂的,若是這樣那我還是快些離開這里。要不然遇到什么壞人,那可就最糟糕了。”
打定了注意,正當朱玉真準備離開之際,卻聽到遠處傳來一個聲音:“既來之、則安之。小娘子既然來到這里,不如且陪在下走一遭如何?”
“你是誰?”
朱玉真立時緊張起來,五指捏緊手中利劍,一身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自對方身上,她分明感覺到一種只存于陣前廝殺的凌厲殺氣,縱然這股殺氣和蕭鳳比起來,完全就是老虎和家貓的比較,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
但此人卻死死盯著自己,近乎實質性的惡意,又豈是那無意間掠過的威懾所能比?
“在下御龍弩直指揮室曹松,只因為鳳梧府門禁森嚴,未免得罪蕭統領,故此方才布下迷陣,只求朱姑娘能夠和我們走一遭,如何?”
曹松對著朱玉真叩首一拜,顯然也是明白朱玉真的身份。
朱玉真立感心中發寒,低聲問道:“是誰?”
她也是朱府一員,自然知曉以宋朝體制,負責守衛大內安全事宜的乃是殿前司馬軍諸班值,這些班值和那些尋常禁軍絕不一樣,每一個人皆是自諸軍之中的驍勇者遴選出來,可謂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僅僅是一位小小的指揮使,便已然進入真元境,由此可見這殿前司馬軍究竟是何等強橫的存在。
但這殿前司馬軍向來管理嚴苛,除卻政事堂諸公之外,也就只有皇室人員才有資格指揮,那究竟是誰派他們來的呢?
“朱娘子,關于此事還請恕我無法回答。只是你若是不愿意隨我們走一遭,那就莫要我不客氣了。”那曹松朗聲訴道。
雖是攥著利刃,但朱玉真心中卻毫無底細,只敢在遠處死死盯著對方,口中低聲警告道:“不客氣?是什么意思?”左手死死抱緊楊鳳還,右手雖是攥著長劍,但掌心之處卻是濕漉漉的,顯然也是緊張至極。
她未曾經歷過戰斗,對如何應對敵人絲毫不知,現在面對這狀況,更不知曉究竟應該怎么做。
但朱玉真明白,她若是當真跟著對方走了,那就真的是身陷囹圄,再也沒有回旋余地了。
如謝道清那孤苦無依、形同活寡的生活,朱玉真可不愿意就這樣在深宮之內度過余生。
“看樣子,朱娘子決心已定!”
曹松眼見朱玉真神色未動,手中長劍微微翹起,便已然知曉對方決心,一震身后長槍,白蠟木所制的槍桿已然落入手中,而那漆黑深沉的槍矛只在地上輕輕一劃,便帶出一道深深裂痕來,槍頭微微翹起,直接對向朱玉真。
只見曹松一震長槍,槍芒飛射而出,徑直點向朱玉真,口中更道:“那就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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