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身份 我的眼睛瞇起來,不用想了,肯定是文小姐在我馬車下面藏了東西。
馬車外的文小姐像看案板上的肉一樣藐視著我,車底下的官兵爬出來,興奮地揚著手里的一枚金幣樣東西。
當官的男人迅速跑過來,看了看金幣,冷冷下命令,“把他們押起來。”
我實在看不出這小小的金幣竟然會是什么皇家之物。
文小姐笑的嫣然,從頭上拿下一枝金釵,“凌老板不會不知道,只有皇家才能用金子打造的東西吧,我這金釵還是先皇賜給祖上的呢。凌老板這金幣是哪位皇族中人賞賜的啊。”
我冷笑一聲,這么快就已經打聽到我姓什么了。
我畢竟是一個商人,再有錢也地位低下,文小姐好歹是個落魄貴族,所以用這種手段來害我,這次算是我疏忽大意,彎身下了車,男人示意手下要來壓我。
文小姐得意的眼睛冒光。
正當官兵要碰我手的瞬間,馬車里傳來張碧的聲音,“是我送的。”下了車,看著文小姐和男人,阿修羅般的眼神一片冰冷。
文小姐和男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我驚訝地看著張碧,“張碧,你…”這個姿態,這樣的笑,竟然和人妖四完全重疊在一起。
城門邊,兩輛馬車停堵在道路上,四周穿著軍衣的官兵,盯著站在他們面前的少年,不知所措。
少年本來要說什么,眼睛瞥見身邊的少女,因為下馬車蹭臟的裙角,臉上就像冰雪融化一般露出一絲微笑,本來緊抿的嘴唇。像花一樣綻放。
順著張碧的目光,我趕緊低頭看沾泥地衣服下擺,這么長時間了,我還是不會用輕功,張碧一定是在笑我邋遢。
他下車,用冰河樣的眼神看周圍人的時候,我原本覺得他和我的距離會一下子拉遠。從來沒想到就因為我裙子臟了,這么一個理由就能容易地獲得了他的笑。
我扯著裙角。發狠地咬著嘴唇,就像咬別人的一樣。
文小姐看著張碧,臉色不大好看,看著張碧幾乎忘記了說話。還是那當官的男人清了一下嗓子,“你送給她的?你這金子是從哪來地…”聲音發顫,一句話功夫滿頭大汗。
張碧收起微笑,下巴像刀刻一樣,“我是東臨瑞。”
聽到這句話。我頭皮就跟炸開了一樣,緊緊捏著手,不敢再去看張碧,其實我想跑,跑的越遠越好。從來不自虐的我,把手心攥的生疼。
我聽見當官的不自覺咽吐沫的聲音,文小姐臉色蒼白。
東臨瑞,張碧說他是東臨瑞。東臨國的四皇子,給我下蠱毒的人妖四。
他半寐著眼睛,接過羊脂玉地杯子,在指尖轉悠,垂目淺啄,漱了漱嘴,吐進丫鬟手上的盆子里,另一個丫鬟從他手里取走杯子。看著我被拖出去,把我當物品一樣扔到了野外。這一幕演電影一樣從我眼前閃過。
我的手在輕輕的抖,其實我并不怕人妖四,我只想現在這個事全都解決掉,身邊所有人都離開,只剩下我和張碧,我要問他…我要問他什么?我想不出來。
“四…四…四皇子殿下。”當官的腿忽然軟了一下,瞪著眼睛。本來要結巴著彎下腰。文小姐忽然咳嗽了一聲。嘴唇已經淡地快沒有了顏色。
當官的猶豫了,他應該是沒有見過四皇子。所以不能確定眼前的這位是不是東臨瑞。張碧不再說話,只是看向我。
我乖乖地走過去,他的手抬起來扣著我地腰,扶我上了馬車,當官的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文小姐不肯輕易放棄,于是給了當官的一個鼓舞的眼神,當官的想上前,但是他已經不能再靠近馬車,原非站在張碧的身后,手里搖晃著一塊小小的金牌。
當官的跪在了地上。
張碧坐在我身邊,春橋放下簾子,馬車繼續往前走。
“若若。”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抬起頭“你叫我?”
“若若,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盯著他黑得發亮地眼睛,咬咬嘴唇,“張碧,你假扮四皇子還真像。”
張碧半天沒動。
我說:“以后別這樣了,被人發現,太危險。”我確認似的看向張碧,他靜靜地坐在那里,沒有反駁我。
我瞬間心情大好,我說:“雖然你們長的像,可還是能被人看出來的,如果北國深糾,或者被那邊的四皇子知道了…總之要小心。”
張碧“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春橋一臉迷茫,偷偷觀察我和張碧,仿佛要重新認識我們這兩個人。
我說:“原非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張碧斂目,“是北國太子給的令牌。”
“哦,”我發覺我突然時間話變得少起來,悄悄挪了挪身子,第一次感覺到馬車里空氣稀薄。
張碧注意到我的動作。我扯扯嘴說,“太擠。”希望張碧說什么,又不希望他開口,我地心情變得十分矛盾。
看著自己地腳尖,仿佛要將腳和腳下車廂木板的紋理看清楚。
終于到了別院,我以前總是磨蹭著最后一個下馬車,今天卻一支箭一樣竄了出去,見到陽光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沒等張碧出來,我就遠遠地跑開,然后回頭,看見他站在馬車旁邊,一動不動。我低頭又看見自己裙角地泥巴,想起他一笑,目光是那么柔和,嘴唇瞬間又鮮艷幾分。
晚上春橋叫吃飯,我推說自己沒胃口,不想吃,在屋子里靜靜地躺著。
我本來一直在外面轉圈,沒想回來,可是忽然看到遠處跟著我的原非,我才有覺悟,我這么折騰是會連累別人的,只能溜回來,進房那一瞬間看見原非得逞的笑臉,這家伙一準是故意讓我看見他的,以他的武功和我的遲鈍,只要他愿意,我就是被默默保護八百年也覺察不到。
側臉盯著緊閉的門,害怕它被人打開,可是又舍不得去落門栓,張碧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