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們這種神人,怎么能發現這種細節.不過為什么她身上會有尼伯龍根的烙印?她不是沒去過那個尼伯龍根么?”
“我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曼蒂有些意外。
“我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好么但只要擁有尼伯龍根烙印的人出現在尼伯龍根的附近,時間一久自然而然會受到尼伯龍根主人的關注,大門就會主動地接近她,然后為她敞開。”
電話那頭的女人耐心解釋,“你不是提到過你和林年還有路明非坐水飛來的時候遇到過那片尼伯龍根么?大概率就是因為水飛上也有著她的存在。如果不是你們,她大概已經和那輛水飛一起被拉進那片尼伯龍根了,但你們強行帶她沖了出來,也算得上是一場意外。”
“呃。”曼蒂愣住了,回想起來,似乎那時候如果不是林年、李獲月還有邵南音出面硬生生穩住了水上飛機,那輛飛機大概早就被迫落到那片暴風雨中的神秘小島上去了。
干,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必然!
不.硬要說的話,安娜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尼伯龍根烙印,所以這大概也算得上是巧合?
別說那時候的林年等人了,估計就連暴風雨中尼伯龍根的主人那時候也很懵逼,他就是來帶走尼伯龍根烙印攜帶者的,怎么就能撞見那么幾個重量級的選手,硬生生從尼伯龍根尚未完全形成的閾限空間里沖了出去!
“那她之后在安德沃德的島上呆那么久,怎么沒被拉進尼伯龍根里?”曼蒂好奇地問。
“你也不看看島上有哪些人你忘記昨天晚上的暴風雨了嗎?那不就是那條尼伯龍根內的古龍意圖接近尼伯龍根烙印的攜帶者,但卻硬生生被島上的其他存在給逼退了?他其實已經很多次想來島嶼上帶走尼伯龍根烙印的攜帶者了,但都失敗了。”
曼蒂摸了摸額頭,有些釋然了,安德沃德島上最近似乎真的有些神仙齊聚,別說什么古龍了,你就算是來一只初代種,也得掂量一下島上這些大神湊在一起你到底惹不惹得起。
尼伯龍根里的古龍也是個有眼力見的識相家伙,真把島上那群瘟神拉進尼伯龍根,那座尼伯龍根中唯一的島嶼會不會給他們拆了都是個問題!
“你現在待在那兒就好了,尼伯龍根的烙印者已經離開了安德沃德島嶼,沒有意外應該就在你的附近海域,沒了之前的意外因素,尼伯龍根估計很快就會找上她,到時候你也能順利地跟著一起進入里面就好。”
“就這么簡單么?”曼蒂有些意外。
“進去容易出來難,尼伯龍根不都是這樣的么?一旦你們進入了尼伯龍根,時間一久你們就會被打上尼伯龍根的烙印,從此成為死人之國的臣民,再想要逃出尼伯龍根就難如登天了,它總會找到你,并且呼喚你,讓你的命運和那片國度牽連到死。”
“等等,你這玩意兒怎么聽起來有些耳熟,克蘇魯神話故事里那些做夢一直夢到水下無名國度,什么拉萊耶遺址,深海呼喚什么的故事和傳說都是以尼伯龍根為原型的?”曼蒂思維發散地說道。
“你好像想的有些多了總之,曼蒂,你真的確定你要淌這灘渾水么?這件事可不在我的計劃之中,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只能很遺憾地開始尋找下一個代行者了。”電話那頭的女人說。
“這么無情的嗎?我還以為你會看著我幫你搞定了大地與山之王的份兒上撈我一把!”曼蒂略微不滿。
“和路鳴澤還有皇帝一樣,哪一個老板不黑心?員工這種東西不都是拿來賣的嗎?”電話那頭的女人笑了笑。
曼蒂微微癟嘴,尋思著笑個屁啊,沒心腸果然沒心腸。
“放心好了,區區一個尼伯龍根,我還不至于陷在里面,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我不照樣也殺了個七進七出嗎?”曼蒂看起來是相當有自信的,她曼某人老早就不知道吃癟為何物了。
“那可不一樣呢,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是被改造過的,比起尼伯龍根更像是一個游樂場,或者說真人版闖關大挑戰,是有許多符合邏輯的規則的,但你現在要去的這個尼伯龍根不一樣,那是最原始的,不加修改的尼伯龍根,可沒那么多地方給你耍小聰明。”電話那頭耐心說道,
“我的意思是,曼蒂,我知道你肯定有后手,而后手多半就是路明非或者林年。按照你的性格,你肯定會相當無恥地把他們拖下水但前提是你總得活到他們能反應過來去救你,而不是早早就死在了尼伯龍根里。”
自信心爆棚的曼蒂忽然愣了一下,細細地品了一下這句話,有些把不準了,“呃這尼伯龍根,真有那么危險?里面的死侍都是長翅膀會飛的那種級別的貨色嗎?”
她其實還是有些懷疑電話那頭的人在恐嚇自己,畢竟她現在的舉動并不在對方的計劃之內,對方當然不想看見她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舉動。
“不是死侍的問題,還是看人吧,對于一般人來說,這片尼伯龍根大概就是地獄,但對于林年和路明非這種人來說大概就是游樂園的水準——這個尼伯龍根對于不同層次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強者的樂園,弱者的地獄。”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地解釋。
“呃。”曼蒂莫名其妙被電話那頭的人說得有點慌了。
她的確有自信的資本,她的血統本身就很優秀,而且經過上次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的經歷,她的暴血水準也能提到二度的檔次,基本上正面的戰斗力搭配她的言靈,不說薄紗尼伯龍根中的死侍,只是自保是綽綽有余的。
這次她也只是去救人,而不是殺穿尼伯龍根什么的,只是自保的話,應該沒啥問題吧.應該?
電話那頭見曼蒂沉默了,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決意,說道,“看來你是下定決心的,那么總之萬事小心吧,島上不只有死侍一種威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座島嶼上最大.麻煩羅.古.滅絕龍.”
衛星電話的信號忽然弱了起來,對面的聲音被電流嘈雜撕碎,曼蒂拍了拍衛星電話納悶地舉起試圖找信號,可就在她抬頭的時候,兀然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明朗的太陽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云層。
衛星電話徹底斷掉信號,她敏銳察覺到了異常,把電話別在了腰后,走出了集裝箱的陰影,發現整個海上的天氣都發生了變化。
一陣大風突兀橫著刮過甲板差點把她人都吹歪了,她立刻穩扎馬步按著頭發看向大海的遠處,赫然見到那漆黑如龍的暴風雨云正緩緩地從天邊向這邊推進而來!
曼蒂此時也終于注意到了周圍海上的變化,短短時間內,整個世界似乎都從暖色調變成了冷色調,海面上的快艇不斷地被水浪沖擊得東倒西歪,水浪不斷地被大風刮起,然后互相撞擊在一起裂開,原本掛著繩索下潛的蛙人們的工作也開始費勁了起來,不少工作人員已經從船艙里跑上了甲板,開始將上面擺放的那些打撈起來的文物收進船艙。
她目測了一下天邊肉眼可見的速度席卷而來的黑色云層,那烏壓壓一片就像要把世界壓塌的暴風雨云可不是開玩笑的,只是望一眼就心生窒息和恐懼,她幾乎瞬間就判了自己腳下這條打撈船死刑。
而在甲板上,隨著這場暴風雨的忽然到來,所有人的計劃都被打破了,蛙人的下潛進度被迫被叫停,巴巴羅薩和那群金主們一掃之前的愉快,滿臉陰沉地在暴風雨來之前的狂風和低氣壓中互相大吼。
“你不是說天氣預報今天是晴天嗎!怎么會忽然有暴風雨!”
“馬爾代夫沒有天氣預報!只有這一團雨云什么時候飄走,下一團雨云什么時候飄來!”
“別說這些沒用的!現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
“停止打撈!必須立刻停止打撈!這種天氣沒法開展任何行動!”巴巴羅薩咬牙立刻就做下了決定,“等到暴風雨過去之后再想辦法繼續打撈作業,現在先想辦法避難,這么大的暴風雨可不是開玩笑的。”
巴巴羅薩現在心里也異常的煩躁和憤怒,之前所有的愉快都隨著忽然改變的天氣化為烏有了,他死死看向天邊飄來的暴風雨云,海上經驗豐富的他明白那將是一場他從未見過規模的暴風雨!就看現在甲板上能把人吹倒在地的可怕風力,等到暴風雨降臨時風力還會上漲到多少級?
最關鍵的是,這艘打撈船能在這片暴風雨中安然無恙嗎?
“時間夠嗎?我們和客戶約定的時間是二十四小時內,還要算上文物空運的時間,這場暴風雨會維持多久?”奧古斯特大聲問道。
“我怎么知道?不管維持多久我們都得等!除非你想死在暴風雨里!”巴巴羅薩低吼著說道,將奧古斯特給嗆到面色鐵青的閉嘴了。
不知道為什么,巴巴羅薩轉頭眺望著天邊那烏黑翻卷的云層,心中充滿了不詳的預感。
暴風雨,總不會真的那么巧吧?那難道不只是一個狂人才會相信的傳說嗎?世界上哪兒有那么靈異的事情?
在巴巴羅薩這邊還在斟酌是走是留的時候,曼蒂這邊早已經混在工作人員之中,獨自從扶梯上跳到了一艘快艇上,隨地撿了一把潛水刀,順手就割斷了快艇邊緣上栓著的下潛蛙人的安全繩,一腳油門下去就遠離了打撈船,筆直地向著不遠處的游艇駛去。
比起快艇和笨重的打撈船,在惡劣的天氣條件下,一些設計優良的游艇反而能展現出了驚人的穩定性和抗風浪能力,她一眼就看中了遠處的那艘游艇,從型號和奢華程度來看,船尾必然是配備了六軸陀螺儀的,有著這種設備的游艇更能在風浪中保持穩定避免翻船。
最關鍵的還是游艇在擁有穩定性和抗風浪水準的情況下,擁有更高的機動性,曼蒂不覺得一艘快艇能堅持到穿過暴風雨前往尼伯龍根中的陸地上,但一艘游艇卻值得她去嘗試。
快艇接近了游艇尾部停下,風浪已經巨大到難以停靠對接,曼蒂只能強行從快艇上跳到了游艇尾部的甲板上,也就在她登上游艇的下一刻,背后的快艇突然被一股大浪拍翻了!直接翻轉著被沖到了遠處的海水之中眨眼就看不見蹤影。
空中兀然閃過一陣白光,曼蒂下意識轉頭看向天空,隨后撕裂耳膜的轟鳴從天而降,砸在了這片海域的每一個人頭頂,讓他們兩眼發黑,雙耳蒙然。
大風暴儼然來臨了。
曼蒂自覺時間已經不多了,手里稍微轉了一下那把從快艇上順過來的潛水刀,摸進了游艇的船艙里,順著樓梯往上去,放輕腳步尋找起了駕駛室的門。
然而就在她找到游艇位于頂層駕駛室的時候,卻發現駕駛室的門是打開著的,而門鎖居然壞掉了,她輕輕撥弄了一下,發現門鎖的鎖芯是被人為破壞的,這讓她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潛水刀輕輕地推開了駕駛門。
在駕駛室最深處的船舵前坐著一個人影,身材有些嬌小有著一頭白金色的頭發,曼蒂瞇眼看了那個背影一眼,隨后視線又落在了沙發區的地上,那里躺著一個印度籍的男人,脖子被攪斷了,死不瞑目。
看起來,自己是來晚了一步?
曼蒂將自己的腳步放到最輕,在外面暴風雨噪音的掩護下,慢慢地穿過沙發和茶幾區域,靠近最前方駕駛室的座椅,側在身邊的潛水刀越發地放松,直到距離一米不到的時候,驟然加速,一刀捅向了駕駛室座椅的后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