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有守衛層層把手,陳伯手持令牌一路通行,地牢門口的守衛見到令牌立刻打開了兒臂粗的金屬柵欄放行。
陳伯收起令牌轉身對身后的林子閑笑道:“林先生,我就在外面等您。帶林先生去見雷少。”后面一句是對守衛說的。
“是。”一名守衛遵命,對林子閑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子閑尾隨守衛沿著一層層臺階走了下去,悶熱潮濕撲面而來,兩排數十間隔開的地牢夾一條直道而建,頭頂的白熾燈泡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呼吸間都是一股發霉的味道,還真是暗無天日的地方。
守衛走到一間柵欄牢門前,小心翼翼喊道:“雷少,有人來看您了。”
“死了!”正是小刀的聲音,正躺在陰暗角落的一張木板床上,什么褥子和被子之類的都沒有。估計也用不上,地牢里實在是悶熱的很。
林子閑指了指大鎖,示意打開。守衛猶豫了會兒,不過想到外面有‘護印大爺’持令而來,出了事有個高的頂著,于是打開了鎖回頭離去。
林子閑并沒有急著進去看小刀,而是把地牢走了遍,不想有人聽見自己和小刀的談話。發現沒有其他人,只有小刀一個囚犯后才走了回來拉開鐵門走了進去。
扇了扇撲鼻的屎尿味,看看腳下有蟑螂快速爬來爬去,地上還有變味的殘羹剩飯及亂七八糟的飯菜盤子,一只大小便的桶子就擺在角落里,怪不得味道這么難聞。不是沒辦法的情況下,估計沒人愿意在這種地方吃飯。
“還沒死吧?”林子閑站木板床邊問了句。
這聲音…小刀看著上方呆滯的眼神一動,迅速一回頭,看到跟前的林子閑后,立刻兩眼發亮。看到了希望之光。
“靠!”小刀哧溜爬了起來,動作還挺利索,看來傷的不重。晃蕩著兩條胳膊樂呵呵道:“嘖嘖,你看咱這面子,竟然讓教皇陛下親自來探監,不敢當。不敢當啊,呵呵!”
看來這廝還不知道林子閑已經下臺的消息,畢竟和外界沒了聯系。不過他那副尊榮真是不敢恭維。蓬頭垢面就不說了,臟得和乞丐沒什么區別,臉花的跟貓一樣,油漬、污漬和血漬混在一塊,胸前的衣服上也是血跡斑斑。
最慘的是兩條晃蕩的胳膊,那肩頭腫的跟什么一樣,就像橄欖球運動員穿著防護服一樣。魁梧了不少,當然是腫的。
林子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看來你在這里過的不錯。”
“嘶…輕點,痛,沒看我兩胳膊脫臼了嗎?”小刀吸了口涼氣。側身避開,一腳踢的地面的盤子叮當響,呸了聲道:“鬼才過的不錯,媽的,吃飯連筷子都拿不了,你知道我怎么吃飯的嗎?就趴地上跟豬拱食沒什么區別,還不如豬。”說完又轉身對林子閑撅了撅屁股,特意扭了扭,“看到沒有?”
林子閑無語,發現小刀的褲襠竟然成了開襠褲,屁股一撅就是春光外泄,不由看看四周問道:“這里面是悶熱的不行,可你他媽的圖涼快也不能穿開襠褲吧?你小子變態吧?”
“鬼才圖涼快。”小刀呸了聲,朝角落的屎尿桶子努了努嘴,“老子生活不能自理,吃飯都跟豬一樣,拉屎拉尿都沒辦法脫褲子,只能穿開襠褲往上面一蹲,你當我想啊!媽的,多久沒擦過屁股了。”
林子閑一陣惡心,連忙后退一步警告道:“你離我遠點。”
“呵呵!我知道惡心,可也是沒辦法不是?走,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什么蟑螂、虱子和跳蚤之類的,簡直是五毒俱全,找個地方好好洗洗,然后買上幾斤香水往身上噴一噴,保證又是一條香噴噴的好漢。”小刀扔下話就大步朝牢門外走去。
林子閑迅速出手,一把掐住他后脖子揪了回來,問道:“你不在牢里呆著,想去哪?”
小刀愕然道:“當然是出去啊,你不是來撈我出去的嗎?”
林子閑皺眉道:“你想我劫你家的獄?”
“開什么玩笑,堂堂教皇都出馬了,還用劫獄?”
“我沒做教皇了,已經下臺了。”
“呃…被人趕下臺了?先不說這些,下臺了也是曾經的教皇,這么大面子,撈我出去還不是小菜一碟。”
“那些沒用的嚇唬別人可以,總不能拿來嚇你老子吧?你老子不放你出去,我能有什么辦法。”林子閑扯著他衣服問道:“我問你,讓你藏好的東西放哪了?”
“我靠!不是吧,兄弟在這里受罪,你不關心我,倒先關心起你的東西了。我告訴你,你不把我撈出去,我可想不起東西在那。”小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好,那我們就好好掰扯掰扯。”林子閑冷笑連連道:“你和尚雯糾纏在一起,我提醒過你吧?勸都勸不住啊,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和人家膩在一塊,可我就奇怪了,為什么我一到這里就有人說尚雯是我介紹給你的?扣屎盆子直接扣我頭上了,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不是你放的屁。”
小刀花臉貓似的表情一僵,在那弱弱訕笑道:“絕對不是,媽的,這是誰造的謠,等我出去了非撕爛他的嘴不可。”
是不是他說的,他心里自然有數。他被抓的時候就知道事情鬧大了,可惜又沒辦法和外面聯系,自然要想辦法自救,只好往林子閑頭上栽贓了,琢磨著只要把林子閑給牽扯進來,閑哥一旦知道消息肯定要來救自己,閑哥肯定會幫自己擺平麻煩。
林子閑點著他鼻子道:“還媽的?就是你媽的說的,就在之前,你媽在飯桌上親口說的,有種你去把你媽的嘴撕爛給我看看,我就相信她是造謠。”
小刀弱弱道:“張美麗搞什么搞,這不是坑人嘛。閑哥,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把我弄出去再說,我肯定和她好好對質,嚴正警告她的說謊行為。”轉身就走。
“給我回來。”林子閑伸手揪住他脖子又拽了回來,一把將他推坐在木板床上,冷笑道:“別瞪我,你和尚雯之間到底準備怎么辦?”
一聽到尚雯,小刀立刻呲牙咧嘴道:“那三八,油鹽不進,老子這次給她坑慘了,別讓我找到她。”
還想找人家麻煩?林子閑一看這家伙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背后的風雨欲來,當即揚眉道:“你把人家肚子都給搞大了,你還有理了?找到她又怎么樣?我告訴你,你和尚雯的事情是小事,她老子馬上要調到華南來執政才是大事,你把借口送到了人家的手上,為女兒找個公道誰都沒話說,尚正剛要以此為契機掀開華南的蓋子,首先拿來開刀的就是你們華南幫…”
將飯桌上聽來的道理一轉述后,小刀漸漸聽得一頭冷汗,感情談個戀愛都能談出這么大的事來,竟然卷入了政治紛爭,不但牽扯到華南幫和雷家的命運,連許多官帽子都牽連其中,這事真鬧大發了,把整個華南幫都給坑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門當戶對,牽一發而動全身啊!搞毛啊…”小刀哀鳴一聲,懊悔得想抽自己兩嘴巴,可惜手動不了,反問道:“怎么辦?”
林子閑嗤笑道:“別問我,誰惹的貨你問誰去,問問你褲襠里的東西該怎么辦。我告訴你,這次柳甜甜可是真的生氣了,連我也被你給坑了,我說柳甜甜怎么對我沒什么好臉色,感情是你這廝說尚雯是我介紹給你的。”
小刀苦笑道:“她愛生氣讓她生氣去,現在誰還有心思管她啊,和那母老虎早點掰了,我早輕松,你也別管她,愛咋咋地,隨她的便。”
林子閑揚眉道:“真的不管?她可要跟別人跑了。”
小刀不屑道:“我求爺爺告奶奶,巴不得她跟別人跑,給我省麻煩。”
“真的?”林子閑淡淡問道:“我一來就看到她和邱健在一塊,邱健追柳甜甜可追的勤快,她跟邱健跑了也沒關系?”
一聽這話,小刀立馬就炸了,站起怒聲道:“邱健?王八蛋,搶了老子堂主的位置,還想搶我老婆!媽的個巴子,欺人太甚!真要讓他給老子戴上了綠帽子,老子以后還怎么見人?不行!閑哥,這事你得幫我,幫我把他給做了,讓他到閻王殿做美夢去!”
林子閑反問道:“要是柳甜甜中意人家怎么辦?要是柳甜甜護著邱健怎么辦?柳甜甜幫我不少忙,我不好動手。”
“我呸!”小刀花著一張臉,橫眉豎眼道:“那小白臉有什么好?哪點比的上我?柳甜甜能看上他?”
林子閑一臉譏諷道:“小白臉可比你穿開襠褲坐牢強多了,換誰都挑小白臉。再說了,這種事殺了人家算什么本事,是男人的就讓柳甜甜回到你身邊,那才算本事,那可比殺了人家更讓人家難受。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看看你現在的德性,我看不出你有將柳甜甜搶回來的可能。再說了,柳甜甜跟別人你都不介意,戴誰的綠帽子不是戴?戴戴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