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我想要的結果不屬于我,屬于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人
太空之中一場核爆對地球的影響不能說是極小，但也算是有限。
就好像天空中忽然閃爍出一個不起眼的光點，雖然它的持續時間看起來有點長，但也很難跟太陽的光輝相比較。
如果不是刻意盯著這片天空，人們很難發現又一個人類制造的核彈爆炸了。
“解決了，索爾干得還不錯。”凌靈再次為索爾說好話。
奧丁收回目光，淡然自若地道：“依靠其他人的幫助罷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我很難相信他能把這件事情辦的漂亮，或許結局還會更糟糕。”
凌靈頓時笑著反駁道：“這話你可就說錯了，而且我很難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由你這樣的神王說出來的。”
奧丁臉色不善地望著凌靈，等待他的解釋。
凌靈張開雙臂，朗聲說道：“這個世界很大，阿斯加德更大，再到整個九界乃至宇宙更是無須贅述。一個人如果能夠憑借自己單獨的力量做到一切，那我想這樣的存在應該不需要再去統治任何人。索爾不一樣，他是阿斯加德的王子，命中注定的王者，而任何一位王者，身邊總是不會缺少朋友和下屬，哪怕是一群表面朋友，一群因利益訴求而聚集起來的下屬，但只要他們能夠為這位王者的道路做出貢獻，那么他們的存在就是可以被允許的，也絕對是必要的。奧丁，你的神王生涯里，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存在嗎？莫非你連孩子都是自己生的？”
奧丁當即重重地哼了一聲，但他也確實無法反駁。
奧丁對索爾自然是沒有什么偏見的，再怎么說這也是一對親生的父子，二者血脈相傳。
與其說是奧丁對索爾不滿，倒不如說是奧丁對索爾的期望太高，而索爾過往多年的表現在奧丁眼里都著實一般。
至于奧丁為什么對索爾有那么高的期望，這可能還是源于一個神王的自信：我奧丁的兒子怎么可能不強大、不天才？
因此追根究底之后，責任還是在奧丁身上。
兩人交談之際，托尼和索爾已經從云端之上返回。
“爆炸距離很遠，足夠將影響排除在地球之外，那些衛星之類的東西或許會收到強烈干擾，不過持續時間很短，影響也有限，總結：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災難事故解決方案！”
托尼這段話在索爾的腦中就一句：事情圓滿解決了！
索爾默默地松了口氣。
嚴格來說，這是索爾成為鳳凰軍團的一員之后，凌靈首次指定點名讓他來出任務。
所以即使他的心中并不太理解凌靈之所以這么做的目的，可也并不影響他想要將這次事件處理圓滿的決心。
亞特蘭蒂斯是變種人最新結交的盟友，而凌靈又跟變種人保持著非常緊密的聯系，再者還有洛娜那個小姑娘整天喜歡粘著凌靈，索爾覺得凌靈好似也挺享受的，四舍五入一下，亞特蘭蒂斯應該算是凌靈身邊的“自己人”。這就是索爾腦中快速構建的簡單關系脈絡。
凌靈如果知道他的想法，那一定會拉著他的耳朵大聲吼叫：我不是享受！我沒有享受！你他娘的別瞎說！
回到海面，納摩正在等候，看到索爾后他立刻出聲詢問：“看起來已經解決了？”
索爾點頭：“沒錯，非常完美的解決方式。”
見此，納摩才算是真正地松了口氣。他是人類和亞特蘭蒂斯人混血，雖然之前更多時間生活在海洋之下，但他對人類的核彈卻并不陌生，不管是它曾經有過的輝煌戰績，還是某些國家沒臉沒皮排放的核污染，都令他印象深刻。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兩件事好像都是在一個國家發生的？
亞特蘭蒂斯人是強大的，因為他們生存在海底，必須要擁有對抗超高海水壓力的身體素質，但亞特蘭蒂斯人也很弱小，因為他們早已習慣在水中生存，縱然某些種群能夠在陸地生存，但更多生物還是無法脫離水域的限制。
如果核彈在海底爆炸，那亞特蘭蒂斯必將傷亡慘重，納摩無法想象這樣的結果發生之后，他會做出何等瘋狂的事情來。
正如他之前所說，他現在已經開始后悔當初拒絕手下臣民的戰爭提議了。
“嘿，兩位親愛的非人類，能不能別把最大的功臣給直接忽略了？”
說話的自然是托尼，招來索爾和納摩的目光后，托尼才又接著說道：“這里看起來像是發生過一件大事，有人愿意給我講講嗎？”
納摩直接轉過頭去，他是當事人，沒什么興趣重復剛剛經歷的戰爭。
索爾三言兩語地托尼解釋了一下之后，托尼當即沉默下來，許久才嘆息著道：“我猜他們一定是做好了發動戰爭的準備，這真是一個糟糕無比的決定。”
聞言，納摩跟著道：“正好，我們也需要用一場戰爭來告慰這些已經逝去的靈魂。”
索爾非常認可納摩的話，但他現在的身份是來調停的，所以他一時間竟然糾結起來。
好在托尼還算清醒，他當即打開面罩，朝納摩伸手道：“別著急，我們可以先認識一下，我是托尼·斯塔克，你呢？”
看在托尼剛剛幫了忙的份上，納摩跟他握了握手：“納摩·麥肯齊，亞特蘭蒂斯國王。”
松開手后，納摩眉頭一動，“托尼·斯塔克？”
“我在。”
“抱歉，我不是在叫你，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
托尼聳肩攤手：“好吧，我以為你會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畢竟我確實挺有名的。”
索爾在旁翻起白眼，干脆不理會他，伸出雙手朝著海面召喚著自己之前扔下的兩件武器。
不曾想納摩卻倏地警惕起來，手中三叉戟一轉：“等等，你是美聯邦的人？”
托尼后退半步，抬起雙手道：“哇，冷靜一下，我確實美聯邦的公民，不過我可能并不會站在他們那邊。”
“胡說！”納摩當即駁斥：“我記得，你明明是他們的什么部門部長！”
聽到這里托尼立馬松了口氣，他用戴著戰甲的手指輕輕撥開面前的三叉戟，同時解釋道：“好吧，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但你的消息已經過時了知道嗎，我早就已經卸任了，而且那個部門大概已經解散掉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里幫你們處理一顆危險得要命的核彈。”
索爾回頭補充一句：“他說的是真的。”
納摩的臉色這才稍稍緩解，不過轉眼他又譏笑道：“一個連自己的公民都不支持的國家，根本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
托尼大概是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時期，他贊同地點頭道：“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不過雖然那些政客很糟糕，不過那些平民確實是無辜的。”
“你還是想給他們做說客？”
“錯！我不給任何人做說客，我也不認為自己能夠說服你，所以我說這些話的意思很簡單。戰爭中作出決定的往往是少數，他們用自己掌握的不對等的財富和權利決定了絕大多數普通人生命和未來的走向，我認為這是不正確的，就好比你的亞特蘭蒂斯，我相信肯定也存在非常多熱愛和平的人，他們不想打仗，不希望自己的國家發生戰爭，他們只有一個樸素的目標：好好地活著。”
納摩沉默數秒，又道：“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這一刻，你所看到的一切戰爭殘骸，都是由人類親自發起的，我們當然不喜歡戰爭，但我們也從不不畏懼戰爭，我們堅信自己有能力保護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并且我們有責任對任何入侵者予以還擊！”
這是亞特蘭蒂斯人的底氣。
他們能夠輕松地找到人類，只要上陸地就行了。
但人類很難找到他們，因為人類沒有那么發達的科技，他們只能污染和攻擊，但這些手段同時也會給人類帶來災難，充其量只是兩敗俱傷而已。
托尼可以發誓，他的生命中從來沒有任何一刻能像現在一樣為難。
身后站了一群連隊友都算不上的豬，這種感覺真的令他非常難受。
沉思許久之后，托尼做出了一個讓凌靈和索爾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干脆地褪下身上的戰甲，完全暴露自己作為人類的脆弱身體，他邁步來到納摩面前，眼神無比認真地道：“作為人類，我想我需要替那些所謂的同胞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說著，他朝著納摩深深鞠了一躬。
這樣的行徑，哪怕不了解他的納摩也感受到了十足的誠意。
納摩將三叉戟立在海面上，親自上前將他扶起：“現在我相信你在陸地上確實是一個名人，因為你的心胸足夠廣闊，你的肩頭更是有著足夠的擔當。”
索爾提著錘子斧頭一臉驚訝，仿佛重新認識了托尼一次。
天上的凌靈則是滿臉欣慰，從當初那個言語花花的富二代，到現在能夠為了不屬于自己的責任而堅定地站出來為之承擔責任，并且還毫不猶豫地向別人鞠躬道歉。凌靈認為，這樣的變化，遠比他第一次從普通人演變到鋼鐵俠的時候更加有意義。
所以凌靈把這一幕記錄了下來，準備回頭交給佩珀，以此提升一下這對夫妻未來的生活質量。
別忘了這個時間托尼本應該在緊張地籌備著自己的婚禮，不用說也知道他肯定是收到消息后匆匆扔下一句告別，然后穿上戰甲直接升空。
托尼直起身子，胡子一顫一顫地道：“你是國王，而我的身份如果認真地說，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但正因如此，也讓我接下來的話更顯真實。”
納摩沒再拒絕，而是點著頭認真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人類的國度和亞特蘭蒂斯不一樣，我們有許多的國家。就算一個國家，也存在這許多派別，我想這一點在亞特蘭蒂斯也是一樣。我不想談論各派的好壞，但我如果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開口，那我會堅定地說，我不希望身邊存在任何戰爭，我希望我遇到的都是好人，無論他是地球人，阿斯加德人還是亞特蘭蒂斯人。亞特蘭蒂斯人和人類一同生存在地球上，雖然你們才剛剛開始在人類面前現身，但我相信，這絕對不是因為你們想要和人類開戰，恰恰相反，表明自身的來歷在人類的交往中往往代表著釋放善意。”
納摩聽得點頭不斷，他還真就是這么想的，至于變種人和人類的混亂，他從來沒想過親自參與。
“戰爭的開啟幾乎總是由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宣布的，就像剛才那枚核彈的釋放，我無從辯解，那確實是意味著異常戰爭，但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夠不要將我們忽略，索爾和我，我們都盡力地解除了這顆核彈可能帶來的危機，這同樣意味著，像我一樣的千千萬萬的普通人，我們都在竭盡所能地避免戰爭，過去的時間早已證明，地球足夠我們兩個種族繁衍生息，想要破壞這種平衡的終究是少數，我真誠地希望，我們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論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托尼說完后緊抿雙唇，眼也不眨地注視著納摩。
方才的輕松寫意都是故作姿態，現在的托尼，才真實地表現出了自己的情感和擔憂。
這本就不是一件小事。
放在人類國家之間，現在恐怕狗腦子都打成豬腦子了。
也就是亞特蘭蒂斯處在遠洋深海，否則你猜陸地沿岸會不會升起海嘯？
納摩在深思，他是一個國王，需要考慮的東西更多。
托尼沒有催促，索爾見狀也上前輕聲道：“我以阿斯加德雷神及未來神王的身份替他作證，我相信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納摩微微頷首，但也仍未著急回應。
氣氛仿佛也跟著凝結起來。
海上的停滯的人類艦船與潛艇，海下靜默的亞特蘭蒂斯武器，仿佛都在等待著納摩的決定。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納摩抬起眼簾注視托尼。
“我愿意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不知機會可能只有一次，亞特蘭蒂斯的人民需要交代，作為國王，我也需要為他們負責。”
托尼當即大喜過望，他笑容滿面地上前抓住納摩的手重重搖晃著道：“非常感謝你的信任，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給你、以及你背后的王國一個合理的交代！”
天上，奧丁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凌靈也不介意自己的想法被猜透，他點頭道：“沒錯，這是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沒有戰爭，沒有無謂的死亡。”
“你還在意這個？”奧丁滿眼不信。
凌靈攤手：“我是無所謂，可他們在乎啊，誰叫他們都或多或少給我辦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