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算計,一切都得算計
彤彤是被加盟商的賓利一早給送回滬海的。
比賽完畢時她先和整個球隊一起登上球員大巴離開自己的粉絲，球員們形容粉絲熱情度比球迷高多了，也更有禮貌，就是愛偷拍裙子！
陳素芬全程陪同的過程讓她也收獲不少粉絲的愛慕眼光，這姑娘回頭形容這是自己被羞澀搭訕密集度最高的一回，從生下來到現在。
然后就在白浩南李琳陪著記者們吃晚飯的時候，勉力堅持跟著一起出現在媒體前面的廣告女主角已經換了身簡單的T恤加牛仔褲，可能還是年輕，兩個小時又唱又跳的直播以后，化了點淡妝的彤彤依舊明人。
媒體包圍下的她果然盡顯自前白浩南就評價過的心機爆棚，一點都沒有廣告女主角在陪伴企業高層時候的機靈勁，就是帶著羞澀跟平靜的輕言細語，動作之間盡顯嬌柔，很得媒體好評，主動跟她加微信加聯絡方式的成堆。
結果這時候彤彤接到了之前開價三百萬的直播網站高層的電話，這回已經主動提高到了六百萬，因為白華不是杜撰了個五百萬價碼么，今天的萬人現場直播彰顯了這姑娘的號召力，就像是拿出了最有力的談判籌碼。
可能過了三百萬這個坎兒，彤彤已經把這徹底當成了數字，又或者今天這場馬拉松直播已經耗盡她所有電力，接電話時候的亢奮都沒持續多久，簡單說兩句自己要考慮下，緊接著今天數據爆發的這家網站電話也來了，三言兩語就開出了八百萬一年的簽約金額挽留她搞獨家。
而且這家網站顯然是親眼見證了后臺數據的真實性，看到了這個把足球跟二次元連接起來的直播間盛況全過程，非常誠懇的提出了一系列優渥待遇，彤彤依舊鎮定的說自己要考慮下。
之后她的電話就接二連三響起，國內幾家現在搶奪市場搞得你死我活的直播網站都從各種渠道找了過來，價碼都可以商量！
拍賣競價一樣！
專門要了個休息間打電話的大二女生呆在里面一兩個小時，直到白浩南他們吃過晚飯要回酒店房間了，她才帶著紅紅的眼圈出來，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哭過，使勁擠出點笑容要跟白浩南再單獨談談。
這次是真的要單獨。
球員們卻沒有起哄開玩笑的了，好像已經接納了這個漂亮小姑娘成為隊伍的一員，起碼整個比賽期間，彤彤就像個真正的隊友一樣帶著那么多粉絲在一起戰斗，這會兒若有若無的紅眼圈更是讓有幾個家伙像呵護自家妹妹那樣悄悄遞上點濕紙巾。
也就白浩南不正經，大力表揚這幾個家伙學到了他幾成泡妞功力：“體貼，體貼是泡妞的最佳手段啊…”
陳素芬作勢就要抓著摔他，白浩南一跳八丈遠。
所有人樂得笑哈哈的，才把彤彤噗嗤一下逗笑，可眼淚又出來。
估計還是那么多錢鬧的，很少看她這么真實情感流露，當然，如果這都是演的，那就太高超了。
白浩南對她得到的高額回報不意外，只是好奇這種直播網站投這么多錢給她能賺回本錢？
彤彤得了白華的分析：“白主管講了，這些直播網站都是站在風投的口子上，能做到全國最后剩下的幾家，基本都是砸錢砸了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好幾輪投資結果，這種市場就是你死我活的場面，類似我這樣能夠帶來巨大話題和流量的標桿，我去哪里就能影響風向朝著哪里，網站要的是我帶去的流量和話題影響，此消彼長的流量和主流方向，要的是用這種獨家買斷的方式帶來市場壟斷，擊垮對手才有后面的一切，被擊垮就意味著之前一切投入都失敗付之東流了。”
白浩南恍然大悟：“感覺跟足球俱樂部差不多，單個明星球員的身價其實并不會在他本人身上賺回來，但要的是整個俱樂部盈利或者比賽成績獲勝，我明白了，那按照足球行業的模式，我能給你的建議就是找家靠譜的，看起來最能發揮你特色的，而不是價錢最高的，其他我就沒法說什么了，我不懂不亂說話。”
彤彤用濕紙巾輕輕按壓下自己的眼圈：“我…我是單親家庭長大，媽媽在我小時候就離婚很辛苦的…”
白浩南頭痛的哎喲啊：“行行行，你家世最辛苦，別跟我說這個行不行，從小到大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彤彤終于按捺不住的又哭又笑，眼淚都飆出來了聲音也顫抖失控：“那我能怎么辦？你怎么總是這樣，對我這么好！但是又總是推開，你覺得這么很好玩，戲弄我很有趣是不是？現在我沒法相信誰，自從媒體開始把我有網站開價三百萬的消息傳出來，你知道我的生活變成什么樣了么？我還是個學生，我一個人生活在學校！媽媽問我要錢，同學找我借錢，各種各樣來靠近我的人，連前男友都厚著臉皮回來要復合，我的生活已經變得一團糟了！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可是你總是這樣撇清，我要瘋了！”
白浩南繼續好整以暇的看著漂亮姑娘發飆，話說這長得好看，哪怕流淚生氣甚至扭曲的臉蛋都賞心悅目，等彤彤停頓他才無情：“還在演，我早就跟你們聊過，我泡妞撩妹的時候，十幾線不入流的小演員小模特是最多的，還真有演技爆棚的，我都見識過了，你如果一直用這種態度跟我演，那就沒法談，我特么真的不稀罕美女，你也看到我那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了，全都是以前造的孽，到現在六個兒子，三個女兒，你覺得我還有興趣亂搞么？”
淚眼少女終于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浩南，前半段還定定看著的眼神后面就慢慢彎成月牙，最終噗嗤：“真…的？”
白浩南無奈：“一般我不對外承認這事兒，既然你是單親家庭長大，知道這種對孩子的影響，包括我也是類似局面，所以除了足球，我也盡量不會讓我的孩子走這樣的老路，我特么容易么，年輕時候犯的錯啊，不可能現在繼續犯錯了。”
加盟商財大氣粗的請客招待，吃飯就在這家高級酒店的特色餐廳，休息間也是酸枝木的錦墊羅漢椅，本來分坐在拐角而對的彤彤卻伸手了，放白浩南膝蓋上，身著西裝的白浩南喂喂喂手指：“再次警告你，陳教練可以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啊，不關我的事，有攝像頭沒！”
還一邊說一邊把雙手舉起來，彤彤看著他耍寶，笑得溫柔又恬靜：“真好，跟你生活一定是個很快樂的事情，可惜我沒能早早的遇到你，只不過那時我也不過是個丑小鴨，從內心到外表都是丑小鴨，謝謝你，大叔。”
白浩南沒放松警報，專注的觀察下彤彤的眼神：“有事說事，不要套近乎。”
彤彤的手沒挪開，還有輕輕搖：“但起碼我能在最好的時候陪伴你，陪伴你們這些讓我脫胎換骨的伙伴，我相信跟著你們一起走下去，我肯定會變得更好。”
白浩南依舊不為所動：“嗯，繼續，說重點。”
彤彤笑，如同一朵白牡丹綻放時候的美麗，又帶點嬌艷的狡黠：“我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的選擇，總部在滬海的一家直播網站將會是我的首選，因為這家網站是做體育直播和電子競技直播為主的，這跟我們足球項目的特點有關聯，畢竟賣弄風騷和搞怪博眼球的網站里，我始終敵不過沒有下限的別人，現在我有下限了，我希望公司能派人協助我去談，無論最后談成多少，全額用在我開設滬海訓練營投資上，當然，這是對外宣布的價格，實際上我問過陳總監，我們公司的加盟訓練營大概就是三百到五百萬，超出的部分可以悄悄返還給我，對吧？”
白浩南終于情不自禁的拍自己膝蓋了，當然也就是拍在彤彤的手背上，哪怕一碰就反應過來，卻被小姑娘反手抓住：“哎哎哎，可以啊，名聲、收入你全都得到了！還收獲個可以一直賺錢的訓練營，滬海訓練營開辦成本很高的，我們在這邊一直沒搞起來。”
算計這種東西可能除了天生，也有后天成長環境的熏陶，彤彤顯然很擅長這個：“我反復想過，只要我拿了幾百萬的簽約年薪，我就跟自己的粉絲拉開了距離，是有主播標榜自己天價炫富，也確實能夠吸引很多粉絲來追捧，但你教會我終究還是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我不想讓自己掛上炫富的標簽，這跟我的人設也有很大沖突，所以到手就全部用到青訓訓練營上，不但能消除粉絲心里面的距離感，也有新聞轟動效應，還能讓我實際上得到的公司返還沒人知道，沒人知道我實際上也是個小富婆了對不對？陳教練說訓練營都挺能賺錢的是不是？”
說到這里，柔若無骨的小手還撒嬌的在白浩南掌心扭幾下，白浩南嘴上說不要，心下卻大樂的享受了。
所以美人計終究還是奏效的，白浩南艱難的保持思考狀態，確認這真是個一舉幾得的好主意，甚至對彤彤改善她目前校園生活都有很大幫助，畢竟有了訓練營也就有了順理成章開設公司，安排助理等一系列的便利，原本一個孤零零小姑娘好像抱著金磚站在鬧市的感覺就完全消失了。
但滬海這邊搞獨立的訓練營真的比較難，不是彤彤這么個小姑娘就能搞定的，畢竟現在整個培訓集團的各地加盟商基本上都得是在當地有些社會能量的人物，迄今為止老陳的圈內關系，也不過是能協助在滬海一家足球傳統小學掛牌，正兒八經的訓練營投資肯定比三四線城市高很多，隱性成本很高。
幾百萬在滬海真的不算什么。
彤彤卻推薦了那位甬州的富二代加盟商，說自己已經試探過他的意思，很有興趣到滬海合作搞訓練營，畢竟江浙一帶的老板們都有把財富資源朝滬海集中的傳統，這也能彌補彤彤只是個大學生，其實不擅長經營和運作的短板，她專心做好自己的宣傳部分就好。
白浩南只能說特么一代比一代鬼精，所以最后干脆是那位姓朱的年輕加盟商陪著彤彤去滬海談簽約條件，同時樊尚澤也直飛滬海協助這個大合同。
這樣的陣容也確實能幫彤彤爭取個最好的價格。
送上賓利車的時候，白浩南嘴賤的還想祝彤彤跟富二代有美好發展呢，卻被這小姑娘忽然抱著脖子，踮著腳尖親了一口，換來所有人起哄的大笑鼓掌。
加盟商也趕緊哈哈哈的開著賓利帶著彤彤跑掉。
實力演技派又在副駕駛紅著眼圈揮手告別。
陳素芬都不稀得打白浩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