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閑謝過他,轉身進了院子里。
這里環境不錯,頗上年頭的松柏環繞,花壇三兩,還有一塊草坪,拱衛著一棟小樓,地方雖小,僻靜和雅致卻內藏。
林子閑走進里面一眼就看到了坐落在草坪上的一個亭子內,一名穿著寬松白裙的女人雙手撐腰來回走動,長發沒有做任何修飾,松散在肩頭,肚子已經顯懷,不是尚雯還能是誰。
他此來就是來找尚雯拿玉牒的,和李秘書一聯系才知道尚雯被他老子派人軟禁了,倒是和小刀同命相連,只是被關的環境不同而已,沒有尚正剛發話,尚雯別想離開這里。
見到這個大肚子女人,想到在自己的慫恿下,小刀已經和柳甜甜結了婚,林子閑忽然發現有點不好意思去見人家。
要是人家不把東西給自己,還真沒辦法動粗,憑這女人敢和小刀撕破臉,只怕很有可能,不由佇足思索該怎么辦。
然而尚雯轉身之際已經看到了他,在亭子里笑著招手。
林子閑只能露出一臉笑容走了過去,登入亭內,笑道:“尚雯,你好。”
“聽說教皇陛下要來探望我,小女子可是有點受寵若驚。”尚雯一臉調侃地請了他坐,然后親自動手幫林子閑倒了杯茶,遞給之際發現林子閑在鬼鬼祟祟地偷看自己的肚子,不由撫摸著肚子一笑,坐在了對面,伸手道:“閑哥,請用。”
林子閑知道被發現了,干咳一聲,端起茶喝了口掩飾尷尬,沒話找話道:“你知道我要來?”
尚雯點頭道:“知道,李秘書已經告訴我了。而且我還知道雷鳴已經和柳甜甜結婚了。”
“呃…”林子閑有些無語了,心想不會知道是我撮合的吧?抬眼看了看對方的臉色,發現尚雯一臉恬靜淡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成了準媽媽的原因,氣質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變化,再也沒那種敢讓我下車我就報警的刁勁。
“說老實話,當初我就不贊成你們兩個在一起,因為雙方的背景完全是兩個對立的極端。”林子閑放下茶杯直接問道:“你現在準備怎么辦,肚子里的孩子?”
尚雯微笑道:“還能怎么辦?我爸讓我自己看著辦。所以我準備把孩子生下來。”看了眼林子閑神情直抽搐的反應后,爽朗一笑,“你不用擔心,生下來我自己養,不會麻煩他那個負心的爹。千錯萬錯都是我自找的。”
林子閑哪是擔心這個,而是想到了林川頭上,發現誰也比別說誰,因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遲早會遭報應,倆兄弟果然都同一個下場。
見林大官人不吭聲了。尚雯一臉戲謔道:“閑哥,你今天來不會是特意來看我和孩子的吧?”
“…”林子閑干咳一聲,“那啥,我聽雷鳴說。我的那些東西在你手上保管?當然,也順帶來看看你。”
尚雯鄙夷一眼道:“怎么?擔心我拿那些東西做把柄要挾你或那負心人?”
林子閑打呵呵道:“沒有,你尚雯不是那種人。”
“口是心非。”尚雯切了聲,順手拿了圓石桌上的一只小包。扔到了林子閑的面前,“東西在我銀行的保險柜里。里面有鑰匙及指令密碼,我沒辦法出去,你自己拿去,別動我其它東西。”
林子閑打開小包一看,還果然是這些東西,多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對方這么爽快。
他這里還沒開口,尚雯已經站了起來送客,“閑哥,你也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其實我知道,我這種人你壓根就沒放在眼里過,如果不是雷鳴的關系,肯定也不想和我有什么交集,所以看我是假,來拿東西是真。東西已經給你了,再讓你多坐,我們也沒有共同語言,聊下去也是牽強附會,所以就不挽留你了。”
看來人家也不是個糊涂人,心里都清楚的很。林子閑苦笑笑站了起來,點頭道:“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改天有機會再來看你。回頭我拿了東西就讓侯軍少校把包里東西還給你。”順手拿起了桌上的包。
“條件不允許,我就不遠送了。”尚雯笑著伸手送客。
“保重!”林子閑點頭出了亭子,走下臺階時,忽然腳步一停,轉身皺眉道:“尚雯,有沒有什么話讓我轉告給雷鳴?”
尚雯淡然道:“我這輩子不想再見到那個負心漢。”就這話沒別的。
林子閑無語,不過聽這話倒也替小刀松了口氣,只能再次說了聲保重,調頭大步離去。
目送客人消失許久后,尚雯臉色瞬變,再也看不到了那種裝出來的恬靜和淡然,忽然抓起桌上的茶壺,‘啪’地砸碎在了地上,冷笑連連道:“雷鳴你個王八蛋,把老娘肚子搞大了就想甩手走人?我告訴你,沒門!我兒子不能沒爹,你給老娘等著,老娘生個大胖小子出來,抱上你家門認爺爺奶奶去,我看你雷家到底認還是不認!”
這女人也夠黑的,知道不暫時息事寧人只怕連門都出不了,就更別說是去尚正剛那邊的華南,所以裝出一副事情已經過去了的樣子給他老子看,好讓尚正剛放心,以爭取寬大和自由。
而這邊,同樣痛快地交出了東西給林子閑,來麻痹小刀那一邊,防止小刀那邊有準備。
這女人打定了主意,要么不干,要干就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誰都沒脾氣。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腹黑型的,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而林子閑自然是沒機會看到這一幕,讓侯軍少校把自己送到了銀行稍等。憑著尚雯給的東西,進入了銀行的保險庫,打開了尚雯的保險柜,發現里面有不少的名貴珠寶首飾和金條之類的,還有些地產房契之類的文本。
林子閑沒有動其它東西,這點道德他還是有的,何況這點東西他也看不上。一眼就看到了當初裝玉牒的包,拿出打開一看,四十二塊玉牒原封不動的在里面。
取了自己的東西出了銀行,侯軍把他送回了酒店。兩人分手之際,林子閑又把尚雯的東西給了侯軍少校,讓他轉交給尚雯。
侯軍也守信用,第一時間把東西送給了尚雯后,當著尚雯的面撥打了林子閑的電話,讓尚雯親自和林子閑通話,證明東西已經轉交到了,這都是后話。
林子閑回到酒店并沒有急著去找絕云禪師,因為有些事情不想讓絕云知道,所以到酒吧里要了杯酒,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摸出手機撥了林保的電話,結果聯系不上,也不知道縮哪個犄角旮旯里去了。
一杯酒都慢慢喝完了,還是沒聯系上林保。他看看時間,已經中午了,一旦到了晚上,身上還帶著玉牒可不安全,那些妖怪們肯定在找自己,必須盡快解開玉牒中的內容記住,到時候就算撞上血族,哪怕玉牒失手了也沒關系。
可是沒文化太可怕了,他壓根就不認識玉牒上的秦篆文字,當初東西到手后他就拼湊起來看過。
結果…尼瑪,和看天書一樣,看得眼花繚亂,一個大字都不認識。他琢磨著林保可能認識秦篆,因為當初林保說過能看秦丞相李斯的手卷,相信自然是能看懂這種天書,奈何現在聯系不上。
又撥打了幾個電話,還是聯系不上,林子閑不由摸了摸腦后的馬尾辮,琢磨著為了安全起見是不是該轉移地方了,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一個人——張北北!
只是找張北北感覺有點不妥當,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相對于其他人來說,對張北北知根知底覺得還是比較可靠的。于是二話不說,迅速撥通了張北北的電話。
電話接通,很快傳來張北北疑惑的聲音,“你好,哪位?”
林子閑干咳道:“北北,是我,林子閑。”
對面明顯愣了愣,帶著一絲幽怨道:“什么事?”
林子閑干笑道:“北北,想向你請教點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說!”張北北明顯沒好氣,有事就找我,沒事連人影都看不到,把我當什么了,心情可想而知。
林子閑呵呵笑道:“北北,問你個事情,你懂秦篆這種文字嗎?”
張北北多少有點疑惑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你好像就是學這種東西的,想問問你懂不懂。”林子閑笑道。
張北北遲疑道:“不敢說全懂,但是一般的辨認應該沒問題。林子閑,你到底想干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林子閑試著問道:“你還在興市搞發掘嗎?”
如果還在的話,他準備立刻驅車去找她,反正兩地的距離也不遠。
結果巧了,興市那邊的發掘工作早就完成了,工作組正在秦省省城將發掘出的東西進行研究,因為這一帶相關秦朝的文獻資料或驗證實物是最齊全的,也就是說張北北也在這里,而且正在臨時的家里休息。
林子閑露出一副天助我也的神情,連忙問道:“北北,我剛好也在這里,你住哪?我去看看你。”
張北北有點詫異,沒想到這‘負心人’竟然會想到主動來看自己,難道良心發現了?
將住址告知后,穿著一身隨意休閑服的張北北一放下電話,立刻急急忙忙跑到了衣柜前挑選衣服,趕快換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