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峰回路轉

　　洛布的注意力沒有放在散落一地的鈔票上，反而饒有興致的翻著周昊遞過來的書。看到里面那些不堪入目，不可描述的文字之后，洛布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事實上早在昨天夜里，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人把周昊的情況匯報給了他，無論是利用收繳的機器拷貝盜版影碟，還是今天早上各種行程路線，都在洛布的掌握之中，這些情報里隱約還透露出對周昊的不滿，畢竟平時警隊收到的黑錢都是大家平分，而周昊這番折騰盜版影碟的做法，很明顯要獨吞這筆利益。不過對于洛布這種大人物而言，你要撈錢沒問題，但是沒有跟自己匯報就私自行動，這就是不可饒恕的大忌。

　　因此至少在剛才，洛布都存了心思要好好敲打周昊一番，若是他還不上道，那么接下來的手段就不是在辦公室里談心那么溫和了....

　　殊不知出乎意料的是，周昊居然準備了這么一大堆錢給自己送來，仿佛今早他之所以來警局，就是為了好好孝敬自己似的。而用來裝錢的書本，恰好是一本跟周昊拷貝碟片內容相近的下流玩意，都是少兒不宜的內容。因此洛布有理由相信，周昊是通過這本書的隱喻，來間接向自己表明他所做的事情是什么。

　　天可憐見，周昊哪里有這種未卜先知的本事，純粹是巧合，剛好他做的勾當和這本下流冊子都是一回事。而在被帶進局長辦公室之前，預估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做了最壞的打算。

　　依據周昊對洛布了解，貪婪成性的他一定不會跟錢過不去，于是趁著警員帶路不留神的時候，悄悄把昨晚剛收到的盜版光碟錢款拿了出來，也顧不上心疼，直接塞進了書里，畢竟這送禮都有講究，很少會有蠢人直接在遞出去，再不濟也要弄個紅包什么的。然而周昊身上唯一勉強能用來掩蓋的道具，就是車站買的三流冊子，于是也死馬當活馬醫，權當是用來包錢。

　　然而幸運的是，或許車站買書這種事情實在太不起眼了，以至于跟蹤盯梢周昊的人并沒有當回事，洛布自然也不知道有這么一出，反而以為周昊是特意來總局給自己送錢來的。畢竟正常情況下，沒有人吃飽了撐的會在身上背厚厚幾沓美鈔，然后專門買一本黃色小冊子裝錢用。聯想到周昊做的是成人影碟買賣，自然而然會覺得周昊是以此來向自己投誠，非但沒有隱瞞，反而忠誠可嘉。

　　“自打局長您提拔我當官，我就一直思量著好好報答這不剛開張有了些小錢，就急忙忙趕回來孝敬”周昊故意裝出一副魯莽憨直的樣子，見風使舵的說道：“阿卡姆區那幫家伙撈錢的手段太low，幾天幾夜才屁大點料，靠他們來錢報答局長的大恩，不知還要多少日子，實在等不下去啊，所以才自作主張搞些外快我發誓，您無需懷疑我的忠誠，局長先生！”

　　周昊這番話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盡可能混淆自己吃獨食的負面影響，將自己打扮成一個不知道規矩的愣頭青。畢竟這種事情乃是得罪人的大忌，要不是因為被五萬美元的債務壓著，周昊也不打算吃相那么難看的撈錢。

　　洛布聞言果然面色和緩了不少，作為上位者而言，手下人撈點錢睜只眼閉只眼算不了什么，最忌諱的事情就是下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現在親自上門送錢的周昊，怎么看怎么順眼，至少在態度上沒什么可挑剔的。

　　“我心里并不懷疑，確切的說，一點懷疑的意思都沒有”洛布滿意的說道，甚至還特意強調了一下自己的信任：“事實上我對你抱有期待阿卡姆區情況特殊，你初來乍到，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平時有空的時候，還可以多過來向你的前輩韋弗討教，而且有什么好的心得體會也要多和同僚分享....”

　　這話的意思很隱晦，但熟悉哥譚內情的周昊卻聽出了意思，自己若是想繼續做盜版碟片的生意，那么就必須要分潤一部分利潤給周圍的人，而特意強調韋弗，恐怕也是在暗示自己，今后賄賂的錢款，不能直接這樣傻乎乎的送到警局，需要通過目前阿卡姆分局長韋弗的手才行，仔細想想，越級行賄好像也是蠻惹人嫌的行為。

　　有了美元的鋪路，接下來的談話就變得和諧多了，周昊和洛布不時說些哥譚時下的娛樂花邊新聞，抱怨下糟糕的經濟，談笑風生似乎兩人是認識多年的老友似的，完全看不到剛開始步步陷阱，打機峰的說話模式。

　　眼見馬屁拍的差不多了，周昊起身告辭，洛布也不挽留，待得周昊臨出門的時候，才若有若無的說了一句：

　　“聽說你在阿卡姆區查處各種非法出版物？進展的如何？”

　　周昊聞言心里暗道，這老家伙終于說到戲肉了。但臉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報告長官，這些盜版商著實可惡，很多人辛辛苦苦創作出來的東西，就讓他們拿去非法牟利，搞得現在做原創的人們苦不堪言，每個月連大保健都沒有條件，因此為了社會和諧，為了公平正義，無論如何都應該好好整治這些盜版的家伙！”

　　洛布瞟了眼義正言辭的周昊，心中鄙夷道，你小子自己就是做盜版撈錢的主，現在到還有臉罵盜版？也真是有夠無恥的.....不過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跟戈登那種老古板一條路吧？

　　“既然你熱衷打擊盜版，這是好事！恰好局里的證物收藏室里，有不少各地收繳的贓物，你剛好過去看看，是否有從你轄區流出來的？若是有和你調查相關有用的玩意，就一并拿去歸案吧”

　　周昊聽到這句話，心中大喜。看來這錢送的真是恰當，洛布投桃報李，等于直接給自己敞開了貨源的大門，如此一來待會也不用費心思如何蒙騙看管人員了。

　　于是連忙道了聲謝，跟洛布要了份手令，朝著證物收藏室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