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進了東方日報的總編室,徐濟豐親自給王大滿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坐下來笑呵呵地問道:“王先生這次來,是?”
“哦!我是來交稿的。”說著,王大滿從包里取出厚厚的一沓稿紙放在了桌子上。
徐濟豐的精神一震,用手輕撫著稿紙,“太好了,王先生又寫了這么多了啊!”
“這些大概是60萬字左右,也是尋秦記最后的稿子了。”
“最后?”徐濟豐瞪大著雙眼,震驚地看著王大滿,“王先生,你的意思是,尋秦記這就完了。”
沒等王大滿回答,他又接著道:“就不能再多寫點嗎?”
呃!王大滿懵逼地看著徐濟豐。
這家伙也算是文化人了,怎么能問出這種白癡問題呢!
一本書完了就是完了,哪里來的什么再多寫點!
看到王大滿的樣子,徐濟豐回過神來,一臉的訕然之色,“不好意思,王先生,是我失言了。”
“哦!對了,你稍坐一下,我馬上讓人給你結算稿費。”說完,他就抱著這堆稿紙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徐濟豐手里拿著一小兩大的三張紙走回來了。
其中那個小的是一張120萬的支票;另兩張大的則是在東方日報上連載完畢的確認書,一式兩份。
王大滿在兩份確認書上簽好字后,就把支票和一份確認書收了起來。
“王先生,嘿嘿...”徐濟豐搓著手,臉上掛著一絲諂笑,“不知您下一本書?”
“下一本書?”王大滿楞了一下,然后明白過來,“徐先生的意思,貴報社還想連載我的下一本書?”
“是的,這是當然的了。”徐濟豐連連地點著頭說道:“條件好說的了,肯定會讓王先生滿意的。”
“這...”王大滿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臉歉意地說道:“謝謝您和貴報社對我看重,只是...,只是我想封筆了。”
“哦!您要封筆了。”剛下意識地說完這句話,徐濟豐緊接著瞪大雙眼,吃驚地看著王大滿,大聲喊道:“你想封筆?為什么?”
“我做了一點小生意,以后可能會比較忙,也就沒有時間再寫東西了。”
“生意?”徐濟豐疑惑地看著王大滿。
“是的。”
說實話,這幾話王大滿說得特別虧心,可有什么辦法呢!
難道告訴他,自己就會抄這一部小說,別的我也不會啊!
徐濟豐長噓了一口氣,一臉的頹然,“那我就祝王先生生意興隆嘍!”
“謝謝!”王大滿尷尬地嘿嘿了兩下,“徐先生事忙,我就不打擾了。”
“我送送王先生。”
“哦!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說完,王大滿略顯狼狽地逃也似地沖出了門外。
看著王大滿消失的背影,徐濟豐仍然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那個寫出全香江最熱門小說的年輕仔,他居然說要封筆了。
怎么可以這樣啊?
他再寫個一、二部小說,就可以和香江最頂尖的那幾位相提并論了,可他居然放棄了!
徐濟豐還在風中凌亂的時候,隨著“咚咚”的一陣敲門聲,東方日報的老板--馬萬廷笑呵呵地走了進來,“怎么樣,濟豐?王先生答應把他下一部小說的連載給我們報社了嗎?”
徐濟豐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某處,愣愣地說道:“王先生封筆了。”
“是嘛!王先生封筆了呀!”馬萬廷笑呵呵地說道,接著又回過味來,吃驚地看著徐濟豐,“濟豐,我沒聽錯吧!你是說?”
這時,徐濟豐也回過神來,看了馬萬廷一眼,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苦澀地笑道:“對,他就是封筆了。”
“我...”馬萬廷一陣地驚愕,茫然,怔忪...,然后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我撲他老母啊!”
又過了一會兒,馬萬廷還是轉不過彎來,不甘心地說道:“我記得王先生還不到20歲吧?”
徐濟豐點點頭,幽幽地說道:“對,過完年才19。”
“這么年輕他封得哪門子筆啊!他有說他為什么封筆了嗎?”
“說了。他說他要做生意,以后可能沒時間再寫東西了,所以就封筆了。”
“我...”
好吧!這下連徐濟豐也無話可說了。因為這個理由實在是很強大,人家要做生意,你總不能擋著人家發財吧!
逃一般的離開了東方日報后,王大滿就軀車來到了旺角的祥富大街。
不過,開車到這里后,王大滿發現自己開車到旺角,純粹是腦子有坑啊!
在這種行人如織的商業街,實在是太不好停車了!
王大滿開車繞了好久,總算是在兩條街外找到了一個停車位。他把車停好后,又步行了十多分鐘,才來到了目的地--旺角祥富大街的和順大押。
進了門,一位職業裝的中年女子迎了上來,“先生,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我要贖當。”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一下,您的前面還有六位客戶等待處理。”
王大滿點點頭,沒有說什么,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那位職業裝的中年婦女才過來說道:“先生,到您了,請跟我來。”
王大滿被中年婦女請到了最里面的一個窗口,剛坐下來,窗口里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就說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王大滿把當票從口袋里取出來,順著窗口遞了過去,“我要贖當。”
中年男子接過當票看了一眼,馬上就眉頭輕皺著楞了一下,接著又抬頭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了王大滿一眼,“先生,請您少等一下。”說完,他就起身從身后的小門出去了。
靠!又來這一出。
過了一會兒,果然又是上次那位滿頭白發的老頭笑呵呵地走了進來,“這位先生,好久不見了。”
王大滿點點頭,沒有說什么,只是看著他。
在王大滿的注視下,老頭臉色微紅,“嘿嘿”干笑了兩下,把一個錦盒放在了柜臺上,卻并沒有往前推,“先生,這件‘五福捧壽紋玉墜’可否割愛啊?價錢好商量的。”
王大滿還是沒有說什么,仍然只是看著他。
“呃!嘿嘿!那個...”老頭的臉更紅了,勉強擠出的尬笑堆在滿是褶皺的臉上,顯得特別難看,“我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不過老朽實在是太喜歡這件玉了,就舔顏張嘴了,還望小友玉成。”
王大滿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重重地搖搖頭。
老者臉色的表情一滯,胸口急劇地起伏了幾下,狠狠地喘了幾口粗氣,“那好吧!老朽就不強人所難了。”說完,就把錦盒從窗口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