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很擔心。
戰魔宮的人雖然厲害,但各個兒身受重傷,想要與這些兵馬抗衡,有種螳臂當車的意思在里面。
事實證明,唐佳人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唐佳人見情況不妙,立刻對戰蒼穹道:“你帶人先走,我…墊后。”
戰蒼穹逗弄唐佳人,道:“你憑什么墊后?”
唐佳人正忙著和人武斗,也沒多想,直接回道:“放屁毒死他們!”
戰蒼穹的動作微頓,被人給了一下子,胳膊瞬間血流如注。他一刀將那人的頭顱砍飛,呲牙咧嘴地笑道:“你…一定是敵人派來害本宮的。”
唐佳人皺眉道:“沒開玩笑!”
戰蒼穹殺掉唐佳人周圍的人,看向她,眸光中滿是堅毅沉穩之色,道:“再堅持會兒,馬上就會有救兵。”
唐佳人想問是誰,卻沒空繼續追問,反手捅死刺向楚闌的人,由踹飛襲向羽千瓊的士兵。
每個人都在拼命,為了自己心中想要守護的那個人。
戰蒼穹有心去殺了端木夏和賀將軍,去不敢離開唐佳人左右,生怕自己這一走,她這邊遇險。
就在戰魔宮的人陷入困境時,兩隊人馬并駕齊驅地趕來了。
望北帶隊,領著秋月白的隨從,一路呼嘯而來。
公羊刁刁帶領大軍,氣勢磅礴地沖了過來。
無需廢話,直接馬踏人骨,血戰到底!
賀將軍被這氣勢震懾住,瞬間慫了。
他一把抓過端木夏,道:“誰也別過來,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端木夏見大勢已去,閉上眼,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直接捅死了賀將軍。
賀將軍一死,剩下的兵馬就是散沙。這些兵將,都有家有業。一部分跟著賀將軍造反,無外乎就是為了從龍之功;另一部分人,則是入了坑,不得不為之。
他們見賀將軍已死,立刻扔下手中兵器,乖乖跪在地上,心中惶恐至極。
公羊刁刁從戰馬上跳下來,一路跌跌撞撞地喊著:“佳人?!佳人…”聲音如同拉緊的弦,既承載了驚恐,又顫出了即將繃斷的脆弱之意。
他的目光從唐佳人的身上一掃而過,好似并沒有看見她。目光劃到另邊時,頓了頓,又一點點兒轉了回來,重新落在了唐佳人的身上。
公羊刁刁沒見過發胖的唐佳人,卻認得她身上的那套衣裙。此刻,那套衣裙已經不成樣子,險些變了顏色。
公羊刁刁不敢置信,眼前這個人就是唐佳人。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如同一根又長又細的線,系在了彼此的身上。
公羊刁刁一步步走向唐佳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唐佳人抹了把臉上的血,沖著他笑了笑。那張肉呼呼的臉,瞬間如同饅頭開花,裂出了幾個瓣。嗯…有些慘不忍睹,卻令公羊刁刁險些老淚縱橫。
公羊刁刁撲向唐佳人,用單薄纖細的手臂抱住她那圓滾滾的身體。
唐佳人頓覺尷尬。她道:“身上挺臟的。”
公羊刁刁力抱緊她,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完完全全地攬入懷中。他感覺自己就像摟著一團大大的棉花,抱緊這里,那里又要掉出去。不過,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團棉花完全收入懷中去。
他心中惶恐,唯有緊緊抱住她,才能緩解一二。他顫聲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真怕遲了一步,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是我錯了,我不該亂發脾氣,不該使性子,我…”
周圍的士兵和將領紛紛側目看去,心中暗道:八王爺這是…撞壞了腦子嗎?
戰蒼穹一伸手,扯著公羊刁刁的后脖領子將人拉開,而后直冷著血淋淋的胳膊,對唐佳人道:“給我包扎一下。”
公羊刁刁還要再撲唐佳人,卻見她滿身是血,忙問道:“可是受傷了?我看看,我看看…”
唐佳人回道:“都是小傷,無礙的。你若有藥,給我一些,我給他們都包扎一下。”
公羊刁刁最不想管戰蒼穹的死活,卻心疼唐佳人一身傷痕累累,于是道:“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然后給他們包扎。你且放心,一準兒不會讓誰死了的。”
戰蒼穹攻擊道:“死不了,活著也未必。”
公羊刁刁轉頭看向戰蒼穹,怒聲道:“閉嘴!若不是我,你如何能先一步尋來?!”
戰蒼穹道:“本宮若沒有先一步尋來,佳人早就成刀下亡魂了。”
唐佳人見二人還要吵,立刻走到楚闌身邊,想要幫他把羽千瓊放下。然,楚闌的手因為抱著羽千瓊太過用力,這會兒想要打開,有些困難。
唐佳人叫道:“刁刁,你來看看。”
公羊刁刁不再和戰蒼穹吵架,來到楚闌的身邊,看了樣半死不活的羽千瓊,眉頭微皺卻沒說什么。他伸出手,在楚闌的手臂和手指上揉了一會兒,這才將那緊繃的肌肉打開。
唐佳人抱住羽千瓊,先是摸了摸他的脈搏,感覺到微弱的跳動,這才噓了一口氣,倚靠著大樹緩緩坐下。她太累了。
楚闌也坐在了唐佳人的身邊,長長地發出嘆息,道:“還活著…真好…”
戰蒼穹支著大長腿,坐在唐佳人的另一邊,搖頭一笑,沒說話。
公羊刁刁用腳踢了楚闌一下,道:“讓開。”
楚闌掃了公羊刁刁一眼,向旁邊挪了挪,痛得呲牙咧嘴。
公羊刁刁蹲下,開始給唐佳人處理傷口。
實際上,唐佳人沒受什么傷,只不過看起來滿身是血,挺嚇人的罷了。要說嚴重,她自己割傷的手心最為嚴重。
公羊刁刁包扎得仔細,恨不得用上畢生所學。他道:“佳人,我定會好好兒精煉自己的醫術,再也不讓你用鮮血救人。”
唐佳人無力地笑了笑,應了聲:“好。”她的視線躍過收斂尸體的士兵們,看向遠處的一輛馬車。
望北等人來時無聲,去時也沒有打招呼。他們就圍在那輛馬車的周圍,漸行漸遠。
唐佳人知道,那馬車里一定坐著一個人——秋月白。
他與她一別兩寬,卻還是…拖著病體為她奔忙。
她,怎就不能給他省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