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作為花堂堂主,雖沒混個風生水起,卻著實令戰魔宮上下都恨得牙癢癢。偏偏她又慣于禍水東引,愣是將其它兩個堂口挑唆得動了肝火,自己則是一臉無辜的樣子來看熱鬧。真的,戰魔宮上下無一不想整死她!可恨的是,唐佳人小人得志,受宮主庇護,也沒有什么大錯,還真不好拿捏她。
其實,唐佳人大可以裝出一心為戰魔宮好的樣子,也可以結交幾個人,方便在背后捅刀子。然而,她并不想像戰蒼穹對待自己一般,先親近,后出殺招。既然決定要報復,早晚得撕破臉,為何還要在人心上捅一刀?她抱著惡意而來,就沒必要與誰親近。
且,她也看明白了,憑借自己的武力值,想要殺了戰蒼穹著實有些困難,但秋月白可以啊。二人一黑一白,殺個你死我活,豈不正合自己心意?
在等秋月白的過程中,唐佳人將每個堂口都逛了個遍兒。
于是,戰魔宮上上下下都能看見一位絕美女子手抓瓜子,漫步在各個堂口之間,將瓜子皮吐得滿天飛,那樣子,還真有些慘不忍睹,那畫面,卻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戰蒼穹的書房,與整座戰魔宮一樣,有種皇宮的氣派在里面。
戰蒼穹穩坐在虎頭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柄匕首。
段青玥、荷紫朗、方黑子和王藍海四人分別坐在下首兩側。
戰蒼穹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瞧著如何?”
段青玥思忖一下,開口道:“屬下試探過,花姑確實不會武功,沒有內力。她每日明目張膽地在各個堂口轉悠,看起來…就像閑逛。”
荷紫朗道:“起初屬下還提防著她,怕她偷看一些機密。也曾試探過兩回,卻不知是她藏得太深還是本意如此,竟對任何機密視而不見,反倒是一出手,就能破壞些物件。不大不小,也不重要。令人生惱,卻也無的放矢。”
戰蒼穹轉開頭,看向窗外,唇角勾了勾,又放下,問:“依你們看,她是何目的?”
王藍海道:“屬下以為,她在魅惑宮主。”
戰蒼穹看向王藍海,目光沉沉,卻突然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哈…魅惑本宮?”
方黑子粗聲對王藍海道:“我看不像。這都小半個月了,宮主急得眼睛都藍了,可還沒沾到她的身呢。”
戰蒼穹不笑了,瞇眼看向方黑子。
方黑子立刻閉嘴,看向窗外。
戰蒼穹道:“把人都給本宮撤到大門口去。”
方黑子看向戰蒼穹,道:“宮主,這樣不安全。”
戰蒼穹道:“有你守在門外,本宮更不安心。”
方黑子一張臉爆紅,辯解道:“屬下不是有意偷聽…偷聽也聽不到什么。屬下是見花堂主每天溜達起來就跟沒事兒人一樣,這才知道宮主沒有讓她侍寢。可每天吧,宮主又都叫她進去服侍。屬下就想,宮主這…這…這是求而不得啊,還是喜歡上了男子?”
戰蒼穹黑了臉,吼道:“滾出去!”
方黑子縮了縮脖子,一溜煙出了書房。
戰蒼穹一想起那花樣百出的花姑,也覺得頭痛。他傷剛好,招她侍寢,她說自己來了癸水。等了七天,她又說,自己不想當擺設,定要做個有用之人,才不枉費這盛世美貌。說什么,都要建功立業!
該死的建功立業!
戰蒼穹揮了揮手,三位堂主一同退了下去,向外走去。
荷紫朗對段青玥打趣道:“你說得也太中肯了。為何不咬她一口?”
段青玥冷冷地瞪了荷紫朗一眼,沒有說話。
王藍海笑了笑,道:“自從花姑來了以后,這戰魔宮反倒熱鬧了起來,竟有種普通人家過日子的感覺。東家長西家短,呵…”
荷紫朗道:“就因為她,昨天那紅堂主差點兒點了我的院子。”
王藍海摸了摸胡須,道:“也算是一種能耐了。若將她送去給秋月白,想必也能讓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亂一亂陣腳了。”
荷紫朗道:“可惜啊,宮主舍不得。原先有個唐佳人,如今又出現一個花姑,看來,宮主大人就是喜歡這種樣子的女子。”眼角一掃,瞥了段青玥一眼。
段青玥面無表情地道:“魅白兒的眉眼,也有幾分類似唐佳人。”
王海藍和荷紫朗略一思忖,紛紛點頭。后者道:“還別說,還真有些相似。不過,白堂主那妝畫得太濃,還真不好分辨。想必宮主寵著她,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哎,說到她,可有些時日沒見到人了。”
段青玥道:“宮主有任務給她去做。”
唐佳人問:“什么任務?”
段青玥隨口回道:“我怎知道?”一回頭,竟看見了花姑!她臉色一變,問:“你偷聽我們談話?”
唐佳人坦然道:“你們嚷嚷那么大聲,我又不聾,還用偷聽?”
段青玥問:“你不偷聽,為何尾隨在我們身后?”
唐佳人道:“那叫尾隨嗎?我若步子快些,都跑你們前頭去了。瞧瞧你們三個,在這里橫晃,真當這是自家堂口呢?都起開,我要出去曬曬陽光。這身肌膚,這么就曬不黑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這是要把青堂主活活兒氣死么?嘿嘿…”扭著小腰,扇著小團扇,美滋滋地走向門外的陽光。
段青玥攥緊拳頭。
荷紫朗看向荷紫朗,道:“你還真想被她氣死嗎?”
段青玥深吸一口氣,沉著臉向外走去。
荷紫朗道:“花堂主這氣人的功夫,我看和唐佳人有得一拼啊。”一句道破天機,卻是誰也沒將“旁觀者清”當回事兒。
入夜后,戰蒼穹叫來唐佳人服侍自己沐浴。
那性感的肌膚、寬厚的臂膀、精窄的腰身、修長有力的長腿,無一不展現在唐佳人的面前。如此男色,確實動人。
戰蒼穹披散著長發走入浴池中,坐下,張開雙臂放在玉池臺上,半瞇著眼睛望向唐佳人。
唐佳人提起裙子,系在腰間,挽起褲腿,到膝蓋上,然后抓起布巾踩入水中,蹚水來到戰蒼穹的身邊,抓起他一只胳膊,就開始用力搓!
戰蒼穹看向唐佳人,目光中燃起兩串火,沙啞著嗓子道:“你說要建功立業,不想淪為玩物。本宮給你了不少時間,卻不見你有何作為。”
唐佳人回道:“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宮主養我不過小半月,可還沒到千日呢。”
戰蒼穹勾了勾嘴角,一把扯住唐佳人的衣帶,將她直接拉入水中。
唐佳人發出驚呼:“啊!”
戰蒼穹將唐佳人抱進懷中,幽幽道:“本宮可沒那么多的耐性,養你千日。”
唐佳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道:“宮主大人,我也沒有白吃飯,這不還給你搓澡呢嗎?你瞧瞧你那胳膊…”
戰蒼穹順著唐佳人的目光望去,但見胳膊上有幾粒黑灰,直接闖入眼簾。這…就不令人那么愉悅了。
唐佳人掙扎著站起身,擰了把手中布巾,興致勃勃地道:“宮主你趴好,屬下再給你搓搓,一準兒能搓出許多灰。”
戰蒼穹閉上眼,道:“滾!”
唐佳人十分愉悅地滾回了房里,換上一身暗綠色的衣裙,等到半夜,在確定方黑子將人都調走后,這才偷偷出了房門,從其它房間的窗口躍出,直奔后山。
魅白兒都指明那里有秘密,她不去看,怎么可能。
月夜下,后山上,唐佳人就像一只靈巧的貓兒,躲過巡邏的一隊人馬,繞過修整得十分平滑的階梯,來到山洞入口前。
山洞前分別坐著兩名守山者,皆是滿臉胡須的老者。他們一身長袍,緊閉雙眼,席地而坐,雙腿上各橫著一把長刀,泛著寒光。
其中一名老者突然舉起大刀,向下一劈!
刀氣隔空而至,將一位攀爬在山體上的黑衣人一分為二,內臟嘩啦啦地流了一地。一塊小腰牌從尸體上滾落,在階梯上磕碰一下,躍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從唐佳人的腳邊向下滾去。洞口雖無火把節,但唐佳人卻看得清楚,那腰牌上刻著一個字——秋。
秋月白的秋,秋城的秋。
秋月白竟已經到了?且派人來探山中虛實?唐佳人覺得,秋月白沒那么傻,絕對不會派出探子還掛上腰牌。她想到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那時,她和秋月白一起,卻遭人偷襲。那些人掛著百川閣的布袋,想要栽贓,秋月白卻并未上當。
現在看來,定是那幕后黑手又要挑撥離間了。雖說她現在干的也是這個行當,但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她也正好借此機會,找出幕后黑手,將其…弄死!
在唐佳人的思忖中,兩只黑色獵豹邁著慵懶的步伐出現,叼起黑衣人的尸體和內臟,退回到黑漆漆的山中。
唐佳人眨了眨眼睛,再次慶幸,因為摩蓮圣果的關系,她現在就如同一個透明的影子,既無內力,也沒有氣味,若非容貌驚人,走到哪里都不會引人側目。若非如此,剛才那刀定是要劈在她身上的。
好不容易讓戰蒼穹的人放松警惕,無論如何,她必須進山一探。她有種直覺,這里一定藏著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