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
“諸位,爾等認為我們應該如何才能攻下襄陽?”
看著再坐諸位,阿術面容憂愁,距離當初安陽灘之戰失敗之后,他也是身負重傷,修養了一個多月方才恢復,如今念及襄陽許久未曾攻克,便將麾下將帥盡數召來,好詢問對策。
“末將以為,若要攻陷襄陽,務必斷絕其支援。”
劉垓挺身而出,他乃是劉整之子。
當年那劉整因為露出投降念頭,所以被蕭鳳一劍梟首,唯有他活了下來,并且趁亂隱藏身份投入元軍麾下,便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向華夏軍復仇。
阿術稍感好奇,問道:“哦?那你說說,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元帥。你也知曉那襄陽多是依靠水路獲得支援,若要斷絕其支援,必須要截斷其水道,非如此實在難以斷絕臨安支援。而那均州水軍也是一般,多是依靠水軍行動。”劉垓緩緩訴道。
阿術點點頭,腦中也浮現出當初安陽灘時候的場景,訴道:“沒錯。若非那均州水軍突然出現,我們如何會遭到這般打擊?”一想到當初被火炮覆蓋的樣子,他便感覺頭皮發麻,對方的水軍太過厲害,自己根本無法對抗。
劉垓訴道:“正是因此,所以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斷絕水道,徹底阻止對方水軍行動。”
“這我當然知曉。但是我軍之內多為陸軍,如何能夠戰勝對方?”阿術搖搖頭,臉上更是透著慍怒。
自回歸安陽以來,他便令張禧開始訓練水軍,目前也已經招攬了三千士兵,更興建了上百艘各式戰艦。但這些戰艦多數都是以福船改造而成,根本沒有華夏軍鐵甲艦那般結實,上面所裝備的火炮也是羸弱不堪,根本就無法和對方對抗。
劉垓回道:“啟稟元帥,其實我們無需訓練水軍,只需要在沿江要道之上修筑堡壘,然后再堡壘之中安置火炮,自然可以憑借著堡壘封鎖江面。畢竟這丹江江面寬度最多不超過兩里,靠著火炮完全可以將其徹底封鎖住。”
“好。”
阿術為之一喜,隨后卻露出一些擔憂來:“你這計策的確不錯。但是你可莫要忘了,對方戒備森嚴,只怕不會讓我們如愿。”
這個計劃元軍能夠想出來,沒有理由宋軍以及華夏軍就想不出來,若是想要在沿岸地帶修筑堡壘的話,定然會遭到對方的反擊。
劉垓神色微愣,俯首致歉道:“對不起元帥,這一點我卻是未曾料到。”
“哈哈。你能夠想出此計,已經是不錯了,我又豈會怪罪與你?至于如何讓這堡壘成型,我自然有計策。”阿術笑了笑,便令劉垓站起身來,面對著眾位將帥,他又是說道:“當然,若要徹底攻陷這襄陽,并非是一朝一日之功,只怕要和先前一樣,耗上不少的時間。各位,以后就拜托你們了。”說著,阿術又是拱起手來,對著眾人拜了下來。
為了最后的勝利,他也是豁出去了。
襄陽。
推開門,呂師夔快步走了上來,對著呂文德躬身一拜,訴道:“啟稟父親,門外有人求見。”
“是誰?”
呂文德一如既往端坐在太師椅之上,此刻的他手中拿著一本書籍正看的津津有味,臉色也是平靜如常,仿佛之前受的傷并不存在,但知曉的人全都明白,此時此刻的呂文德不過是強壓傷勢罷了。
呂師夔深吸一口氣,旋即回道:“此人姓宋名衟,聽說此人學富五車,自年幼時候便游歷各方之地,對于泰西之事亦是通曉,所以孩兒便將他邀請過來,不知父親是否愿意見面。”
“通曉泰西之事?莫不是元軍使者?”
冷哼一聲,呂文德這才放下手中書籍,抬起頭來掃過了呂師夔一眼。
呂師夔身子一震,感覺自己的心思都被徹底看穿了,滿是委屈的回道:“這個——,孩兒不是擔心父親身體嗎,所以才讓他前來的。”說著話的時候,他還偷瞄著自己的父親,見其神色平靜如常,連忙回道:“當然,若是父親不愿意的話,我可以將其趕走。絕不讓父親為難。”
呂師夔卻是明白,自己的父親對漢奸一事向來厭惡,若是自己當著和蒙古有所勾結,只怕就不是一陣訓斥了。
“兩軍對陣,不斬來使。既然那宋衟來了,倒也沒必要趕走,卻是可以借此了解對方的動靜。”呂文德隨口回道。
呂師夔雙目一亮,問道:“這般說來,父親是接受了?”
“那人都到這里來了,若是貿然趕出去,只怕傳出去也會讓人恥笑。既然如此,那我何妨一見?正好看看這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呂文德點點頭,心中也是升起一絲疑惑。
那元軍實力不差,僅憑他手中的力量實在是難以對抗,所以呂文德就生出一絲想法,看看能不能從對方的表現看出一絲端倪來。
“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去通知他上來吧。”
呂師夔轉身離開,打算將那所謂的元軍使者宋衟邀請來。
呂文德也是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表現得更平常一點,心中也是想著:“這一次,我到也看看你們究竟在想著什么東西。”
少頃,那宋衟也跟在呂師夔的身后來到了大殿之上。
這宋衟容貌一般,唯有鼻下生出一縷胡須,瞧起來透著一股精明的樣子。
“你便是宋衟?”
端坐太師椅之上,呂文德居高臨下掃過宋衟,隨后問道:“只是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風,讓你跑到了我這里來?若是想要效仿黃蓋來個里應外合,那就告辭吧。”話音之中滿是不屑,更是挾著無匹氣勢,試圖壓服對方。
“呂元帥果然好威風,氣勢不減當年。”
宋衟聲音雖是低沉,卻也透著穿透力,宛如柳枝一般隨風飄搖,也不曾墜了自己的氣度,回道:“至于所謂的黃蓋?我不過一介文官,和將軍也無多少關系,手中更無半點兵力,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這一點,還是將軍多慮了。”
“哼!”
呂文德冷哼一聲,好掩飾自己心中的尷尬,又道:“既然你今日不是來投降的,那你來此處又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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