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
鮑勃巴利在看到谷地盡頭那撞爆木閘門沖出來的龐然大物的時候表情都扭曲了,一半憤怒,一半驚懼,他想過落到這群土著的手里大概沒有什么個好下場,但卻沒想到自己的結局居然會是這樣!
他早該知道了!在被吹毒針押出地牢之前,那群野人居然好心地給他吃了幾顆水果必然是事出有因!誰能想到那幾個叫不出名字,只能稍微潤一下嘴巴的水果居然是他的斷頭飯!
“你們他媽的這群瘋子!操!”
鮑勃巴利朝著山崖上那些站滿的觀戰的野人土著發出咆哮和謾罵,可沒人關心他說了什么,每個人都屏息以待接下來發生的好戲。
的確是好戲。
這群土著真的是懂得享受戰斗以及尊重戰斗的,如果單純地想處刑鮑勃巴利,那么就不會給他鑰匙,讓他把脖頸上的那個項圈取下來了,那可是主母親手制作的能壓制神之血的囚具,雖然不知道這些外來者怎么也會擁有神之血,但依舊會被囚具所束縛。
現在沒了項圈的束縛,血統的確蘇醒了,但還是不夠,鮑勃巴利這段時間就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再加上一直身處泥坑那種臟亂差的環境,饑餓和脫水根本不是那幾顆水果就能救回來的,現在的他即使恢復了血統,實力也不如全盛時期十之三四。
“媽的.”
鮑勃巴利看著遠處搖頭晃腦之后,鎖定自己的那雙龍瞳,以及在地動山搖的震動聲中逐漸逼近的龐然大物眼中透露著一股絕望,而絕望之中又生出了一抹狠厲。
可好歹是北美混血種家族的獵犬,也算得上是精英混血種了,純看實力來講和執行部的正式專員幾乎是不相上下,畢竟實戰這一塊是從來不缺的,有了鐵與血的磨煉后的人在絕境無論再怎么絕望都會從谷底迸發出一股狠勁兒來。
古奧的語言在谷底之中唱響,鮑勃巴利額角青筋如虬起,面皮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充血漲紅,黃金瞳鏖亮到了極限,一個領域被他虛弱的身體強行撐開了!
可就在他強撐言靈的時候,那只兇惡巨大的諸城暴龍已經踏著地動山搖的步伐沖到了他的近前,那雙龍瞳看著似乎在醞釀著什么的鮑勃巴利,忽然腳步一剎,粗壯的尾巴一甩,砸起一旁一塊巨大的巖石飛向了鮑勃巴利站立的地方!
鮑勃巴利看著極速飛來的遮蔽陽光的巨大陰影,心中暗罵一聲好聰明的畜生,雙腿用力將自己彈射了出去,可沒想到的是,剛剛滯空的瞬間,他的瞳眸內那血盆大口就已然逼近到了眼前。
諸城暴龍居然以一個不符合那體型的矯健速度往前飛沖了過來,一甩頭,一口就咬中了半空中不設防的鮑勃巴利,整個數十噸重的軀體再重重摔在地上揚起的煙塵之中,擱置在地上的猙獰嘴縫邊緣露出了下半身的兩條腿!
谷地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山谷之上傳來了唏噓的聲音,野人戰士們紛紛搖頭,似乎對于鮑勃巴利的表現很不滿意,原本看見這外來者在絕境之中依舊有反抗的精神,甚至唱出了神之力,他們都以為終于有一場值得慶賀和鼓舞的戰斗要出現了,結果結束的卻這樣潦草。
就在山谷高處的老女巫即將宣布下一場戰斗準備的時候,忽然谷內響起了驚呼的聲音,隨后所有人都發現谷底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那被咬合住的外來者露出血盆大口外的兩只腿居然動了起來,牢牢踩住了地面,腰部反弓,以一個神似臥推發力的姿勢,硬生生將那咬合起來的諸城暴龍的大口分開了!在那涎水流淌的利齒之中,鮑勃巴利的肌膚竟然呈現出了一股銀灰色宛如金屬一般,硬生生抗住了那暴龍的咬合!
言靈不朽血系源流白王發現及命名者:佐伯真魚 介紹:極致的強化自身肉體,強大者甚至能將身體強化到超鈦合金級,肌肉密度、骨密度,乃至內臟的堅韌程度全方位的提升,號稱無死角的絕對體魄強化,領域加持的狀態下體能以及爆發力也會得到極大增強,一拳就能輕松打穿防彈鋼板,中距離硬抗大口徑子彈的短時間掃射,火、水、雷、毒不侵。
該言靈最早可考察至唐德宗貞元二十年,作為學問僧,弘法大師與最澄等隨第十八次遣唐使入唐交流法,幾經曲折,于次年到達長安。在長安期間,弘法大師初住西明寺,遍訪各地高僧,翌年于青龍寺東塔院從惠果受獻藏界和金剛界曼荼羅法初次于眾人眼下顯現金剛不壞佛果之軀,受世人大震撼,并受獻法阿黎的灌頂自號“遍照金剛”。
“曩莫三滿多。哇日。喃憾!”――空海 “開!”
鮑勃巴利發出低吼,將那暴龍的大口硬生生推開了,趁機一個翻滾,背后那血盆大口重新咬合起來,利齒相撞發出了刺耳的碰撞聲,引得他后背冷汗一身。
他轉身就是全力一拳,砸在了那諸城暴龍的腦袋上,巨大的爆發力竟然撼動了那數十噸重的體型,在地上打了半個旋兒劃出了一道半弧的軌跡。
一發出了效果,但鮑勃巴利卻沒有追擊,因為他并不是毫發無損,那胸口和背部被暴龍啃咬的地方出現了明顯的傷痕,鮮血從銀灰色的皮膚內流淌而出,也不知道傷沒傷到內臟和骨頭,可看他難看的臉色,能猜到剛才那一下并不輕松。
諸城暴龍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甩了甩腦袋,居然掉了一顆尖牙,充血的龍瞳鎖定了鮑勃巴利,發出了一聲低吼,再度沖撞了上來要來個硬碰硬!
鮑勃巴利也是被逼到絕境了,剛才的險死還生下來極大地刺激了他的腎上腺素,使得現在的他暫時忘記了虛弱和疼痛,怒吼一聲就撲了上去,一跳三尺高,像是個小超人一樣騎在了那暴龍滿是尖銳骨刺的后背上找到脊椎的地方掄起拳頭猛砸!
山谷之中傳來了震天吼的歡呼,對于戰斗格外崇尚的部族,他們也不愿意看見外來者就這么輕松被吃掉了,能見到這種和災厄放對的猛男,每個人都激動得面紅耳赤,不少人還在為鮑勃巴利打氣喝彩,希望他真的拿下這頭暴龍!
遙遠處的山谷之上的懸橋上,林年蹲在橋邊看著那谷底發生的一幕,有些不是太理解這是在玩什么花樣,有些沉默。
這算是什么,土著野人的別樣娛樂方式嗎?不過推外來者去喂恐龍是否有些太過于殘暴了?
他開始認真考慮這群土著是否有資格得到拯救了。
如果他們對外來者的統一態度都是屠屠的話,放他們去外界反而有害,先不說他們會搞出什么麻煩的事情,外界的混血種可不慣著這些家伙,洋務運動的槍炮可不跟你嘻嘻哈哈,你弓箭上的箭頭上煉金科技也得先能從多管旋轉的M134迷你炮的壓制下找到瞄準的機會。
到時候必然又是一場騷亂。
一旁被林年抓著領口的勞妲看著這一幕也有些口干舌燥,內心也是無奈到了極點,外來者想要在這座島上存活下去就必須經過血祭儀式的試煉,這是前輩的女巫定下來的規矩,雖然她也有心放寬這個規矩,可奈何自己的聲音太小了。
現在可好了,終于出現了一個似乎他們惹不起的外來者,現在看到了自己的同胞被這樣對待,那么接下來等待部族的會是什么?
谷底的這場戰斗注定是拉鋸戰,鮑勃巴利就像19美國的西部牛仔一樣騎在那暴龍的身上,任由那暴龍怎么掙扎和撞擊山體,都死不下來,咬緊牙齒掄拳頭砸這畜生的脊椎。
最為原始野蠻的戰斗和廝殺,言靈不朽對陣最接近純血龍類的龍血混種。
只要是脊椎動物,砸斷神經節豐富的骨骼點,再怎么龐大的生物都得癱瘓,只要讓這只畜生癱軟在地上毫無疑問就是他贏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破開這暴龍的龍鱗外殼,只需要依靠自身言靈的蠻力,將力道貫穿進龍鱗深處的骨骼就行了。
山谷之上,站在年邁的女巫身旁的一個裸露著涂滿戰紋上身的強裝戰士,默然地看著諸城暴龍背上的鮑勃巴利輕輕垂頭閉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這個外來者的結局。
也就是在那戰士閉上眼睛的時候,某種鋼鐵撕裂的尖銳爆鳴聲響起了。
鮮血如花般盛開灑落。
鮑勃巴利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在之前被諸城暴龍咬傷的胸膛傷痕上,一根粗壯尖銳的骨刺刺穿了那銀灰色的肌膚,從背后相同的傷痕貫穿而出!
諸城暴龍的渾身上下都突出了尖銳的骨刺,就像一個刺猬一樣,趴在它背上的鮑勃巴利避無可避,雖然堅如金剛的身軀依舊抵擋、甚至折斷了不少骨刺,但只恰恰好有那么一根骨刺找準了那原本就被咬破的傷口貫穿了進去,那金剛不壞的身體就像是被找到了罩門一樣,一擊刺破。
“操”
鮑勃巴利好歹是混血種中的精英,也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就算以前沒有上過屠龍的戰場,但豐富的戰斗經驗和臨場反應還是有的,倘若他現在是全盛體力的話說不定就真讓他輕松地拿下了這場戰斗,只可惜各方位的原因讓他飲恨當場,至死臉上都露著憤怒和不甘心的表情。
在成為維特爾斯巴赫的獵犬時他就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于非命,但卻從來沒有想過不是死在冷槍或者是其他勢力的混血種暗殺之中,而是死在了一只早該滅絕千萬年的恐龍口下,甚至還是被這條恐龍的言靈殺死的倘若有人提前告訴他這個死因,他也會覺得那個人是個瘋子。
尸體從暴龍的背后跌落,諸城暴龍轉頭一口就咬斷了鮑勃巴利的身軀,這一次沒有了言靈的保護,那脆弱的身體直接成為了幾段肉沫被吞進了饑餓的恐龍腹中。
山谷之上,主母身旁地位明顯顯赫的戰士伸出了雙手,手心朝天,而后整個山谷的野人們都與之做了同樣的動作,安靜又肅穆,整個山谷之中只有諸城暴龍咆哮吼叫聲。
“穆蒙。”主母看向身旁身上滿是戰紋的強裝戰士呼喊。
被喚作穆蒙的戰士輕輕點了點頭,放下雙手,操起身旁的長矛直接從山谷高處縱躍了下去!
在墜落到半空中的時候,穆蒙反手將長矛插進近乎垂直的山壁之中,煉金武器的鋒利度輕松破開巖體提供了一定的阻力幫他減速,在落到一定的高度時,一腳踹在巖壁上,整個人斜著向下飛去,撞擊在谷底地面一個翻滾后站直在了那高大的諸城暴龍前!
黃金瞳點燃,部族的最強戰士登場,他舉起長矛過肩對準了諸城暴龍,向前猛踏一步發出了獸性的吼叫聲,一個領域擴張到他的身體各個角落,屬于神之選民的血統激蕩到極致,竟然迸發出了一股可怕的威懾力,令那才戰斗完略顯虛弱的龍血混種不敢向前進攻,反而低吼威脅著向后退去!
見著部族中的最強戰士將諸城暴龍逼迫到遠處,高處的主母才看向身旁的人輕輕點頭,示意繼續血祭,押上下一個挑戰者。
谷底關押著祭品的閘門后。
這里是一個人工開鑿的漆黑洞穴,所有待上場的祭品都被關押在這里,鎖鏈將他們成排地束縛在墻壁上,只等著一個又一個被看守的野人戰士送上外面的戰場。
被套著鎖鏈栓在墻壁邊上的安娜緊張地看向閘門外的光線,她看不太見外面發生了什么,可鮑勃巴利被看守他們的人押出去之后,那傳遍整個山谷的土著整齊的呼吼聲,以及恐龍腳步的震動和吼叫聲無不昭示著一切都在按照意料之中最壞的方向發展。
安娜不由轉頭看向了對面墻壁邊上被鎖鏈栓著的那個白俄羅斯女人,也就是wonderpus,她倒是心平氣和地靠坐在墻壁前閉眼休息保留體力。
洞穴之中拿著長矛的野人戰士來回巡邏,只等著外面的戰斗結束傳來指示,再押下一個人出去。
安娜微微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低頭腦海中開始回憶起了在地牢里的時候,wonderpus和她單獨講的那個能幫助他們逃離這里的計劃。
數個小時之前。
“聽著,我再說一遍計劃。”
wonderpus把安娜帶到坑洞的角落之后,確定周圍沒人偷聽,轉身看向她的眼睛說,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自認為是神之選民的土著部落是極度排外的,大可能是以前像我們一樣的外來者干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現在但凡他們抓到外來者都會選擇進行一種名為‘血祭’的儀式。用來進行篩選,或者說是清理。”
“血祭的過程很簡單,我們會被帶到一個封閉的山谷地帶,在那里上天無地下地無門,他們會按照部族最傳統的古老儀式,讓外來者和他們視為的‘災厄’,也就是島上你之前見到的那些龍血混種戰斗。”
“這是一個極度崇尚戰斗的部族,認為戰斗的目的就是取悅神明,所以我們這些外來者也成為了取悅他們神明的一種手段。所以正經來講,這種被我們視為殘酷處刑的血祭儀式,在他們看來反倒是一種仁慈,給予我們的機會。”
“機會?”安娜有些愣神,不知道這種殘酷的儀式怎么算是機會了、
“是的,機會。這群土著雖然排外,但卻很尊重強者以及戰斗本身這個過程,如果你能在血祭儀式中正大光明地戰勝你的對手,那么你將得到土著們的尊重,他們甚至會愿意接納你成為本地人但遺憾的是據我所知,芙洛拉女士說她登島這么久以來,就從未見過有一個外來者成功過。不過這依舊是一個機會,對于我們來說逃出生天的機會。”
wonderpus說,
“我應該說過,我之所以敢以身試險來這里面見你,是因為我有外應,也就是你的媽媽芙洛拉女士,她會配合我們完成事先訂好的計劃,在血祭儀式的過程中制造一些意料之外的騷亂,進而給我們創造出逃走的機會。”
“什么計劃?”安娜想咽唾沫,但口部過于干澀,只能做了一個下咽的動作,反倒是卡的喉嚨難受。
“我們準備在血祭儀式的過程中狙殺這個部族的首領,也就是被這群土著視為女巫的‘主母’,在血祭儀式的過程中她一定會出場,因為她需要用自己的‘言靈’來控制被釋放出的龍血混種以保證儀式不會出現意外,她所站的位置一般都會是在視野最開闊的地方,對于狙擊手的瞄準來說基本上算是零難度。”
安娜的確記得wonderpus提到過她帶來了一把狙擊槍,那么這不就意味著 wonderpus看出了安娜的愕然,解釋道,“不用擔心你的媽媽,她比你想的要厲害很多,在誤入尼伯龍根之前她可是經常在不法之地出沒進行考古活動的人,能和海盜還有不法分子交涉,做成交易的角色都有那么兩三手本事在身上,熱武器的初級掌握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問題。”
其實安娜并不是擔心自己媽媽拿著狙擊槍會打空什么的,只是她不是太能一下子接受,自己明明是考古學家的媽媽這么的鐵血。
“在外獨身一人闖蕩的女人可都不能輕視,否則會吃大虧的哦,就像是你,你不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么,再給你幾年說不定你會比你媽媽還要更加出色。”wonderpus笑了笑說,
“繼續說重點的事情,血祭儀式的地點是固定的,沒有更換的可能,所以我和芙洛拉女士已經提前在那里布置好了后手,等到血祭儀式開始的時候,無論是你還是我最先入場的時候,只要找到那個提前準備好的后手,發出信號,藏在山間的芙洛拉女士就會立刻開槍狙殺掉土著的女巫。以女巫對土著們的重要性,他們一定會陷入不小的混亂,這個時候啟用我準備的后手,就是我們逃跑的最佳時候。”
隨后wonderpus還掏出了一張藏起來的皺巴巴的紙片,上面畫出了血祭儀式場地的地形圖,標注了她隱藏后手的地方,以及在計劃成功執行后的最佳逃跑路線以及備用逃跑路線。
整個計劃很周密,提前勘測好了地形,了解了敵人的習慣,預警了可能存在的守衛的封鎖路線,在得知wonderpus準備的后手到底是什么之后,安娜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很膽大,可也存在著一定的風險,但這已經是wonderpus和她的媽媽在這種情況下能做到的最佳的營救方案了。
“記住一點就好,如果血祭的時候是我先上場,那么你只需要安靜等待就行,這是最輕松也是風險最小的情況。”
說到這里的時候,wonderpus頓了一下,看向她輕聲說,
“倘若倒霉一些是你先上場的話,在儀式開始的時候,想也不要想,沖著紙片上標點的地方沖過去就好,芙洛拉女士會通過狙擊鏡全程關注你的行動,只要你一找到我準備的后手,她就會動手狙殺女巫,你聽到槍響,就啟動后手,一切計劃就都能順利完成。”
安娜看著wonderpus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腳步聲打斷了安娜的回憶,抬頭她就看見兩個手持長矛的野人戰士向她走來,解開了她與墻壁連接的鎖鏈,毫無疑問,她就是下一個進行血祭儀式的祭品。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她抬頭看向wonderpus,墻壁邊上的wonderpus則是睜開眼,對她輕輕點頭,大概意思是讓她一切按計劃行事。
沒人想到血祭會提前,這導致安娜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以及一些計劃之中的細節也來不及找wonderpus確定,但現在趕鴨子上架也得硬著頭皮上了,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安娜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以及緊張,被身后的野人戰士押著走向緩緩打開的閘門,負責解開脖子上的項圈以及手上的鐐銬后被推了一把踉蹌地走出了這個洞穴。
外面從山谷高處直射而下的陽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直到走出閘門之后整個谷地的地形才暴露在她的眼前。而在遠處,一個強壯的野人戰士和那頭大到夸張的諸城暴龍對峙的場面映入眼簾。
安娜見到那暴龍的模樣心臟就差些停止了跳動,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用疼痛刺激自己冷靜。
被喚作穆蒙的強大戰士回頭看了走出閘門的安娜一眼,深黑色的眼影下的眼眸里不知道是憐憫還是冷漠,只是掃了她一眼,就對著她身后的兩個同僚輕輕點頭示意,等到他們退回洞穴關上木閘門后,才收起了長矛向著一旁退去,一跳數米高落在了山壁上一個凸起的巖石上開始作壁上觀。
失去了強者的壓迫,那諸城暴龍遙遙地看了一眼躲起來的戰士,龍瞳之中滿是厭惡和忌憚,似乎雙方都是老朋友,并且已經習慣這種發展趨勢了。
隨后那雙暗金色的龍瞳一下就鎖定了場內另外的一個人影,自然也就是被趕出洞穴外的安娜了。
在被暴龍鎖定的瞬間,安娜渾身汗毛豎起,同時大腦也迅速激活了起來,身體直接按照原本確定的劇本開始行動――直接向著前方,也就是諸城暴龍的方向快速跑了過去!
山谷之上的所有野人都被安娜這大膽的行動驚訝到了,他們都看出了安娜不像是之前的鮑勃巴利一樣是擁有神之血的選民,對上這只暴龍幾乎是有死無生的局面,可現在卻居然敢向前沖鋒,這是直接放棄了嗎?
所有人都在搖頭,覺得這個女人瘋了,唯獨在不遠處山壁凸起石面上站著的最強戰士穆蒙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瞇眼看著安娜的背影,眼中掠過懷疑的色彩。
在狂奔的過程中安娜視線一掃,很快就鎖定了距離她出來的木閘門大概五十米外的山體邊上陰影角落的一個石堆。
那個石碓藏得很隱秘,完全藏在了背光的陰影里,如果仔細去觀察,就會發現那是一個人為堆砌而成的類似塔形狀的小石碓。
那就是wonderpus告訴她的在血祭開始之前事先藏好后手的地方。
安娜邁出雙腿先諸城暴龍一步,狂奔向了那個石碓,而諸城暴龍也是在她行動之后立刻就邁開腿咆哮著沖了過來。
它打不過野人部族的戰士,難道還吃不了這個看起來就很弱的人類嗎?這可是它這段時間唯一的食糧了,這群野人可是幾乎都不會喂它食物來強行規訓它成為這場血祭的工具的。
五十米的距離相當短,短到安娜一定能來得及找到那個后手并且使用它。
wonderpus在藏這個后手的時候考慮到過如果安娜先上場,她和這條暴龍比速度肯定是比不過的,所以東西只能藏在關押著他們的木閘門的附近,不能太近以至于被人發現起疑心,也不能太遠讓安娜來不及跑過去。
五十米的距離剛剛好。
安娜很快就沖到了石碓前,遠處諸城暴龍離她還有一段距離,她看都不敢浪費時間去看那暴龍已經跑到哪兒了,直接雙手扒倒了石碓,在那中空的地方找到了里面藏起來的后手。
一個82式改進型的遙控起爆器。
與此同時,近八九百米外的隔山懸崖邊的灌木之中,一根漆黑的槍管伸了出來,瞄準鏡之中的準心對準了山谷之上最為醒目的開闊地上站著的年邁女巫的胸膛。
“在我流落到這座島上的時候,身上正巧還帶著一些C4炸彈,那玩意兒我原本是準備拿來炸另一群人的船的,沒想到能在這種時候能用上。”
“我按照定點爆破的原理埋在了血祭儀式的谷地各處,那些C4炸彈的量剛好可以造成一次范圍性的塌方以及炸開堵住山谷的那些碎石堆,那些圍繞在山谷周圍觀戰血祭儀式的土著也會受到波及,應該會承受不小的損傷。”
“我把遙控起爆放在了標點的地方,同時也畫出了塌方的大概覆蓋面積,等到那條龍血混種跑到塌方范圍的時候你就按下按鈕起爆,這樣也能保護你,給你預留出時間來逃跑。”
“爆炸就是計劃開始的信號,趁著爆炸聲的掩護,暗中的狙擊手也會開槍狙殺野人部族的女巫首領。”
“一旦開始計劃,就放聰明一點,只要爆炸聲一響,那些野人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向我們復仇,到時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wonderpus的話語在安娜的耳邊響起,她盯著手中的起爆器按鈕,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