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不說話的時間里,楊景行可能是反思了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所說所表,然后應該有所心得,就記起來關心后座:“怎么,是不是惡心想吐?要不要停車?”
何沛媛似有若無地輕呵一聲:“好啊,你停。”
楊景行又安撫:“再堅持會,幾分鐘了。”
何沛媛不太在意:“其實,可能也是人之常(情qíng)…有時候,我也會想起那些男生,對我表示過好感的。”
楊景行呵呵:“好,我也錄音了,打平。”
何沛媛咯咯,嚴肅些:“跟你不一樣…只不過是一點,怎么說…”
楊景行點頭:“懂,他們有女朋友了你不至于吃醋難過。”
何沛媛呵呵:“嗯…也不一定。”
楊景行哈哈哈。
何沛媛又反悔:“開玩笑…也就想想,但是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你就不一定。”
“選擇…”楊景行斟酌:“也談不上不后悔,只是自責,很多事(情qíng)沒處理好。”
何沛媛問:“怎么呢?”
楊景行說:“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選擇會追陶萌,如果那一關還是過不了,我也會繼續選擇追諾諾…但是會盡量處理好和前女友的關系,處理好和喻昕婷的朋友關系。”
何沛媛問:“就算知道會分手?知道自己忘不了!”
楊景行想了一下,笑:“主要是想彌補。”
何沛媛也思考,然后抓住關鍵:“你騙不了自己啊!”
楊景行說:“不用騙自己…也算不上欺騙她們,有所隱瞞而已。”
何沛媛有些不滿:“如果是我…我(情qíng)愿你離開我。”
楊景行得意:“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情qíng)愿?”
何沛媛的神(情qíng)很不友好:“…紙包不住火,你搞清楚,總有知道的一天。(日rì)子越長傷害越深!”
楊景行好像深思熟慮了一番,退縮了:“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何沛媛還自我標榜起來:“所以我,覺得不合適就當機立斷,說清楚…不會拖著耗著別人,那樣很沒意思。”
楊景行嗯:“…接受你的批評。”
“不是批評。”何沛媛又安撫:“你不一樣。”
楊景行自我批評:“沒什么大差別,總之就是做錯了。”
何沛媛又想起一個關鍵:“那你和陶萌聊過嗎?知道你還喜歡她嗎?”
楊景行好笑:“如果是你,你的前男友來跟你表達這種低級喜歡,說我喜歡你,但是也喜歡別人,你會在意嗎?不翻臉揍人就算好了。”
確實,沉默了一會,何沛媛像是找到癥結所在:“主要是,你和陶萌是,不是正常分手,所以才…”
楊景行說:“那是借口,換個人可能就處理得很好,歸根結底還是我個人問題。”
何沛媛好心:“多方面原因。”下定論的樣子。
楊景行呵呵:“你確實可以當個理論家了。”
何沛媛(挺tǐng)脖子:“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楊景行說:“不是…我也經常跟同行說,動手創作之前先把理論基礎打好,自己沒做到。”
何沛媛說:“也不一定,有時候妙手偶得,隨(性性)隨意一些可能更美。”
楊景行懷疑了:“你到底有沒有立場?”
何沛媛的立場是:“任何事都不能一概而論。”
楊景行嗯。
又過了半分鐘的樣子,何沛媛繼續豐富理論的求知(欲yù):“那你想過沒有,如果現在給你個機會去選擇…”
楊景行已經開始好笑。
何沛媛強調:“我是說如果,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誰?”
楊景行還是要點臉的:“我不想當王八蛋了。”
“什么意思?”何沛媛探頭看司機側臉。
楊景行說:“你的理論是正確的,選誰就是傷害誰,想騙都晚了。”
“不選?”何沛媛覺得不可能:“必須選擇一個!”
楊景行覺得:“雖然這個幻想(挺tǐng)美好,不過好像不尊重她們。”
何沛媛就坐回去了,拆穿并且鄙夷:“已經傷害了…還說尊重。”
楊景行承認:“的確可笑。”
何沛媛嘆氣失望:“你太消極了。”
楊景行想不通:“誰會奮勇積極當王八蛋?”
何沛媛咯咯:“…你還不是,還有機會。”
楊景行說:“你的理論,騙不了自己。”
何沛媛鄙視了:“我的理論有什么用,關鍵是你自己消極逃避,沒有勇敢面對。”
楊景行不要臉:“我覺得我是深思熟慮了,勇敢做出逃避決定的。”
何沛媛居然有點信了的樣子:“不過你也不是個懦弱的人。”
楊景行哈哈哈。
何沛媛很是煩躁:“笑你個大頭鬼,沒心沒肺。”
楊景行真誠:“謝謝,真的。”
“不客氣。”何沛媛說明:“好歹認識這么久,大家朋友一場…也幫不了忙,就陪你們聊聊。”
楊景行說:“聊聊也(挺tǐng)好…”
車子轉彎進小區了,何沛媛想起來:“給不給小潔打電話?”
楊景行說:“不用了吧。”
何沛媛呵:“別破壞人氣氛了。”
楊景行笑:“很有可能。”
何沛媛打聽:“學校什么時候放假?”
楊景行說:“十五號,臘月二十。”
何沛媛有點幽怨:“我們臘月二十六,正月初八就上班。”
楊景行說:“算好了,十幾天。”
何沛媛又問:“你公司呢?幾天假?”
楊景行說:“理論上是一周,我不受約束。”
何沛媛拆穿:“可別人也不像你,半夜還在外面…哎,夏雪她們還過來嗎?”
楊景行說:“她們十號就放假,過來玩兩天再回家。”
何沛媛有點遺憾:“現在也不好叫她們一起玩了。”民族樂團這周五開年會,三零六計劃周六再小團體活動。其實再后面的幾天班也就是象征(性性)的了,老油條根本不去單位的。
楊景行說:“你們自己玩開心點。”
何沛媛猜測:“老齊應該會邀你吧,上次說。”
楊景行說:“我多半沒時間。”
何沛媛質問:“叫你了你不去?”
楊景行搖頭:“想去也沒時間,不然帶著兩個美女,還以為我砸場子。”
何沛媛氣憤了:“嚯,我們十一個,誰怕誰?”
楊景行笑:“…我回頭跟諾諾商量下,抓緊時間搞創作是正事。”
何沛媛分析:“公司,你學校還考試…準備什么時候回家?”
楊景行說:“不會太晚,臘月二十五六,多在家里待幾天。”
“過個好年。”何沛媛提前這么多,然后自己也比較輕松:“我們家這次也不用年前年后往醫院跑了,也過個好年。”
楊景行嗯:“都過個好年。”
這半夜的也是困了,何沛媛緊依座位里打哈欠,然后四肢繃直前伸一下,放下后語氣就新鮮了些:“不過還是小時候過年有意思,可以放煙花,東西也好吃,一點巧克力兩件新衣服就特別開心了。”
楊景行嗯:“過了元宵就盼過年。”
何沛媛笑:“你們那兒有什么習俗嗎?”
“多,不過我們家沒怎么傳承…”到地方了,停車,楊景行表見解:“習俗丟了的一大部分原因可能是沒以前那么閑,沒時間弄。”
何沛媛問:“能放煙花嗎?”
楊景行開燈,轉(身shēn)回頭說:“可以,不過固定地方,浦海也有焰火表演。”
何沛媛準備下車,搖頭警告:“天!千萬不要去,人擠人。”
楊景行點頭:“你是別去。”
何沛媛小白眼:“不長記(性性)了吧?”
楊景行笑。
何沛媛拿了包包還要提行李袋,抱怨:“早知道不帶這么多。”
楊景行說:“有備無患。”
何沛媛點頭:“小潔可能用上了。”
楊景行嘿。
何沛媛斜眼警告:“別大嘴巴啊!”
楊景行連連點頭保證。
何沛媛開門下車,又上前從放下的副駕駛車窗拿樂器,楊景行幫忙推送了一下。
背好東西,何沛媛彎腰提醒:“別摁喇叭。”腮邊秀垂順,呼出的微微白氣映照精致的臉蛋五官。
楊景行點頭:“早點休息。”
何沛媛又說:“自己開慢點…別胡思亂想,有些事是天注定,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命里有時終須有。”
楊景行看出來了:“你就是個變色龍理論家。”
何沛媛表(情qíng)就嚴厲了:“…人本來就要學會變通,像你這么固執己見就好?不能一條道走到黑。”
楊景行點頭:“快上去。”
何沛媛也不啰嗦:“拜拜。”
楊景行倒車,然后看見三樓的燈亮了,也聽見開門的聲音了,就離開。
四號星期天早上,楊景行和安馨約好的在北樓碰面,孔晨荷也在。楊景行聽安馨說喻昕婷昨天回歸母校受到的歡迎和禮遇,孔晨荷就在旁邊證實一下。不光同學或者寢室里,連老師們也是(挺tǐng)榮幸和旅美演奏家交談的感覺,弄得喻昕婷還(挺tǐng)不好意思的。
父母當然是很驕傲的,安馨還說:“她爸爸問你了,教授說了,你這兩天太忙了,去曲杭了。”
孔晨荷就有點尷尬的樣子,都不點頭或者說是了。
楊景行還好:“確定過年不回來?”
“不。”孔晨荷搖頭,然后好像又勇敢起來:“她說不想讓甜甜幫忙保守秘密,不想讓她為難…”
楊景行點頭:“知道,本來也不是什么事…昕婷現在不愿理我,你們幫我傳個話,可以對我有意見,但是不能對藝術有成見,該好好彈的要繼續好好彈,我以后肯定還有新曲子,也希望她能酌(情qíng)考慮。”
孔晨荷點頭,安馨也點頭。
楊景行節約時間:“其他的話別說了,你們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安馨嗯:“始終是好朋友,不會改變。”
楊景行想了一下,補充:“希望你們忽略掉這件事,不要受影響也不要當成話題…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不要給別人引去可以避免的誤會,不光是昕婷。”
安馨鄭重點頭:“知道。”
楊景行對沉默的孔晨荷說:“你要相信昕婷,要繼續準備著。”
孔晨荷點頭。
“上課。”楊景行不啰嗦了,督促安馨:“繼續加油啊,也幫我出口氣。”
安馨呵:“…我向昕婷看齊,早點和她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