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國內有一個形容詞叫尬聊,大約就是形容現在簡恒的處境。
聊天聊到這樣的地步,簡恒也就沒有興趣奉陪下去了,躺床上睡個覺都是好的,干啥陪著別人皮笑肉不笑的蹲著,況且現在簡丄覺得哥們已經不是幾個月前了,哥們現在活的就是一個自由自在,隨心所欲!
簡恒剛要站起來借口有事走人,誰知道梅麗莎先站了起來:“吉恩先生,我們還要飛紐約,然后飛巴黎,就不打擾您了,這個條件只是我們的前期條件,我會盡量向董事們多游說”。
“那是你們的事情”簡恒說的有點兒不客氣。
梅麗莎也不惱,她有點兒像幾個月前的簡恒,利益重于一切,被別人懟兩句算的了什么,沒飯吃,今天不能活的比昨天口袋更充裕才是最難受的。
“再見!”梅麗莎伸手和簡恒握了一下。
和伯努瓦的手閃電般的碰了一下,簡恒立刻縮了回來,沖著兩人笑了笑道了一聲再見,然后轉身進了屋里。
梅麗莎和伯努瓦兩人回到了車上的時候,布蘭卡已經上車,并且把自己的行李擺好了,坐在車子的最后排,安靜的在車上等著了。
上了車示意司機開車,梅麗莎便陷入了沉思,她一不說話,伯努瓦哪里有興趣理布蘭卡這個小模特兒,雙手抱肩閉目養神起來。
差不多半小時后,伯努瓦睜開了眼睛,看到梅麗莎還是剛上車時候的樣子,不由的出聲安慰說道:“梅麗莎,不用擔心,這只是中國人的招數而以,很快他就會答應下來的,一百萬美元相當于白拿…”。
沒有等伯努瓦把話說完,梅麗莎便冷冷的反問道:“如果你有一個可以不用控制飲食而能能效控制體重的方法,一百萬美金同樣的條件你愿不愿意接受?”
伯努瓦一聽不由的愣住了,心中開始琢磨起來:我自己愿不愿意呢?
都沒有多想,伯努瓦心中便有了結論。可惜的是這么打臉的結論他是不愿意承認的,高盧雄雞的腦袋是不能隨便低下來的。
梅麗莎現在正的火頭上,直接懟道:“你們自己都不愿意的事情,憑什么認為別人會愿意接受你們提出來的條件!”
突然間,梅麗莎覺得自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覺得自己都能看的明白的事情,一幫公司的董事居然會蠢到這個地步。
如果梅麗莎要是知道中國網絡有個名詞叫做豬隊友的話,梅麗莎一定打印出來,第一個就貼在身旁這位的臉上,而且還是狠狠的拍上去才成。
“我覺得他很可能答應,就算是不答應,我們下次再出價好了,看看布蘭卡的情況再說”伯努瓦這邊依舊嘴硬。
梅麗莎板過了臉,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心中卻道:你以為還是一百多年前,幾條船幾門炮你們法國人就能跑到中國人門口,讓人家什么都答應的時代?不說別的,你們法國人的核武器技術聽說還是和中國人換來的呢!
兩個老大叫板,布蘭卡這個小模特只能在后座縮著腦袋,大氣不敢出一聲。
就布蘭卡來說,她現在是不會放棄到牧場訓練這樣的機會的。甚至沒有通過公司,在臨走之前,布蘭卡就已經約定了,十月一完,就會回到牧場來繼續訓練,以保持自己現在幾乎完美的身材。
不說這邊兩人車上斗氣的事情。
只說簡恒回到了餐廳,直接跑到了水池旁擰開了水龍頭立刻就開始洗水,搓了好一會兒還覺得有點兒惡心。
趙長山這時手中拿著一籠子粉蒸肉,看到簡恒還在洗,于是問道:“干什么呢?你準備把手上的皮給搓下來么?對了,談的怎么樣?”
簡恒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拿起了水池旁在干布擦了一下手,把干布晾了回去,然后轉過了身,靠在水池糟上,雙手反手按著水池邊。
“別提了,惡心死我了。一百萬美元買三年的排他性合同,就是只能和他們一家模特公司簽約”簡恒說道。
趙長山聽了都不由的一愣神:“他們腦瓜子不夠用么?咱們現在一個月就是幾十萬刀的收入,憑什么一百萬給他們干三年?”
“所以啊,我讓他們滾蛋去。我操,不提了,提起那個老玻璃老子的脊背都發毛!操的!”簡恒說完嘶的吸了一口氣。
“證明你有魅力吖!你看我想要這效果都沒有要到”趙長山不失時機的在簡恒這口井上,扔了一塊石頭。
“誰有魅力?”
這時候,突然大麥和小麥兩人走進了屋里,聽到了趙長山說有魅力,姐妹倆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
還沒有等趙長山問答,姐妹倆立刻被粉蒸肉的香氣給吸引住了,像兩只小狗似的使說的吸了兩下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
現在姐妹倆已經進化出來了百分之八十的中國胃,每天吃順了口。
“粉蒸肉,去拿個碗,你們先嘗嘗,給個評價!”趙長山笑呵呵的說道。
對于大麥小麥兩姐妹,趙長山都挺喜歡的,這種喜歡發展到現在,并不關乎男女之情,而是一個大兄長看待兩個小妹妹似的心情。
兩姐妹每贊一次趙長山做菜的手藝,趙長山都會樂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聽到趙長山這么一說,兩姐妹立刻閃電似的拿來了一只小碗,眼巴巴的望著趙長山夾了一塊粉蒸肉放進來,兩姐妹便美不滋滋的嘗了一起來,一邊嘗一邊不住的嗯著,時不時的向趙長山豎起了大拇指。
看這仨人的互動,簡恒又想起來,自己這幾天一直遇事都不順,于是氣呼呼的來了一句:“我走了!”
然后便走出了大門。
大麥和小麥有點兒詫異,對著趙長山問道:“這是怎么了,一臉不高興誰又惹簡大老板生氣了?”
趙長山笑著說道:“他心情不好還能有什么事,剛才一個老女人和一個老玻璃出錢出的太少了唄,他覺得看不起他!”
“噢!那正常!”大麥和小麥兩姐妹一聽,因為錢的事情,立馬覺得釋然了,同時低頭繼續吃自己的粉蒸肉,然后不停的夸趙長山的手藝。
趙長山呢,自然是繼續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這時新來的幫廚也端著籠子出來,新來的這位三十來歲,歲數比趙長山小了十歲,但是人看起來卻差不多大,胖乎乎的,一笑起來像個彌勒佛似的,性格挺好,以前也和趙長山搭過一陣。
幫廚姓馮,大名三柱,在家排老三,和趙長山與簡恒不同,他們那片屬于沿海,從九十年代就有整村整村的人偷渡過來,所以馮三柱來的時候,沒有像趙長山這么麻煩,也沒有吃過簡恒那樣的苦,人家就相當于坐了一次船,滿船都是鄉里鄉親的來到了美國。
美國不是樂園,來了十來年,極少有人發了財,有人混了個小康,更多的人繼續在美國底層掙扎。沒技術沒特長,剛來的時候英語還不過關,除了中餐館很多人也干不了別的。
別誤會,馮三柱是有美國籍的,正兒八經的美國籍,注銷中國戶口的那種。
“來嘗嘗這份,清蒸的魚段!我的手藝!”馮三柱到是想點什么,但是他知道這么漂亮的姑娘,不是自己一個小廚子該打主意的,認清了自己,也就沒了那份子歪心。
于是姐妹倆又轉移了目標。
出了門,簡恒招呼上黑豆,一人一馬直接往宿舍走,到了門口才剛卸了馬具,黃小冬便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老板,老板,不好啦!”
“什么不好啦?”簡恒皺著眉頭問道。
自己今天心情很不爽,你小子過來頭一句便是老板不好啦,我哪點不好啦?
黃小冬到是沒有多想,直接喘著氣說道:“老板,有人來咱們的牧場要牛!”
“誰家牧場的牛跑過來了?”簡恒有點兒好奇了,頓了一下開始給黑豆上鞍,一邊上鞍一邊問道:“你們沒有檢查圍欄?”
黃小冬說道:“是艾德文哈里森馬庫斯牧場公司的人。全都檢查了,早上我和嘉良哥反向繞了一圈,當時都還是好的的,壞的圍欄是新破的,別人家的公牛破開了柵欄跑進來了…”。
“公牛跑進來了?”簡恒一聽這情況就知道可能不那么妙了。
“嗯!”黃冬說道。
簡恒這邊跨上了黑豆,然后想了一下又下馬進了屋里,拿出了一把手槍,掛在了腰間。
“老板!”黃小冬勤快是勤快,但是十足十的老實人,標準的中國第一代移民的性格,遇事喜歡退一步海闊天空,寧愿自己吃點兒虧也不出頭。
當他看到簡恒腰間掛上了槍,立馬臉色刷的一下子就變了。
簡恒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牛仔,就必需學會堅持你該堅持的,這里是美國,退讓放棄自己的利益不是美德,是軟弱!老安德斯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每個人的利益合在一起才是美國的利益,所以保護自己的權益,決不能后退一步!走吧!”
簡恒這時突然間想起了,曾經在國內乘火七時遇到過的一位教授,他說過一句話至今記憶猶新。
他說從唐以后,中國歷代的統治者都想把草民訓成任其宰割的羊,你說什么他就要信什么。
但是當這個王朝滅亡,甚至是異族入侵的時候,這些統治者卻想讓已經被他們養成了豬羊一樣軟弱可欺性子的草民,可以勇敢的拿起武品保衛他們的政權,何其荒謬啊!
對于已經被養成了豬羊一樣的草民來說,誰坐天下還不是一個鳥樣!異族來的又如何?稅交給誰不是一個交?我自管肚皮吃飽,哪管坐江山的是哪家,誰的天下!
看到這時的黃小冬,讓簡恒的腦子里突然間跳出了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