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章 平衡
尼德霍格一定很餓。
巴頓很不理解，為什么剛剛那三位大佬聊天時它遲鈍的像只豬，現在撲過來的速度居然會這么快。它就不想想，自己這小身板夠不夠它塞牙縫。
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巴頓體現了他多年來養成的戰斗本能，他竟一閃出現在很遠的地方，避過了這駭人的一撲。
“這…我的神力恢復了？”巴頓心中一陣驚喜。這樣的速度，毫無疑問是他神力俱在時的水平。
然而下一刻，他便忍不住吼叫起來。巨大的痛苦從體內傳來，猶如骨頭被全部碾碎。即使憑他的強大意志，此刻也無法站立，頹然單膝跪倒在水里。
在劇烈的疼痛間，巴頓看見尼德霍格已經將他咬在了嘴里，無數利齒正在咀嚼過他的骨頭。尼德霍格的確是餓壞了，它沒嚼兩下便咽了下去。
痛苦不堪的巴頓到現在還不懂發生了什么。前一刻他已經躲過了那次撲咬，而后一刻他便看見另一個自己葬身巨龍之口，隨之而來的痛苦讓他感同身受，并且受到了過億的傷害。
尼德霍格當然沒有吃飽，它舔了舔牙齒上的血，那斗大的一雙眼睛便又朝巴頓瞧了過來。它呲了呲牙，掉轉過身體，再一次撲了過來。
巴頓再一次閃避開去，接著剛才的那一幕便再次上演。另一個巴頓被尼德霍格咬住，成為了它口中的食物。巴頓再次承傷過億，而且被嚼得死去活來。
“誰塔瑪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巴頓血量七十二億，每秒回血千分之一，挨上一口的傷害在二十秒內就能恢復，可這壓根就不是傷害不傷害的事。
尼德霍格再次吃掉了巴頓，呼出的氣息都帶著血腥。那張巨大的龍臉，竟露出了一種極具人性化的滿足，并再一次不懷好意思的瞧了過來。
“還來？你不但拿我當零食，還在侮辱我的智商！”
在尼德霍格又一次撲過來時，巴頓的拳頭終于揮了出去。金色的光線照得水面一片燦然，尼德霍格巨大的身軀在光速拳中被掀飛了出去。
然而，疼痛如期而至。巴頓回過頭來，看見另一只尼德霍格依舊叼著自己，已經開始在不遠處的地方又嚼了起來。
“干的漂亮！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巴頓笑的也有些猙獰。
這么多年以來，巴頓遇見過各式各樣的敵人。陰險毒辣的、瘋狂偏執的、腦殘犯賤的，有些強大到離譜的程度，可巴頓從來沒被逼到無計可施的地步。
可凡事總得有個第一次。
這個鬼地方和這條鬼龍完全不可理喻，巴頓現在有些理解這里為什么叫非現實維度了，因為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很不現實，完全是夢里都不會出現的情景。
他記不太清與尼德霍格打了多久。用天舞寶輪剝奪過尼德霍格的感知，也用巨鐮將它劈成過幾段。除了諸神的驚嘆，能用的手段都用過不止一遍。
然而尼德霍格還是會一次次的把他當成巧克力，并且為他的味道點了個贊。而這種整天都被嚼碎的痛楚，讓巴頓苦不堪言。
戰斗停止了，尼德霍格沉入了水面。當巴頓躺倒在水面上時，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還有身軀。除了極度的痛苦和疲憊，他還感到了深深的恥辱。
沒錯，就像他認為的一樣，尼德霍格今天吃飽了。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能讓這場戰斗休止呢。
黑袍子西索恩緩步走了過來，低下頭仔細觀察巴頓的臉。巴頓看不見他藏在黑暗里的面孔，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這目光飽含譏笑，所以巴頓干脆閉眼不理。
“別這樣，皇帝陛下。雖然我還保留了一些低級趣味，但其實我還蠻敬佩你的。如果你為此而不高興，我可以向你致歉。”
“你的敬佩實在不明顯，我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你瞧，雖然你快死了，可你的幽默感仍然不錯。”西索恩發出的笑聲很脆，將水面震出一串漣漪。
巴頓無奈的睜開了眼睛，“如果幽默能干掉那條龍，我可以是個合格的小丑。”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尼德霍格并不是什么問題，我覺得你完全有能力每天都把它喂飽。我說的你快死了，指的是你的軀體。”
巴頓一下子坐了起來，盯著西索恩問道：“我的軀體怎么了？”
“你不知道嗎？這真是太奇怪了。”西索恩輕輕甩了甩衣袖，水面變得平靜起來，倒映出其中的畫面。
在米德加爾特的神樹中，巴頓的本體已經開始生出壞瘡，甚至某些地方已經開始腐朽。神樹也開始從內里枯萎，枝葉幾乎全部凋零了。
妮雅正在流著淚高舉著法杖，持續為神樹驅散腐氣。但這種腐朽是從核心開始的，又哪里能夠根治得了。
“時間過去多久了？怎么會這樣？”巴頓也是心中駭然。
“尼德霍格之噬的效果。”西索恩解釋道：“你的靈魂或許已經具有不朽的能力，但靈魂與軀體的聯系在慢慢被切斷。”
“能告訴我該怎么解決嗎？”巴頓頭皮發麻，他誠心誠意的向西索恩請教。
“知道尼德霍格為什么要啃噬世界樹的根嗎？”西索恩沒有直接回答，卻拋出了下一個問題。但這次他沒等巴頓尷尬搖頭，就已經繼續開始解釋了。
“在這個宇宙里，充滿了自我平衡的機制！”西索恩感嘆道：“當生命伊始，死亡就如影隨行。有了諸神，就會有諸神的黃昏或者屠神者。而世界樹…它其實也是會生長的，宇宙要拿什么來讓它死亡呢。”
“好吧，這個道理不難懂。既然這世界上有狗，狗屎就必須存在，我想你大概是這個意思。”
“不要急躁，克林特。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對嗎？我說的平衡只是外部的，在世界樹的內部，也需要非常重要的平衡。
打個比方吧。拿你們人類來說，可能死于交通意外、謀殺、戰爭，但如果他營養不良，比如說肥胖一樣會導致疾病。
世界樹也是一樣的。我們都是世界樹的供養者，還是很主要的幾個。可是蓋婭離開了，這就是營養不良的行為。”
關于非現實維度的平衡，巴頓已經略有了些了解，此時非常配合的問：“那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要么再走出去一個，要么再拉進來一個。”西索恩說著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