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輝霍然亮起,古老而蒼莽的氣息從天而降,一座上古傳送法陣中光芒四射金碧輝煌,片刻之后,在一陣令人無法直視的炫目光芒猛地一閃后,龐大的傳送陣中央已經多了一大堆的人。
凌霄宗上下一百多人,便都在其中,待傳送法陣穩定之后,以懷遠真人為首的一眾人便走了出來。
在鴻蒙世界里,修真門派等若是人上之人,而在修真界中,像凌霄宗這樣的四正名門,更是豪門巨擘,向來一舉一動都會惹來無數關注。所以哪怕此時此刻是在天下最繁華興盛的天鴻城,是在人來人往喧囂熱鬧的陣島上,但凌霄宗一眾修士這一走出來,登時便引來周圍人一片側目,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竊竊私語聲從周圍人群中傳了過來,顯然附近不少人都認出了凌霄宗這些修士的身份,不過陣島占地極大,凌霄宗引起的騷動雖然不小,但暫時也只限于附近一塊地方,更遠些的地方依舊是人來人往,大家都向著自己所要去的方向走去。
幾乎是與凌霄宗這里相對的遠處另一座上古傳送法陣那邊,那里的人群就沒怎么受到這里的影響,過往人群仍是腳步匆匆,包括了其中走在人流里的一個嫵媚美麗的女子。
海③∨長③∨風③∨文③∨學,ww■w.cf★wx.ne∞t風從碧波無垠的海面上吹來,輕拂過這座島嶼,她的秀發在風中微微飄起,目光已落在了前方不遠處的那座傳送法陣上,然后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些金色并刻滿了奇異符紋的石頭,微微一笑后,走了上去。
幾只白色的海鳥隨風起伏,翱翔在陣島上空,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她明亮的眼睛望了望天空,然后若有所思地轉首看去,這座不知有多少歷史歲月的古老小島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行人。
陣島之外,茫茫滄海,陣島之上,人海茫茫。
無數的面容如一粒粒沙子,飄起又沉落,不曾留下一絲漣漪,如海之潮汐,波濤起伏,永無休止,轉眼便忘記了所有,只有心里淡淡的一絲回憶,還殘留在心底深處吧。
一道金光忽起,古老的氣息落了下來。
沈石走在人群中,隨著凌霄宗大部隊向前走去,忽然之間,在這擁擠喧囂的人海里,他突然心頭一動,轉頭眺望而去。
只見在陣島的另一邊,一座上古傳送法陣正到了發動的時候,金光燦爛蒼莽古老,耀眼而炫目的光輝從天而降罩住了整座法陣,也逐漸落下罩住了法陣中的人們。
那一個個人影似乎都安靜地站在法陣中,因為隔了很遠沈石看不清他們的容顏,或許也只是單純地再次被那上古神秘的奇跡法陣所震動,他凝目望向那個方向,目光閃爍著,看著那些人,漸漸被金色的光芒所籠罩遮蔽。
有那么電光火石般的瞬間,他的心里忽然沒來由地跳了一下,有莫名地失落感覺。
片刻之后,只聽轟然一聲,金光四散,整座上古傳送法陣頓時安靜下來,原本在法陣中的人們已經消失無蹤,只留下了一片空空蕩蕩。
而就在此刻,沈石忽然聽到自己隊伍前方傳來了一陣爽朗笑聲,轉頭一看,只見在龍橋橋頭,站了一群人,此刻卻是紛紛向凌霄宗這里的隊伍迎了過來,而領頭一人是個矍鑠老者,更是大步徑直走到懷遠真人身前,撫掌大笑,道:
“懷遠兄,可算是等到你們了!”
懷遠真人臉上同樣掛滿笑意,贏了上去,笑道:“屈老,你可客氣了。怎么居然站到這里等,我們可是擔不起啊。”
那名姓屈的老者哈哈一笑,看去跟懷遠真人交情匪淺,一伸手拉住懷遠真人的手,笑道:“來來來,難得過來一趟,你我當痛飲一番,這一次可不準再像十年前那么早走了啊!”
懷遠真人笑著搖頭,隨他走去了,凌霄宗門下多數年輕弟子都不認得這些人的身份,本來正是詫異中,但看掌教真人都沒什么異動,而且跟人家有說有笑的顯然交情不錯,除此之外,一眾元丹境長老真人們顯然也是知道那老者身份,一個個都是笑吟吟的模樣。
此刻,旁邊人群之中忽然又是一陣劇烈騷動,這一次的反應看起來竟然比之前看到凌霄宗眾人時候還更大一些,不少過往修士的目光都望向那個屈姓老者,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與此同時,前頭隨那老頭過來的十幾個人也圍攏過來,有的維持秩序開道,有的招呼幾位重量級的長老真人,有的則是給大多數凌霄宗弟子帶路,一切都井井有條,帶著他們往天鴻城里走去。
沈石正詫異處,忽然只聽身邊有人低聲說了一句,道:“這些都是天鴻城城中,神仙會總堂的人。”
沈石吃了一驚,轉頭一看,只見是孫友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旁,隨即心里也是醒悟,心想以凌霄宗這樣的權勢地位,在這天鴻城里也只有神仙會這等超然存在的龐然大物,方能有資格與懷遠真人這樣的人物平等相交了。
像是知道沈石心中仍有一些疑惑,一向消息靈通的孫友再一次扮演了過往無數次為鄉下人沈石介紹常識的角色,道:“那位姓屈的老前輩,應該是當今神仙會中地位最高的三位老神仙之一,看這樣子是與掌教真人素有交情的。而且依照慣例,歷年來每次四正大會結束后,我們凌霄宗都要路經天鴻城回海州金虹山,中途神仙會一般都會招待咱們一場,看來今年也不例外了。”
“哦,原來如此。”沈石這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心想神仙會還當真是神通廣大,便是凌霄宗這等四正名門高高在上的修真門閥,他們也是早早就拉好了關系。眼下自然不用多說,在天鴻城里想必神仙會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只要跟過去就是了。
只是在跟隨這人流即將踏上龍橋,離開這座陣島的時候,沈石忽然又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上古傳送法陣,遠遠望去,那里仍是一片空空蕩蕩,與其他地方的喧囂熱鬧人來人往相比,顯得有些寂寥冷清。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出神,但才剛怔了一下,旁邊的孫友便伸手拉了他一把,笑道:“發什么呆,快走了。”
沈石吃了一驚,隨即回過神來,哈哈一笑,道:“好啊,來了。”
說著也是笑著搖搖頭,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便大步跟了上去。
進入天鴻城中,果然神仙會確實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行人將凌霄宗上下眾人帶到了城中一處十分奢華高檔的客棧中住了下來,并且里里外外沒有一個其他客人,竟是將這偌大的一間客棧完全包下了。
這客棧名叫青山客棧,取名似乎有些對應那座古老的帝宮大山的意思,因為青山也是那座大山的別稱之一。這里占地極大,裝飾精美,特別是兩排高樓之間居然還有一個風景優雅、有著小橋流水的花園,平添了幾分綠意風雅。
這等豪奢的地方,所住的房屋自然也是裝修的美輪美奐、精美異常,而且神仙會手筆確實極大,包下了整間客棧后,更是讓每個凌霄宗弟子都擁有一個單獨的房間,讓人下意識地再次對他們的財雄勢大加深了印象。
普通弟子們歡喜散去,哪怕是修行有成的修士,一路上趕路也會有所疲憊,此刻正好是放松的時候。相比起年輕的弟子,凌霄宗的一眾元丹真人們就輕松多了,懷遠真人更是叫上了孫明陽、云霓和蒲司懿這幾位大長老,在自己那間特別奢華精美并且格外龐大的屋子中,招待了屈老神仙。
饒是以懷遠真人的修養和閱歷,此刻坐在這套精美奢華、幾乎無一處不是精雕細琢追求完美的屋子中,哪怕他早就過了看重這些浮華外在的年歲,但仍然也是有些咋舌,笑著對屈老道:
“屈老,這屋子未免也有些奢華太過了。”
屈老只是微微一笑,擺擺手笑而不語。
懷遠真人又道:“其實咱們的交情,何必來住這等貴重地方?雖然我們只在天鴻城里休息一日,但上上下下這一日的花銷也不小吧,何必呢?”
說著連連搖頭,對屈老報以幾分苦笑。
屈老呵呵一笑,道:“道兄多慮了,不瞞你說,這青山客棧其實就是我們神仙會名下的產業,半年前才剛剛落成修好的,正好拿來招待諸位,也花不了什么錢財。”
哪怕以懷遠真人和其他幾位元丹真人的涵養,聞言也是滯了一下,蒲老頭更是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偷偷罵了一句“狗大戶”…
片刻之后,懷遠真人感嘆了一聲,嘆道:“屈老,你們神仙會的事業如今當真是蒸蒸日上了,佩服,佩服!”
屈老神色和藹,并無倨傲之色,搖頭失笑道:“左右不過是些做生意的土財主,豈能和懷遠道兄你們相比?不過這些不談了,倒是剛才道兄你說的只在天鴻城中休息一日,這一點我可不能贊同。”
懷遠真人一怔,道:“這是為何?屈老莫非還有事么?”
屈老哈哈一笑,道:“正是,以老夫看來,道兄此番前來天鴻城,怕是至少要呆上七日才夠的。”
凌霄宗四位真人面面相覷,顯然都被屈老這話弄的有些疑惑,而那邊屈老笑聲一收,站起身來,微笑道:“我知道諸位道兄心有困惑,不過此刻正好有一位在下好友,同時也是諸位舊識友人,也在此處,只要見了他,相信諸位道兄就能明白了。”
說著,他邁開腳步走到房門便,開門出去,不消片刻之后,便只見他再度回轉,而另一個人影跟在他的身后走了進來。
懷遠真人等四人目光同一時間落在那人身上,忽然間四人都是一驚,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面上都有驚訝之色,懷遠真人更是踏前一步,訝然道:
“咦,南宮道兄,你怎么會在這里?”
此刻站在屈老身后的那個人,赫然竟是同為四正名門的天劍宮宮主,南宮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