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對與錯
弟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如果你還不肯說出玄天寶塔的下落，我只好對不起你了。”
玥語氣淡漠，語速緩緩地說道。
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宇慢慢睜開眼睛，他看著玥嗤笑一聲：“玥，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能厚著臉皮叫我‘弟弟’的？
你伏殺母親，坑殺父親，你覺得你還能算是我們冥神家族的人嗎？”
玥上下掃了宇一眼，淡淡說道：“冥神家族的族長現在是我，整個原界唯一的‘冥神’也是我。
所以嚴格說起來，只有我能決定你還是不是冥神家族的人，你沒有資格決定我是或者不是。”
說完，玥頓一頓后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沒有我，冥神家族早就沒了。”
“事實上冥神家族也沒了呀。”
宇輕笑道：“玥，就算你繼承了‘冥神’的封號，你覺得原界那些人會把你當封號神王看待嗎？
你這個‘冥神’封號，只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本質上和阿貓阿狗沒有任何區別。
真正的‘冥神’是我父親，只有他頂著這個封號，才會受萬眾敬仰，被尊為真正的冥神。”
“不過可惜，真正的‘冥神’已經殞落了。
死在他最疼愛的女兒手中。
從我父殞落那一刻起，冥神家族就已經沒了。
至于后面你執掌的冥神家族，那只是混沌神皇養的一群惡犬而已，根本不配和真正的冥神家族相提并論。
所以玥你聽好了。
你不是冥神家族的人。
冥神家族也沒有你這種殺父弒母的孽畜！”
“你懂什么！”
玥突然怒吼一聲。
“父親當年被混沌神皇發現他是拜天教的人，早已經注定了是必死的結局。
我如果不主動站出來和父親劃清界限，冥神家族早就蕩然無存了。
父親膝下一共有一女六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他把你們六個全都放逐到虛界，原界的變故沒有一絲一毫波及到你們。
可是我呢？父親把我留在原界，就是為了拿我吸引混沌神皇的注意力，消除他的戒心。
我就你們的擋箭牌，我就是保證你們平安無事的犧牲品！”
“如果父親只犧牲我一人，我一定義無反顧，無怨無悔。
可事實是這樣的嗎？
一旦父親身份被動暴露，最終死于混沌神皇之手，整個冥神家族會全部遭到清洗。
冥神家族光嫡系近親就有近三萬人，三代以內的旁支更是接近十萬人。
而這還不包括母后那一家族的人。
另外冥域有子民十一億三千四百多萬人，各處文武官員七百八十萬人，冥神軍四百萬人。
冥神家族沒了，這些人要么死，要么淪為其它貴族的奴隸。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這樣做。
冥域家族不是他一個人的家族，更加還是整個冥域的家族。
我身為冥神家族的一份子，不能看著父親一錯再錯，直至將整個冥域都拖入深淵！”
在大部分的時候，二代冥神“玥”給人的感覺，都是高貴慵懶，冷漠絕情的形象。
沒有人看到玥情緒如此激動，甚至瀕臨崩潰的模樣。
整個原界的人，幾乎都在背地里罵玥，說她為了冥神之位殺父弒母，是個絕情絕性的獨人。
即便是在冥域范圍之內，喜歡玥和仇恨玥的人，數量上也是五五之分。
尤其是一些一代冥神的死忠下屬，至今都還在策劃各種暗殺玥的行動。
玥從不跟這些人解釋什么，連多看一眼心情都沒有。
玥在冥域內出行，必定大派排場，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行蹤。
一旦有人來刺殺，無論來者是誰，一律都會追殺到底。
這是玥故意表現出來的自信。
她不怕，也不在乎。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擔得起“冥神”這個封號，也無懼任何人的質疑和挑戰。
可現如今在宇的面前，玥終究沒忍住內心的情緒，暴露出了她人性的一面。
宇聽完玥的解釋以后，看向玥的眼神多了一絲憐憫。
他笑著搖搖頭道：“玥，你真的很可憐，并且你可憐到讓我覺得你絲毫不值得被同情。
你以為你剛才說那么多，我就能理解你，原諒你，并且支持你過往那些滅絕人性的決定？
你以為父親身份暴露，他和母親就必死無疑。
由你出手殺了他們，不僅能保住冥神家族，還能保住整個冥域是嗎？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很理智，很仁厚？”
“你錯了玥。”
“無論你本意是想做一個多么偉大無私，理智仁厚的人，首先你得是個人。
一個殺父弒母的人還能算是人嗎？很顯然，他只能算是一個滅絕人性的畜生。
其次你以為父親殞滅以后，冥神家族會被滅，母親出身的家族會被滅，冥域的百姓和士兵會被淪為奴隸。
所以你甘愿背負千秋萬載的罵名，也要保住冥神家族，保住冥域。
可是你想過嗎？你以為的事情，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實嗎？
難道偌大的冥域，十數億人口當中，選不出一個英明的領導者來領導冥域？
難道混沌神皇不知道冥域對于整個混沌神國的重要性？
沒有了冥神，冥域為什么不能再交給槍神、命神、雷神、光神…
整個混沌神國，莫非就沒有一個比你玥還要英明仁厚的封號神王嗎？”
“玥，不管你找再多的理由，都無法掩蓋你殺父弒母的事實。
就算你殺盡原虛二界所有反對你的人，你也無法否認你錯了。
錯就是錯，沒有什么起因緣由可言。
你永遠要明白的是，你以為的你以為，永遠都只是你以為。
它不是事實，更加不是一定會發生的結果。
你玥不是原虛二界不可替換的英君明主，你只是一條狗，一條混沌神皇養在身邊，用來彰顯他寬容仁義，不時放出去替他咬一咬其它畜生或者人的狗。”
宇一連串的話說完，釘在他身上的戮神釘在玥神念催動之下，突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無數雷光在宇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頓亂響。
宇瘋狂大笑著，笑容顯得無比暢快。
他強忍著自身的痛 苦，大聲叫道：“玥，你動怒了，你心虛了，你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
你為了權力和地位，殺父弒母，甘愿做混沌神皇的狗。
你為原諒你自己，找了許許多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那些理由全都不堪一擊。
你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你永遠都是一條不值得被同情的可憐蟲！”
“你住嘴！”
玥一口鮮血噴在她的面紗之上，她右手一揮，三條金色絲帶飛出。
金色絲帶穿透宇的神體，直接束縛住了宇的先天道體。
現在只要玥輕輕一發勁，宇的先天道體立刻會被她絞碎。
玥目光冷然地看著宇，聲音微顫道：“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話，我立刻殺了你。”
“啊呀，謝謝了。真的，我太感謝您了。
求求二代冥神大人，趕緊殺了我吧。
我早就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了，殺了我，我好忘記自己有一個殺父弒母的大姐，重新輪回，再活一次。
哪怕我輪回成一粒塵埃，也比現在要好受得多！”
玥咬牙看著宇，金色絲帶不斷收緊。
眼看著宇的先天道體已經開始出現裂紋，突然玥把金色絲帶一收。
她看著宇輕笑一聲，整個人又恢復了先前那高貴慵懶，冷漠淡然的模樣。
“想死？哪有這么容易？”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想從你身上得到的消息有很多呢。”
“玄天寶塔在哪兒？離到底是死是活？除了你和離以外，剩下四個弟弟人在什么地方？”
玥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
突然她一對美目彎成月牙狀，似乎是很燦爛地笑了一下。
玥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當然，我最想從你這里弄清楚的，就是‘天道始祖’究竟是誰？”
原本奄奄一息的宇，突然抬頭看向玥。
玥輕笑道：“怎么？很奇怪對不對？天道始祖的存在，哪怕在原界九大神國的神皇之中，也只有那么三四人知曉。
為什么我會知道這個？”
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他連忙閉上眼睛，心里默念各種靜心法決，避免被玥窺探出任何一絲異常來。
玥也沒理會宇，反倒極其有耐心地述說道：“當年隱藏在神國聯盟中的七位封號神王之所以會暴露身份，就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天道始祖’的下落。
有傳言說，‘天道始祖’最終交給了父親護送，父親原本是想將‘天道始祖’送回到本源宇宙的中心處，讓他重掌天道，收回所有封號神王從天道之中竊取的力量。
可最終父親失敗了。
父親在臨死之前，用秘法送走了‘天道始祖’，從此以后‘天道始祖’下落不明。”
“自父親殞落以后，拜天教所有成員全部蟄伏起來。
他們表面上不再有任何行動，實際卻是在原虛二界到處尋找‘天道始祖’的下落。
我聽說離加入了拜天教，并且還得到了拜天教的重點培養。
后來離找到了你，如果姐姐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加入了拜天教吧？
我的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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