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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2章 順藤摸瓜內部找真兇

  百里良騮從地牢出來,外面已經是夜深,天空中繁星點點,周圍一片寂靜。

  耳邊能聽到山里不時傳來的野獸咆哮聲,一聽之下,就知道那些野獸的大小高低。

  地牢門口有兩名守衛的雇傭軍,百里良騮不聲不響的解決掉,然后把他們靠在墻上,偽裝成醒著的樣子。

  也許是對地牢太自信,吊腳樓里的守衛力量并不強。

  不過為了避免有人把師庸絎要稱霸苗部的話傳出去,他今晚要控制住整個蒼月部的關隘,所以他的人手并不足。

  百里良騮潛伏在吊腳樓里觀察了下,整座吊腳樓剩下不到三十人,大多數都是雇傭軍。

  他沒有驚動這些雇傭軍,在確定了師庸絎的所在后,他從吊腳樓外,靠近了過去。

  師庸絎在三樓,窗戶開著,燈光從里面投射出來。

  百里良騮懸掛在窗戶外,猶如與黑夜融為了一體,一動不動,透過窗戶縫隙,朝著房間里看去。

  房里有兩人,一人是師庸絎,另外一人百里良騮沒見過。

  不過在看到那人的瞬間,百里良騮腦子里頓時想到那個白天在屋頂狙擊蘊爭的人。

  雖然百里良騮沒見過那人的面相,但身形卻和屋里這人一模一樣。

  此人長得十分消瘦,臉頰和眼窩都是深深地凹陷下去,猶如過度揮霍自己的精力,身體被掏空了一般。

  但他眼神中的陰寒,以及整個人透出的氣勢,卻是讓人不敢小覷。

  “高手!”

  百里良騮第一時間斷定,對方是個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

  房間里傳來聲音,師庸絎和男子交談起來。

  “兀先生,這次多虧你帶了雇傭軍,不然的話,只怕今天不是那么容易能把蒼月部的這些蠢貨鎮壓住。”

  原來,那個陰寒男子,叫做兀先生。

  聽了師庸絎的話,兀先生道:“他們是你的族人,以后你還要靠他們成為苗王,你卻是不能對他們太過強硬了。”

  說著,兀先生話鋒一轉,道:“對了,你兒子去了地牢,他去干什么?”

  師庸絎臉上露出嫉恨之色,冷笑道:“蘊爭當年搶走我女人,現在我就讓我兒子,搶走他女兒。”

  “別的事情可以干,但是千萬別把事情搞砸了。”

  兀先生叮囑了句,接著道:“現在你話已放出去,你必須盡快整頓蒼月部,起兵推翻苗王。不然等苗王反應過來,他集結各部之后,你想殺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有兀先生你幫忙,推翻苗王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師庸絎笑了笑,他已經被地位和權利蒙蔽了雙眼,根本沒想過推翻苗王后,如何抵御苗部各部的聯合討伐。

  而且他勾結外人,即使成為了苗王,也不可能得到各部的認同,到時候,只會弄得苗部大亂。

  而他如果再失去了兀先生的雇傭軍協助,那么他將一敗涂地。

  這些問題,師庸絎這會都沒考慮到。

  他現在只想盡快殺到苗殿,殺死苗王,登上苗王之位。

  聽到兩人的對話,百里良騮目光落在兀先生身上。

  他不相信這個什么兀先生,真的會幫助師庸絎登上苗王之位。

  兀先生,肯定有什么陰謀詭計。

  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弄得苗部大亂?

  百里良騮暗暗搖頭,一時也毫無頭緒。

  這時,師庸絎問道:“兀先生,我手上的毒,現在怎么辦?”

  兀先生看向師庸絎已經洗干凈的手,沉吟道:“化骨散,叫做這個名字的毒藥,至少幾十種,可這種化骨散無色無味,甚至連感覺都沒有的,我卻是聞所未聞。而且我剛才查看過,你身體一切正常,并無毒素。”

  師庸絎皺了下眉頭,右拳砸在卓上,不甘心道:“這么說,我只能逼那個叫百里良騮的混蛋給解藥了?”

  兀先生思索片刻,對師庸絎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根本沒有中毒,那個叫百里良騮的小子,是在騙你?”

  聞言,窗外的百里良騮暗道一聲厲害,沒想到自己的小把戲被對方看出了端倪。

  “騙我?”

  師庸絎眉毛一挑,狐疑道:“不會吧,這種事,他怎么會騙我?而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三天后毒藥發作,我的骨骼全部腐化,到時候有解藥也來不及了。”

  兀先生道:“說得對,他騙你也只是我的猜測,目前你還是要想辦法弄到解藥才行。”

  師庸絎狠聲道:“先把那小子關一天,明晚我再慢慢玩他,看是他的骨頭硬,還是嘴硬。”

  兀先生捏了捏下巴,面露思索之色,沉吟道:“你還是警惕點,我總覺得,那小子的身份有些可疑。”

  師庸絎不以為意,冷笑道:“兀先生,你多慮了。那小子關在你專門建造的鐵牢里,就算有三頭六臂,他也逃不出來。”

  兀先生贊同地點了點頭:“說得也對,那鐵牢即使是暗勁高手,想要破壞也得費些功夫,一般人根本無法撼動。”

  說著,兀先生站起,對師庸絎道:“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雇傭軍也留下來聽你指揮,我前往紅狼部,幫你聯絡援軍,屆時一起向苗寨發起攻擊,推翻苗王。”

  紅狼部也參與了此事?

  百里良騮眉毛一挑,暗暗心驚:“看來這件事他們已經謀劃已久,居然連紅狼部也參與了進來。”

  紅狼部是苗部九大部族之一,實力僅在蒼月部之下,是苗部的中堅力量。

  蒼月部有紅狼部協助,加上雇傭軍,他們的戰力就更強了。

  如果他們能隱秘行動,到時候突然襲擊,殺苗王個措手不及,還真有可能將苗王推翻。

  可是紅狼部一直是苗王的忠實擁躉,當年五部叛亂,紅狼部先士卒,如今怎會背叛苗王,和師庸絎勾結?

  “看來這件事,越來越復雜了。”

  百里良騮面露凝重之色,苗部如果大亂,可不是好事,到時候整個華夏局勢都將受到牽連。

  “兀先生,聯系紅狼部的事,就拜托你了。”

  師庸絎站起,鄭重對兀先生拱了拱手。

  兀先生道:“嗯,記得把解藥拿到手。還有蘊爭的命絕不能留,否則他活著,必將影響你對蒼月部的控制。”

  說起蘊爭,師庸絎眼中滿是怨恨。

  沉聲道:“蘊爭處心積慮,想要搶我理老之位,我絕不容他。這一次,他必死。”

  兀先生點了點頭,便向師庸絎告辭,離開了吊腳樓。

  百里良騮沒有跟上兀先生,而是等兀先生走了之后,他這才從窗戶跳進了房間。

  “誰?”

  師庸絎猛地轉頭,當他看到百里良騮時,他臉上滿是意外之色。

  不過他終究是老江湖,瞬間就鎮定下來,拔出腰間的彎刀,就朝百里良騮攻了上來。

  百里良騮沒有留手,一掌拍掉師庸絎的彎刀。

  手掌順勢往前一探,速度快如雷霆。

  師庸絎根本來不及反應,咽喉已經被百里良騮捏在了手里。

  “好快!”

  師庸絎面色一變,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

  他知道百里良騮是高手,可卻沒料到竟然會這么強,完全是碾壓他。

  要知道他在整個苗部,也是排名前五的高手,但卻不是百里良騮一合之敵。

  這簡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你是誰?”

  師庸絎面色一沉,向百里良騮問道。

  他相信百里良騮絕對不是籍籍無名之輩,肯定是華夏,乃至全世界都有名的高手。

  百里良騮看著師庸絎,戲謔道:“你現在被我控制,你竟然問我是誰,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就你這智商,居然也能當理老,依我看,你早就應該把位置還給蘊爭了。”

  “哼!”

  師庸絎冷哼一聲,道:“剛才是你偷襲,否則的話,你未必是我對手。而且我中了你的化骨散,四肢無力,你不過是趁人之危罷了。”

  “哈哈哈…”

  百里良騮笑了起來,把師庸絎笑得滿臉茫然的表,氣得眼中如噴出火來。

  “笑什么笑?”

  師庸絎氣憤道。

  百里良騮道:“你真以為自己中了化骨散?”

  師庸絎愣了下,道:“不然呢?”

  百里良騮笑道:“化骨散不過是我隨口說的,你當時手上沾的不過是黑灰罷了,根本不是毒藥。”

  什么,黑灰!

  聞言,師庸絎嘴角一抽,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難怪中了毒之后,體沒有任何異樣。

  他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狠狠地瞪著百里良騮,心頭郁悶不已。

  百里良騮收起笑意,問道:“剛才那個兀先生是誰?”

  “我為蒼月部理老,苗部的勇士,豈會受到你的威脅,我不會告訴你的。”

  師庸絎了,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百里良騮鄙夷道:“就你?也配稱自己為苗部勇士?你也真是夠不要臉的,苗部勇士無論遇到任何困難,哪怕內部戰斗得再厲害,也不會借助外界的力量,而你卻利用雇傭軍,真是丟盡了蒼月部的臉。”

  師庸絎道:“蘊爭不也一樣讓你出手,難道他就是勇士?”

  “你竟然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論,你根本不配。”

  百里良騮搖了搖頭,捏著師庸絎咽喉的右手用力握了下,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告訴我兀先生的身份,以及你們的全盤計劃。”

  師庸絎瞪著百里良騮,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而且這里全都是武裝完備的雇傭軍,你走不掉的。”

  “地下的鐵牢,你們也認為我出不來,我不也出來了。”

  百里良騮不屑一笑,手掌用力捏下去。

  師庸絎喘不過氣來,眼中終于露出驚恐之色,揮拳便朝百里良騮打來。

  百里良騮另一只手,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臂,順勢摸到肩膀,往下一拉,把師庸絎的手臂卸了下來。

  他速度極快,如法炮制,又把師庸絎另一只手臂弄得脫臼。

  師庸絎想要用腳踢百里良騮,百里良騮一腳踩下去,把他兩只腳掌都踩在了腳下,腳都給他踩扁了,猶如固定在地上,無法動彈。

  好強!

  師庸絎震驚了,面對百里良騮,他產生了無力抗衡的感覺。

  百里良騮淡然道:“這就是實力的差距,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信息了吧。”

  師庸絎被百里良騮捏住咽喉,憋得臉頰通紅,青筋凸起,眼珠子都快迸出來了。

  他想要反抗,但雙臂脫臼;想要移動,雙腳被百里良騮踩住,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這一刻,他感到了恐懼,感到了無力。

  百里良騮太強了,他連一絲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他自問是高手,可是百里良騮,卻顯然已經處于另外一個力量層次。

  也許只有巫苗的人,才能與他一戰。

  眼看師庸絎就快要斷氣,臉色由漲紅變成煞白,然后發青。

  直到翻起了白眼,百里良騮這才松開他的咽喉。

  “呼呼呼呼…”

  師庸絎大口喘著氣,缺氧的腦袋一陣暈眩,然后漸漸地恢復了過來。

  他畏懼地看著百里良騮,想要大聲呼喊雇傭軍來救援。

  但又怕剛剛開口,自己就被百里良騮給殺了。

  百里良騮抬起腳,松開了踩在下面的師庸絎的雙腳,道:“說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師庸絎的雙腿恢復自由,他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

  可是看著淡定的百里良騮,他一時卻連跑的勇氣也沒有。

  “不說嗎?”

  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眼神中露出一抹殺意。

  師庸絎打了個激靈,咬了咬牙,暗想好漢不吃眼前虧。

  開口道:“兀先生是東瀛島國人,我們是在一年前認識的…”

  原來,兀先生叫做東野名兀,一年前找上了師庸絎。

  首先,他和師庸絎打了一場,完勝師庸絎之后,和師庸絎談了一夜。

  那一夜,他蠱惑師庸絎。

  最后讓本就嫉恨蘊爭,擁有野心的師庸絎,答應了東野名兀的計劃。

  計劃很簡單,除掉蘊爭,控制蒼月部。

  然后東野名兀帶領雇傭軍支援師庸絎,聯合紅狼部,對苗殿發起突襲。

  而戰勝苗殿之后,師庸絎就是新的苗王。

  聽到這里,百里良騮問道:“東野名兀的目的是什么?”

  師庸絎搖了搖頭:“不知道。”

  百里良騮鄙視道:“你真是個白癡,一個東瀛島國人找到你,幫你登上苗王之位,他什么都不要,可能嗎?”

  師庸絎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早已被野心蒙蔽了雙眼,哪里還顧及那么多。

  百里良騮又問道:“紅狼部是苗王的忠實擁躉,東野名兀說他聯系了紅狼部,是真的?”

  “是真的,我已經和紅狼部的理老汪葵會過面,汪葵被我的氣質所折服,全力支持我登上苗王之位。屆時,他會給我做護法。”

  說到這句話,師庸絎臉上露出傲然之色。

  百里良騮癟嘴道:“你傻呀你,你有什么氣質?汪葵肯定是有別的目的,他說那種話,不過是在忽悠你罷了。”

  對于師庸絎這個傻子,百里良騮是徹底無語了。

  這家伙自以為是,其實卻被所有人蒙在鼓里,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又問了幾個問題,師庸絎卻是一問三不知。

  東野名兀的身份和目的,一樣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甚至連如何攻打苗殿,師庸絎也是聽從東野名兀的吩咐,沒有任何的計劃。

  眼看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百里良騮把師庸絎打暈了過去。

  然后他從三樓開始,以上往下,把守衛吊腳樓的雇傭軍全都無聲無息地干掉。

  這才返回來,拖著師庸絎,回到了地牢里。

  “怎么樣?”

  見百里良騮進來,早就等得心急如焚的蘊爭和蘊千姿連忙迎了上來。

  當看到百里良騮拖著師庸絎時,他們兩人都是面露驚訝之色。

  蘊爭贊道:“做得好,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師庸絎,我們就勝了一半。”

  “他不是王,他不過是別人的棋子。”

  百里良騮搖了搖頭,把東野名兀的事情講了一遍。

  聽完后,蘊爭面色大變。

  “師庸絎這個混蛋,竟然真的勾結東瀛島國人,簡直是丟了我們蒼月部祖宗十八代的臉。”

  蘊爭義憤填膺,上前對著暈過去的師庸絎就是一頓揍,直接把師庸絎給揍醒了。

  師庸絎看到地牢里的情況,見兒子師戰已經死了,他面露不甘之色。

  對蘊爭道:“蘊爭,如果不是百里良騮,這次你就死定了。”

  蘊爭沒有理會,一掌把師庸絎拍暈了過去。

  百里良騮對蘊爭道:“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現在雇傭軍都守在蒼月部的要道關隘,你各個擊破,應該問題不大。”

  蘊爭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要去哪里?”

  百里良騮瞇縫了下眼睛,目光中透著殺意,道:“我去紅狼部追東野名兀,我倒要看看,這個東瀛島國人要搞什么鬼。”

  蘊爭道:“你知道紅狼部在哪里嗎?”

  百里良騮道:“四年前去過一次,應該不會走錯。”

  “你去過紅狼部?”

  蘊爭面露驚訝之色,覺得不可思議。

  紅狼部可謂是苗部隱藏得最深的部族。

  身處大山深處,交通工具根本到不了,哪怕是直升機也沒辦法。

  而且道路難行,路途曲折,一般人就算知道方向,也會走錯。

  可是,百里良騮竟然去過。

  百里良騮看出了蘊爭的疑惑,笑道:“前幾年我和幾個驢友,不小心走進了紅狼部,所以去過。”

  不小心去過?

  鬼才信你。

  蘊爭心頭一陣無語,但也沒多說。

  百里良騮給蘊千姿打了聲招呼,然后告辭離去。

  出了蒼月部的領地,外圍關口處果然有雇傭兵把守,百里良騮輕松解決之后,朝著紅狼部前去。

  一路上,他腦子飛快地思索。

  東瀛島國人東野名兀,到底是想做什么?

  此人花這么大功夫,挑動蒼月部和紅狼部兩大部族,向苗殿發起挑戰,絕不是為了幫師庸絎奪得苗王之位。

  也絕非是為了把苗部的和平破壞,將苗部引入戰亂。

  他是為了某種東西?

  還是想要殺某人?

  又或者說,苗部之亂,不過是他們龐大棋局的一步?

  百里良騮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什么頭緒。

  不過苗殿實力強大,背后還有巫苗支撐,東野名兀敢搞這些事,絕對是有重大目的,不可能是小打小鬧。

  百里良騮連夜在山林中行進了三個多小時,總算是到達了紅狼部。

  此刻萬籟俱寂,紅狼部里一片漆黑,族人都休息了。

  “誰?這么晚了,你干什么的?”

  就在百里良騮走進紅狼部領地的時候,一道呵斥傳來。

  百里良騮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是一名紅狼部守夜的部衛,約有二十歲。

  他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小伙子別緊張,我沒有惡意。”

  部衛不滿道:“你才多大年齡,說話老氣橫秋的,我可不是小伙子。”

  百里良騮笑道:“好吧,尊敬的勇士,請你去通知一下汪葵,就說他的老朋友來了,有要事和他一敘。”

  年輕部衛卻是一條筋,瞪眼道:“我們信巫神,還有,不要直呼理老的名字,這是對他不敬。”

  如果不是看在汪葵的面子上,百里良騮真想揍這傻小子一頓。

  他癟了癟嘴,道:“行,那你去通知理老,就說是百里良騮到了。”

  “嗯,你等等。”

  見百里良騮也不像壞人,年輕部衛轉身離開,去通知汪葵了。

  不一會,年輕部衛回來,對百里良騮道:“理老讓你先去他家等著,他明天見你。”

  去他家等,而且明天才見我!

  這老小子,什么時候膽子這么大了,竟然不出來迎接我?

  不對,汪葵老小子可不會這么托大。

  見年輕部衛一個人回來,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覺得事有蹊蹺,多留了個心眼。

  “謝了。”

  他對年輕部衛道了聲謝,朝著紅狼部領地最中央的吊腳樓走去。

  紅狼部的理老汪葵,就住在那里。

  說起上次來到紅狼部,已經是十年前的時候了。

  當時汪葵的兒子在外游歷,招惹了武道世家一位極強厲害的強者,對方直殺到了紅狼部來,整個紅狼部都無人能敵。

  正好百里良騮從紅狼部路過,本來他不想暴露行蹤,但當時看不慣那名囂張的強者,于是出手把對方趕走。

  本來以為沒事了,誰料到那人竟然帶了一大群人來尋仇。

  百里良騮不想大開殺戒,而且擔心紅狼部族人會無辜受傷,于是他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得知他是探險隊的首領,對方不得不賣他面子,就此撤退。

  也正因為此,紅狼部理老汪葵,把百里良騮當成了救下整個紅狼部的恩人,對他十分敬重。

  如果不是年齡比百里良騮大太多,汪葵差點就要拜百里良騮為大哥了。

  可是今天,百里良騮到了紅狼部,汪葵居然沒有親自來接,這就有些古怪了。

  到了汪葵的吊腳樓,因為已經夜深,里面靜悄悄的,門口的兩名部衛也有些打瞌睡。

  “汪葵衷心擁護苗王,絕不可能聽東野名兀的話,去和師庸絎聯手攻打苗殿。他今天又沒來接我,莫非是被人控制起來了不成?”

  百里良騮望著吊腳樓的門洞,思索了下,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悄悄地繞到了吊腳樓的后面。

  此時也不是特別時期,這座吊腳樓的防衛卻很嚴密,背面居然也有人巡邏守衛。

  百里良騮不費吹灰之力,悄悄把兩名巡邏的部衛打暈,然后攀上了樓。

  經過二樓某個房間窗外時,屋里的聲音,引起了百里良騮的注意。

  他停下往上攀爬的動作,嗅了嗅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房間里傳來,讓他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汪葵這里果然出了問題。”

  百里良騮心頭暗道,透過窗戶縫隙朝著房間里看去,因為角度的關系,他只能看到緊閉的房門,其他什么都看不見。

  而“唔唔唔”的聲音,是從窗戶左邊的隔間傳來,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巴在喊叫,而且不止一個人。

  “進去看看。”

  百里良騮拿定主意,用力拉開了從里面鎖了的窗戶,悄悄地潛伏了進去。

  這個房間很大,分為兩個隔間,外面是客廳,里面應該是臥房。

  客廳中間地板上鋪著一張虎皮,墻上掛著弓箭、彎刀,以及一把明晃晃的軍刀。

  “竟然是汪葵的房間。”

  百里良騮想起來,這個房間他來過,而那把軍刀,正是當年他送給汪葵的。

  聲音還在響起,像是有人在掙扎。

  百里良騮沒有多想,快步走到了發出聲音的臥房。

  只見臥房內,好幾個女子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她們全身頂多就戴著苗部頭飾,身體被繩索緊緊地綁著,勒出一道道血痕,嘴巴塞了毛巾,眼睛蒙了黑布,在地上扭動掙扎,嘴里發出“唔唔唔”的呼聲。

  其中兩名女子,身上橫七豎八的滿是刀痕,皮肉翻開,鮮血凝固,看起來極為滲人。她們一直在哭,可是嘴巴堵住無法發出聲音,只能唔唔唔的慘叫。

  而旁邊還有兩人已經死了,她們的身體被破壞得不成樣子,有一個個深深的牙痕,人類的牙痕。

  眼前的一幕,徹底點燃了百里良騮胸中的怒火。

  做出這一切的人,簡直是喪盡天良,人神共憤!

  “誰干的,我一定要讓他承受更巨大的痛苦。”

  百里良騮目光一片冰冷,眼中殺意彌漫。

  雖然這里是汪葵的房間,但他知道,汪葵絕對干不出這種事情來,因為所有的紅狼部族人,都是他最愛護的人。

  “明天把大祭司、里正、部衛統領都叫過來,我有要事和他們商量。”

  “是的,理老。”

  百里良騮正打算幫幾名女子解開繩索,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聽聲音,應該是汪葵。

  可是這道聲音,卻比汪葵沙啞了幾分,像是感冒了一般。

  百里良騮連忙藏到了臥房的屏風后,他剛剛站定,房門就被推開。

  他透過屏風縫隙,看到一名身著苗部盛裝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男子約有五十多歲,身材健碩高大,可是臉上卻沒有什么肉,唇上有一瞥胡子,可不就是汪葵。

  “汪葵?”

  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隨即看到男子行走的動作,他心頭卻是暗暗搖頭,此人步履輕盈無聲,絕非大大咧咧的汪葵。

  可是,他的面容卻和汪葵一模一樣。

  百里良騮暗道:“看來有人易容成了汪葵,把紅狼部的人都給騙了。”

  嘎吱。

  房門關上,汪葵轉身后,原本威嚴的臉上,露出了陰沉淫邪的表情,急匆匆地走進了臥房。

  他看著地上被捆綁的紅狼部女子,眼中冒著光芒,猶如欣賞藝術品一般,自言自語道:“這些苗部的女子,天然純潔,別的地方卻是沒那么容易找到。嘿嘿。”汪葵盯著地上的紅狼部女子觀察了一會,臉上滿是興奮激動之色,最后他走到了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旁邊停下。

  他慢慢蹲下來,刷的一下揭開了女子眼前的黑布,露出了女子明亮的眼睛。

  女子雙眼突然能視物,當看到眼前的汪葵時,她臉上滿是震驚意外之色。

  她完全沒有料到,把自己擄到這里來的人,竟然是族人敬愛的理老。

  “你別誤會,我可不是汪葵那個丑男。”

  眼前這個汪葵的聲音很尖細,讓人背脊發寒,和真正的汪葵判若兩人。

  女子這下更是茫然了,只覺今天理老的眼神、表情、聲音都換了個人,唯獨樣貌沒變。

  “我就是喜歡你們這種感到意外的小眼神。”

  汪葵嘴角露出猙獰的笑意,抬手捏著女人的下巴,舔了舔舌頭,突然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俯身朝著女人的臉上咬去。

  見此,女人嚇得面色都白了,努力的呼喊,聲音卻只是在喉嚨里打轉。

  眼看汪葵的牙齒就要咬在女人的臉上,百里良騮身形一動,抓起屏風后的一把苗刀,從屏風后沖了出來。

  此時,汪葵背對屏風,百里良騮毫不猶豫,一刀朝著汪葵的脖子砍了下去。

  “唔!”

  女人看到苗刀落下,本來要發“啊”的驚呼,卻變成了“唔”的聲音。

  剎那間,刷的一下。

  苗刀毫無阻礙,從汪葵的脖子穿過。

  可是,沒有腦袋落下,也沒有血液飛濺出來。

  這一刀,仿佛砍在了空氣上一般。

  簌的一下,汪葵的一身衣服,軟塌塌的落在了地上,仿佛之前根本沒人穿過。

  “金蟬脫殼!忍者!”

  百里良騮眉毛一挑,心說忍者是和自己過不去嗎,最近老是找自己的麻煩。

  不過對方能把金蟬脫殼使得如此嫻熟,顯然是位忍術高手。

  “哼哼,我還以為你能藏多久,原來這么沒耐心。”

  房間里響起陰徹徹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無法定位。

  突然,百里良騮背后的屏風撕裂開,一把一米五的太刀,從屏風后刺了出來,直奔他的后心。

  百里良騮頭也沒回,反手苗刀就往后揮了出去。

  苗刀和太刀撞擊在一起,發出金石齊鳴的聲音,令人耳膜發顫。

  百里良騮轉身,一腳把屏風踢倒,后面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哼哼,雕蟲小技。”

  百里良騮冷笑一聲,身形往前跑去,一腳踹向了旁邊的一個衣柜。

  “錯了。”

  天花板上傳來聲音,一道人影出現,正是汪葵。

  汪葵手握太刀,從上往下,刺向百里良騮的天靈蓋。

  “不,錯的是你。”

  百里良騮冷笑一聲,這次他沒有用苗刀,而是身形一側,躲開了太刀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向對方的手腕。

  汪葵面色一變,這才知道自己中計,百里良騮攻擊衣柜,不過是故意引誘他出來,想要把他擒拿住。

  忍者的優勢就是隱匿突襲的忍術,如果被百里良騮擒拿,他的優勢就徹底沒有了。

  他連忙用力扭腰,同時收手,往左邊閃開。

  可是百里良騮的速度和反應更快,猛的變招,放棄擒拿他的右手手腕,直接抓向了他的右腿。

  啪一下,百里良騮抓住了對方的腳踝。

  “看你還往哪里逃!”

  他冷喝一聲,抓著對方的腿,猶如提著一根木棍,直接朝著地下拍打而去。

  汪葵只覺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控制,他揮動手中的太刀,砍向百里良騮握住他腳踝的那只手臂。

  太刀刀芒閃過,可是卻比不上百里良騮拍打的速度。

  巨響傳來,汪葵重重的撞擊在了地板上,由于力量太大,直接把木質的吊腳樓地板砸出了個窟窿。

  咔嚓的聲音響起,也不知是木材碎裂的聲音,還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嘩嘩嘩。

  二樓破掉的地板掉落下去,下面也不知是什么房間,黑漆漆的一片,并沒有人。

  汪葵耷拉在地板窟窿的邊緣,他整個人直接被拍得暈頭轉向,鮮血橫飛,只覺身體都快散架了。

  而他手中的太刀,也是不翼而飛。

  “你竟然對這些女孩,干出那么惡毒的事情,你可真不是人!”

  百里良騮冷喝一聲,抓著汪葵的腳踝,用力提起來,使勁地抽在了地板上。

  咔嚓。

  地板上又出現了個窟窿,汪葵的身上飛出來一些暗器等物件,散落了一地。

  百里良騮沒有停,又是接連幾下。

  地面出現了好幾個窟窿,把汪葵拍得是滿身血污,神志不清。

  而汪葵臉上的易容也被破壞,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不過,卻少了十幾顆牙齒,多了幾十道傷痕。

  此時,百里良騮辨認出此人的身份,赫然就是蠱惑師庸絎的東瀛島國人,東野名兀。

  “果然是你。”

  百里良騮冷哼一聲,眼中無盡的殺意,嚇得汪葵尿都流了出來。

  今晚有人通報百里良騮來了,他就留了個心眼。

  本以為自己能夠把百里良騮搞定,可是沒料到居然會敗得這么慘。

  “發生了什么?”

  “好像是理老的房間傳來的聲音,莫非是有人刺殺理老。”

  “不好,樓外巡邏的兄弟被打暈了,有刺客進去了,大家趕緊去幫理老。”

  此刻,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百里良騮和東野名兀的打斗,已經引起了紅狼部部衛的注意。

  很快,房門被推開,紅狼部部衛在統領江奇的帶領下,沖了進來。

  當他們看到滿是窟窿的地板,以及被百里良騮提著腳踝拖在地上的血人時。

  都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充滿了憤怒,都把穿著理老衣服的血人當成了汪葵。

  然后他們看見了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女人,頓時勃然大怒,徹底按捺不住了。

  “你這個混蛋!”

  部衛統領江奇大吼一聲,就要動手。

  “江奇,退下。”

  百里良騮大喊一聲,把江奇喝止。

  江奇愣了下,這才發現,眼前之人是幾年前,救了整個紅狼部的百里良騮。

  他疑惑道:“陳…陳先生,你怎么在這里?為什么對理老下手?”

  面對紅狼部部衛疑惑的目光,百里良騮一邊往房間外走,一邊說道;“我為什么在這里,此事說來話長,而這個人,并不是汪葵。”

  說著,他手腕一抖,軟塌塌的東野名兀猶如面條一樣,身體抖動了下,翻了個面,露出了面龐。

  “這人是誰?”

  眾人看到臉頰和眼窩凹陷的東野名兀,都是面露驚訝之色。

  “先出去再說。”

  百里良騮說著,率先走出了房間,其他紅狼部部衛也都跟了出來。

  他沒急著說東野名兀的事情,而是對江奇道:“江奇,你讓幾個女人進去,給里面的女人松綁穿上衣服,記住不要取掉她們眼睛上的黑布,把她們送回家之后,再揭開黑布。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要傳出去,都當做沒有發生過。如果讓這些女人知道,她們被人看了個精光,她們的心理將承受更大的折磨。”

  雖然這樣做,也無法徹底消除女人們的心理陰影,但至少能讓她們好過一點。

  江奇按照百里良騮的吩咐,連忙讓人去辦。

  等女人們被送走,整個吊腳樓都點亮了燈光,紅狼部的部衛全都聚集到了這里,把各個出入口都把守了起來。

  現在,大家都有一個問題,理老汪葵怎么樣了?

  “先找汪葵,我覺得他應該還沒死。”

  百里良騮對江奇道。

  江奇很是敬服百里良騮,言聽計從,立即就安排人在吊腳樓以及周圍區域搜索了起來。

  搜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一名部衛終于在酒窖的一個大壇子里,發現了汪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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