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于嘉理對其他妞兒的興趣比白浩南還大一些。
甫一見面把倆女兒扔給白浩南,就打電話給喬瑩娜組飯局,接著在群里邀請都來,忙了一圈兒放下手機才表揚白浩南:“不錯啊,以前覺得挺愛使性子的伊莎還有那位從沒見過的青梅竹馬都很爽快的答應了,喬子還說把那位女警察接過來,你在蓉都經營得很不錯啊,這是準備以后長期待在蓉都的局面了么?”
白浩南還得招呼跟著于嘉理的十多號人馬,自打有了女兒,這排場就保持住了,助理秘書保姆都是打過照面的,哪怕看見腆著肚子的宋娜也都裝著眼瞎,哪怕心里都在罵狗日的有錢人亂來,臉上一個個的很有職業道德。
于嘉理就跟宋娜親熱些,挽著走低聲:“喔靠,明曉得我一大堆人,還不避諱點一起來接機,故意要給我難看么?”
一直保持謙和微笑的宋娜終于有點局促:“我…”
于嘉理嘆氣:“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退一步躲在幕后,他舍不得嘛!”
宋娜低頭解釋:“我只負責球隊內部管理,這次過來協調下這邊的青少年球隊后勤的,沒,沒有別的意思,我們正好在陪白豆逛街,他…很孤獨,特別是跟弟弟們比。”
于嘉理看眼已經湊在童車邊彎腰和妹妹嘰嘰咕咕的白豆,索性轉頭吩咐自己的隊伍:“好了,我這邊一家團圓你們先去酒店熟悉準備,有什么情況我再打電話。”
但助理和保姆們還是盡責的把兒童用品跟童車送上了面包車,然后才目送這一車大人孩子離開。
因為被于嘉理嫌棄,阿達就喜笑顏開的趴在副駕駛了,阿依和白豆一直在后面好奇的看著艾兒和她的妹妹,快三歲的小姑娘似乎已經很習慣面對這個場面,細聲細氣的給阿依解釋:“香兒,妹妹叫香兒,哥哥,這是妹妹。”
白豆撅著屁股撐著膝蓋看嬰兒搖籃呢,使勁點頭,好像兩個妹妹讓他有了責任感,腰都挺起來,伸手想盡量的幫小妹把搖籃保護好,阿依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撐著下巴看,眼睛亮亮的看著這兄妹三人。
于嘉理瞥一眼給宋娜是這么解釋的:“不生了,兩個女兒我已經很滿足很喜歡了,艾兒和香兒,于夢和于想就是我的夢想,把女兒教育成長得比我更加優秀,就是我最成功的投資。”
宋娜嘴皮動了動沒說話,但眸子里可能不太認同這種觀點,從后視鏡里看見白浩南也在撇嘴,她就輕輕笑。
于嘉理伸腳尖捅司機:“吱聲啊,對不對?”
白浩南一疊聲點頭:“您高興就好!”
于嘉理吩咐孩兒爹:“老于春節那兩天才過來,我也是打著先過來考察你這個訓練營的幌子才能提前,累死我了都,一到春節前后,從企業到政府再到各種關系,最忙的就是這段,連年這么搞早就煩透了,今年我不管了,天大的事兒我也要開始放假休息!”
白浩南討好投資商:“到地方我給您捶腿!”邊說還邊從方向盤上撤只手在于嘉理的黑色長襪腿上捏捏。
于嘉理居然還害羞了,連忙把腳收回來給宋娜抱怨:“西南地區有點冷!又沒有北方城市那樣的供暖,特別遭罪,你在這邊還習慣嗎?”
宋娜始終笑瞇瞇的,示意身上的運動長大衣:“以前從來沒穿過這個,現在都舍不得脫了,連腿都保護住,特別暖和。”
倆都是熱帶地區的姑娘終于就這個保暖問題談了一路。
其實到了餐廳包間,宋娜還是把運動大衣脫了,露出里面的白色長襯衫和絨線背心,寬松闊腿褲平底鞋的嫻靜居家風格跟臉上濃妝有點反差,哪怕在中國生活了大半年,還是改不掉這個化妝習慣,先到的伊莎已經把空調開得暖暖的。
這姑娘就紅色滾邊旗袍襖子,既有過節喜慶,還有些年輕的俏皮,連發型都是兩邊抓髻的扮相,很得孩子們喜歡,一直圍著拉她的旗袍裙要摸。
涮海鮮的長桌子跟上回的日料長桌差不多,依舊喜歡從網上找尋選地兒的伊莎就為這個拿定主意的:“喬姐接警官去了,陳姐開車,我只好留下來照顧孩子。”
白豆呼嘯著沖進自己的弟弟中間,好像幾天不見有說不出的想念,艾兒的融入肯定要差點,背著手靦腆的看著小半年沒見的哥哥們,但是有笑,把懷里的小布熊抱得緊些,還好白豆馬上給弟弟們介紹了最小的妹妹,三胞胎一臉夸張的驚訝,夢丁得擋著別讓南山對小妹好奇摸臉蛋,阿依自然是無縫融入到孩子們中間當阿姨,阿達則被攆過來趴在白浩南腳下,好像他倆都成了比較嫌棄的呆在長桌角邊。
因為好像光是看著一堆精力無限的孩子,女人們就能忽略白浩南,起碼表面上忽略了。
招呼了茶杯,伊莎有點缺乏技巧的在這種場合主動談起那個高原訓練基地,談了自己來投資和跟政府打交道的感受,脫了厚絨大衣的于嘉理一條墨綠色方領連身包臀裙優雅的翹起二郎腿,專注傾聽后才開始輕言細語的指點自己看法,聽得出來是盡量在減少吩咐的口吻,可她說話就是這個調調,但伊莎依舊認真的頻頻點頭。
宋娜應該是不太在意聽這些的,但也聰明的沒有趁機過來跟白浩南獨處,靜靜的坐在旁邊假裝聆聽。
連李琳去招呼了各種菜肴進來,都知道過去先看看新生小姑娘,然后抱著艾兒不撒手了,只是偷偷看白浩南的眼神比艾兒還幼稚,但是她一身黑色小西裝短裙和白襯衫的秘書打扮,在這里只會顯得腿長還特別,白襯衫上的小系帶跟鞋帶似的,好看!
敢靠近白浩南的異性仿佛也就是端菜的女服務員。
能坐十來個人的長桌子旁邊有休息區,孩子們都在沙發茶幾邊玩鬧,顯擺這幾天各自得到的玩具要跟妹妹分享,艾兒也有一大包給哥哥們帶來的禮物,所以女性都集中在他們旁邊,愈發顯得白浩南和阿達在桌子邊孤零零的。
這貨也沒霸氣側漏的過去顯擺自己的所有權,除了偶爾抬頭欣賞幾道靚麗身影和看看那邊已經在開發游戲的兒女,主要坐在桌子角忙著跟教練組和馬兒他們發微信交流,阿威在貴黔,小婉在江州分別都很忙,但也知道于嘉理今天到蓉都,對他有時間討論工作比較吃驚。
然后隨著稍微紛亂的腳步聲,陳素芬和喬瑩娜左右陪著郭咲咲推門進來了。
陳素芬是個有點俠氣的姑娘,好一點不計較自己被郭咲咲打得鼻青臉腫,齊耳短發高腰毛領夾克和黑色彈力緊身長褲跟高幫運動鞋一眼就透露出她的運動特征,走進來還春風滿面的帶笑,這也給做了不少心理準備的于嘉理點驚訝,目光不停的在她和郭咲咲之間晃悠。
實在是論外形,郭咲咲這太高人一截了,比一身淺藍色絨呢大衣的喬瑩娜高了快一頭!
一走進來,反正所有孩子都吃驚的仰頭看這高個兒阿姨,阿依都呆滯了,可能在她的成長經歷中確實沒看見過這么高的女性。
哪怕郭咲咲照例被她那件藍黑色警用大衣裹得只露出上半張臉,頭上還戴著寬大的絨帽,但還眉目之間還是帶著明顯的女人味兒。
她有些下意識的想彎腰駝背縮脖子,但看見白浩南笑著站起來,又勉力的讓自己站直了,只是眼神東游西蕩的不知道看什么,明顯很不適應這種場合的感覺,白浩南還沒來得及說話呢,于嘉理已經迎上去伸手:“叫我于兒好了,你是素芬,你是咲咲姐,對吧?”
論年紀,她和郭咲咲確實算大點的,陳素芬笑著輕握下:“聽了很多次你的名字了,感謝這幾年對老南的幫助。”
能聽懂話音的伊莎和喬瑩娜都飛快對看下,包房里面成年人好像稍微靜了下,白浩南都覺得于嘉理要是應對不當,會不會被陳素芬立馬來個飛天神技了,卻聽見艾兒媽輕笑:“緣分,這就是緣分,這幾年可不是我在照顧他,得自己幫自己,我們也一樣。”
陳素芬眉毛展了展,她本來就有點娃娃臉,表情更顯靈動:“嗯嗯,老南的妞兒確實是水平越來越高,怪不得出國以后溜達一圈還放不下你。”
于嘉理更笑:“他是放不下我的錢!”
陳素芬都哈哈哈了,郭咲咲卻有點皺眉,于嘉理跟她握手的時候,只勉強從袖子里面探出來一個包裹著紗布繃帶的疙瘩,大拇指能稍微獨立點活動下的狀態,但所有部位都是封住的,喬瑩娜介紹:“植皮手術做了三次還沒完,很堅強…”
于嘉理趕緊小心翼翼的輕輕捧下就算是握手:“聽老白講了,是英雄,疼嗎?”
郭咲咲卻沒傲然的表情,飛快看眼白浩南低頭笑下:“沒事,小傷沒什么。”目光又飛快的在那群孩子身上兜了圈。
陳素芬確實不計前嫌,仗著個兒高幫郭咲咲脫大衣:“以前學武總想著自己能行俠仗義,結果呢?還是你最棒,真正的俠女!”
郭咲咲有點不自在的企圖自己脫大衣,但雙手都沒法達成,只能被動的讓于嘉理和喬瑩娜協助陳素芬幫她摘下來,露出里面一身寬松的對襟襯衫和長褲,明顯的男款更像是病號服,所以一邊飛快的又瞥眼白浩南,一邊小聲回應:“工作,不過是工作罷了。”
白浩南反而坐下來,放了自己手機在桌面上,眼神溫和的看著那邊的姑娘們,好像那是多么華麗的衣裳,李琳難得有點眼力的跳起來去接過沒任何標志銜位的警用大衣掛上,宋娜只遠遠的雙手合十對郭咲咲溫和的笑下,看來的確是有見過面。
伊莎招呼干脆坐到餐桌邊來:“吃東西吧,郭警官能喝點什么?吃呢,什么東西不能吃?”
郭咲咲更不習慣成為關注中心,就像她不喜歡因為身高走到哪里都被看稀奇一樣,終于用求救的眼神看白浩南,白浩南拍自己旁邊的座位:“好了,我吃得那么清淡,我照顧她吃吧,你們喜歡吃的吃那口涮鍋,香辣味的,我都餓死了,孕婦和唱歌的也來吃這個清淡的。”
哪怕是同一張長桌,怎么坐也頗有含義吧,這樣的理由反而讓大家好像都松了口氣,喬瑩娜脫了大衣過來坐下時候還逗了下阿達,狗子趴在地上游開了,不熟!
好像不再那么糾結關系地位的伊莎變成最活躍的,這可能也跟她最近忽然開始頻繁跟各方打交道有關,拉起旗袍裙袖子就張羅涮蝦:“蝦,全下了,還有螃蟹,那什么貝殼,放點,多放點,于姐能吃辣的吧?”
于嘉理橫抓筷子笑:“蝦蟹貝殼都說了,提到我,差點以為你要把我燙了!”都嘻嘻的笑了,分別趕菜進鍋子的時候還有相互問,陳素芬做事就喜歡擼袖子到手肘上的大動作和喬瑩娜手術般精確小心的輕拿輕放能形成鮮明對比,宋娜溫柔的笑著給身邊的郭咲咲輕聲說自己其實也不能吃什么,就坐著看看吧,傷員的局促才好了不少,桌面上一片和睦。
陳素芬給自己倒杯啤酒手長的對正面:“初次見面,先敬你一杯!”有點大大咧咧,但也是認真的。
于嘉理連忙端杯子,畢竟以前聽到過這位青梅竹馬很是不忿其他女性的,都想看看酒杯里是不是有毒了,可陳素芬的眼睛又足夠清澈干凈,聲音更沒氣呼呼:“我生了三胞胎,但都不如你生二胎,經歷過一次生孩子的痛苦,還能再來次,那確實是有勇氣,敬你!”
看她豪爽的仰頭咕嘟嘟喝下大杯啤酒,面對縣級市領導都是淺酌一口的于嘉理也笑著小口小口的喝掉一整杯,從容的喝完才回應:“你那還是比我遭罪很多。”說完給自己再倒上一杯橙汁舉起來:“那我就敬在座各位…嗯,算我七位女士,喬子,你上回不是唱老白八個大甜瓜車上裝嘛,怎么還差一位?”
桌邊的成年姑娘們齊刷刷的轉頭看旁邊沙發茶幾邊,阿依若無其事的坐在那招呼小孩子們到她那領點心吃呢。
接連得了好幾雙白眼的白浩南簡直覺得莫名其妙,誰說就非得點兵點將算上數兒了?
他從來就沒算過數兒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