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月只感眼前一晃,便見自己置身于一處帳篷之中,而在不遠處正是她的妹妹蕭星。
“幸好師尊及時感到,不然的話我就危險了。”
蕭月想著之前險狀,頓感有些慶幸,只是一想當初為蕭鳳抱住的場景,她的臉色便發紅了,似乎鼻息之中還殘存著那和牡丹一般馥郁般的香氣。
另一邊,蕭星亦是幽幽醒轉過來,目光略帶驚懼看了四周,問道:“我沒死?那妙善呢?”
“應當是師尊提前知曉我們兩人有危險,故此以玄陽至心珠將我倆傳送出來,以免我們遭逢危險。”蕭月伸展了一下身子,本該是危及性命的傷勢,如今時候卻盡數恢復,很顯然正是蕭鳳所為。
蕭星這才恍悟,旋即擔憂起來:“若是如此?那師尊她呢?莫非她還在和那妙善戰斗?”
那妙善乃是地仙人物、實力驚人,她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動手,都完全奈何不了這人,完全可以說是仙人下凡、菩薩現世,亦是被世人所傳誦神仙一般的人物。
這等人物,不知道自己的師尊是否能夠對抗。
“無妨!師尊既然敢于現身,自然是已經解決了那孔元措。那孔元措乃是衍圣公,一身本領自然遠超尋常地仙。就是這等人物都死在師尊手下,那妙善如何能夠抵抗?”蕭月自信說道:“更何況你可曾感應到體內的變化?”
之前探索身體痊愈狀況時候,蕭月便發現自己體內狀況,那一枚本是難以控制的劍心,如今時候似乎被一柄長劍給攝入。
她十分清楚,這長劍并非清凈琉璃焰所形成的元丹,應當是某種更為玄妙的東西,而借助于這柄怪異長劍,那本來是銳利無匹的劍心,似乎也被徹底馴服,不至于再對身體造成傷害。
要知道劍心反噬向來都是困擾蕭月的問題,如今時候卻被這柄長劍給解決了?
這長劍,究竟是怎么來的?
蕭星亦是察覺到身體變化:“沒錯。在我丹田之內,也出現了一具小小的木琴。這是主公植入我們身體之內的嗎?只是她從何處得來的?”
她們自小開始,便始終跟在蕭鳳身后修行,若論對自己身體的了解,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有蕭鳳了。
“不管是怎么來的。這般變化也非壞事。而且師尊既然送我等到這里,定然是存著她的目的。”蕭月朗聲說道,雙目如刀掃過周圍:“而我等只需要師尊吩咐行事就可以了。”
“那這里是什么地方?”
蕭星頓起疑惑,旋即便聽見帳篷之外傳來陣陣呼喝之聲,聲音嘈雜腳步慌張,除卻了漢語之外更是摻雜著西夏語、契丹語、蒙古語等諸多語種,甚是還有一些她根本就聽不懂的語言。
聽聞這般聲音,兩人皆是驚住。
“這里是蒙古軍營?”
雖是驚訝,蕭月立時笑了起來:“沒想到竟然是蒙古軍營?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說話間,已然見到帳篷帷幕撩開,正有幾個士兵鉆入帳篷之中,只是未等幾人張口說話,便被蕭月“刷”的一劍割破喉嚨,“砰”的一聲跌落在地,血流滿地。
蕭月也沒啥不適,迅速將地上躺倒的幾位士兵身上拔下了兩道軍服,一件自己船上,另一件卻丟給了蕭星吩咐道:“快些將軍服穿上,這樣我兩人也好混入這軍中,徹底燒了他們的糧庫。”
“我明白了。”
蕭星雙眉緊皺,有些別扭的看著那沾滿血污的鎧甲。
她素來好潔亦是良善之人,見到自家姐姐動輒殺人已然害怕,如今時候又豈肯穿上這帶有血漬的鎧甲?
只是目前兩人正處于敵營之中,唯有如此方能順利避開敵人檢查,所以她只是掙扎片刻之后,方才不情不愿的將這鎧甲穿上來。
待到穿戴完畢,兩人便催動元功,以易筋錯骨的手段改換面貌,重新換了一個身份之后,方才掀開帷幕走出軍營,隨后便見整個軍營煙塵滾滾,人員四處流竄,儼然已是亂象紛呈。
再一抬頭,兩人便見天空之中毫無動靜,便起了疑惑。
以地仙之能其戰斗場景是決計不可能如此平靜的,而且距離之前的戰斗也只不過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罷了,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蕭月隨手抓住一個士兵問了一下,方才知曉之前在天空中發生的事情。
聽完之后,蕭月立時笑道:“那妙善、孔元措已然死亡,史天澤、張柔更被師尊所牽制,短時間內是斷然無法回援。如此時機,正是我兩人趁機襲擊,毀掉對方糧倉的最好時機。”說到這,她已然提起了心思,開始仔細推敲接下來的行動。
話音甫落,便見于遠處立著數十架投石車,在投石車旁邊,尚且有數百位士兵正在操控,他們將準備好的塞滿火藥的擂木、石球以及陶罐放在投石車的布兜之上,然后將固定投石車投臂的繩索砍斷,便將這自然孕有無窮威力的擂木、石球還有陶罐朝著赤鳳軍打去。
他們的冶煉技術還不過關,無法鍛造出適合的虎蹲炮,自然只有依靠這種方式來進行戰斗。
瞧見這一幕,蕭月立時惱了,莫運真元旋即便將一柄長劍操控起來,“咻”的一聲便穿過百丈之遙,“刷”的一下將投石車旁邊的陶罐給打碎,撞出的火星落在那露出的火藥之上,立時便讓這滿地陶罐“轟”的一下,化作一團沖天火焰。
周圍士兵措不及防,立刻便被這火焰吞沒幾人,其余人看著驚恐,也紛紛丟下手中工作,四處逃竄。
那指揮官正準備呵斥的時候,卻見天空之中,數十發炮彈凌空落下,“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聲盡數響起,不僅僅將尚未逃走的士兵炸死,也一樣將那以百年巨木制成的投石車徹底摧毀,變成一堆燃燒著的柴火,更是讓之前的火焰燃燒的越發高漲。
火焰直沖云霄,甚至就連半邊天空也給燒紅了。
面對這般場景,剩余的蒙古士兵皆是心有戚戚,不敢靠近。
蕭月瞧著這一幕,卻倍感猖狂,冷笑道:“似你們這般人,當真活該。”雖是如此,她卻未曾忘記自己的任務,借著此刻蒙古大軍慌亂的景象,朝著軍營之內走去,而且越來越深,僅僅是為了能夠尋找到蒙古大軍糧食的存放地點。
走了大概有半個刻鐘的時間,蕭月便找到了那藏糧的倉庫。
居于蒙古大軍軍營駐扎地點三里之外的一個山洞之內,不得不說這些人為了確保倉庫的安全,當真是費盡了心思。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讓蕭月、蕭星找到了地方。
正當蕭月、蕭星走到那門口之處的時候,就看見從這糧倉之中走出一人,巍冠博帶、腰攜長劍,更兼面龐俊朗、雙目如星,倒是一個翩翩君子。
蕭星一見此人,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身軀頓時顫抖起來,一伸手便抓住蕭月衣襟,腳步也不由得止住。
蕭月不解,扭頭問道:“姐姐?你怎么了?”
“別去,會有危險的。”蕭星張了張口,指了指遠處那人:“那人實力很強。”
“你認識他?”蕭月頓感奇怪,低聲問道。
“他是孔元措的侄子,名叫孔治。”蕭星回道:“昔日在潞州城醉香樓的時候,我曾經和此人斗過。此人實力相當不錯,也曾經和張世杰斗個不相上下,乃是一位高手。他既然在此,只怕那孔府精銳也都在此地,以確保糧倉安全。以我們兩人的實力,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
蕭月頓時惱怒,看著那李治的眼色也難看許多:“當初就是這廝打傷你的?既然如此,那我豈能善罷甘休?不如今日便將此人也一并殺了,也算是為民除害。”這一刻,她已然是殺氣騰騰,更是讓旁邊之人不免感覺奇怪,皆是看了過來。
“不可!”
蕭星又是拉住蕭月,勸道:“若是此人,以姐姐身手自是不難解決。然而他乃是孔元措之侄子,更為孔府后裔,那看守此糧倉的斷然不知他一人。若是這里還藏著其他高手,僅憑姐姐一人之力,斷然難以成功。不如我等就此撤退,留待師尊到來,再商量該如何解決吧。”
蕭星不比蕭月性子激進,素來性格溫婉的她雖然不擅戰斗,然而卻心思縝密,故此被蕭鳳托付處理內政之事。
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狀況,便知曉這糧倉之內決計不知孔治一人,如今時候尚且不明對方情況,自然不便做次擅進之舉。
蕭月仔細一想,目光掙扎片刻,只能回道:“好吧。那就依妹妹所言。”言罷,兩人就準備自此地離去。
只是之前兩人踟躇身影,終究還是讓那李治注意到了。
他見兩人始終停留在這里的時候便開始懷疑,如今在看到兩人準備離開時候,更是已然確信兩人身份,立時便跨馬走來,喝道:“你們兩人究竟是誰?為何出現在這里?”
蕭月乍聞這話,神色一凜正欲抽出腰間長刀,卻不妨被那蕭星早早摁住,低聲回道:“我倆乃是傳令兵,特來向將軍傳遞消息!”
“什么消息?”孔治雙眉蹙緊,繼續問道:“而且我軍中軍紀素來嚴苛,為何你們兩人未曾騎著戰馬,并且身著鎧甲?”
蕭星低聲回道:“稟告將軍,那傳令兵在赤鳳軍侵襲時候已然陣亡。張將軍無奈之下,只好讓我兩人代替!我倆一路上也未曾找到戰馬,故此只有單槍匹馬趕來,就是為了告訴將軍,關于您的叔叔孔元措的事情!之前躊躇,也是因為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告訴將軍。”
“我叔叔?他怎么了?”孔治神色凝重,又是問道。
他之前因為醉香樓和赤鳳軍結怨,為了能夠徹底剿滅赤鳳軍,便隨著孔元措一起加入蒙軍之中,而他的叔叔孔元措為了避免自己侄兒遭遇危險,便安排他在這里負責糧庫的把守任務,自己則前往前線助張柔、史天澤兩人一起剿滅赤鳳軍。
然而見兩人這般樣子,難不成孔元措出現了什么狀況?
蕭星緩聲說道:“稟告將軍。孔先生再和赤鳳軍爭斗之中,結果因為不敵那蕭鳳,結果被蕭鳳給徹底格殺,目前他已經…”
尚未等話語說話,孔治已然忍不住內心憤怒,長劍脫鞘而出,瑩瑩兵刃對準兩人,喝道:“你是說我叔叔他死了嗎?”看起樣子,大有一言不可便要將蕭星殺死在這里。
蕭星被這長劍一指,不免縮了一下身子,又是回道:“將軍若是不信,自可向其他人詢問。”
“哼!”
孔治卻有些不耐,猛地便將長劍遞出,嘴中獰笑道:“我叔叔實力非凡,更是已經繼承了衍圣公一職。以他修為,如何會被那赤妖給殺了?定然是你這等賊寇編造出來,只是為了迷惑我的心智的。”
未曾料到此節,蕭星立時呆住,只能怔怔看著那快要逼進自己額頭的長劍。
卻在這時,蕭月卻是橫插在兩人只見,一對玉指已然遞出,將那長劍生生夾住,令其絲毫無法寸進。
“哈哈!”孔治連聲笑道:“果然是赤賊余孽!沒想到你二人居然跑到這里來了?是想要將此地的糧食全都燒毀嗎?只可惜天堂有門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今日時候,就讓你們兩人徹底葬送在這里。”話甫落,他已然催動真元,于長劍之上利芒乍現,立時就讓蕭鳳雙指“嗤”的一下,裂開數道傷口,幾滴鮮血落入塵土之內。
這一下,立時讓蕭月吃痛,雙指一松便讓那長劍再次刺來。
但是她也非等閑之輩,早已經扣住蕭星手臂,身形朝著后方掠起,方才避開這一刺。
這一下失了真元維持,蕭月立時恢復原本相貌,看著那孔治不免感覺疑惑,問道:“好個家伙,沒想到你倒是有些眼力,居然看破了我們的身份?”
“哼!”
孔元措冷哼道:“舉凡世間之人,莫不知曉爾等赤賊的名號。至于那赤妖的罪行,更是早已經昭告天下。也就爾等赤賊之人,方才會以赤鳳軍自稱。我若是就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我豈不是等同于廢物?”真元盡數納入長劍之中,已然噴吐出道道劍芒,這劍芒銳利無匹,更是將旁邊巖石齊腰截斷,更顯他的實力。
“哦?雖然被你認出來了有些可惜。不過你叔叔的死,卻是真的。而你,也會和他一樣,一起進入地獄!”
蕭月亦是戰意高昂,縱使手中并無寸鐵,卻也將一身元功催動,并指如劍已然發出嗤嗤劍氣,竟是將凝氣成劍,憑空中現出一柄修長長劍。
既然已經暴露,那就唯有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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