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伽低著腦袋,從自家師傅的小樓中走了出來,帕羅恩斯特的夏天真熱啊。
帶著這樣的想法,年輕的姑娘兒走向了傳送法陣——連師傅都沒有頭緒的失憶癥,讓年輕的小草原精靈很是頭痛,希望姐姐們那邊能找到治療的辦法。
但是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二樓陽臺窗后,她的師傅,傳奇的德魯伊,大名鼎鼎的空巢老精正皺著眉頭。
他怎么會不知道,這種突然的針對個人的失憶,絕對就是一位與他一樣的傳奇,為了保護自己的徒弟而做的手段——操作記憶。
考慮到那個叫安塔的姑娘兒是北境草原精靈神學院的優等生,老精靈可以肯定,那個姑娘兒和自己的小徒弟一樣,歡喜于那只小貓。只可惜,和他不同,那個姑娘兒的老師似乎并不喜歡那只小貓,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總而言之,這是一件麻煩事,而做為一只空巢老精,他不想惹事,尤其是在這種小事上。
但這并不代表老精靈認同了自己亞種同族的手段,相反的,他正等待著出現奇跡的那一天——記憶操作也許可能解決很多問題,但絕對無法分開兩顆漸漸靠攏的真正相愛的心。
看著自己最后的小徒弟與她的同伴消失在街道的遠處,老精靈笑了笑。
孩子們…一定要幸福啊。
在日復一日的談判與會議中,瑪索再也沒能抓住夏天的尾巴,阿亞羅克迎來了又一次豐收祭,這本來是一次從南到北都能舉行的盛大祭禮,只可惜這一次是沒有多少人有心思參加節日了——南方的原住民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北方的原住民更是人心惶惶,新伊甸人的新情報已經出現,他們的援軍已經從越過山脈,而在前線,更多的亡靈單位出現,這和他們將整個南方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產房有關系。
因為有太多的尸體與‘新生兒’了。
“今年的冬天看起來會非常的難熬了。”姑娘們在聚餐的時候提起這件事,總是會如此感嘆。
“說起來,商業談判進行的怎么樣。”在金絲雀的北方陪都的這兩個月里,姑娘們除了與原住民中的兩位陛下達成了協議之外,就是通過多方聯絡,準備在這座城市中建立一個大型的軍工廠,玩家出人出技術出設備,原住民出材料和場地,雙方可以說是互相有好處了。
這個軍工廠會為原住民提供大量的火槍,唯一的問題是需要很多的木材用來制作槍體,不過這個不是問題,精靈們特事特辦,德魯伊也網開一面,真要讓新伊甸的各位一統大陸,別說各位的樹,連葉子只怕都只能成為書本中的…啊,忘了,對于新伊甸人來說,東大陸人的書也是違禁品,火堆是它們最好的歸宿。
“還行吧,雖然貴族們大多都很小氣,但是在花錢買平安和小氣找罪受之間,他們還是挺明白事理的。”悠久一邊說,一邊給瑪索共享了游戲中的帳本:“除了貴族與那兩位陛下之外,很多商人也捐贈了不少的錢物,讓我很驚訝的是,連很多金絲雀的鐵公雞也掏錢了。”
“還不是因為我們把沙安最可怕的一面都以記錄片的形式公布出去了,在花錢和掉腦袋之間,再鐵的公雞也會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的。”潘尼說的自然是瑪索和巴巴莉姆深入沙安的那一次拍攝下來的畫面與鏡頭,口味很重,瑪索有幸參加過一次在陪都的半公開放映,貴族的孩子們本以為是什么外鄉人的新發明,結果第一個畫面就是滿載而歸的運尸車與堆成小山的尸體,車尾坐著的那個抱著自己腦袋的小崽兒更是將慘這個形容詞刻畫的入木三分。
放映現場立即變成了酸臭的海洋,而瑪索決定再也不去現場找罪受,同時也對這些年輕人表示出了一定的蔑視——就這種畫面都能噴薄而出,各位還真是天真到了一定的程度…死亡并不只是一種老到極限后的歸宿,而是隨時都有可能降臨的災難。
“我是真心希望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讓新伊甸人統治這片土地,那就不止是因為腳上的泥濺到老爺皮靴上就挨了一頓鞭子那么簡單的問題了。”安妮在嚼著豆子的同時指了指瑪索:“瑪索,我覺得這方面你應該非常的有心得才對。”
說實話,安妮的這種說話還真是讓瑪索有些尷尬,從嘴里拉出魚骨頭,貓崽搖了搖腦袋與毛巴:“我還真沒有心得,我更多的還是送各位入土,你讓我殺幾個倒霉蛋我沒問題,你讓我跟大家說,啊,新伊甸人比貴族老爺還兇狠,我還真說不出口,畢竟在那些自耕農眼里,貴族老爺與新伊甸是那樣的半斤對八兩。”
“照你這么說,新伊甸能夠在下層民眾中保持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還是全靠我們的貴族老爺高抬貴手了。”明美說到這兒白了瑪索一眼。
“可不是嗎,你們都說了是半斤對八兩,絕對是友商提攜啊。”瑪索說到這兒,突然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切胡蘿卜的巴巴莉姆:“對了,小巴。”
巴巴莉姆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瑪索:“怎么了。”
“你不是負責下層民眾的情報收集嗎,跟我們說說,最近那些討人厭的泥腿子是怎么看待新伊甸入侵的。”瑪索問道。
“能不能不要用如此傲慢的貴族口氣。”坐在他身邊的莫輕語伸手扭了貓耳朵一下。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覺得這只不過是一次改朝換代式的戰爭,不過我們帶著記錄片水晶在北地跑了一遍之后,農民們就不再這么想了。”說到這個,巴巴莉姆來了精神:“大家都說新伊甸的入侵太可怕了,我覺得他們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比貴族老爺們可怕多了。”姑娘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貓崽笑著歪了歪腦袋:“可不是嗎。”
是啊,和新伊甸的各位一比,貴族老爺們舉著鞭子的模樣是那么的委婉,他們用皮靴尖頭踢向自己的動作是那么的體貼,而他們謾罵懷詛咒和新伊甸人手中的屠刀一比,真的是天底下最溫柔的鼓勵。
所以說,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對比二字。
吃飽喝足,貓崽和姑娘們上線,和往日一樣,姑娘們有她們的工作,瑪索也有他的工作,方耳朵與尖耳朵的姑娘們精通于商業談判與情報收集,而貓崽與貓姑娘們自然加入到了當地戰團的訓練中,模擬訓練系統中已經有了一比一的羅蘭瓦多之戰,之前有所表示的毛妹與德佬的戰團嘗試過一次,然后在有如光速的損失速度面前飛一般的敗下陣來。
而巴巴莉姆的工作在記錄片‘巡演’之后就變成了信息收集,她帶著伽伽在公館休息,同時也照顧著安塔。
安塔回復的很好,雖然身體上留下了傷痕,但是除了那道疤之外并沒有別的隱患,瑪索和姑娘們決定在她完全的康復之后送回北地,看看她的那位老師能不能處理一下她的失憶癥。
說起來,姑娘們也懷疑過她的記憶是不是被人操作過,甚至也懷疑過她的那位老師,但是最終她們與他都找不到這么做的理由——是啊,沒有理由,一位草原精靈老先生為什么要操縱他最滿意的學生的記憶呢。
而且她只是忘記了瑪索,這讓貓崽懷疑是不是自己掛點的兩次造成的一些小‘bug’,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無話可說——畢竟貓崽死成球的那兩次可是貨真價實。
這么大一個游戲,有個把原住民的一丁點兒記憶出問題,聽起來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于是姑娘們與瑪索有活要做,將公館中兩個最小的姑娘兒交給巴巴莉姆來照顧。
而這兔子姑娘似乎是因為有復數弟妹的原因,意外的會帶幼崽,而且跟著瑪索和姐姐們這些日子,廚力也有增漲,對于瑪索來說,這香噴噴的兔子姑娘越來越完美,如果說缺陷,那么唯一的缺陷就是這姑娘兒…只會做素菜。
真是終極虐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