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徐冠寧不愧是混官場的,那說起來話來一套一套的,說話還挺幽默,只是這種幽默透著一種簡恒非常陌生的氣息。
坐下來聊了差不多十分鐘,徐冠寧接了一個電話。
通了之后只見他說道:“就在樵歌路上,你往里走,嗯,一直往前過幾小岔道口就可以看到了,劉三燒雞公,我們就在樓下的一樓大廳里…嗯,嗯,有我、簡恒和四維,你進來就能看到我們了,行了,等你啊”。
說完放下了電話,對著簡恒說道:“許印群這家你剛在他們老板家開玩活,正在來路上呢,馬上就到”。
嘴上這么說,可是徐冠寧的心中卻是想道:你許印群不是牛么,怎么我一張照片發過去,你就來了啊?
這里不得不提一下,簡恒對于國內的車片的認知也就停留在888,999這類的連號上,他不知道有些車牌不是豹子,也不是連號,但是掛上了這車牌的背后往往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說的白一點兒,有些車牌你想買買不到,并不是你出個錢就可以上的,靠的是地位。
簡恒開過來的這輛400上的車牌便是如此,簡恒不認識并不代表徐冠寧這一心混官場的人不清楚,而且上海離著省城也不遠,幾個小時的車程,對于這些從政的人來說人脈從來就不怕廣,離的遠不怕,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老實說徐冠寧能進來和簡恒倆人坐下來吃飯,一大半是看在車牌的面子上,至于奔馳400,能讓他眼熱,但是還沒有到上趕著巴結的地步,在他的眼中商人就是商人,你就算是做到了馬云那么大,我不搭理你也就不搭理你了,我的政治生命靠的總歸是唯上而是唯商。
“他不是有事么?”孫四維笑著懟了一句。
徐冠寧說道:“人在公門身體就不光是屬于自己的,老許這邊今天到他們老板家里幫著干活去了,聽說在老板家里混了一頓晚飯,這不,干了小半天的活兒,不是想著早點兒休息嘛,你也體晾一下!”
孫四維聽了他的話,笑了笑沒有說話。
簡恒這邊卻是不經意的瞟了徐冠寧一眼,簡恒在美國也是混人群的,對于一個人說話的語氣語調還是滿注意的,徐冠寧的話中不光是替許印群解釋了,其中未必就沒有埋釘子的意思。
孫四維心思終究稍單純了一些,但是簡恒卻是把其中的意思聽了個五六分。
徐冠寧和許印群兩人都考上了公務員,兩人一個在省委一個在市委,看起來似乎是徐冠寧要高大上一些,但是實際上許印群要風光的多,因為省城市的市委地位在那兒擺著,許印群這邊很受大們老大的器重,聽消息說,馬上就要升正科了,而徐冠寧這邊剛從科員升到了副科,而且領導對他就只是一般。
兩人沒有較勁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同學一聚會的時候,這兩個無形之中便要搶奪飯桌上的主動權。
“老板,再來一只雞!”孫四維伸手對著老板說道。
今天孫四維的心中那叫一個爽啊,平常吃飯的時候就沒什么人搭理。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招集大家吃頓飯,一個個的脖子扭的跟長頸鹿似的,現在特么的一個個怎么又有空啦?都特么的勢力眼!
老板一聽連忙走了過來:“那你們來個人跟我去看雞?”
“挑個大點兒的,看就不必看了,馬上還要來一個人,再來一瓶海之藍”孫四維覺得自己的心情賊爽,連說話都大聲了一些。
徐冠寧望著孫四維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許印群已經到了門口,他往前走了一下找了個地方停下了車子,往回到了門口,仔細看了一下簡恒開來的大奔車,和徐冠寧一樣,他對于大奔的在意遠小于對車牌的在意。
看了一會兒,隨手拍了一張,然后發給了自己大學的同學,人家也是混的公務員,只不過人家可不像他許印群,人家家里原本就是吃的這碗飯,老子的級別也在,最多再有一年半,穩穩的一個副處到手,比許冠寧快了一大步。
信息發出去之后,許印群便抬腳往屋里走,正好在門口遇到了店老板。
“您幾位?”老板一看這位身上淡淡的官威,臉上的笑容盛了兩分。
許印群用眼角的余光掃了老板一眼,僅僅是一眼,很快便收了回來:“我朋友已經在里面了”。
“那您請!”老板連忙伸手幫著許印群拉開了門。
就在許印群抬腳要進門時候,叮的一聲,手機響了。
許印群直接摸出了手機打開來看了起來,微信上只見同學發來了一句話:我靠,你的同學挺牛逼了,認識這位!
許印群心中一熱,隨手回了過去:誰?
同學很快回了他一句:跟你說了你也不認識,這位想扶你們局的大老板上一步都沒什么大問題!
嘩!這一句話直接把許印群弄的怔住了,心中不住的嘀咕著扶我們大老板,大老板!我靠!簡恒這個撲街玩意怎么會認識這么大塊頭的家伙。
許印群不知道,簡恒和賀業的認識 老板這邊一只抓著雞一手還扶著門,保持著給許印群拉著門呢,看到許印群的臉色跟萬花筒似的,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不由的在心中嘀咕:這位是怎么啦,怎么臉色跟開了顏料鋪似的。
“喂!喂!”老板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出聲沖著許印群小聲的提醒了起來。
回過了神來,許印群難得的沖著老板笑了,長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站在屋里一轉頭便發現了簡恒仨人,他想看不到也不太容易,因為現在孫四維正和徐冠寧說著什么,聲音有點兒大,但并不是爭吵。
臉上堆滿了笑容,許印群走了過去:“這么熱鬧,聊什么呢?”
“聊你什么時候提副處呢”徐冠寧笑著說道。
看到許印群過來,簡恒朝里面讓了讓,把自己原來的位子讓給了剛來的許印群。
許印群一彎腰把自己手中的手包先放了下來,然后坐下來便對著簡恒問道:“你什么時候到的?也太匆忙了吧,早點兒打招呼,哥幾個好去機場接你去啊,雖然咱的車也就十來萬,但是咱就是經濟基礎啊,你也不能嫌棄是不是?”
“臨時決定,而且那車啊也不是我的,我在美國就是一破皮卡,這是我跟一個在上海有公司的朋友借的”簡恒連忙解釋說道。
徐冠寧捧了一下:“這年頭想借到這樣的車也是一種面子啊,我就借不到!”
許印群笑了笑,一個機靈的服務員給他拿了一副碗筷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幾個便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徐冠寧和許印群兩人都是混政治的,還沒有傻到一上來就向簡恒打聽外面車子的主人,兩人現在一問一答,配的合的到是十分默契,講的主要是初中三年的事情。
按理說,同學聚會提起那時候的事情總歸是有些感慨的,因為那時大家才是十四五的少年,沒這么多心機,大家處的就是一個投緣,現在轉瞬之間便走上了社會。
可惜的是,簡恒現在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這一點兒,反而是越聽他們講起了那些,便越有些心煩意亂。
“徐眉現在怎么樣?”徐冠寧瞅著了機會問起了簡恒。
徐眉和徐冠寧是堂姑侄,也就是徐眉是徐冠寧的姑姑,當然了這是輩份上的,其實兩人同齡,農村大家族這種事情也不鮮見。上學的時候可沒有因為這事兒被同學們拿來開玩笑,那時候簡恒就是別的同學他嘴里的姑父,因為簡恒和徐眉也不過就是玩的好一些,兩人之間有那么一點兒小懵懂,但是從來沒有挑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