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自認為見過世面的李凡也覺得不舒服。
倒是都是尸體,但卻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一眼望去,更是看不到邊際所在。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賈承璋攥緊了拳頭,盡管知道戰爭的殘酷,但親眼所見和想象畫面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此時此刻的他也感覺到胃里正在翻江倒海,要不是意志力比孫雨婷強大一些,他恐怕也要把胃里的東西全都吐出去了。
“不知道,應該只是某個戰場。”顧長生下意識說。
同時,顧長生也將自己的感知能力發揮到淋漓盡致,果不其然,當自己破開了對方的幻術之后,確實能夠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氣波動。
而且就在不遠處。
顧長生頓時緊張起來,然后快速轉身,將目光隨之聚焦到那靈氣波動的位置。
就在那里,站著一個面部冷酷的男人,他默默的注視著一切,包括顧長生等人,雙手背負而立,卻沒有動手的打算。
注意到顧長生的反應,其他人也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當林蕭等人注意到這名男子的時候,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油然而生,仿佛自己隨時都會慘死在這里一般。
最可怕的是,這種感覺與白起的那種沖天殺意還不一樣。
面對白起的殺意,他們只是感覺到十分的難受,連呼吸都無法順暢的進行,但只要逃離出一定的范圍,這種感覺便會消失。
而面前的男人,就給他們一種死寂的感覺,仿佛這里就是死者的世界,而他們幾個,全都未曾活過。
甚至,他們連邁開雙腿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逃離此地了。
“你是誰?”顧長生直視著對方,忍不住問。
男人看著顧長生,目光漸漸微凝,“你很不錯。”
“嗯?”顧長生眉頭微蹙。
“已經很久沒遇到你這種人了。”男人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自報家門,“王翦。”
“王翦…”顧長生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事實上,他對此名并不陌生,說起戰國,就不得不提到他。
同樣為大秦效力,成就卻不輸于白起,甚至不夸張的說,大秦之所以能夠橫掃六合,一統天下,王翦可謂功不可沒。
特別是他最后的結局,功成身退,壽終正寢,和白起的自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僅懂得帶兵打仗,在明哲保身上也十分了得。
“看樣子,你應該也知道我。”王翦注意到顧長生的表情變化,一下子便意識到了這點。
“當然,大秦的統一,你功不可沒。”顧長生一邊說著,一邊將大家擋在身后。
“是嗎。”王翦嘴角呢喃了一聲,在當初他完成這件壯舉的時候,他的心情確實很激動,但奈何不過時間一點一點的消磨,讓他早就沒有了當年的激情。
事實上,王翦所在的空間并非是隨機,而是必然。
他作為一百零八個空間中的第一空間,是連接這些空間與秦皇陵的特異點。
無論對方是用什么方法來到這里,又是走的那一條路線,在最終都會碰到他。
同時,王翦也是不幸的。
基于這樣的設定,當第一批入侵者闖進這里的時候,他便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
之后每隔一段時間,他就不得不與人廝殺。
一直到現在,王翦自己都忘了時間過了多久。
“所以…這里并非是戰場,而是闖入這里的人?”顧長生頓時恍然大悟。
“不錯。”王翦點了點頭,表示的確如此,“其實我早就厭倦了這一些,所以才花了很長時間制造了那個幻術,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入侵者發現我的存在。”
王翦稍微停頓了一下,“只是沒想到,那個花了我相當長時間才做出來的幻術,竟然被你一下子給破了。”
“既然你早就厭倦了,為什么不放棄?”顧長生又問。
如果王翦能夠自裁,那就省去了交手的力氣,對雙方而言,都是皆大歡喜。
“我不能。”可誰知,王翦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早就這么干了,束縛我的術式是眾多方士合力制造出來的,效力要比其他守將的更強。”
“所以我無法自裁。”王翦的語氣中充滿了遺憾。
“我們可以幫你。”林蕭這個時候緩和了不少,但視線卻極力避免與尸體接觸,“你站在那里別動,我們可以幫你破壞術式,這樣你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你說的倒是不錯,但我拒絕。”王翦毫不遲疑的說。
“為什么?你不是想要解脫嗎?”林蕭又問。
“確實是這樣,但死在弱小者手上,卻也不是我的本意。”王翦直視著顧長生,“所以我是不會告訴你們術式的位置,但你既然能破掉我的幻術,那足以證明你的實力。”
“還是要打嗎。”顧長生半瞇著雙眼,他倒是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于是,顧長生直接使用出奔雷手,并在瞬間催動到第九響,然后進入到奔雷體。
“武技不錯,難怪你能走到這里。”王翦見到顧長生身上乍現出的雷光,心里卻難得覺得高興。
自己在這里守了無盡的歲月,總算是來了個實力不錯的武者。
“戰!”
接著,顧長生從盤龍戒中取出廉頗的寶刀,然后握在手中,嘴上爆喝一聲的同時,催動著真氣向前劈砍。
轟隆隆!
雷聲陣陣,奔雷刀芒瞬間擴大,足有七八米,將地上的尸體全部震飛,向著王翦疾飛過去。
“威力有了,但還是差了點。”王翦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
在看到顧長生連肉身都可以改變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如果僅是這種程度的話,王翦絲毫不覺得自己會輸。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單手一吸,隨便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兵器,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兵器的種類,便向著前方橫掃。
肉眼可見的劍氣從王翦的手中釋放出去,一瞬便斬碎了飛馳過來的刀芒。
“這力量,終究還是太弱了些。”王翦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