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楊澤和趙晉立在下方對峙的當兒。
幾名灰衣男子拱衛了一名大腹便便,身著織錦繡衣,面朗紅潤看似財運亨通的中年男子前來。
男子便是燕雀樓的老板趙錦榮,因為名字里添了個趙姓,這段時日對常來樓里的趙晉便是諸多拉攏貼近,當即更是笑瞇瞇道,“趙世子,發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讓我們燕雀樓來解決。”他雖然帶著笑,但這一刻望著楊澤的眼睛里卻掠過一縷陰沉。
又看向楊澤帶著威脅的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小哥,知不知道你正對面站著的趙公子是何許人,在燕雀樓鬧事,只怕不合適吧?”
趙錦榮并不認識楊澤,因燕雀樓平日里還不夠楊澤等人廝混的檔次。不過他并不是笨蛋,也知道面前此人既然是趙晉那一桌的,家里在王都便非富即貴。但他甘冒此險得罪面前此人,正是看中趙晉最近崛起的聲望和董司馬家的那份未來夫婿關系。
若是他此時不表忠心,便很難再找到這樣的機會和趙晉拉攏關系。要知道在王都要做些生意,做大了哪能不得罪一些人。但若是傍上更大的人物,自然便可以視那些小人物于軟柿子隨意捏弄。
誰知道楊澤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當然知道他是什么人...”而后這才余光瞟了這個在上林城結交多方顯貴,在上林也可以橫著走的趙錦榮一眼,“我懷疑的是,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笑話!荒謬!”趙錦榮伸出一根胖指頭虛指楊澤,有些氣急,額前的黑發隨意搭在一邊,罵起了幾十年前老家的諢語,“我怎么知道你是雞鴨鵝狗!我管你是什么人,在我燕雀樓,和趙世子作對,便是不給我趙錦榮臉面!我還如何在這上林混下去?”
“那么我可以保證,你很快就混不下去。”這番話擲地有聲,楊澤掃了此人一眼,早看透了他臨機為了拉結趙晉的做法,也懶得和他多說。
多少年來,還第一次有人敢跟自己這么說話,趙錦榮一時氣得臉上的贅肉都在顫抖,正待再罵幾句楊澤過過憋悶的癮。趙晉的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陰沉道,“趙老板,今天的事情,你用不著參與,今天貴樓一切損失,將由我來承擔。”
隨即趙晉朝正中的楊澤望過去,冷哼一聲,“楊澤,我承認你有很大的進步,但你憑什么就這么篤定的認為...你的拳頭就比我硬?”
“楊,楊澤?”燕雀樓的趙錦榮險些沒咬到舌頭,此刻再一看淡然立在那一邊不過十八歲的少年,哪里是他想象中那種倨傲的樣子,更何況一貫傳言蘄春侯這個世子修為差勁,從來不受重視。而今表現出來的實力,哪還輪不到侯府重視?當即再想到剛才罵楊澤是雞鴨鵝狗,這么一來,等同于連帶著蘄春侯爺都一并罵了,這個橫行上林結貴無數的食樓老板在此刻雙腳都在打閃,險些想把自己舌頭吞回去。
此番模樣立即引發周遭看熱鬧的人一番嗤笑,看趙錦榮這番勢利之模樣,只怕是今天過后幾夜摟著那幾房小妾都睡不安穩了。
但更多人還是將目光放在了趙晉和楊澤的身上,驚訝于楊澤的改頭換面,那座上林城宏偉的蘄春侯府在這段時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豈不知道如今的蘄春侯府亦和現在的燕雀樓人眾一樣,同樣是諸事不理,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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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也折了,窗也撞了,衣襟也不整了,大概在眾人面前如此狼狽還是頭一遭,趙晉一貫在乎的臉面此刻盡數跌落,更可怕的是讓他想到今天此事宣揚出去的后果,所以這個虧,他便不能吃。
銀牙一咬,趙晉疾步踏出,每一步都踩裂地上的木板,一步比一步沉重,到最后一步地上木板足有三尺的方圓都被踏裂盡碎,然后提身躍起,與此同時他腰間的玉牌憑空懸起,然后被他握在手中。一道淡淡的黃色虎頭,正在他前方形成!
“是靈寶虎符!”周圍有識貨的人驚呼出聲。
“虎符一擊,足以達到存意境下階功法的威力,但卻要歷經一個月吸聚天地靈氣才能再度使用!趙晉是當真動了真怒!”
下一刻趙晉面前的黃色虎頭已然成形,在身體落下的瞬間朝楊澤砸下去。封死了下方楊澤所有的空間,那股氣壓之下,周圍陡然一沉。
旁邊第一層樓周圍的人,被那股空壓所攝,心頭都是重重的煩悶了一下,可想而知在對方重壓之下的楊澤,面對的是何等壓迫力。
這一刻就連樓上的齊建霖等人都猛的抽冷子的吸氣,虎符是氣海二品才能施展的靈寶,但一擊之下,可以達到存意境功法的威能,氣海境以下就算是一品修為,都要暫避其鋒。這個趙晉從頭壓下,顯然是不會給楊澤任何躲避的空間。是要當著全場一擊,無論楊澤現在修為是否是二品,也要被他打趴在地吐血!
那么今日之事流傳出去,仍然是他趙晉占得上風!
正在趙晉心頭一喜的當兒,就看到黃光虎頭的覆蓋之下,一道雪白白芒迎頭而至。和當時將他撞出窗外的白氣如出一轍,只是這道白芒,形態上更加凝聚,更加的匹練鋒銳!
和黃色虎芒絞在一處,便是驚人真力的鼓動震蕩。黃白光芒撞擊,絞殺,然后被相互扯得四分五裂,砰然炸碎,四周一二層的人的肩膀似乎都伴隨著這個聲音聳了聳。白黃的真力飛蕩激散,站的近些的人感覺胸腔都引發了共振,心臟都似乎要跳了出去。
楊澤被震飛出去,撞在底樓的一根木柱之上,碰!得發出一震碰響。
趙晉落向后方,在眾人看來,趙晉占了上風,然而對趙晉來說,他這一擊是借著虎符成勢,一擊之后靈寶虎符要一個月才能再次充盈靈氣。原本以為是楊澤就算再進步,也能一擊將他砸趴在地,卻沒料到雙方碰硬之間,對方那頭傳來驚人的韌力。
他用的,是存意境功法!
楊澤后背貼靠著木柱緊緊閉眼,體內氣海翻騰,感受身體各處跳動的真力,仿佛要刺破肉皮而出的難受。四周是驚呼之聲,似乎以為楊澤再無戰力。
下一刻,他的眼睛睜開,云體術便隨即運作。背部陡一用力,身體疾步箭射出去。
唰!得出現在趙晉左側,尚在震驚中的趙晉只看到他行動毫無阻礙,不似受重傷的樣子,單手如擒小雞般抓過自己握有靈寶的右掌,一翻就將靈寶抄在手中,宛如卸下了他的武器,然后一個旋身,一腳撩中他的腰部,將他橫地踢飛出去,撞入底層另一間雅居之中,不知道打翻了多少杯盞碗碟。
等到楊澤立定,仔細看手中繳獲的那枚虎符,體內仍然是氣海不住翻騰,幾欲想吐,還心有余悸于趙晉借助靈寶一擊的威能。
若非他學會了藏雪刀,在這一擊硬碰之下,恐怕他早被打翻在地吐一斤血喪失戰斗力了,就算是氣海二品的修為也無法抵擋。
靈寶當真是一種可怕的存在。
此時回過神來的楊澤才四面張望,看到周圍偌大環形四層樓結構的燕雀樓,有人手撫欄桿,有人瞠目以對,有人張著嘴巴,有些前一刻的驚呼還停留在耳邊。有妙曼女子望著趙晉被踹飛的方向軌跡,蹙眉捧心各種心疼不忍。
那些憑欄依干和把酒忘飲的人們。那些在陰影中拉長的面如土色和圓睜的眼珠。
都靜靜地把他給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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