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心冷笑地看著手中的人頭骨,卑微的…外來蟲子?
看起來,這家伙有點搞不清形勢啊。
風小心手持獨角,不緊不慢地抵在了人頭骨的眉心處,手上力道開始逐漸加大。
“卑微的蟲子,你最好趕緊放開我,跪在地上祈求我的寬恕,否則…”
否則?
獨角的尖端已經刺入縫隙之中。
“嗷嗚嗚嗚,求求寬宏大量的您饒了我這個卑微如塵的小人物!”
原本叫囂著的人頭骨一轉畫風,轉變之快之突然,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嗷我只是一個被卷入混亂戰斗的可憐人,就算已經死亡魂魄都回不到冥祖之地,只能在這里茍延殘喘,成為了禁錮在這里的死魂,求求您忽視我這樣的卑微存在吧!”
尖銳刺耳的哭喊聲沖入風小心的腦海,顯得尤為聒噪,讓他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閉嘴!”
聲音戛然而止,只有人頭骨的上下顎還在不斷擺動,發出無聲的響動。
“說說你的來歷。”風小心停下手中動作,沉聲說道。
其實他說的語言和人頭骨所說的語言并不一樣,但無論是他還是人頭骨,都能聽懂彼此的意思。
風小心也只能歸因于這個世界的原因。
“嗷,我的來歷?”人頭骨的語調再次變得高昂。
“嗷,可憐弱小的外來蟲子啊,吾乃是偉大的傳火英雄…葛…葛…”高昂的聲音突然卡殼,變得猶疑不定起來。
“你是誰?”風小心問出了無比簡單卻又充滿哲學氣息的問題。
“吾乃…葛…尤…不,不對…”
“葛…優?”風小心看著人頭骨,一臉“你TM在逗我”的表情。
雖然你的發型和葛優的確很像,但也不能冒充人家吧。
“我是葛溫…尤姆…阿爾特…啊!!!我是誰!!!”
濃郁的負面情緒從人頭骨上傳來,乃至在空中化作了一道虛擬的影子,仰天怒吼。
風小心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驟停一般,宛若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在翻滾疊浪的海上不斷飄搖,隨時就會傾覆。
在那海中的,也并不是尋常海水,而是暗紅的血漿和慘白的骨架,以及不斷哀嚎著的無數暗影。
突然一道光芒從他的腦海深處閃過,在海上化作了一塊陸地,讓他穩住了身形,也阻擋了海中之物的侵襲。
人頭骨爆發的時間很短,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卻讓人心悸無比。
因為它并不只是單純的產生壓力,更是能夠將人心中的負面情緒不斷勾動,內外夾擊,防不勝防。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人頭骨口中喃喃,他自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存在,全能全知且無人能敵,但今天這樣一個簡單無比的問題,卻將它問倒了。
因為它翻遍了自己的記憶,尋找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一樣東西——它的過去。
它沒有過去,或者說,它丟失了自己的過去。
“我沒有過去,那么我從何而來,又是為何存在,我的現在和未來又是怎樣出現?”濃郁的悲哀環繞在它的周圍,只不過這次沒有流露影響到風小心。
看著它這樣的狀態,風小心也有些頭疼了,原本還想著降服這家伙之后從它這里套出一些信息來呢,他喵的這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傻子,想要問出什么來,恐怕是別想了。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的,對嗎?”
突然,人頭骨好似想到了什么,期盼地問道。
“我?”風小心確認,它口中的“你”是說的自己。
“沒錯,你知道,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人頭骨似是那溺水之人陡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風小心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老子是你爸爸”,到了嘴邊終于是留了下來。
他微微一嘆,認真說道:“我的確知道你是誰。”
人頭骨陡然爆發出一道紅色的光芒,他略帶急切卻又有幾分遲疑的問道:“那…我是誰?”
“你是…葛溫·尤姆·阿爾特留斯。”
“我是…葛溫·尤姆·阿爾特留斯。”
“我是葛溫·尤姆·阿爾特留斯!”人頭骨重復著,越說越興奮,最后竟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吾乃世界之王,全能全知,葛溫·尤姆·阿爾特留斯!嗷,外來的卑微蟲子,看在你幫助本王找回過去的份兒上,我將賜你免死,并給予你護殿大騎士職位,侍候在本王身邊。”
風小心臉一黑,他喵的這家伙又開始了。
毫不客氣的抓住人頭骨,風小心拿著獨角狠狠地戳了兩下,讓葛尤阿又是一陣哀嚎,不過沒有插它的眉心縫隙就是了。
“嗷,你…怎么敢這樣對待你的王!”
風小心:“…”你他喵的還上癮了是吧?
(╬ ̄皿 ̄)
“嗷,吾之護殿騎士,吾命你將吾之尸身入土埋葬。”
說話之前能不能不加個“嗷”,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你是一只小動物的。
心中雖然在吐槽,風小心還是依言去尋找葛尤阿的身體。
他倒并不是真的聽葛尤阿的話,而是想著能不能從葛尤阿的尸體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順著葛尤阿的指引,風小心很快便看到了葛尤阿剩下的部分,就在他看到人頭骨的地方。
這的確是一個人的尸身,只是唯獨少了頭顱。
但讓風小心有些意外的是,葛尤阿的身體并不像它的頭顱只剩下了一個,反而非常完整,并沒有任何腐爛的痕跡。
風小心檢查了一番確定周圍沒有陷阱和暗手,這才開始搜索葛尤阿的身體。
“嗷,你在干什么?!你這是在褻瀆一位王者,你讓這位王者死后的靈魂得不到安息!你…”
再喊把你扔到下面去。
葛尤阿不喊了,風小心指的地方正是剛剛兩頭巨獸戰斗的盆地。
葛尤阿的身上穿著一套西方化的盔甲,十分華麗,只不過顏色暗淡,顯然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光彩。
把盔甲脫下,里面是簡單的內衣,風小心輕輕觸碰裸.露的白皙的皮膚,葛尤阿的皮膚還保留了一些彈性,但根據風小心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具身體保持這個狀態已經非常之久,乃至他做不出準確的判斷。
葛尤阿的身上除了這一身盔甲,別無他物,這讓風小心有些失望。
不過就在他脫下葛尤阿身上的內衣之后,卻有了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