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小表弟,不如叫你祖國人吧
毫無疑問，養父喬納森讓克拉克隱藏自己的計劃，已經徹底宣告失敗。
無論怎么辯解，這件事都不可能被輕松地掩蓋過去。
首先，銀行里有這么多目擊者。
他們親眼看到克拉克是怎么樣打倒那兩個搶劫銀行的匪徒，并且挨了一發霰彈槍轟擊還安然無恙。
除非超人有一支讓人斷片的閃光筆，“咔嚓”一下，清除在場眾人的記憶。
否則，那么多人的口供可以成為佐證。
再者說，銀行里的監控攝像頭，早已忠實記錄下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板上釘釘的證據擺在那里，嘴硬否認毫無用處。
“孩子，撒謊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胖警官看著那扭曲變形的雙管霰彈槍，暗自咂舌，這要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
還有那兩個倒霉的匪徒，他們的傷勢看起來也不輕。
“警官，我是學校橄欖球隊的，而且經常在爸爸的農場做點活兒，從小鍛煉，身體倍兒棒，比別人強壯一些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克拉克急中生智，想到了一個理由。
認識大表哥以后，他越來越會找借口了，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的小鎮男孩。
而盧克將這種變化，稱之為“成長”。
“哦，所以你們學校的橄欖球隊，人人都可以掰彎槍管，打倒兩個有一百六十多磅重的成年男性？真以為自己是蘭博呢！”
胖警官看著像健美先生一樣，擺著姿勢，表現強壯肌肉的克拉克，覺得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如果美利堅的孩子都有你這么強壯，我們早就組成一支超級軍團，統治世界了！”
看到這個見義勇為的年輕小伙子，并不愿意說實話。
胖警官懶得繼續浪費時間，轉頭叫人維護現場，收拾物證，準備把克拉克帶回警局。
當然，他并非要把對方當成犯人審問。
只是出于警察的職業操守，以及個人的好奇心罷了。
高中生阻止持槍悍匪打劫銀行，這可是大新聞。
不管放在哪個城市，克拉克的表現都稱得上驚人。
這個超級英雄還沒有泛濫的年代，任何超乎常人理解的行為，都會惹來大量的關注。
“警官先生，人與人的體質不可一概而論，我曾經就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做到過平常難以完成的事情。”
一個蘊含笑意的平淡聲音插入進來，阻止了胖警官的行動。
“肯特他的行為，其實從科學上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比如因為腎上腺素極速分泌，血液流速加快，從而爆發出往日發揮不出來的強大力量，沒有你們想象得那么夸張。”
看到來人，克拉克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急聲道：“大表…卡維爾先生！”
這個時候也只有盧克才能幫到他了。
“啊，是卡維爾先生，你怎么來了？”
胖警官原本冷淡的態度，得到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轉變。
他認識站在面前的年輕男人，上個星期對方還和小鎮的行政委員在一起吃飯。
大都會的年輕富豪，鎮上的明星人物，各種光環強加在盧克的頭頂，讓人印象深刻。
說起來，美利堅的城鎮管理模式很奇特，一個是鎮會議制。
鎮上所有居民每年至少集會一次，通過內部的討論，施行各種有關治安、人員流動等多方面的行政措施。
還有一種是鎮代表會議制，與上面那個相似，但是由所有居民選舉代表參會，更有效率，更省時間。
胖警官所在的小鎮，就是第二種，行政委會負責所有官方的工作。
通常來說最有權力和聲望的，是鎮上警察局長，以及委員會各個成員。
而后者一般都是富人家庭和精英階級構成，他們代表所有小鎮居民的“意見”。
小小地鎮子，完全就是美國政治結構的簡單縮影。
看到盧克出現，胖警官咳嗽兩聲，放緩聲音說道：“可是他挨了一槍沒有受傷，大家都看到了…”
“可能是匪徒購買了劣質的槍械，又或者肯特學過某種東方的‘氣功’。”
盧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就認識一位馬先生，據說兩百多斤的英國大力士傾盡全力，都動不了他的一根手指頭，是一位很有武德的大師。”
胖警官一臉迷惑，不知道為什么話題就偏到東方武術上。
他撓了撓頭，由于不想太過得罪對方，妥協道：“這是一個大案，他總要跟我們回去再錄個完整的筆供。”
“警官先生，你準備把一個勇敢站出來保護自己母親的男孩兒，帶到警察局詢問，而不是加大搜索力度，追捕逃走的那個搶劫犯？”
盧克加重語氣，嚴肅地說道：“那個人帶著銀行十幾萬美金的鈔票，而且還有槍，如果放任他逍遙法外，那么這等于是對小鎮居民人身財產安全的不負責。”
“你們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為難這個充滿勇氣的男孩兒，而是立即聯系沿途的公路巡警，還有州警，全力通緝那個戴著總統面基的持槍悍匪！”
盡管從年紀上來說，盧克并沒有比克拉克大上多少。
但他在氣勢上震懾到了胖警官，仿佛是對方的上級一樣。
畢竟當過五角大樓的中將和神盾局長，養成發號施令的習慣，上位者的威嚴下意識地就流露出來。
“肯特是個好孩子，他值得嘉獎，而不是像犯人一樣被審問。”
盧克說完這句話，看也不看那個胖警官，徑直帶走了克拉克和他昏迷過去的老媽。
而對方也沒說些什么，只是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
如此的做派，立即收獲到小表弟的崇拜眼神。
尚未走出小鎮的克拉克，第一次對社會地位有了模糊的了解。
“我聯系了救護車，先把肯特夫人送到鎮醫院，然后讓喬納森過來陪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
盧克似乎已經了解過情況，迅速搞定了各種問題。
因為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肯特夫人很不幸地暈厥過去。
只能說，意外來得太突然。
等到喬納森趕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道德感極強的堪薩斯農民，首先向盧克表示誠摯的謝意，而后替換守在病床邊上的克拉克，握住妻子的手，坐在旁邊默默地注視。
后者輕輕地關上房門，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大表哥。
“現在有時間了，聊聊？”
盧克揉了揉太陽穴，輕聲說道。
也許是因為“蝴蝶效應”，原本應該按部就班的劇情。
好像一輛陡然失控的疾馳列車，奔向了未知的方向。
他本以為自己還要看上好幾十集克拉克和拉娜的狗血戀情，然后等著超人在新手村打怪升級，結果沒想到直接快進到身份危機。
一場銀行劫案，讓克拉克暴露實力，即將陷入到輿論的漩渦之中。
“大表哥，我該怎么辦？”
兩人走到自動售賣機面前，拿了兩罐可樂，然后找了個安靜地方開始談話。
克拉克表現得很慌張，遇到匪徒搶劫銀行純屬意外事件。
他情急之下，不小心在眾多目擊者面前表現了異于常人的強悍力量。
在此之后，肯定會引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小鎮的消息流傳飛快，要不了多久，克拉克就會成為家喻戶曉的“名人”。
“不要太過緊張，克拉克。”
盧克安撫了一下小表弟的情緒。
眼下的情況對他而言，其實算是好事。
之前，考慮到家庭方面的阻力，他沒有過多插手克拉克的生活。
作為超人的父母，喬納森和瑪莎肯定是想讓兒子過上安穩的日子。
最好能繼承肯特家的農場，待在堪薩斯當個農民，然后娶妻生子。
可盧克并不這么想，他更希望小表弟的人生變得更有意思一點。
比如，成為一個會打詠春拳的氪星人？
只是在情感層面上，失散多年再相遇的大表哥，關系肯定沒有養父養母那么深厚。
貿然干涉克拉克的人生，也許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和抵觸。
穩定的結構，永遠都需要外部壓力來打破局面。
而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
“克拉克，事情遠遠沒有到最糟糕的那個地步。”
盧克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冰冷的汽水。
“銀行里監控攝像頭拍下來的視頻，我已經解決掉了。”
“也就是說，除了那些目擊者，其實沒有足夠證據，可以說明你是一個…賽亞人。”
盧克的這番話，給小表弟吃了一顆定心丸。
守在病床時，克拉克滿腦子都是自己被關進實驗室，然后每天抽血，變得異常虛弱的可怕畫面。
“再者說，全美那么多的小鎮，總會冒出各種各樣的奇聞異事，恐怖怪談。”
盧克嘴角勾起，繼續說道。
“難道，那些都是真的嗎？”
克拉克越聽越高興，原本低落的情緒瞬間振作起來。
“這么說，那些警察不會再來找我了？我也不用被迫退學了？”
小表弟的思維，仍然停留在較為簡單的層面。
此時的他與其他同齡人沒什么兩樣，滿腦子都是荷爾蒙作祟。
只想著拉娜的較好面容，還有充滿青春氣息的火辣身材。
盧克見狀，無奈地搖頭。
男人的成熟，往往都是因為女人。
等到克拉克什么時候徹底失戀，就會明白還是做個莫得感情的賽亞人比較好。
“但是——”
盧克停頓了一下，說出這個克拉克完全不想聽到的單詞。
“我不可能抹除所有的影響，鎮上的居民會開始議論你，他們會把一些神秘學或者宗教的東西附加到你身上。”
“克拉克，原來那樣平靜的生活，已經離你而去了。”
“因為他們看見了，你徒手捏扁一支霰彈槍，挨了一槍什么事也沒有…這是某種不可思議的‘神跡’，懂么？”
小表弟臉上的笑容凝固，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
想起肯特農場倉庫里的太空飛船，還有自己的身份，克拉克像是深受打擊，垂頭喪氣。
“所以，爸爸才會讓我隱藏自己…”
他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切。
可是當時那樣的危急情況，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沖上去阻止那個匪徒傷害母親。
“克拉克，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一昧的隱藏自己，并不是好的選擇。”
盧克拍著小表弟的肩膀，緩緩說道：“喬納森肯定跟你說過，你來到這個世界是有意義的，你是某種象征，某種標志。”
“但那是一條荊棘之路。你選擇成為一面旗幟，或者人類眼中的燈塔，就要承受很多非議。”
“畏懼于未知事物的人，他們會誤解你，傷害你，將你視作異類，怪物。”
克拉克低著頭，原本他眼里所閃爍的堅定光彩，似乎有些黯淡。
“那我該怎么做呢？”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逐漸建立起信任的大表哥。
“當然是出道成為偶像…咳咳，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選擇不隱藏自己，光明正大的告訴世界，你是誰！”
盧克擲地有聲，他都想好了后續的公關計劃。
只要克拉克答應下來，那么超人就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然后，就像推倒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超級英雄會如同雨后春筍，不斷地冒出來。
“與其畏懼流言，任由中傷，為什么不勇敢一點，站到他們的面前，告訴他們，你其實滿懷善意？”
盧克的聲音充滿著一股感染力，讓克拉克黯淡的眼神，再次煥發光彩。
“我要承認自己是個外星人？”
小表弟遲疑著問道。
“不必如此，外星人的身份，可能會引來政府的警惕，群眾的排斥…”
盧克眼眸閃動了一下，他正在想該給小表弟編一個什么樣的起源故事。
被某種動物咬了一口？
或者受到伽馬射線的沖擊？
“你來自于實驗室，一種超級士兵血清造就了克拉克肯特，使得你力大無窮。”
盧克思考片刻，一字一句的說道。
“實驗室，血清…這會不會太科幻了一點？”
克拉克撓頭，他更喜歡那種善良主角打動神明，然后被賜予神力的俗套故事。
“你不能搶自己片場的劇本。”
聽到小表弟吐槽，盧克搖頭道。
那屬于鎖了門的智慧…哦不對，所羅門的智慧，沙贊的起源故事。
“我名下的沃特公司，前兩年就跟國防部洽淡了一些生物改造的相關業務，剛好能充當一個合適的背景。”
盧克打了個響指，他伸手搭著小表弟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我連代號都幫你想好了，就叫‘祖國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