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按規矩是不能抽煙的,但是這個規矩對林副部長來說無效,里面的保安也不會管他。
見到視頻中段繼業等人把鄭龍青給圍住了,林副部長樂了,悠然點上一根煙看熱鬧。
鄭龍青也沒想到這群保安竟然敢對自己動手,幾天來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送喬韻下班,他就不相信這群保安沒人知道自己是盛青集團的總裁,在明知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還敢這樣,擺明了就是有人授意的。
眼看一幫人沖來就要強行按住自己,鄭龍青目光泛冷,今天若是被一幫保安給收拾了,傳出去,這臉就丟大了。
一群保安蜂擁而上,也沒見他有什么大動作,只見搖晃肩膀,身軀前后左右撞動,貌似不想讓人碰臟了自己的白西裝。而那群沖上來的保安卻是東倒西歪摔了一地,有些甚至摔了個狗吃屎,一個個摔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
“沾衣十八跌…”監控室內盯著視頻的林子閑愣了聲,眉頭微揚,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還有兩把刷子,竟然是練國術的,倒是小瞧了。”
武術通常指強身健體的體育運動,普通的一些武校院校都能學到,除了能鍛煉身體外,許多人還會用以表演。
但是真正的國術,傳承極為嚴格,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大范圍授徒,絕招通常都是師傅傳弟子,老子傳兒子,里面的一些竅門及修煉方法向來不輕易外泄。
一般人都會認為國術就是武術,武術就是國術,其實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國術古時就是指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的武藝,通常也只會用來殺敵和防身,不會用來表演,而且一般沒那么多花架子,也不具備欣賞的美感,畢竟靠多翻幾個跟斗就想嚇死人是不可能的。
想練出點名堂不花苦功夫是不可能的,冷兵器時代,有人往往會花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時間去練一招必殺技,練成之后行走江湖,或成為權貴之家的看家護院,或行鏢走天下之類的,總之一招傍身就不愁吃喝,也是生活環境所迫。
所以那個時候,經常會有一招成名之類的說法,譬如某人是靠某招出名的,就稱呼為奔雷手某某,金剛掌某某,草上飛某某。功夫練到家了,一掌拍死個把人,一腳踢斷根石樁,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時代發展到現在,一般人誰會花幾年十幾年的時間練什么殺招,而且想練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得有較好的條件支撐才行,否則弄斷根骨頭沒錢醫治,搞成殘廢就慘了,所以好好讀書將來找個好工作賺錢養家才是王道。而且普通人家你練那致命的殺招干什么?學了也沒用處,有用處也…就不怕槍斃?
至于有那個財力的,有錢人有幾個會去花那時間吃那個苦頭,直接花錢請保鏢或買上把槍就夠了。
如今對國術依然有傳承的,除了國家某些部門能支撐起外,大多是那些有著悠久傳承的幫派勢力,他們有足夠的財力蓄養一批做打手的弟子,弟子們平常不需要操心什么,吃喝鈔票都不愁,只需安心練功夫就是。這也就是為什么有窮文富武的說法。
段繼業見這么多手下沖上去就這德性,頓時火了,要是讓董事長知道了,那還得了?
一怒之下,他抽出了電棍,一幫保安爬起來也是如此。可段繼業也不是傻子,轉念一想,真要把盛青集團的總裁給弄出什么毛病來了,到時候哪怕是董事長支持自己,人家鄭龍青也不會放過自己。
然而現在想明白了,后悔也有些晚了,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吃了癟就收手?董事長該怎么看?
不過砸掉一輛車的話,董事長應該還是陪得起的,于是順手又抽出了防暴棍,朝大家吆喝道:“把這輛違章停放的車給我砸了!”
錢利剛幾乎是不加考慮,一幫急于表現的家伙也都抽出了防暴棍,加上大家剛才都吃了虧,有些頭腦發熱,圍上那輛紅色跑車,一頓稀里嘩啦的亂砸。
片刻的功夫,車玻璃全部報銷了,碎了一地,車體上也到處是坑坑洼洼,這輛跑車算是給毀了。
監控室內的林子閑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了聲來,幾名圍在他身后的保安則是目瞪口呆。
鄭龍青再也笑不出來了,黑著一張臉站在一旁,他沒有出手阻止。對他來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群保安打架,就算打贏了,也是有失身份的事情。
何況他認為,這些保安敢這樣對自己,若說背后沒人指使,打死他也不信。
乒里乓啷!巡邏隊的保安揮舞著防暴棍狂砸不停,整輛車眼看著在一點點變形。
看著這群暴狂的人,停車場要下班的員工全部傻眼了,他們算是認識保衛部了,前短時間剛把公司的總務部長給收拾了,如今又把盛青集團的總裁給收拾了,一群牛人吶!
鄭龍青面色陰冷地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沉聲道:“喬韻!這樣搞有意思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電話里傳來喬韻冷冰冰的聲音。
鄭龍青把手機朝向了砸車的地方,似乎想讓喬韻聽聽砸車的聲音,頓了會兒后,收回手機說道:“都聽到了吧!你最好還是下來看看。”
不遠處的段繼業聽到他在告狀,心中暗暗叫苦,這事讓別人去干就行了,自己頭腦發熱出這個風頭干什么?
他隨后叫大家住手了,表面上仍在義正言辭的訓話。
沒多久,比明星還靚麗顯眼的喬韻走出了電梯,來到砸爛的跑車前默默看了會兒,回頭看向了段繼業,漠然道:“段部長,這是你們干的?為什么要這樣做?”
“呃…”段繼業嘴里那個苦啊!總不能當眾說這樣下三濫的事情是董事長授意干的吧!一臉尷尬道:“總經理,保衛部接到通知,從今天開始,外來車輛未經允許一律不得在名花大樓停車場停靠。這位先生對我們的警告置之不理,我們就…”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
鄭龍青一看到喬韻出來,臉上又恢復了從容的笑意,人也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看這樣子的確不是喬韻指使的,何況她也沒必要這么做。但是這群保安擺明了就是針對自己來的,若說沒人指使,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膽子,而在名花集團知道自己是來接喬韻下班的,還敢指使人這樣干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他立馬聯想到了喬安天身上,估計是喬安天看到自己泡他女兒,有些急了…想到這里,他的笑容反而更濃郁了起來,看來喬安天也做不了喬韻的主,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有點意思。
喬韻也是聰明人,但是怎么想都沒有想到是林子閑在背后搞的鬼,同樣也聯想到了喬安天頭上。
想到可能是喬安天指使的,她也沒再為難段繼業,能對父親忠誠的員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就是對自己忠誠。而且自從上次的事情后,她對段繼業還是比較欣賞的。
于是看向鄭龍青,也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道:“這事不是我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我向你道歉,車我會陪給你。”
鄭龍青此時倒是表現得磊落大方,溫文爾雅地笑道:“說陪的話,那就太見外了,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算了…你也下班了吧!我再叫輛車過來送你。”
喬韻掃了眼現場道:“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鄭龍青攤了攤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工作可以慢慢來,身體要緊,注意休息,再見!”說完就很光棍地轉身離開了,風度翩翩,貌似砸壞一輛車就像砸壞一只普通玩具一樣。
喬韻冷冷掃了眼四周看熱鬧的人,那些該下班的員工立馬發動車子跑了。
“董事長!停車場的事,是你叫保衛部干的?”喬韻當場撥通了喬安天的電話。
“停車場?保衛部干什么了?”喬安天的語氣有些茫然。
電話聲音很清晰,加上段繼業就站在喬韻跟前,一聽這話就有點暈,董事長不會過河拆橋吧!
喬韻怔了怔,她對喬安天很了解,感覺父親不像是在撒謊,頓了頓道:“剛才保衛部的段部長帶人把鄭龍青的車給砸了。”
“有這事?”喬安天忽然笑了起來,連聲贊道:“看不出來段繼業還有那膽子,砸得好,我早就想這么干了,姓鄭的擺明了就是圖謀不軌。段繼業干得不錯,把我不方便干的事情都干了,看來要好好獎勵一下才行。”
此話一出,段繼業的腰桿立馬就直了起來,心情激動啊!在名花這么多年,還是頭次得到董事長如此夸獎。
“董事長!這事你真的不知道?”喬韻眉頭皺起。
“雖然這事干得挺合我意,但我的確不知道,我也沒必要讓保衛部去干這樣的事情。”喬安天呵呵笑道。
“知道了。”喬韻直接掛了電話,冷眼看向段繼業道:“段部長,你千萬不要告訴我說,這是你自己揣摩上意做的,是誰讓你們這樣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