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二哥楊文淵給自己這兩份修行法門的時候說過,如果自身在半年內能夠吃透其中之一的云體術,那么在家族的成人禮之上,他將是最杰出的一人。
但楊澤覺得他還是錯了。就像是一個研究或者博士生雖然記不得那些教研書本逐行逐頁的內容。但基本專業內的原理他還是明白的,所以無論是藏雪刀,還是云體術,他都有非凡的領悟力。所以半年內領悟融會貫通云體術,這簡直就是對他體內所擁有靈魂和記憶的侮辱!
但楊澤捧起手中的藏雪刀和云體術,才發現內里記載功法的繁瑣。整個云體術的記載用了近一萬多字,看似比起大部頭的著作來說這個字數并不多。甚至異時空看書快的,也幾乎是一掃而過。
但一般這樣的修行卷藉都需要逐句逐句的攻讀研習,可以說每一句都有深意,不通這一句,那么下一句就馬上不知道何所云也。更無法得知功法的真意,可想而知要將一卷一萬多字的功法努力研習通達,融會貫通,那是一樁什么樣巨大的工程量?
所以先不說一些具有價值的功法都被當成是尖端武器不輕易示人傳授,就是真正要掌握一套高級一些的功法,也并不是那么簡單。
一般來說,一個人身上所具備的功法數量是沒有限制互不沖突的,所謂的功法,并不是楊澤所理解小說中那一套一套的內功心法。而是類似于西幻魔法師所施展的魔法一類。功法的發動只需要依循真力的質量,以及一定的規則。換句話說,當一個人將功法熟記于心,揣測明白過后,只需要用精神神識調集體內的真力,依照功法的運行規則,只要不出差錯,還是能完完全全的施放出來的。甚至只要經脈足夠強大,真力足夠強橫,一口氣同時施展多種功法也未嘗不可,但那幾乎都是數以倍增的難度。
而楊澤先看了手中云體術中間的一些文字,這個時候他先天的優勢就凸顯了出來,在不用看前面所述的內容是什么的情況下,只摘取中間一段的文字,楊澤也能讀懂這些晦澀的讖書。
于是他貪渴的研讀下去。又過了近乎于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才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手中的功法他挨著研習,雖然并沒有遇到太大的障礙,偶爾有些小卡殼,他努力回憶一些記憶中的規則,也能突破這些障礙。
但一份萬字的東西,用了一個小時來閱讀,這對一向看書極為快速且記憶力驚人的楊澤來說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想而知其中的難度。
出于內心某種難以抑制的渴求,楊澤再翻開了那本存意境下階的藏雪刀,也不過一兩萬字內容。但這一口氣竟然看了兩個小時。此刻已經是月明星稀,窗戶外面儼然是侯府深夜。
但楊澤內心從沒有這么充實過,他真實的感覺到自己正走在追求力量的途徑上。這有些像是當年他在異時空大學里奔走賣報賺第一桶金時候的樣子,他受過冷遇,吃過閉門羹,甚至被狗追,也缺過生活費吃過大半個月的饅頭。但他知道,他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猶如眼前一樣。
藏雪刀不愧對得起它存意境下階的等級,楊澤對其的理解,他現在氣海境想要越級用一個這樣的功法,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卻不是他此刻身體內的真力所能承擔的。連一擊都做不到。
而如果他能再進一級,達到氣海第三品的境界,那么體內的真力,足夠有把握連用兩次這個存意境的功法。這就是四品和三品的差別,無論從身體的強韌程度還是體內真力,都有極大的提升。
還是慢慢來吧。楊澤舒了一口氣,他只是走馬觀花的看完這兩本卷藉,要真正吃透摸清楚云體術和藏雪刀,估摸著也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并非他之前所想象的一蹴而就。明天就可以大殺四方。
而就算是這樣的速度,在很多人包括他的大哥二哥看來,只怕都得目瞪口呆了。
當然這遠遠不夠。他體內的真力耗損過大,一夜的休息都不可能完全回復,明天還要面對自己二哥的“摧殘”,他可不想這么狼狽殘酷下去。
人類所有的進步都是源自于對現實環境的憋屈和反抗,所以楊澤要想辦法扭轉這樣的局面。
楊澤努力從記憶碎片中搜索,尋求現階段他可以使用的一些短時期提升實力的功法。但那就等同于大海撈船,若非殘破模糊,就是無從尋找,或者就是他現階段根本用不了。
不過隨即...還真有了!
楊澤欣喜回憶腦海中所想到的這套凝氣術,功法都是一種體內真力的運行方式,這套凝氣術是另一個大陸洲上誕生的修行功法。相當的生僻,但是卻是氣海境中階的功法。然而雖然是中階功法,但一度都被認為是雞肋,因為它只屬于一種引氣類型的功法,可以幫助人體調息,盡快回復喪失的真力,同時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
但這套功法一般都存在于那些超脫物外的僧人修士養氣之用,平時無法有太大功用,更不可能用來戰斗,而就算經歷了一場戰斗,原地冥想調動神識回復真力的速度,遠遠比施展凝氣術回復真力的速度要快很多。那么誰還會用。
但是楊澤卻發掘這套即便在另一個大陸都生僻至極功法的極端妙用。那就是他即便在睡覺的時候,也能夠施展!
而且這樣的功法不光有固本培元的效果,它也是極少數能夠隨修行者一起成長的術法之一。即是其回復真力的速度,都是基于修行者自身體內真力的基數。而非一個固定不變不會成長的量值。
而以楊澤的估計,他現在施展凝氣術,那么到了明日,體內回復的真氣,就剛好補足他的損耗量,前后持平,至少能保證他有底氣面對的第二天。
楊澤躺在床上,運行起凝氣術,覺得從足少陰腎經處騰起的熱流,開始流動而出,從氣海進行交換,然后圈走身體各路奇經脈絡,那一刻他像是飄蕩在溫泉之中,周身被汩汩溫熱的暖流包裹涌動。然后他疲憊襲來,終忍不住睡去。
但身體那股清淡的熱流交換,卻自發進行。
那夜他睡得無比之香甜。
他夢到無數的白馬,在那些盤山的山脈通道間來回奔馳,他仿佛在其中一匹上,感受那些鬃毛被風激蕩的吹拂,毫無阻礙的飛馳,無比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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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數十天里面楊澤繼續被打得險些沒屁滾尿流。
他大體的計算了一下,第一天里他挨了二哥楊文淵四十三腳。第二天里挨了三十八腳兩拳。第三天挨了三十腳六拳...到了第九天,他挨了十八腳,卻沒讓楊文淵近身。
第十天,他挨了七腳。這些他都記著,睚眥必報是他的信條。將來這他媽都是得還的!
這些天之中,他每天所壓榨干凈的真氣,都會用凝氣術在夜里緩緩彌補回來。第二天都能感覺神清氣爽。雖然身體淤青是免不了的,但經絡因為受傷的堵塞卻是沒有的。也讓二哥楊文淵對他的頑強嘆為觀止。
在這些天里面,王都的那些冰雪開始日漸融化,而在那些街頭院巷中堆積的冰雪在晴朗的陽光里消融的時候,他也在飛快的消化“藏雪刀”和“云體術”這兩種全新的功法。
第十四天。
楊澤被楊文淵一腳里撩飛,然而在半空中單手一撩,一股空旋憑空掃向地面,濺起無數飛雪,楊澤借此穩穩妥妥落地,早沒有從前的狼狽。楊文淵化作影子逼近身,雙腳再度飛踢,連環三腳都恰到好處被楊澤閃過!
楊澤足底在地上猛的一旋,帶起裂漸的融雪水漬,嚓!一聲和楊文淵耳畔錯身而過,來到他的左側。
楊文淵那對妖冶的眼睛已經忍不住驚愕的挑了起來,“云體術?”
終于爭取到一線機會來到楊文淵側面,看到他還沒收回來的踢腿姿勢定格,看到他那張扭頭又驚又愕的臉,楊澤那一刻幾乎是淚流滿面的激動啊。
只有知道楊澤是何等睚眥必報的人,才知道他這十幾日被毆打憋屈積蓄怨氣的生活在這一剎可以宣泄的機會面前是何等的求之不易。
他從來沒有如此刻般想攥起缽大的拳頭砸一個人的臉!特別是一張惡毒的,極像人妖的臉。
楊澤揮起的拳頭在空氣中激嘯,仿佛全身的力量在那一點聚集,他的臉都在極度的振奮和速度下難看的扭曲起來。
然后揮出拳去的剎那間,整個人短暫的一滯,雙目兩點亮芒乍現抖逝,那一瞬間體內某種桎梏被粉碎,極限被沖破,更多的力量洶涌而入,又噴薄而出。
一道淡白色的氣芒,有若實質的從他拳頭處涌現。轟在楊文淵臨機交叉擋于面前的雙臂上,饒是他真力護身,也被這一拳轟出數米遠,雙手的真絲袍袖被震成碎片,襤褸飛舞在和他和楊澤相隔的空間。下一刻已經撞在一棵樹上,震得整個樹都一陣簌抖,才勉強停住他的潰勢。
楊澤終于使出這記半吊子的藏雪刀,但渾身已經如掏空般難過。
楊文淵勉強扶樹站定,半晌后出聲,語氣喘息而抖動,“氣海第三品,你,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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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最后席地而坐。地上還有剛才的一片狼藉。但此刻全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楊澤結果幾口他們隨身攜帶的酒喝下,斜眼瞥向楊文淵,道,“這下你總該明白我的資質超越你了罷。”
楊文淵表情頗有些不甘,饒舌道,“盡管如此,但是你始終比起大哥來說,還是要差一些的,而且云體術不過初窺門徑,藏雪刀還沒達到以氣化形...比我仍差了些...更何況,沒有我這段日子對你的鞭策,你哪能這么快突破。”
“但你以前認為我半年才能看懂那兩份卷藉,同時也想不到我突破的速度,那也是承認,我的潛質比你更好。”楊澤必須爭這口氣,主要是前段日子憋的。
楊文淵輕描淡寫,“不過是兩本并不困難的功法而已,你若是在秋道學院,就可以知道什么是所謂的天才,那里有良好資質的也并不比你差多少,所以你也用不著高興太早。”
隨即楊文淵又提醒道,“你現在正是需要鞏固的階段。侯府家族之中有很多對內開放的一些資材,補藥,你可以去支領一些,這些對你的進步,大有裨益,特別是你現在正是氣海境朝存意境邁進的時候,補藥靈丹對你身體大量消耗的補充鞏固也是相當的明顯。”說著楊文淵又指了指楊澤身上的那些青腫不一的瘀傷,道,“更何況,還能幫你條理這些傷勢,以免對你身體造成后患。”
大概是上輩子的緣故,楊澤對于這些可供利用提升自己的資源向來是很敏銳,耳朵已經豎了起來,眼睛發光,“靈丹,補藥...支領?”
靠你大爺的怎么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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