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閑將魚鉤上餌,順手甩線入水。(.)小刀蹲在湖邊給魚洗澡,洗去了身上粘液沾上的泥土,手里一把刀子在大鯉魚身上比劃,“胖子,我是從這下刀,還是從這下刀?”這廝閑得夠無聊,竟然在和鯉魚說話,而且還笑得一臉淫蕩。
這話雖然是對魚說的,幸好曹胖子沒聽見,否則肯定要嚇一跳。
就在這時,兩人齊齊回頭看來,因為都聽到了身后走來的腳步聲。林子閑看清是誰后,神情直抽搐,王梅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殊不知王梅還想問問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釣魚?而且王梅已經驚訝道:“小牛,還真的是你呀?”
“呃…”林子閑順手將魚竿插在了一旁,同樣驚訝道:“王姨,你怎么在這里?”
小刀一手提魚,一手提刀站了起來,看向林子閑道:“小牛?”心想閑哥什么時候有了怎么牛逼的稱呼,難道是閑哥的小名?這不是都叫人家‘王姨’了嘛,還真有可能是小名。
一臉狐疑之際下意識將手上活蹦亂跳的鯉魚給扔回了湖里,然而鯉魚一脫手,他愣滯之間反應了過來,霍然回頭,揮刀朝鯉魚連砍幾刀,可惜沒捅上,連自己都差點夠進了湖里面,好不容易搖搖晃晃站穩,頓時一聲慘叫道:“我的魚呀!”
啪嗒,大鯉魚已經砸落湖面,搖頭甩尾鉆沒了影。林子閑翻了個白眼看來,感情白忙了,小刀訕笑笑收起了刀子,嘿嘿道:“失誤,純屬失誤,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這是放生,再繼續釣。”
林子閑懶得理這神經病,一回頭,王梅已經是不無擔憂地問道:“小牛。這里的魚能釣嗎?被人看到了不會罰款?”
“罰款?”小刀一怔,發現這‘王姨’怎么有點二?
林子閑可不想在普通老百姓面前張揚什么,堂堂凱撒大帝如果就這點在普通老百姓面前炫耀的德性,那和暴發戶有什么區別?他還不至于這么沒品。怕小刀說漏嘴,趕緊接話道:“王姨,我在這里做事。沒關系的。”
王梅看看他身上的穿著。怪不得不像那邊上流人士一樣穿得衣冠楚楚,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在給這里的老板打工啊。”
小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是在玩什么東東?林子閑趕緊岔開話題,再次問道:“王姨,你怎么來了這里?”
“嗨,沾了語藍的光,是語藍帶我們一家子來開開眼界的。”說到魏語藍,王梅那是滿臉的自豪。想讓林子閑看看自己女兒如今有多出息,忍不住拽上了他的手道:“小,最快更新)”
林子閑立即干笑拒絕道:“不用了。”
王梅卻不跟他客氣,強行把他給拖走了,邊拽邊說道:“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打工也是自食其力,沒人會看不起你。咱們又不是外人,去問問語藍和這里的老板熟悉不熟悉,如果熟悉的話,還能打個招呼給點關照。如今這時代啊,干什么都要關系,有關系至少頂人家奮斗十年。語藍如果能幫上你不會袖手旁觀的。”看來她在供電局上班上的還挺有心得。
林子閑頓時哭笑不得,我至于嘛?他實在不愿和王梅一起公開露面,不是瞧不起王梅,而是怕自己的身份一抖露出來會嚇到人家。因為雙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然而…他已經看到了那邊的魏福忠等人。
曹胖子夫妻怎么也在這里?林子閑無語了,人家都看到自己了,再回避就沒意思了。
于是他就這樣被王梅給拖走了,在湖邊瞠目結舌的小刀忍不住嘿了聲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哪來的大姨媽啊?媽的,把老子魚都給嚇跑了。”轉身蹲湖邊洗了洗手。
這邊林子閑一露面,面對幾人強顏歡笑打招呼道:“魏叔,曹胖子,嫂子,心藍。”
曹胖子上下審視道:“我說牛老弟,你怎么在這里?”
林子閑心想,我還想問問你怎么也在這里,這雨楠是怎么回事,魏家人有趙云出面走官面上的后門還能理解,怎么連遙遠興城的地頭蛇都給請來了,曹胖子目前好像還算不上什么名流?這請柬未免也發得太爛了點,難道也是趙云一起帶進來的?這趙云來這場合拖家帶口的累不累?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王梅已經嘆了口氣,幫他回答道:“小牛在這里幫人家打工。”那言下之意好像是不好意思出來見我們。
曹胖子面帶狐疑,這哥們偶爾流露出的殺伐決斷氣勢可不像是給人打工能熏陶出來的,何況那位跟他釣魚的主可是堂堂華南幫的雷大少。
林子閑看向王梅很是無語,我說自己在這里做事,可沒說自己在這里打工。
魏福忠已經拍了拍林子閑的肩膀道:“小牛,不要想多了。”
靠!是我想多了還是你們想多了?林子閑那叫一個納悶,還不好解釋,算啦,誤會就誤會,沒必要和他們計較。
魏心藍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輕盈伸手笑道:“牛大哥,你會跳舞嗎?會的話,教我跳舞。”這丫頭心善,想以另一種方式來安慰牛有德。
林子閑看看那些名流,發現已經有些人在朝他打量了,笑著拒絕道:“心藍,下次。”
這時搖頭四處打量的王梅已經找到了在舞池里和趙云摟著跳舞的魏語藍,立刻拉了拉林子閑,指去道:“看到沒有,語藍在那里,那個和他一起跳舞的就是語藍的男朋友,叫趙云,生意做得很大的。”這女人多少還是有點想炫耀的意思。
林子閑順勢看去,不由微微一笑,發現如今的魏語藍果然不再是當初的黃毛丫頭了,身上身下的打扮都透著金粉味,妝容也是精心雕琢過的,和當初那個夜宵攤上沉默寡言的姑娘完全是天壤之別,這人生的際遇啊,真是各有各命。
他雖然聽說了魏語藍要爭取童話莊園秦省代理商的事,不過真沒想到她會帶著一家人出現在這里,如果早知道的話。他恐怕會回避一下。
最讓他意外的還是趙云,雖然是初次見到,可他想不通的是,這有婦之夫,魏家人也能接受?難道趙云已經為魏語藍離婚了?
林子閑心中存有疑惑,不過這事他不好當面問。只能微笑道:“語藍越來越漂亮了。看來過得不錯。”
魏心藍偷偷打量著他的表情變化,咬了咬嘴唇,有點為牛大哥感到難過,她一直覺得這事是姐姐不對…
王梅聽到人家夸自己女兒,當即開始嘰里呱啦炫耀起自己的女兒和未來女婿多有出息,林子閑也就聽著,不時微笑點頭,沒有做聲。
就在這時,小刀腦袋上頂著墨鏡晃了過來。你讓他一個人在湖邊釣魚。他也呆不住啊!
走來一打量幾人,看到曹胖子后,頓時樂道:“死胖子,你怎么在這里?”
曹胖子夫妻臉色微僵,不過曹胖子還是擠出笑容道:“雷少!”
林子閑瞧這情形多少有些奇怪道:“曹胖子,你們認識?”
小刀嘿嘿一樂。仰頭數星星,琢磨著這死胖子敢情和閑哥認識,敢情自己發了場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有點不好意思搭腔了。
曹胖子微笑道:“我和雷少是不打不相識。”話說的體面。
可林子閑是什么人,自然知道兩個曹胖子加一起也不是小刀的對手,對這話持懷疑態度道:“雷大少。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竇麗琴一看到小刀就恨得牙癢癢的,和曹胖子在一起這么久,看著自己老公在達官貴人面前裝孫子就已經夠心酸了,所以一直在努力幫忙。可是老公被人打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她光想一想,眼眶就有點泛紅了。
見林子閑在質問,小刀干笑道:“能有什么事,胖子都說是不打不相識了。”
誰知竇麗琴咽不下去這口氣,咬牙切齒道:“他用槍頂著我老公的腦袋,還打了我老公。”這女人飚起來有點像脫韁的野馬,曹胖子趕緊輕輕拉了她一下,竇麗琴一胳膊甩開,一副我就說了能把我怎么樣的樣子。
槍?魏家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刀朝竇麗琴翻了個白眼,順手將腦袋上的墨鏡勾了下來,擋住了心虛的眼神。
林子閑太了解小刀了,一看就知道這廝是做賊心虛,當即對竇麗琴笑道:“嫂子,他打你,你不知道打回來呀?”
小刀聞言得瑟了兩下肩膀,心想知道我身份還敢動手,我借她兩膽子也不敢。
果然,竇麗琴握了握雙拳道:“我倒是想打回來,可雷大少不是一般人,我們小門小戶人家招惹不起。”
林子閑見她眼睛都氣紅了,微笑道:“嫂子,你放心打,我保證他不敢還手。”
得瑟中的小刀頓時神情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子閑。竇麗琴反問林子閑,“真的?”
林子閑點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不是?”小刀當即怪叫一聲,可看到林子閑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當即哼了聲,惡狠狠看向曹胖子道:“死胖子,行,我保證不還手,有種你就打回來。”說是不還手,可這語氣里擺明了帶著恐嚇的意味,貌似在說你動手試試看。
曹胖子趕緊拉住了竇麗琴哭笑不得道:“麗琴,算了,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這位雷大少真心惹不起。
竇麗琴本來還有點猶豫,可看到小刀那囂張樣,而且開口閉口叫自己老公死胖子,不帶這樣欺負人的,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女人雖然屈服于現實生活,經常委曲求全,但性子其實挺剛烈的,別惹急了她,惹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來,突然一胳膊甩開曹胖子拖拽的手,掄起胳膊就是狠狠一巴掌甩出。
‘啪’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小刀臉上,那叫一個清脆響亮,連小刀扣臉上的墨鏡都給打飛了。
周邊一些因為關注林子閑的人目睹這一幕后,一個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