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捏著嗓子,柔聲道:“爺兒,唐公子來了。”
門內,端木焱拿一杯酒,倒在了自己身上。
門外,唐不休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老鴇愣了愣忙跟了進去。
門內,鄧琥瞪大了眼睛,站在端木焱的身后側,一副誰不服要打誰的兇相。兩個小倌喝得東倒西歪、人事不知。端木焱的衣袍上滿是酒水,看樣子似乎喝得不少。
端木焱裝出酒醉的樣子,晃晃悠悠地來到唐不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兩眼后,一臉嫌棄地向后退了幾步,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席子上,直搖頭擺手道:“這是誰啊?不行不行,太丑,入不了爺的眼!”
老鴇尷尬地一笑,靠近端木焱,柔聲道:“爺,您忘了,是您要讓唐公子來坐坐的。”
端木焱抬起耷拉的腦袋,看向唐不休,而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是爺讓的?”
老鴇保證道:“可不是嘛。”
唐不休直接坐在了端木焱的對面,打個哈欠,道:“本尊只坐一會兒啊。”單手支頭,竟是閉上了眼睛要睡覺了。
老鴇感覺這話題有些繼續不下去了。
這時,門再次被推開,華粉墨不請自來,笑吟吟地道:“聽說這有貴客,粉墨不請自來,湊個熱鬧。”翹著蘭花指一笑,扭腰走進屋里,跪在唐不休的身邊,一手拿起酒壺,一手攬著袖子,先給端木焱斟了一杯酒,“還請貴客不要怪罪。”
端木焱露出憨憨地笑,問:“你誰呀?”
華粉墨瞪了端木焱一眼,嬌嗔道:“剛剛說了,人家是粉墨,貴客真是不將粉墨放在心上。”這一眼,好似貓兒的小肉爪在心上輕輕一撓,格外勾人。
端木焱裝出開心的樣子,道:“好好好!來,爺自罰一杯!”仰頭,喝下杯中酒,而后將酒杯摔在了唐不休的身旁,發出一聲脆響,酒杯碎裂成幾瓣。
端木焱哈哈大笑,道:“好聽!真是好聽!”
老鴇贊道:“爺說得不錯,果真好聽。”
端木焱抓起酒杯,對準了老鴇的頭。
老鴇立刻捂住頭,討好道:“爺,您還是悠著點兒,奴可就指望著這張臉吃飯呢。”說完,還刻意擠眉弄眼賣弄風情逗端木焱開心。
端木焱拍著幾哈哈大笑,直稱:“有趣!有趣!”
老鴇陪笑:“謝爺夸獎。”
端木焱將臉一沉,道:“不對!”
老鴇忙問:“哪里不對?”
端木焱口齒不清地道:“你進門前,說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兒,為何…為何不說給爺聽?你不想爺開心?!”
老鴇給端木焱倒了杯酒,哄道:“哪能呢?奴這就給爺講講這樂子。這是這事兒,離了這里就都忘了吧,別給自己找麻煩。”
唐不休睜開眼睛,斜眼看向老鴇。
華粉墨笑而不語,等著下文。
端木焱嚷嚷著催促道:“快說!別磨嘰!”
老鴇覺得,話到此時應該有打賞,可惜…端木焱扮演的紈绔是個窮的,所有銀子都貼在了臉上,哪里能掏出銀子打賞?唯有裝醉,才是王道啊。
老鴇等了等,沒有等到自己要的東西,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開口道:“今天上午,出了件大事兒。秋城城主秋月白和戰魔宮宮主戰蒼穹被不休門女俠…”
“不休門?!”華粉墨和端木焱異口同聲地道。
唐不休那昏昏欲睡的眼睛,緩緩地眨動一下,玩味道:“不休門啊?”
老鴇很滿意這種效果,來了興致,道:“奴家負責買菜的小奴,今天回來后,說看見了秋城主和戰宮主被不休門女俠用磚頭拍了腦袋,還哭了…”用帕子捂住臉,笑得前仰后合,“哎呦…哎呦…各位,你們說,這不是鬧笑話呢嗎?”
就在這時,樓下大廳里傳來孟天青的聲音,道:“六王爺的最新畫像,誰想看?!秋月白和戰蒼穹為何會哭得稀里嘩啦,且看不休門女俠一板磚的厲害!”
雅間里的唐不休等人悉數站起身,垂眸向下看去。
但見一位長相普通皮膚灰暗的小男子站在椅子上,一手搖著《百川秘聞》,一邊大聲喊道:“當然,還有最隱秘的內容,不能說,只能看;不能傳,必須看后燒毀!怎么樣?有沒有人要買《百川秘聞》?!這是百川閣閣主和二閣主親筆所書第一張,價值千金,卻只此一份。今晚與各位有緣,五兩銀子起價,價高者嘍!”
有龜奴要去阻止易容后的孟天青,孟天青卻像只機靈的猴子,在春宵閣里亂竄。
有人驚叫,有人嬉鬧,有人看熱鬧,也有人喊著,六兩銀子!十兩銀子!二十兩!五十兩!也有人將酒水潑向孟天青…
孟天青一個高躥到二樓的欄桿處,對著明顯是大頭紈绔的端木焱道:“這位爺,您要看嗎?”
端木炎早就心癢難耐了,奈何兜里沒有銀子。幸好,袖兜里還有些價值不菲的小玩意兒。這會兒也顧不得會不會招來麻煩,將手探入袖兜,掏出那顆渾圓的大珍珠。
唐不休的動作那是最快的,直接從孟天青手上一把奪過了《百川秘聞》。
孟天青微愣,忙伸手去搶。
唐不休一伸手,直接推在孟天青的臉上,將他推著跌到樓下。另一只手一抖,展開了《百川秘聞》
孟天青再次躍到二樓,伸手去奪唐不休手中的《百川秘聞》,口中還喝道:“無恥!”
唐不休直接拍了下端木炎的手,讓那顆圓滾滾珍珠彈起,劃過孟天青的眼前。
孟天青抓向唐不休的手,直接改變了方向,一把攥住了那顆珍珠,開心地一笑,道:“成交!”松開攥著欄桿的手,就要往下跳。
端木炎一把攥住孟天青的衣領,道:“老子看到秘聞了嗎?你敢拿老子的珠子?!”
孟天青看向唐不休,道:“這不都是自己人嘛。一起看一起看。”
唐不休回到桌子上,直接掃掉桌子上放著的那些碗筷,將《百川秘聞》鋪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