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賺了錢高興地一路上又是唱歌,又是笑。看她高興的樣子,我也不好說她什么,只是頭痛要怎么和狐貍解釋。
人一想事,時間就過的格外快。到了我們上馬車的地方,車夫吆喝馬兒停下來,我正準備下車,被藍玉攔住。
我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坐回原位。
藍玉下車跟馬夫說了什么,馬夫留下,他開始趕車。
丫頭心情好話就格外多,“上山的路不平,少爺怕馬夫趕不好車,又舍不得你走回去。”
我的臉“忽”一下紅起來。
看著我紅了臉,丫頭眼睛都笑成一道縫。
再這么下去,肯定所有人都會認為我喜歡藍玉。
我掀開馬車前面的簾子。
藍玉坐在那里,一身青袍隨風擺動,少年俊秀,他似是有意回頭看我一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眼眸明亮如星辰。
丫頭在我身后又哼起歌,我對這個世界的音樂不是很熟悉,仔細聽了一下,什么哥哥妹妹,八成是情歌。
丫頭邊唱歌邊打拍。
第一次,我的心情格外的輕松,如果能一直持續下去該多好。
以前,我太累了。
我想著想著,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夢見一男一女兩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在放風箏。
兩個人手拉著手。
女孩子嘴角勾起,露出一個不合乎她這樣年齡的笑,“我幫你飛到最高的地方好不好?”
“現在我保護你,等你到了最高處,就可以保護我。”
男孩子不說話,終于嘴唇慢慢彎起一個弧度,他說:“好。風箏會飛很高,但是線不能斷,如果線斷了,風箏也就消失不見了。”
那線是誰?風箏又是誰?
我這一覺睡得香,直到丫頭拍我的肩膀叫我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枕上了丫頭的大腿,藍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輕輕地說:“頭發很亂。”
雖然說的夠溫情,我還是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居然笑話我。
長頭發就是難打理,我隨便攏了攏,別了一個松松的發髻。
一抬頭,發現丫頭也在琢磨自己的頭發。土撥鼠還在抓她耳邊的碎發。
藍玉看著我又是一笑,“挺特別的。”他說。
一路上板著臉像個閻王,現在笑得那么古怪。
我說:“怎么個特別。”如果說的好聽,我就放過他。
藍玉想了想沒說話。
我說:“好看嗎?”繼續提問。
藍玉抬頭看我一眼,“不算難看。”
我氣結。
我打不過他。
于是很有風度地從他身邊路過,我說:“這馬車怎么辦?”
藍玉整理小黑馬的韁繩,說:“可以明天送去馬場那邊。”
我高興地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今天去送。”笑得很奸詐。
藍玉抬起頭異樣地看著我。
我挑釁地抬高下巴,這孩子八成還不了解女人是什么生物,敢在一個女人面前不夸她漂亮。
藍玉想了想,“我先送你們回去。”
這孩子真是死腦筋,就不知道說點好聽的。
走著走著,我開始心里不安,藍玉晚上替我放哨,我還這么折騰他。終于狠狠心,我說:“藍玉,你今天累不累。”累就別去送馬了。
“不累。”藍玉回答地干脆。把我的話堵到了嘴里。
為什么每次跟他演對手戲,都是我吃虧,大概就是因為我心太善。
好好好,你就去吧,累死你,最好回來的時候,沒有晚飯吃。
進了門派,所有人都對我卑躬屈膝,藍玉那些下屬還是一臉憤恨,往我身后望啊望,看的是藍玉站著的方向,把他從頭看到腳,生怕我出去一趟就把他吃的骨頭都不剩。
我心地善良地閃了一個身,好叫他們看清楚。
我惡狠狠地說:“藍玉去給我倒杯茶,不要太冷也不要太熱。”
藍玉看了我一眼,我全當沒看見。
然后他只能乖乖地去了。
一句話,就糊弄的一票人牙齒“嘎吱,嘎吱”響。
藍玉半天都沒有回來,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藍玉沒有那么小的氣量啊。
莫非…
我聽見了藍玉拔劍的聲響。
我趕緊跑了過去,情急之下竟然用了輕功。
藍玉背著我站在那,手里緊緊握著他的劍,他的對面是那個前幾天走掉的黑衣刺客。
這個人武功太高,怪不得每次藍玉都很謹慎。
但是我想,他應該沒有太大惡意,因為他上次聽了我的話。
藍玉冷冷說:“你又來干什么?”
黑衣刺客看著我,跳過藍玉,“我帶了人過來。”
感覺像是下屬對上級匯報工作,我覺得怪怪的,只點了點頭。
他上下看了我幾眼,看得我很不自在,藍玉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他身后,我看見他的嘴唇緊抿著,很生氣的樣子。
黑衣刺客的眼光落在藍玉的手上,臉色也忽然難看。
這是什么情況,本來剛才氣氛已經正常了,現在彌漫起了濃濃的殺氣。
兩個人互相瞪著,誰也不移開視線。
“藍玉,”我的另一只手抓住藍玉的胳膊,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藍玉低頭看著我的手,有一絲笑意,好像吃了糖的孩子,閃開一步,不再與黑衣刺客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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