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風云驟變
要知道做空這事風險可不是一般大，稍不小心就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依照記憶，安迪也看不明白次貸危機最讓人覺得邪門的地方：全球第一大銀行花旗股價跌到了幾毛；全球第一大保險集團AIG賠得傾家蕩產，花了美國政府1900億美金才救活；而金光閃閃的華爾街5大投行更炸了3家。
總之，在這場危機中越牛逼的公司死得越慘，而把它們搞死的就是想安迪史密斯這種個人。
安迪不敢去賭自己這個意外的人加入會不會直接搞死摩根士丹利。
回到辦公室，安迪從辦公桌的古典木盒中拿出三根典藏哈瓦那雪茄，給阿爾和巴德各扔了一根，然后依次烤制點燃。
辦公室十分的安靜，三人各自吐著香醇的煙霧，平息著自己心中的激動，梳理著思緒。
安迪把雪茄放到水晶煙灰缸的邊沿上，站起身來走到吧臺前，從酒柜中拿出一瓶紅酒，伸開手指抄起三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走了回來。
一邊倒著紅酒，一邊微笑著開口問道：“你們怎么看？”
巴德斯通一臉愜意的靠在沙發上，享受著雪茄，微微揚了下下巴，讓阿爾維特列先闡述自己的觀點。
阿爾看著手中的雪茄，砸吧了下嘴后，微笑著說道：“老板，我想你現在也在想，大摩會給我們一個什么樣的價格吧？依照目前的市場形勢來看，他們會給我打一個對折，3036億美元，底線或許會保持在40億美元左右。”
安迪點點頭，和他想的價格差不多，也是其它對大摩感興趣的公司能夠給出的高價了，“他們能拿出這么多的現金嗎？”
“他們還可以動用信貸額度貸款，雖然在這個銀行收緊貸款窗口的時期，貸款會變成高利貸，但是大摩既然準備贖回我們手中的對賭協議，那么也就標志著他們要放手一搏了！”巴德斯通雙腿交叉，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微笑著對安迪分析道。
安迪皺眉，似乎是要說什么，一旁的阿爾維特列率先開口說道：“大而不倒！高利貸比巨額虧損，還有增加的現金流，以及可能出現在危機中的各種機遇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千萬不要低估一個投行貪婪的心。”
“40億嗎？”說實話，安迪被心底不斷冒出的貪婪影響到了，人總是這樣，唾手可得時，總是希望多得到一些，再多得到一些。。。
阿爾和巴德不由面面相覷，看著自家年輕的老板表情無比的糾結。
“呼——”安迪眉頭舒展，呼出一口濁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阿爾和巴德，“還真是有點不甘心！有沒有別的東西能讓我利益最大化？”
巴德斯通和阿爾都皺起了眉頭，快速的思考起來。
過了一會兒，阿爾首先開口說道：“我們先以60億為談判起始點，進行糾纏談判，40億也只是我們的猜測，并不一定是他們的底線，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拖下去，但是他們沒有，而且市場每天都會有變化，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時間對他們來說同樣是寶貴的。”
“不錯！”巴德斯通適時的接過話去，“我們占有主動權，隨時可以給他們施壓，到時候談判僵持，互不相讓時，老板你可以約見一些諸如瑞銀，花旗，摩根大通的高管們，喝喝咖啡，打打高爾夫什么的，我想，摩根士丹利會妥協的。”
“不過，老板，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奢望，40億保底，最高不會超過50億美元，或許還會以現金加股權的方式折現。”阿爾維特列看到面露喜色的老板，不失時機的說道。
“誰要他們的股票？未來一段時間，他們的股票還不知道跌成什么價！”安迪撇撇嘴，語帶不屑的說道。
“那就用可轉換優先股加現金，可轉換優先股在公司盈利較少時，可以不行使轉換請求權，而繼續持有優先股票以保證獲取固定股息；而當公司盈利較高時，可行使轉換請求權，轉換成普通股票以分享豐厚的盈利。這也有利于大摩減輕公司負擔。”
巴德斯通又扔出一個新概念，讓阿爾不由的眼睛一亮，點頭贊同道：“或許大摩會非常贊同這種模式，畢竟一個握有大筆現金的沒有行權權力的股東對他們經歷未來的風暴更有好處。”
“好，那就這樣定了！你們兩個立刻組建談判團隊，通知對方開始談判，巴德你一直負責的cds對賭協議，在數據上要多給阿爾支持，阿爾以你為首，畢竟在談判上，你的經驗豐富，沒有問題吧？”
“沒有。”
“沒有。”
兩人都表情嚴肅的點頭回答道，安迪同樣認真的對兩人說道：“那么就麻煩你們二位了。”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安迪吸了一口雪茄，慢慢的張開嘴唇，一團煙霧慢慢升騰，聞著那股醇香，晃動著手里的紅酒杯，輕啜一口。
“快了。。。只要完成談判，我就可以開始實施計劃了，再等等，再等等。。。”安迪嘴角微微的上翹著，雙眼微瞇著，思緒卻早已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摩根士丹利的談判團隊接到巴德斯通的電話后，當天下午就帶隊來到了自由之城投資公司。
在巴德斯通和摩根史丹利湯姆的介紹下，兩方團隊進行了一個短暫的認識和交流，會議室里兩方對面而坐。
自由之城投資公司以阿爾維特列為主，巴德斯通為副，摩根士丹利以約翰J馬克為主，那個湯姆為副。
雙方浸入談判正題后，這名叫做約翰J馬克的一上來就直接拋出了一個讓阿爾和巴德面面相覷的價格。
“36億美元，摩根史丹利愿意出價36億美元贖回對賭協議。。。”
巴德和阿爾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不想和他們進行持久戰，而是希望盡快結束這場談判，巴德看到對面一直面無表情，但是嘴角卻有些微微扯動的湯姆，不由微瞇起了雙眼。
阿爾維特列語速不急不緩的說道：“我們的協議最終可以得到72億美元的利潤，你們一開口就給我們打了個對折，如果是你們，你們會同意嗎？早知道你們出這個價錢，我們老板都不會和你們談。
不過，既然談判已經開始了，那么我們也告訴你們，我們的底線，60億，如果你們想贖回對賭協議，低于60億我們不會考慮。。。”
“不可能！這是訛詐，我們絕對不會接受這種離譜的價格。。。”
阿爾和巴德斯通不確定的對視一眼，用看白癡的目光看向滿臉憤怒的約翰馬克，訛詐？
阿爾維特列冷笑著把手中的簽字筆望桌子上一扔，雙臂環胸，冷聲說道：“注意你的措辭，我們沒強求你們贖買，還有，如果你搞不清狀況，那么談判到此結束。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等到協議到期日，但愿到時候你們能拿出那么多現金來，不然我們會要求法院凍結你們的資產，折算資產進行抵債，我想你們摩根士丹利幾百億的公司，隨便拍賣幾家子公司就可以湊夠賠付我們的資金！”
“你——”
“大家別激動，有話慢慢談，我們的談判才剛開始，價錢談不攏，可以慢慢找共識，你們想獲得利潤輕松離場，我們想挽回公司的損失，大家彼此的訴求不沖突，可以慢慢談嘛。”湯姆似乎是十分無奈，面露苦澀的開始勸說雙方。
巴德斯通和湯姆是朋友，他已經察覺出事情哪里有些不對勁，沖自己這比的數據分析師使了個眼神。
數據分析師便打開文件夾，用具體的數據匕首，猛插對方的心臟，把摩根士丹利的人聽的是面色大變。
巴德斯通借機脫離談判，離開會議室后，便直奔安迪的辦公室，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了安迪聽。
“你是說摩根士丹利內部出了問題？”安迪緊皺著眉頭，摸著下巴沉吟著。
“應該是如此，湯姆看向約翰馬克的眼神很怪，警惕防備，當他和阿爾爭吵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要不我打聽一下？”巴德斯通同意皺眉說道。
“嗯，就在這里打電話。。。”安迪整個身體靠在老板椅上，雙臂手肘支撐在扶手上，雙手在胸前十指交叉著。
巴德斯通拿出手機，開始給摩根士丹利的朋友打去電話，很快在巴德不斷的追問下，對方才告訴了他實情，其實就算現在不告訴他，明天的報紙也會刊登出來。
巴德斯通面色微變，感謝了幾聲后，掛斷電話對安迪說道：“今天上午，摩根士丹利召開的董事會上，摩根士丹利的創始人繼子，前董事長S·帕克·吉爾伯特動用自己的名號、聲望、財力聯合董事會中八位銀行家股東迫使裴熙亮放棄了權力，同時也給他定了性，他更偏于保守的財務路線正在毀掉摩根士丹利宣揚的文化。”
“也就是說對方剛剛進行了一場權力更迭！”安迪眉頭皺的更緊了。
“是的，帕克是摩根士丹利的核心和靈魂，今天來的談判代表約翰馬克很有可能會繼任大摩ceo，也就是為什么他一上來就開口36億美元的原因，他希望盡早結束談判，又不想付出太大的代價。”巴德斯通對華爾街的一切都熟知，英雄譜背的更是爛熟于胸。
“呵呵，意氣風發嗎？你回去吧，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拖著，先磨掉他的銳氣，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哪里是他能做主的！”安迪嗤笑出聲，不過，現在看來，單純的談判并不能達到目的了，或許該動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