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訝然看向岳月,沒想到岳月居然會為邱義榮求情,之前聽那話還真以為她要將邱義榮千刀萬剮。大文學 柳家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家奴邱姓父子兩個男人,一門女人中兩個男人,免不了讓人有齷蹉聯想,現在看岳月這態度,更是讓人懷疑這兩人之間不會真的有什么不正常關系吧?
雷雄眉頭不經意間微微一皺,當年他還未上位時,邱義榮多嘴的事傳到他耳朵里,差點壞了他的好事時,他就想做掉他,只是接了柳幫主的位就對柳家人下手說出去有點不好聽,所以才讓當時還是小孩的小刀去敲打邱氏父子。
可以說小刀對邱健的不良好印象,就是雷雄夫妻在背后慫恿灌輸的,雷雄對邱義榮壓根沒任何好感,本來借著這次的機會想順手解決掉,誰想岳月竟然搬出了邱隆救柳老幫主的事。
他雷雄現在也是幫主,自然是要鼓勵下面人多做像邱隆一樣的壯舉,被岳月這么一鬧,他還真不好說話了。
就連林子閑也同樣微微皺眉,他站在自己兄弟小刀的立場,真心不覺得邱義榮還有留下來的必要,搞不好是個隱患,可這事他不好插嘴,剛才已經救了韓麗芳,再插手邱義榮的事,那他這個外人就未免也太多事了點。
雷雄環視眾人問道:“諸位怎么看?”
大家再次保持了沉默,這種老傳承的江湖幫派明面上講究個‘義’字,邱隆當年的忠義之舉誰也不能否認。救老幫主一命如果連自己兒子一命都換不來,以后手下人誰還給真心給自己賣命。
何況大家剛才給了孟雪峰的面子,現在如果不給岳月的面子有點說不過去,岳月身為客卿,地位超然,和大家又沒有什么利害關系,放過一個小小的邱義榮也翻不起來什么浪,就算能折騰出點浪花也是找雷雄一家子算賬,大家沒人愿意做這個惡人。
倒是白露堂審視了一會兒岳月,見她不像是做作。大文學而是真要放過邱義榮。手中的折扇輕輕搖了搖,出聲道:“看在邱隆當年救柳老幫主的忠義之舉上,放他一條生路也未嘗不可!”
雷雄見大家都不說話,心里又暗罵一群老狐貍。不過表面上還是頷首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按大家的意思來吧。不過韓麗芳留在華南幫尚能將功贖罪。敢問岳中堂華南幫可還有邱義榮的立足之地?”
岳月回首抱拳道:“這是自然,華南幫豈能再留這無信無義之徒,理當逐出華南幫!”
雷雄點了點頭。對孟雪峰說道:“老孟,那就暫將他押入刑堂大牢,等邱健的事情了結后再將他逐出華南幫吧!”
孟雪峰起身抱拳道:“謹遵龍頭號令!”
他回頭朝廳外喊了聲,立刻進來幾人押韓麗芳和邱義榮出去。
林子閑上前將小混血交還到了韓麗芳的手中,韓麗芳這時也不方便公開說什么感謝的話,只是淚眼婆娑地咬著嘴唇對林子閑重重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而死里逃生的邱義榮卻掙扎著爬到了岳月的腳下,感激涕零地狠狠甩了自己幾個巴掌,“夫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兩名門徒沖上來架上他就走,岳月卻出聲道:“慢著!”
眾人一愣,不知道她還要干什么。兩名架著邱義榮的門徒也轉過了身來。
岳月盯著邱義榮冷冷道:“當年你父親救我公公一命,今天我救你一命,也算是替柳家還了你邱家的恩情,從此柳家再也不欠你邱家什么,柳家和邱家從今天開始恩斷義絕!”
說完轉身回了座位坐下,她等于是公開告訴大家,我今天的確是故意救下邱義榮,卻不是想插手華南幫的內部事務,而是要報恩,讓大家別想多了。
“夫人…”邱義榮痛哭流涕地大嚎幾聲。
孟雪峰厭惡地揮了揮手,兩名門徒立刻架著邱義榮拖了出去。大文學 今天碰頭,雷雄主要就是給大家昨晚的事情一個交代,事情一了結,大家互問了點其他的事情也就散伙了。
大家陸續出了聚義廳登車而去,林子閑和雷雄交談了幾句,雷雄還有點公務要處理,讓他先回雷家。
林子閑走出聚義廳沒幾步,卻聽一旁有人喊林先生。
回頭一看,發現孟雪峰似乎在候著自己,遂走了過去抱拳笑道:“孟爺有何指教?”
孟雪峰抬手擦了把光頭,苦笑道:“家門不幸,今天多虧林先生出手幫了麗芳那丫頭,林先生的恩情我孟雪峰領了,不知道林先生晚上有沒有空,孟某略備薄酒還請林先生賞光!”
林子閑心知只怕未必是表示感謝那么簡單,免不了要把事情給詳細問一問,遂微微笑道:“改天吧,今天有點事情,改天登門拜訪!”
都是在外面混的人,只要沒什么恩怨,都是多交朋友少結仇,那樣路才好走,所以他也沒有直接拒絕。
“那好,等林先生有空,孟某親自來迎,以后只要有孟某幫得上的地方,孟某定不推辭!”孟雪峰抱拳給了承諾。
“告辭!”林子閑抱拳謝過,轉身離開上了門口一輛車而去。
孟雪峰看著離去的車影微微瞇眼,如果能借這事和這背景深厚的小子搭上關系,也未必是件壞事。
“老孟,還沒走啊。”雷雄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孟雪峰回頭一看,只見唐中云和陳一舟相隨的雷雄踱步從聚義廳內走了出來。
“龍頭!”孟雪峰抱了抱拳,今天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姿態都低了不少。
“老孟啊!謀逆可不是小事啊,一個都不處理。不好給下面人交代啊,今后再有這樣的事情,今天放過了他們,以后處理了別人如何服眾?”
雷雄長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而去。
尾隨身后的陳一舟和唐中云飽含深意地瞥了眼孟雪峰,相隨離去。
孟雪峰愣在了原地,他知道雷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發這樣的感慨,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力道也足夠分量的,可謂是意味深長啊。
稍一琢磨。他便知道雷雄是什么意思了。謀逆的事情豈能輕易放過,為了給下面人一個交代,為了服眾,韓麗芳和邱義榮必須要死一個堵大家的嘴。是讓韓麗芳死還是讓邱義榮死。你孟雪峰看著辦…這就是雷雄的意思。只不過人家雷雄剛才當著大家面應下的事情不好明言更改罷了。
讓韓麗芳死還是讓邱義榮死,這個很好選擇,雷雄把兩個人都送到了他刑堂手上。孟雪峰眼中微微閃過厲色…
刑堂大院,孟雪峰身后站了一排人,小混血暫時被人給抱走了,韓麗芳低頭跪在舅舅跟前。
“丫頭,你知道舅舅執掌的是刑堂,雖說龍頭放過了你,但我不可能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否則以后還讓舅舅怎么執掌刑堂,舅舅又憑什么服眾!”孟雪峰繃著一張臉說道。
韓麗芳咬了咬唇道:“麗芳明白。”
“明白就好!”孟雪峰背手轉過了身去,他也不想這樣做,可是哪怕做樣子,都要做給別人看看,上位者也不容易。
一旁當即出來兩人,將跪地上的韓麗芳給拖到了刑場的一根石柱子上,抱綁在了上面。
有人提了水桶到一旁,水桶里泡著一條鞭子,行刑人員從水桶里提出鞭子,走到石柱前,揚手‘嗚啪’一聲。
一鞭子就將韓麗芳背后的衣服給抽裂開了,抽得雪白的背部皮開肉綻。
足足抽了十鞭才罷手,緊咬牙關的韓麗芳沒有喊一聲痛,不過從背面看去,已經被打得不成了人樣,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對一個女人來說,身上留上這樣的疤痕,肯定美觀不了。可只抽十鞭子已經是孟雪峰手下留情了,這還是鞭子沒有泡鹽水,否則韓麗芳更痛苦。
隨后立刻有人跑了過來,將昏厥的韓麗芳解下,趕緊抬走救治去了。
刑堂地牢內,四名大漢直闖關押邱義榮的大牢,惶恐中的邱義榮還沒搞清怎么回事,已經被四人摁翻在地上,扒掉了他上身的衣服撕開結繩。
邱義榮隱隱察覺到了什么,驚恐亂叫,可惜叫破喉嚨也沒用,很快也就叫不出來了,衣服擰成的繩子已經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勒。
直到他一動不能動,徹底沒了氣,四人才用衣服做的繩子把他吊在了牢房的鐵柵欄上,一副上吊而死的樣子——自殺!
天剛暮色,一行車隊出了刑堂,離開了華南幫總舵。
車隊途徑一山林公路之際,臨近一彎道,相會而來的一輛大貨車突然轉向,猛然撞向了孟雪峰的座駕。
孟雪峰不愧是老江湖,手疾倉惶出手破門而出,從行駛的車中滾了出去。
‘咣啷’一聲,他的座駕已經是被撞得翻滾連連飛出了公路。
前后保護的車輛緊急停車,沖出了二十多人拔槍怒射大貨車司機。
這時兩邊的山林中突然沖出一大群人,端著槍照著這些人狂掃,子彈‘噠噠’橫飛,二十多人在倉惶敗退中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在一輛車中抱著小混血的韓麗芳嚇得魂飛魄散,她本就有傷難跑,就算沒傷憑她的身手也夠嗆。
嘩啦啦!車窗被子彈給打碎,有兩人端著槍沖到窗口,對著倆母女的槍口‘噠噠噠噠’噴射出火舌,一朵朵血花在哭泣慘叫的母女身上爆開,連那么小的孩子也沒有放過。
更多的子彈在朝光頭顯眼的孟雪峰身上招呼,孟雪峰連翻帶滾迅速躲避,搶了手下的兩只槍,迅速開火放翻幾名來襲之敵。
唐中云突然從山林中出現,端著一挺機槍對著孟雪峰狂掃。
“雷雄!”孟雪峰發出一聲凄厲怒吼,看到了唐中云他豈能不知道是誰在向自己下毒手!(。。)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