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強尼目光微凝,有點訝異地看著羅姆那張深不可測的臉。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凱撒和那位血族小公主的事情,先生就連老克拉克他們都沒告訴,一直以來先生都不想和凱撒正面交鋒,這是要和凱撒正面開戰嗎?
“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錯,他未必會對凱撒做什么。”強尼沉吟道。
羅姆伸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臉玩味道:“不,黑衣主教是教廷獨一無二的,他對信仰的忠臣毋庸置疑。如果他知道了這個秘密,我相信凱撒會很頭疼。”
“我相信先生的判斷。”強尼略帶遲疑地問道:“您這樣做是擔心張小姐供出了您,準備和凱撒正面開戰嗎?”
羅姆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了玻璃窗前,看著窗外繁華的都市,臉上浮現一絲苦澀道:“有時候我很羨慕他,我的付出會比他少嗎?可我不得不承認凱撒是個具有非凡魅力的男人,他不管走到哪,都能結識許多不錯的朋友。他是好人嗎?未必比我善良,甚至比我更壞,更心狠手辣。可是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似乎更愿意和他做朋友,不管凱撒有多壞,大家都認為他是一個不錯的朋友,相信他不會出賣自己,也不會傷害自己,是一個讓人感到心安的朋友。如果我不是有自己的理想,我也愿意和他永遠做朋友…強尼,你也許不信,我到現在也依然認為就算張小姐供出了我,凱撒也未必會殺我!我甚至不知道我這種判斷的自信源自什么…凱撒的這種魅力仿佛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有時候會讓我感到害怕!”
強尼為之默然,他對林子閑不陌生,他心中也默認羅姆的這種說法,猶豫著說道:“先生。也許您可以向他學習。”
羅姆苦笑搖頭道:“無法學習,我曾經試著這樣做過,可是所有人都對你保持警惕,都認為我是披著羊皮的狼,卻又認為凱撒是披著狼皮的羊,不管我是多么的真心,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差別。所以我對那個白蓮教感到很好奇,無法想象是一個多么偉大的人,竟然能調教出一個如此優秀的徒弟。我不知道那個人是用了什么神奇的辦法。讓凱撒具備了男人的機智、勇敢、果決、自信、胸懷、狠毒和實力,這種底蘊就是凱撒的奇特人格魅力,底蘊的差別無法學習,也學不來。我相信凱撒的師傅一定在凱撒身上花費了巨大的心血,凱撒的師傅也一定是一個非常出類拔萃的人物。否則培養不出凱撒這樣的人物,這更像是一種繼承。”
強尼再次默然,良久后,沉吟道:“先生,既然您有理由相信張小姐不會供出您,不如再觀察一下,黑衣主教那邊也許可以等一等。”
羅姆回頭看來。嘆道:“凱撒也許會對我留情,可是卻不會對我的事業留情,如果讓他知道了事情和我有關,他一定會摧毀我能威脅到他的基礎。我不能拿我們的偉大事業冒險。所以必須做兩手準備。”
強尼再次皺眉道:“先生,如果張小姐沒有供出您,您把秘密透露給黑衣主教,也許會弄巧成拙。”
羅姆轉身微笑道:“一個秘密電話。連黑衣主教都不知道是誰,凱撒又不是上帝。我在想。凱撒如果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和黑衣主教對決的時候,會鹿死誰手?”
強尼知道他的想法,殺死凱撒也許并不難,先生忌憚的是凱撒身后的勢力反噬,這種事情讓教廷去做最好,也許教廷能分擔凱撒可能會給先生的壓力,的確是個不錯的兩手準備。
“我明白了。”強尼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羅姆微微抬手道:“巴爾克先生知道的太多了,我們花錢的地方很多,不怕錢多,相信巴爾克先生手上也掌握著不少的財富,一個死人是不需要那么多錢的,你親自去處理。”
“現在還不知道老克拉克先生他們的生死,先生您確定要這樣做?”強尼不得不提醒。
“老克拉克先生的生死對巴爾克先生已經不重要了,一個能扔下主人逃跑的人,你覺得對老克拉克先生能有多重要?就算老克拉克先生沒死,巴爾克先生好像和他已經暫時失去了聯系,如果巴爾克先生死了,我想老克拉克先生也不知道他是死在誰的手里,老克拉克先生不是先知。”
“如果老克拉克先生死了,巴爾克先生在血族的地位毋庸置疑,血族也許還有利用價值。”
“我不想和一個捏著我把柄的人合作,沒有了巴爾克先生,血族還會有新的強者誕生,一樣可以合作。何況一個嚇破了膽落荒而逃的失敗者已經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強尼,按我說的去做吧,這里的事情找個合適的人來打理。”
“好的,先生。”強尼點頭轉身而去。
羅姆走回博古架前,拿起那張新領的營業執照,用衣袖擦了擦,眼中滿是依依不舍的感覺。他喜歡光明正大做生意的感覺,可惜有些路走上了難以回頭…
林子閑一行人出了京城機場后,幾方人分道揚鑣。
張北北和黃偉回京城的家了,師月華領著絕云去了巫教在京城的酒店。
林子閑也攔了輛出租車,先送了秦蓉到秦家門口。不過林子閑并沒有進秦家,只是在秦蓉下車的時候回頭冷冷叮囑道:“交代的話記住了,不該說的別亂說,否則后果自負!”
秦蓉打了個寒蟬,弱弱點了點頭,保證不會亂說。
秦家門口的下人拉著秦蓉很驚訝,秦蓉卻回頭看著離去的出租車松了口氣,終于回家了。
林子閑領著周紫薇回到周家時,周華正在和一個朋友坐在院子里下圍棋。下棋不是最重要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內容才是重點,林子閑老遠隱隱聽到兩人提到了某個黃金時段新聞里經常出現的某位人物的職稱。
等到林子閑和周紫薇走近,下人過來通報一聲后,兩人立刻閉口不談了。
見到略顯狼狽回家也不打聲招呼而且是跟著林子閑一起回來的女兒。周華略感驚訝。
而且明顯是因為有林子閑在身邊的原因,周紫薇顯得有些弱弱矜持,貌似連大氣都不敢喘,這哪是敢對著林子閑喊‘大騙子’的女兒。周華心中咯噔一下,已經隱隱意識到了可能有什么事。
“薇薇回來啦!”和周華下棋的另一個雍容男人笑了笑。
周紫薇立刻禮帽地欠了欠身,“劉伯伯好。”
“老周,你們父女團聚,我就不打擾了。”被周紫薇成為劉伯伯的男子抓了把棋子撒在了棋盤上,站了起來告辭。
周華也沒跟他客氣。也沒給林子閑做介紹,讓下人送了這位劉先生出去。
和林子閑擦肩而過時,劉先生飽含深意地上下掃了林子閑一眼,微微點頭禮帽性地打了個招呼。
林子閑也看出了這人非富即貴,那股久居人上的雍容氣度和周華差不多。
能在周華家里和周華單獨下棋聊天的人自然不會是一般人。林子閑也點頭意思了一下,兩人都沒有深交的意思。
周華看看林子閑,又看看自己女兒,仍在詫異這兩人怎么混在了一起,對林子閑打了聲招呼后,看著略顯狼狽的女兒,微微皺眉道:“薇薇。回家怎么不先打個電話?”
“不方便。”周紫薇扭扭捏捏低聲道。
周華一看這情形,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很是警惕地看向林子閑,林大官人的花名他久有耳聞。不會是對自己女兒干了什么不該干的事情吧?
“周先生,你們聊,我去后院看看。”林子閑轉身離去。
周華看了看天色,喊道:“林子閑。一起吃晚飯吧。”
“這幾天沒吃一頓好的,晚飯豐盛點。”林子閑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找到茱莉亞的房間。一敲開門,門后躲躲藏藏的茱莉亞見到林子閑一臉驚喜,迅速讓了林子閑進來后,又很是忌憚地看了眼院子里的夕陽,快速關上了門。
屋里的厚重窗簾全部拉的緊緊的,大白天還點著燈。這種生活方式讓林子閑多少有些揪心,也不知道自己帶來的東西有沒有用。
茱莉亞轉身從林子閑背后抱住了他,貼在一起問道:“上次你要了薇薇的電話,走得急急忙忙,沒出什么事吧?”
“沒什么事,薇薇已經回家了。”林子閑轉身和她抱在了一起,一陣激吻后才互相放開了。
“薇薇回家了?”茱莉亞眨了眨眼睛,試著問道:“你帶回來的?”
林子閑點點頭,拉著她手坐下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茱莉亞,有件事情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茱莉亞看著他,等待他下面的話。
“你的曾祖父死了,血族九大氏族的首領除了巴爾克逃走了,其他人都死了。”
這話說出口后,一直注意茱莉亞反應的林子閑沒看到她有多悲傷的感覺,完全不像克拉克死時的樣子,反而是一臉的驚訝,驚訝之后又陷入了平靜,默然不語。
“你不難過?”林子閑試著問道。
茱莉亞微微搖頭道:“我想難過,可是我裝不出來,因為我和曾祖父之間沒有任何感情,我對他只有恐懼。其實他死的時候我已經感應到了。”
“你說你感應到了?”林子閑有點驚訝。
茱莉亞頷首道:“這和克拉克家族的血統有關聯,每個家族成員的死亡都會和其他家族成員產生心靈感應,傳說克拉克家族是血族始祖該隱的直系生育后裔,而不像其他家族是經過血液感染后所形成的,所以血統在血族很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