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車上,副駕駛位的韓麗芳同樣的話不知道對林子閑問了多少遍。
可是林子閑只管目視前方開自己的車,壓根就不理她。連后面的張震行肚子里也帶著嘀咕,不知道這家伙什么意思。
而對韓麗芳來說,面對林子閑只管動手就是不動嘴的風格,活生生被折騰得胡思亂想六神無主,摸不著底,這樣一來反而讓她的壓力越來越大。
等到前方的路越來越熟悉,和她上午來過的方向吻合后,多少印證了韓麗芳心中的猜測。
一想到事情暴露后,可能會給自己女兒帶來的下場,承受著巨大壓力的韓麗芳終于有些情緒崩潰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大聲道:“林子閑你敢對我華南幫動手,停車!我要向幫主稟報…”
話還沒說完,林子閑反手一巴掌甩出,啪的一聲,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出現在了韓麗芳的臉上,直接將韓麗芳臉上的黑框眼鏡給打飛了。
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的韓麗芳歪倒在旁,捂著臉‘嚶嚶’抽泣,半張臉快速腫了起來。
“林子閑,你到底想干什么?”韓麗芳咬了咬嘴唇,眼含淚花,略帶哀求地問道。
林子閑依然目視前方扶著方向盤不理她,要么她想通了自己老實交代出來,要么就等著不見棺材不掉淚,啰啰嗦嗦沒必要,總之沒空跟她廢話,他只要結果。
坐后面的張震行有些無語地偏頭看向窗外,就當自己不存在好了,前面那位辦事的風格透著邪性…
科技時代有一點不好,就是通訊手段太過發達,這邊剛發生的事情。遠在華南幫總舵的邱健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林子閑直接闖進公司抓走了韓麗芳讓他隱隱感到不妙,他和韓麗芳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出了事跑不了你也蹦不了他。
他在華南幫的突然崛起,離不開韓麗芳從美國的突然回歸相助。
一旦韓麗芳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事情,他邱健要吃不了兜著走。
收起電話后,站在月門外的邱健看了眼后院花園亭子里坐一起的岳月和柳甜甜母女,自己的父親正陪侍在旁一臉微笑。
他突然趕回華南幫不為別的,自然是聽說了小刀和柳甜甜的事情后覺得自己又有了機會。
他不否認自己很喜歡柳甜甜。但那是從前,自從柳甜甜和小刀結了婚有了夫妻之實后,若說自己還有多愛柳甜甜,連他自己也騙不過去,他沒有喜歡二手貨的嗜好。
身為一個仆人的兒子。他有著另類極端的自尊心,家奴的身份已經在他身上打上了烙印,再弄個撿破鞋的名聲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
可是想出頭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柳甜甜上任老幫主孫女的身份對他很重要,岳月客卿的身份對他更有不小的幫助,只要做了岳月的女婿,在和其他大佬溝通方面。大家都要給點面子是肯定的,這層關系至少能讓他少奮斗十年。
他和小刀從小就不合,現在雙方更是見面就眼紅,他不指望雷雄真能不顧父子之情扶他起來打壓自己兒子。
他現在經常后悔當初怎么會和小刀鬧到如今的田地。可是有些東西說不清楚,小刀從小就看他不順眼,一直囂張跋扈地戳他的軟肋。
這事他一直想不明白,小刀從小對別人都很豪爽大方。唯獨對他一點都不客氣。
他有時都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看小刀的眼神泄露了什么心思,因為他從小就知道柳甜甜是自己將來的女主人。一直在做柳甜甜的小跟班,可是柳甜甜總喜歡往小刀身邊湊,大家都知道她長大后是要做小刀老婆的,這讓他很是憤憤不平。
他依稀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小刀帶著一幫小孩把他給打得頭破血流,那時候雷雄還不是幫主,他哭著找父親去告狀。結果他父親把他拉到一旁哭了,說是自己不該有非分之想而害了兒子。
大概的意思是雷雄當時想上位,想借兩家早年指腹為婚的理由把小刀和柳甜甜娃娃親的事情給公開定下來,說白了就是雷雄想借柳老幫主的力上位。可父親好像為此多嘴了,結果傳到了雷雄夫婦的耳朵里,于是從那以后小刀就處處針對他邱健,父親懷疑是雷雄夫婦故意教唆小刀這么干的,讓父親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有非分之想。
總之小孩打架,鬧到大人那里,大人也只是把小孩給罵一頓,沒誰會當回事。
可是小刀哪怕是被家長給罵了或打了,回頭又會繼續找他邱健的麻煩,而小刀越鬧,幫內的叔叔伯伯見到小刀喜歡拍拍小刀腦袋的人似乎也越多了,幫內聚在雷雄身邊的人似乎也越來越多了。
大家為什么都喜歡壞小孩?他當時非常想不通。
他還小,父親的話當時記得的并不多,等他長大后再問父親,想弄個明白,可父親又閃爍言辭不再提這事,頂多只會嘆息一聲說雷雄已經是幫主了。
他現在只能怪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懂事,不知道隱忍。
現在想想,雷雄如果要弄死一個家奴的兒子,只怕到時候幫內連個幫他冒泡的人都沒有。
有時候想到這個他半夜都能從噩夢中驚醒,他現在還需要岳月這棵大樹庇護,不管柳甜甜現在是不是破鞋,只要能娶到柳甜甜就能把自己和岳月綁在一起,也就同樣能和另外一位客卿白露堂拉上關系,因為兩位客卿因為身份的原因,同進退的時候比較多,有兩位客卿的照拂,其他大佬也要給三分面子,雷雄也不會輕舉妄動。
花園亭子里和女兒下棋的岳月耳朵微動,偏頭斜睨了眼從月門外匆匆離去的邱健,目光再回到棋盤上,微微搖了搖頭。
邱健離開柳家,駕車直奔刑堂大爺孟雪峰的家。有些事情他不好直接找幫主告狀,但韓麗芳是幫內大佬孟雪峰的外甥女,做舅舅的不會看到韓麗芳被林子閑給抓走了不管…
海邊的小碼頭,吊機正嘩啦啦地把沉入海底的小車給吊起。
停車在旁的林子閑摔門下車,向尾隨下車的張震行要了根煙點上,邁腿側身坐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曲一只腿,膝蓋架著一只胳膊,夾煙在嘴上有一口沒一口地看著吊機的動作,絲毫不理會車內的韓麗芳是什么感覺,就是要讓她看清楚了看明白了。
坐在車內的韓麗芳看著嘩啦啦流水吊上岸的車子,嘴唇咬的死死的,親眼看到沉入海里的車又被弄了上來,自己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自己好像被扒光了展現在大家的眼前。
濕漉漉的車子四輪落地后,林子閑回頭對張震行說道:“讓他們回避一下。”
張震行微微一點頭,走去跟幾名警察打了聲招呼,幾名警察立刻帶著人離開了碼頭。
這時單腿坐在引擎蓋上的林子閑才回首向車內的韓麗芳招了招手,示意她下來。
異常揪心的韓麗芳赤著絲襪雙足慢慢下了車,走到車前咬了咬牙,還是同樣的話問道:“林子閑,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子閑盯著她淡淡問道:“到了現在你還準備跟我裝糊涂嗎?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韓麗芳死鴨子嘴硬。
林子閑一個閃身下車,到了她的面前,二話不說,一把揪住了她的長發,直接往海邊拖去。
“啊…放開我…放開我…”被拖走的韓麗芳吃痛驚叫,雙手抓著林子閑的手腕掙扎不停,蹬動的雙足已經在水泥地上磨破了絲襪。
來到岸邊的林子閑隨手一翻,韓麗芳當即一個倒栽蔥一頭插進了冰冷的海水里,卻又被嘴上叼煙的林子閑抓住了一雙腳踝,倒提著她的雙腳把她上半身泡進了海水中。
猛然嗆水的韓麗芳倒泡在水里掙扎,裙底的風光畢露無疑,不過林子閑顯然沒雅興欣賞她的裙底風光,只是一臉冷漠地看著韓麗芳在水里使勁掙扎。
慢慢走來的張震行看得神情直抽搐,總算明白了林子閑為什么要讓他的手下回避,咳嗽一聲道:“林子閑,不要做得太過了。”
林子閑不理他,等到韓麗芳嗆得不對勁后,才雙手一推,把韓麗芳徹底扔進了海里。
終于有了轉身余地的韓麗芳在水里一陣掙扎,從水里冒頭出來,劇烈咳嗽著,像抓救命稻草一樣,雙手趴在了岸邊,一股股進了肚子里的海水從口鼻嗆出,那真是花容失色。
漠然垂視的林子閑微微挪步,腳下的皮鞋踩在了韓麗芳一只手的五指上,鞋底稍微那么一擰。
“啊…”咳嗽吐水的韓麗芳立刻疼得直哆嗦,抬頭看著林子閑語不成調地哀求道:“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林子閑蹲了下來,兩指夾下嘴上叼的煙,朝韓麗芳臉上吹了口煙,淡然道:“告訴我,那兩個人去了哪里。”
咳嗽中大口呼吸的韓麗芳一臉悲慘,用力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林子閑眼中陡然閃過厲色,出手一把抓住了韓麗芳趴在岸上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嘎嘣’一聲,直接掰斷到了手背。
“啊…”韓麗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音凄慘無比,十指連心的痛楚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