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小子當時怎么不打電話給別人,或者打給他老子求好生生的一個電話砸我這里來,還說什么自己爹狠心,打死也不打給他…不過龍頭對自己這兒子貌似還真夠狠心的,也不好說…李悠南現在想想,相當懷疑是小刀挖好了坑讓自己往里面跳,可這小子看起來又不像那么‘高智商,的人。
眾目睽睽之下,李悠南暗罵晦氣,緩緩站了起來,朝高坐的雷雄拱手道:“幫主,當時我接到雷鳴的電話,的確曾授權于他調動青木堂人馬的權利,不過只是當時聽聞他處境危險,才臨時授權的權宜之策,未曾想到他會鬧出后面的事情,這是我考慮不周,愿意接受懲處。”說完,心里再次暗罵小刀混蛋。
小刀立馬朝他拱手道:“謝李爺還我清白。”末了他又斜睨了雷雄一眼,補了句“還是李爺公正廉明。”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雷雄不公正廉明。雷雄管他的,當做沒聽出來。一旁的陳一舟嘴角微微翹動了一下,暗暗憋笑。
諸位大佬面面相覷,鬧了半天還是總管大人授權的,這還真的不能追究雷鳴擅自調動人馬的責任。要追的話,首要責任也是李悠南,不過李悠南總管幫內事物,臨時授權調動下人手不算什么,而且不是私事,真追究責任就有點過了,誰都不會在這樣的問題上做文章。
李悠南站那尷尬的很。半張臉上蒙著紗布的邱健神情抽搐了一下,感情自己被架空了是這老家伙干的好事。
審問罪狀的周賢瞄了眼雷雄的臉色,發現微微有些發沉。其實上堂之前,雷雄就找他通過氣,這次務必要將雷鳴的罪狀給坐實了,理由是好壓迫那小子去擺平伊朗的事情。
對此,周賢也是深以為然的,伊朗那邊馬上就要成為一塊很大的財源了,到時候刨去上繳幫內的收入,幾位大佬都能分個盆滿缽滿,可不能出事啊。
而且從立幫開始,誰也沒和伊朗那邊有過什么交情啊。開天辟地以來,華南幫也就出了個雷鳴那廝在伊朗混得風生水起,竟然和伊朗武裝部隊總參謀長的兒子成了鐵哥們,還混上了伊朗榮譽議員,聽說這廝在伊朗往來花天酒地的都是伊朗權貴的子弟,瞧這趨勢下去,如果伊朗那邊沒有什么歧視的話,都能在伊朗從政了。
而且搞不好伊朗的事情就是雷鳴那廝整出來的,所以派雷鳴去把事情搞定是最好不過的。
然而現在好了,本來最穩妥的一條罪狀竟然拿捏不住這小子,這搞毛啊。至于其他罪狀,孟雪峰親赴東海調查后的結果是,既沒有證據證明是雷鳴在撒謊,也不能證明邱健有勾結外人暗殺雷鳴,這樣一來,你也不能說雷鳴打傷邱健的前提是不成立的。
雷雄朝李悠南摁了摁手,示意坐下道:“左相當機決斷并無過錯,錯的是有人在借題發揮。”
李悠南有些汗顏地拱了拱手,坐下不吭聲了。雷雄又對周賢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周賢立刻面對小刀說道:“既然有左相作證,罪一可揭過不提。罪二,你擅自對青木堂堂主邱健動槍,并將其給打傷,你可認罪?”
“我不認罪。”小刀一口拒絕,面對眾人抱了抱拳,慷慨陳詞道:“諸位大爺,我之所以對其動槍,是因為邱健里通外人,設下圈套想殺我,想必諸位大爺都知道了,我想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放過這畜生,我何罪之有?”
周賢立刻問道:“邱健,雷鳴的指證,你可承認?”
邱健當然不會承認,指著雷鳴怒聲道:“他在血口噴人,根本就是看我接掌東海的堂口不順眼,在故意栽贓陷害我,想借機除掉我。”
“我說你個小白臉還來勁了。”小刀兩只衣服袖子一擼,一副要動手的模樣,呸了聲道:“就你這半兩小蒜苗,我隨時天折了你,真要除掉你,還用得著栽贓陷害?”
周賢沉聲道:“雷鳴,你這是想在‘聚義廳,動手恐嚇嗎?想證明自己是對的,最好用證據說話,而不是用拳頭。”
小刀翻了個白眼,擔心屁股吃不消,只能將兩只袖子給甩下,指著邱健的鼻子大聲道:“我有證據,設計謀殺我的鄭龍青和三槍被我打傷后跳河遁逃,于是我派了青木堂的弟兄去追捕,后來發現兩人藏身于一個村莊之內,弟兄們立刻圍困村莊搜查,誰知關鍵時刻邱健和韓麗芳趕到一間民居門口故意將搜查的弟兄給趕走,然后趁機將藏身于民居水井內的鄭龍青和三槍給帶走…”
說到這里,小刀將在民居內事發經過的細節及追攔邱健車輛的過程給詳細描述了出來,眾人聞言都目光閃爍地盯向了邱健和韓麗芳。尤其是岳月,更是目光犀利地直盯邱健的雙眼,因為小刀這番話的條理太過清晰了,還有那么多門徒親眼證明,可信度相當高,如果小刀沒有撒做手腳的話,邱健為什么要背著青木堂弟兄救鄭龍青?這很能證明兩人的確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小刀詳述完后,怒指邱健和韓麗芳,大聲道:“本來我只認為只有邱健一人和鄭龍青有勾結,現在看來,韓麗芳顯然也參與進了其中。韓麗芳,邱健和我不對頭,想殺我,我可以理解,可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也要下此毒手!”
這話說得大家無不動容,因為雷鳴說得有道理啊,就算想和邱健對著干,也沒必要把韓麗芳給拉進來啊,這不等于是和孟雪峰作對嗎?
韓麗芳立刻嘶聲反駁道:“雷鳴,你信口雌黃,我還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陷害于我。”
邱健也極力辯解道:“諸位大爺,雷鳴在故意混淆是非黑白。”
小刀立刻反噴“媽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都給我閉嘴,這里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周賢喝停三人,再次問道:“邱健,我問你,你當時去了那個村莊,既然叫了幾名手下去喊他們的香主來見你,為什么不等他們香主來到,你又匆匆離去了?”
邱健立刻拱手回道:“周爺,您沒有設身處地于我的處境,無法理解我當時的心情。當時孟爺打了電話讓我去急救雷鳴,于是我立刻打電話召集各路香主,結果他們都不接我電話,我得到消息,他們已經聽命于雷鳴擅自行動。于是我又親臨現場,誰知青木堂上下竟然無人聽命于我,不是我想匆匆離去,而是邱健我當時被氣糊涂了,實在是被氣走了。現在回頭想想,我有理由懷疑是他們聯手設下的圈套,想故意坑害我。”
周賢忽然看到雷雄悄悄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于是立刻轉身面向孟雪峰道:“孟西閣,你前去調查過,童話莊園的事情,雷鳴所說可是實話?”
孟雪峰站了起來,面向眾人說道:“盤問過在場員工和工地的工人,雷鳴所說屬實。
周賢問道:“能不能證明邱健和鄭龍青有勾結埋伏設計雷鳴?”
孟雪峰回道:“能證明邱健和鄭龍青有生意上的往來,其它不能證明。”
周賢問道:“那個村莊里發生的事情,雷鳴所說可是實話?”
孟雪峰看了眼韓麗芳,沉吟了一會兒回道:“如果僅從雷鳴親信手下的話來判斷,雷鳴之言的確屬實。”
情況不妙-啊!小刀頓時急了,大聲道:“什么叫我的親信手下?孟爺,不帶你這樣偏頗誤導的。”
孟雪峰斜眼道:“我只是如實陳述罷了,我有說錯嗎?”
小刀神情抽搐了一下,尼瑪,還真都是自己的親信手下。
周賢再次問道:“沒有其他人證嗎?都是雷鳴的手下?”
孟雪峰回道:“是的。”
周賢問道:“那有沒有人看到邱健和韓麗芳用車接走了鄭龍青和三槍?”
孟雪峰回道:“沒有,他們只是根據現場跡象判斷出的,后來截住了邱健和韓麗芳的車,也沒有發現鄭龍青和三槍。”
高坐的雷雄突然站了起來,背手問道:“孟西閣,那照你的調查,最后得出了什么結論?”
孟雪峰沉吟了一會兒,拱手回道:“稟幫主,目前的調查結論是,既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雷鳴所說的是假話,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邱健和韓麗芳有勾結鄭龍青謀殺雷鳴,除非抓到鄭龍青和三槍才能審出真相。”
“啥?就這結果?”小刀揮手指向邱健和韓麗芳,大聲道:“他們車內后備箱里有那院子水井里的青苔,而那口水井里有鄭龍青和三槍躲藏過的痕跡,難道這都不叫證據?天吶,那你們告訴我什么才叫證據。”
邱健立刻大聲回道:“你當時用槍把我頂在一旁,然后你們搜查出了什么青苔,我還想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敢說不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你個天之第一號大賤人!”小刀兩桃花眼一瞪,又是兩袖子一擼,貌似要動手。
“夠啦!”雷雄陡然喝住兩人,冷目掃視下方道:“我相信孟西閣的調查結論,在沒有抓到鄭龍青和三槍之前,不能輕易判定誰是誰非。雷鳴,我現在問你,你憑什么動槍將邱堂主給打傷?”
小刀一臉不服氣地大喊道:“憑什么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雷雄兩眼一瞇,冷笑道:“就算邱堂主真有什么問題,你完全可以上報總舵,輪不到你濫用私刑。如果都照你這樣來,下次你懷疑我有問題,是不是也要直接對我開槍?我再重申一遍,下面的任何堂口都隸屬于華南幫,而不是某個人。你雷鳴好本事啊,竟敢架空總舵任命的堂主。周賢,傳我調令!”
周賢立刻上前一步抱拳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