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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醒過來的“死人”

  “你是蒙古奸細?”

  蕭評頓時醒轉,又見宋子貞一掌拍來,連忙催動體內真元,一式“氣蓋山河”迎面對上。

  “轟!”

  兩人各自退后數步,心中各有詫異。

  宋子貞且看蕭評竟然未死不免錯愕,正欲縱身上前擊殺對方,卻覺丹田之中一陣涌動,頓時令他神識潰散,力量猶如潮水一般瞬間消退,暗想:“為何我竟然難以凝聚全身力量?”以他實力,本應該能夠將蕭評一掌斃命,但是此刻卻感覺體內真元如同一頭巨獸,根本難以掌控,簡直就是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十成力道僅余一成,還如何能夠臨陣對敵?

  腦中驀然閃過郭靖神色,宋子貞不禁感到苦澀,暗道一聲:“是了!定然是心神有失,才導致走火入魔。若是這樣,那便需要將其壓制下來,否則我難逃一死。”心神一收,已將眼前之人忽略,全力壓制體內真元,以免傷到自己。

  另一邊,蕭評亦感胸口疼痛,口中嘔出數滴鮮血,暗道:“此人實力當真厲害!真元雄渾至極,已達極限。”勉強撐起身體,一臉警惕看著對方。

  他雖是已入真元境,但時日尚短,以真元渾厚程度,自然無法與宋子貞這般天才匹敵。

  僅僅是一招對陣,便令蕭評重創,宋子貞的實力可見一斑。

  “雖是如此,豈能讓你就此猖狂?”素手一翻,蕭評立時便將背后銃槍取出,黑漆漆槍口對準對方,然后扣動扳機。

  “砰!”

  槍聲一響,宋子貞肩膀之上,立刻便有一道血花濺起。

  甫感身體疼痛,宋子貞這才醒轉,又見遠處眾人齊齊抬起的銃槍,立時大喝一聲,雙手猛地一推,萬千昊光登時炸裂。一時間,甲板層層爆裂,碎出無數木屑,木屑甚是銳利,立刻便讓眾多士兵感覺身子一疼,身子亦是止不住,朝著后方退去。

  得此機會,宋子貞已然感覺身體有恙,不敢在這繼續對抗,連忙縱身一躍,將手一撈握住繩索,宛如飛鷹一般朝天竄去,眨眼間已然爬到了桅桿之上。

  蕭評大怒,挺身而上,喝道:“賊子敢而?”抬起銃槍對準宋子貞,又是開槍。

  但宋子貞只將手抓住帆布猛地一撕,真元灌注之下堅若鑌鐵,立刻便將這小子彈擋住,口中連喘幾口氣,心中暗想:“為何真元在這個時候開始暴走?難不成,我現在已經踏入丹鼎境了嗎?”

  武者若是凝聚足夠真元,便可在體內以丹田為爐、真元為材料,進而塑造出足以踏入地仙的丹心,故此被稱之為丹鼎境。

  然而這丹鼎境雖是比真元境要高上一個境界,但因為此刻乃是凝練丹心的危險境界,需要武者守元抱一、固本培元,所以若是心境若是有了極大的波動,便有可能影響到實力發揮。

  契合丹心者,便可以如同當初蕭月一般,發揮出近乎地仙的實力。

  但若是和丹心相悖,那便會難以控制真元,如同當初全真教掌教張志敬一樣走火入魔,一身修為化作灰灰!

  宋子貞心想此刻自己狀況,自然不敢貿然抵抗,立時便飛身落至黃河之上,一路踏水離去。

  “好家伙,逃得倒快!”

  蕭評一臉惱怒,雖欲追去但無奈自己修為不夠,腳下戰艦雖是采取了蒸汽機推動,但速度實在是堪比烏龜,根本難以追去。

  正在此刻,遠處數道人影飛奔而來,很明顯是宋子貞帶來的那些蒙古士兵。蕭評一臉煞氣,立時便將手中銃槍調轉方向,對準來襲之人,“砰”的一聲便將對方射到在地。

  緊隨其后,其余士兵亦是反應過來,紛紛將身上銃槍取出,對準那些暴亂分子。

  “砰砰砰砰…”

  連串爆蠶豆的聲音,立時就將這些撲來的暴民打死在地。

  “啊啊啊啊…”

  且聽連串巨響,又見鮮血飛濺,其余流民卻是慌亂起來,口中發出陣陣喊聲,透著驚慌。

  本以為剛剛自蒙古水軍屠殺中逃走,現在總算的逃脫升天了,誰料此刻卻有暴民驟然發難。

  這讓他們更是弄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能四處亂竄企圖逃過那些混入流民之中的蒙軍士兵,口中更是大聲的喊叫,發泄自己心里的恐懼。

  聽到這些慘叫之聲,宋子貞又感體內真元躁動不安,心中隱隱透著不安:“莫非我真的做錯了?”

  “所有人給我蹲下、抱緊頭顱!若有違令者,殺!”

  一聲暴喝,立時讓眾人停止哭訴,他們身軀雖是顫抖不已,但長久逃亡以來,早就知曉應當如何面對那些悍兵流匪,當即雙腿蹲下,緊緊抱著頭顱,不敢有絲毫差池。

  那些暴走的敵人自是不會就此服從,立時自眾人之中躍出,朝著赤鳳軍士兵殺來!

  “所有人立即開火,將這些人趕下戰船!”蕭評又是下達命令,一應士兵全軍出動,將那些作亂士兵盡數格殺。

  他們并非宋子貞這般強者,自然無法抵御銃槍的力量。

  而眼見宋子貞飛速逃走,更是群龍無首,被蕭評指揮著船上士兵一一擊殺,尸體丟入黃河之中。

  遠處,炮聲隆隆,水柱濺起,卻是蒙古水軍終于感到。

  蕭評本就因為被宋子貞逃走而生怒,如今見到對方趕來,立刻便吩咐其余士兵將戰船之上的火炮,和對方在這黃河之上對轟。雖是一對六,但蕭評腳下戰艦乃是新造,不僅僅裝備有數量堪稱龐大的火炮,更是裝有能夠令戰艦自由移動的蒸汽機,至于那明輪之外亦是以鐵甲包裹,足以確保自身的安全性。

  而蒙古水軍還是以槽船改造而成,根本難以抵御火炮威力,很快的便被轟得滿目瘡痍,明輪也被轟碎,只能露出一個口子來,讓赤鳳軍水軍就此離開。

  待到回到河中府之后,塔海一臉怒意看著宋子貞,喝道:“你告訴我,為何臨陣脫逃?你知不知道若是那個時候你能夠將對方指揮官擊殺,便可以令對方失去指揮。再配合那些義士,還有我內外夾擊,拿下對方不在話下!但是你呢?居然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溜走?”

  “將軍!”宋子貞一臉淡漠,俯身回道:“彼時我舊傷未曾痊愈,故此難以發揮全部實力,還請將軍見諒。”

  塔海按耐不住,隨手一掃便將桌上筆硯掃落地上,喝道:“見諒?你知不知道為了這次行動,我究竟有多少士兵犧牲?足足有上百個,就這么沒了。就這種樣子,你讓我怎么見諒?”

  筆硯落在地上,留下老大的一塊污漬!

  宋子貞微嘆一聲,繼續訴道:“將軍。如今時候若是繼續爭執并無效果,若是讓對方聽了更會笑話我們。更何況若是指望以此這次便能夠戰勝對方,那未免太過可笑?畢竟并非任何人都如同諸葛孔明一樣,能夠算無遺策。”

  “那你覺得下一次應該如何行動?”塔海亦是倍感無奈,只好放棄追究,又是問道。

  他自知僅憑自己目前一個人的能力,實在是難以抵抗赤鳳軍的連番騷擾,所以便向宋子貞詢問消滅對方的方法,畢竟此人也曾經在史天澤麾下的歷練過,其水平在一般名將之上。

  這一次偷襲赤鳳軍戰艦,若非是宋子貞突然身體出現問題,只怕當真能夠團滅對方,將戰船奪走。

  另一邊,蕭評一臉悻悻回到潼關,而駐守此關的王著和秦長卿兩人見他一臉湖頭土臉、身上亦是布滿傷痕,連忙召來軍醫,幫其將身上傷勢治好,索性這些不過是皮外傷,只需要用紗布包扎好便可以了。

  等到蕭評傷勢稍作恢復,兩人方才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就算是和蒙古打了一仗,也不至于會這個樣子啊。”

  “嗯!”

  點點頭,蕭評回道:“不過這一次不一樣。沒想到那群家伙竟然偽裝成流民,暗中偷襲。我措不及防之下被那人給一掌震傷,方才導致這般狀況。之后我雖是想要將其擒殺,但對方武功太高,終究還是逃了!”捂著胸口,至今他還感覺血脈有些不暢,連帶著就連胸口也感覺有些疼痛,而這些傷勢只怕也好好些時候才能恢復了。

  “好家伙!那廝竟然能夠在眾人之中傷到你?看來此人實力不凡,應當有些來頭。”王著略有詫異,已然緊張起來。

  蕭評頜首回道:“沒錯。我雖是勉力抵抗對方一掌,但是僅此一掌便讓我血氣翻涌,幾有暈厥之狀。”雙眉蹙緊,卻是有些疑惑,又道:“只是那人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說應當能夠將我格殺,誰料他卻放棄這個機會直接遁走,否則的話只怕我也難以全身而退。”

  “撤退?若是這樣,那這人還當真有些古怪,需要做好警惕。”王著微握拳頭,隱隱中有些雀躍。

  秦長卿沉思片刻,又問:“那你可記得傷你的人的模樣?”

  “自然記得清楚!”蕭評點點頭,訴道:“對于那人長相,我至死也無法忘懷。”復有想起那些因暴民而慘死的眾多百姓,還有那被其擊落水中而忘的郭靖,更是咬牙切齒喝道:“為了那些死難的百姓,此人唯有以死謝罪!”

  黃河之中,一道身影且沉且浮,最終撞到一顆上面飄落下來的大樹之上,方才停下。

  “嘩啦”一聲,這道身影似是還有生命,卻是伸出一條胳膊將那大樹緊緊握住,旋即自水面之中抬起一個熟悉面孔,正是當初落入水中的郭靖。且看他奮起力量,好容易才爬到大樹之上,將自己的身體穩住,不再被流水帶走。

  只是細想自己之前落水狀況,郭靖卻是充滿苦澀,自言自語道:“唉!這一路走來,沒被那些劫匪、官兵殺死,卻險些葬送在剛剛結識的兄弟上。難道我這一生,就注定坎坷嗎?不過幸虧落入水中的時候使用了避水訣屏住呼吸,否則這一下還當真得淹死在這黃河之中。”

  正在這時,腹中更是傳來一陣饑餓聲,更讓他感覺難以忍受。

  此時前不著地、后不著村的,更何況郭靖被河水泡了有些時候,體力更是困乏更是沒有絲毫力氣潛入水中捉魚,若是就這么繼續下去,就算是不會被淹死也會被餓死。

  摸了摸饑餓肚子,郭靖略有無奈,訴道:“只可惜我懷中最后一塊餅都分給了別人了,若是想要充饑只怕是不可能了。”作勢摸了摸肚子,這時他卻觸到懷中似乎有一堅硬之物,詫異之下立時便將這東西取出,旋即便感到詫異,暗道一聲:“玉瓶?我什么時候有這個東西了?”

  且見這玉瓶晶瑩剔透,很顯然并非尋常村夫所有,應當是世家大族方才有的東西。

  郭靖也曾在那些豪紳家中做過一段時間護衛,自然是知曉這東西的珍貴之處。

  “不管了,先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再說。若是能夠充饑的東西,或許可以稍微恢復一點力氣,從這河中逃出去。”一狠心,郭靖將這玉瓶塞子取下,旋即便從里面冒出一股香甜之氣,微微一傾便從其中倒出約莫五六枚蠶豆大小的丹藥,“就這么點?不管了,能稍微墊墊肚子也算好的。”一狠心,郭靖立時便將這幾枚丹藥盡數納入口中。

  孰料這丹藥一入肚中,立時便如同火爐一樣,騰出一股灼熱氣息,燒得郭靖通體發熱,從腳底板一直蔓延到頭頂,就像是蒸桑拿一樣,感覺無比的躁狂。

  “我靠!這是什么東西?”

  郭靖一時錯愕,立時運起曾經修習的粗淺功夫,試圖將這灼熱氣息鎮壓下來。

  但是這氣息卻是巖漿一樣,根本難以抑制,不僅僅自腹中竄入四經八脈,更是直接竄入丹田之中,原本空無一物的丹田之中被這氣息一燒,立刻便浮現出些許氤氳之氣,氤氳之氣灌入經脈之中,更讓他生出能夠一拳搗碎磨盤的信心。

  郭靖大喜:“竟然是真元?”復有感到奇怪,暗想:“只是那些丹藥究竟是誰送的?”

  他卻不知這定軍丹乃是蒙古秘制丹藥,吃上一枚便可遞上一年苦修,就算是蒙古之中也只有立有功勛之人,方才會賜下丹藥。而他這五六枚丹藥一下肚,立刻便讓郭靖憑空越過數年苦修,直接跨過煉體境,踏入了真元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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