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東城人慘敗逃回東城
(文學度)
然而，牛眼天使發現了狗眼天使的行蹤，隨即發話給羊眼天使：“看呢，羊眼天使，那個狗眼天使故伎重演，又引著殺人不眨眼的戰爭天使跑離戰斗，撤出紛亂的戰場！追上他，趕快！”
牛眼天使言罷，羊眼天使奮起直追，滿心歡喜，趕到狗眼天使的前頭，伸出有力的臂膀，送去一拳當胸，打得狗眼天使雙膝酥軟，心力飄蕩；兩位天使，狗眼天使、戰爭天使，伸攤著四肢，躺倒在豐腴的大地上；羊眼天使得意洋洋地對著他們炫耀，說的話如同長了翅膀，在二位天使的耳旁震響：“但愿所有幫助東城人的天使，全都遭受你們連個這樣的下場，在攻戰披甲的西城人的時候，像狗眼天使一樣勇猛、頑莽，前往救護戰爭天使，迎面受對我的兇狂！這樣，我們早就可以結束這場爭斗，摧毀堅固的城堡，蕩平整個東城所有的城堡！”
聽罷羊眼天使這番炫耀，牛眼天使的臉上綻出了笑容。
那個時候，強有力的裂地天使對天使阿波羅說道：“阿波羅！你我為何還不開戰？如此很不合適！其他天使已交手拼搏；如果我們不打一場，那將是一場莫大的羞辱，倘若不戰而回，回到凱薩琳山頂，踏上老大撒旦那青銅鋪地的居所；我們將無地自容；你先動手吧，你比我年輕；反之卻不妥當，因為我比你年長，所知更多；你這個笨蛋，你的心神竟會如此健忘！不記得了嗎，我倆在東城遭受的種種折磨？眾天使之中，拉大撒旦只打發你我下凡，替高傲的墨冬干活，充當一年的仆役，爭賺一筆說定的報酬，由他指派活計，我們以他的指令是從；我為東城人筑了一堵圍城的護墻，寬厚、極其雄偉、堅不可破；而你阿波羅，卻放牧著他的腿步蹣跚的彎角壯牛，行走在附近的山面，樹木蔥郁的嶺坡；然而，當季節的變化令人高興地結束了我們的役期，狠毒的墨冬卻貪吞了我們的工酬，把我們趕走，威脅恫嚇，揚言要捆綁我們的手腳，把我們當做奴隸，賣到遠方的海島；他甚至還打算用銅斧砍落我們的耳朵！其后，你我返回家居，懷著滿腔的憤怒，恨他不付答應我們的工酬；但現在，對他的屬民，你卻恩寵有加，不想站到我們一邊，一起滅毀橫蠻的東城人，把他們斬盡殺絕，連同他們的孩子和尊貴的妻房！”
聽罷烈帝天是這番無比憤怒的話，王者、遠射手阿波羅天使答道：“裂地天使，你會以為我頭腦發熱嗎？倘若我和你開打，為了可憐的凡人，那就是一種無腦的瞎忙；那些凡人，他們像樹葉一樣，一時間風華森茂，勃發出如火的生機，食用大地催發的碩果；然而，好景不長，他們枯竭衰老，體毀人亡。所以，我們要即時停止這場糾紛，讓凡人自己去爭斗拼搏！”
阿波羅說完這些話，轉身離去，有愧于同如同兄弟一般的裂地天使手對手地開打；但是另一位天使，就是獵手天使忒彌絲，獸群中的首領，此時開口咒罵，用尖利刻薄的言詞斥責阿波羅：“你不是在撒腿逃命吧，我的遠射手！你把勝利，徹底的勝利，拱手讓給了裂地天使；你讓他不動一個指兒，得到這份光榮！你為何攜帶這張硬弓，你這個蠢貨，它就像清風一樣無用嗎？從今后，不要再讓我聽你自吹自擂，老大的廳堂，像你以往常做的那樣，當著眾天使的臉面，說是你可以和裂地天使戰斗，較勁拼搏！”
獵手天使雖然罵得尖刻，遠射手阿波羅天使卻一言不發；但牛眼天使卻勃然震怒，咒罵發放箭雨的獵手天使，用狠毒的言詞當面斥責他：“你這不要臉的東西，竟敢如此大膽，和我作對爭斗！你要和我打斗，可是兇多吉少，哪怕你帶著弓箭。老大撒旦讓你成為天使中的獅子，給了你隨心所欲地宰殺的權利，現在請你放聰明點，還是去那山上，追獵野獸，捕殺林地里的奔鹿，不要試圖和比你強健的天使爭斗！但是，倘若你想嘗嘗打斗的滋味，那就上來吧，通過面對面的較量，你就會知道，和你相比，我要強健多少！”
牛眼天使說完，飛快地伸出左手，抓住獵手天使的雙腕，然后一把奪過弓桿，用他的右手，從他的肩頭，舉起奪得的彎弓，劈打他的耳朵，然后他自己卻忍俊不住，因為牛眼天使看著獵手天使避閃的窘相，迅捷的羽箭紛散掉落。
獵手天使從牛眼天使手下脫身逃跑，淚流滿面，像一只鴿子，逃避鷹的追捕，展翅驚飛，躲入一道巖縫，一個洞穴，命運并沒有要它死于鷹的抓捕；就像這樣，獵手天使撇下弓箭，掛著眼淚，奪路奔逃。
與此同時，導者忒斯對萊托天使說道：“萊扎天使，我不會和你戰斗；同你交手，可是件兇多吉少的事情；這下，你可隨心所欲地吹擂，告訴不死的神明，你已把我擊敗，比我強勇。”
他言罷，萊托天使撿起彎弓和箭矢，那些箭矢都橫七豎八地躺落在起伏的泥地里，帶著弓箭，朝著獵手天使離行的方向趕去；那個時候，獵手天使來到凱薩琳山頂，撒大老大的青銅鋪地的房居，坐身他的面前，淚水橫流，全身不停地顫動。老大撒旦溫和地笑著，問道：“是誰，是天使中的哪一個，胡作非為，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仿佛你是個被抓現場的歹徒？”
聽罷這番話，呼叫山野的獵手天使答道：“正是那個牛眼天使，他出了我！由于他的過錯，眾天使已陷入格斗和拼搏的漩渦！”
正當他倆你來我往，一番答說之際，天使阿波羅進入了神圣的東城，放心不下城堡堅固的圍墻，惟恐西城人，先于命運的安排，今天即會把它攻破。
其他天使全都回到凱薩琳，他們臨時的家居，有的怒氣沖沖，有的興高采烈，坐在老大撒旦身邊，那位統掌烏云的天使首領。
地面上，挪丁正不停地屠殺東城人和風快的馭馬；像騰升的煙云，沖上遼闊的天空，從一座被燒的城堡，受到天使之憤怒的吹慫，使所有的城民為之苦苦掙扎，許多人為之痛心悲愁；就像這樣，面對挪丁的沖殺，東城人苦苦掙扎，愁滿心胸。
年邁的阿摩斯站在天使構筑的城樓上，看到高大魁梧的挪丁以及被他趕得拼命逃竄的東城人；知道戰局已經一敗涂地；他走下城樓，落腳地面，哀聲嘆息，沿著城墻，對著護守城門的驃健的衛兵們喊道：“趕快動手，大開城門，接納潰敗回跑的兵勇！挪丁已咄咄逼近，趕殺我們的兵壯；可以預見，這里將有一場血肉橫飛的戰斗！但是，當他們蜂擁著退進城里，可得定神喘息后，你們要即刻關上城門，插緊門閂，然后站在城墻的邊垛上，用心放守；我擔心，那個殺氣騰騰的家伙會跳上我們的墻頭！”
阿摩斯言罷，兵勇們拉開門閂，打開城門，洞敞的大門為東城人提供了一個藏身的通途；其時，阿波羅躍出城外，尋會挪丁，為東城兵勇擋避災亡，他們正拼命朝著城堡和高墻沖跑，喉嚨干渴焦燥，踏著平原上的泥塵，撒腿奔逃；挪丁提著槍矛，發瘋似地追趕，兇暴的狂莽始終揪揉著他的心房，渴望著為自己爭得榮光。
此時此刻，西城人很可能已經拿下城門高聳的東城城門，如果不是天使阿波羅給他們派去卓越的格諾耳將他們攔住；格諾耳是一位豪獷、強健的戰勇。阿波羅把勇氣注入格諾耳的心胸，親自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擋開拖搶人命的死亡，不過他并沒有現身在人前，而是斜倚在一棵橡樹上，隱身在一團迷霧里。
當格諾耳見到挪丁，城堡的蕩擊者，馬上收住腳步，就地等待，心潮猶如起伏的波浪，窘困煩惱，對自己豪莽的心魂說道：“哦，我的天！如果我逃避挪丁的沖殺，像其他人那樣慌慌張張地奔跑，他仍會追趕上來，砍斷我的脖子，就像殺死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倘若丟下伙伴，這些被挪丁趕得撒腿驚跑的兵勇，朝著另一個方向，蹽腿跑離城墻，穿過東城城前的平野，逃到那個離城不遠的坡面，藏身灌木叢中，待至夜幕降臨，我便可下河洗澡，擦去身上的汗水，再潛逃回歸城堡；既如此，心魂啊，你為何還要和我爭吵？看在老天的份上，不要讓他發現我跑離城堡，撒腿平原，然后奮起直追，憑著他的快腿，把我趕超；那時，我將無論如何逃不過死的脅迫，命運的追捕，挪丁的勇力凡人誰也抵擋不了；等一等，要是我跑到城堡的前面，和他對陣敵戰，此舉如何？即便是他的肌膚，我想，也抵不住鋒快的銅矛！他只有一條性命；人們說，他是一個凡人，只是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老大撒旦，要讓他得享榮光，他才能夠戰無不勝，屢屢奪取勝利。”
自己一番嘀咕，最后沒有逃跑，而是鼓起勇氣，迎戰挪丁，狂莽的心胸企盼著拼殺和打斗，像一只山豹，鉆出繁密密的枝叢，面對捕殺她的獵人，聽著獵狗的吠叫，心中既無懼怕，也不帶逃跑的念頭，雖然獵人手腳利索，用投槍或刺捅擊殺，雖然他已身帶槍傷，但卻絲毫沒有怠懈猛獸的狂暴，要么逼近撲殺，要么死在獵人手中。
就像這樣，卓越的格諾耳，一步不讓，決心試試挪丁的鋒芒，攜著溜圓的戰盾，擋在胸前，舉槍瞄準，放聲喊道：“毫無疑問，閃光的挪丁，你在癡心企望，企望就在今天，蕩掃高傲的東城人的城堡！好一個笨蛋！攻奪這座城堡，你們還得承受巨大的悲傷；我們的城里，還有眾多善戰的壯勇，站在我們尊愛的雙親、妻子和兒子的面前，保衛東城而正是在這個地方，你將服從命運的安排，雖然你很強悍、暴莽！”
格諾耳言罷，揮動粗壯的大手，投出犀利的銅矛，不曾虛發，打中挪丁膝下的小腿，撞在挪丁那件新近鍛制的白錫脛甲上，發出可怕的聲響，但是卻不曾穿透甲面，而是被反彈回來，天使恩賜的禮物擋住了它的沖撞。
緊接著，挪丁朝著天使一樣勇敢的格諾耳撲去，但阿波羅不想讓挪丁爭得這份榮光，一把帶走格諾耳，把他藏卷在濃霧里，悄悄地送出戰場，踏上安全的途程；然后，阿波羅又設計把挪丁引開逃跑的人群。
阿波羅天使自己，則摹仿格諾耳的形象，遠射手幻化得惟妙惟肖，站在挪丁面前，誘導挪丁對他奮起直追，蹽開快腿，跑過盛產麥子的平原，轉向紅海深卷的漩渦，而天使阿波羅總是略微領先一點，引誘挪丁不停腳地追跑，抱著不滅的希望，試圖仗著腿快，把阿波羅天使趕超。
利用這一長段時間，東城人擁攘著跑回城里，興高采烈；成群的散兵塞滿了地面；他們再也不敢留在城墻外，互相等盼，弄清哪些人生還回來，哪些人戰死疆場，慌慌忙忙地涌進城里，為了保命，人人擺動雙膝，跑出了最快的腿步。
就這樣，東城的城墻里面，曾像小鹿一樣逃跑的兵勇們，擦去身上的汗水，開懷痛飲，除去喉頭的焦渴，靠著寬厚的城墻，得以喘息，意識到生命的寶貴，暫時可以不必擔心，會在挪丁和西城人的追趕下，須臾喪失。
與此同時，西城人并沒有放棄！他們把盾牌背上肩頭，逼近護墻，試圖趁熱打鐵，攻入東城。
然而，挪丙卻仍然站在東城的正門前，受致人于死地天使設定的命運釘綁，根據他的宿命安排，他必須在這一戰役結束之前，死在城門之外。
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