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念著阿城的情義,引得松下宗一郎也紅了眼圈,池田雅治沉默下來,一雙鷹眼中閃現出一絲柔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燕南天潸然淚下,也知道自己失態了,他忍住傷感,止住了哭聲,長長吐出一口悶氣。
他余光里看到松下宗一郎和池田雅治也是傷感不已,心中大奇,真的想不明白阿城和他倆之間的關系,感情真的那么好嗎?
在他看來,松下宗一郎和池田雅治是日本六大財團其中之一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千億財富的繼承人,那可是諸侯之子。
有一檔綜藝節目,就是竇文濤主持的圓桌派里曾經提到過,在日本株式會社里面,社長就是帝王般的存在。當帝王出入樓道時,如果有員工在場,員工會面對著墻壁而立,以示對社長的尊重。
但是,燕南天真的誤解了千億財富繼承人,即便身為千億財富繼承人,也是需要朋友的情義、同齡人的認可、放縱的青春。因為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是少年,他們也有思想、有情感。
有的時候,正是因為身份的緣故讓他們的交友圈變得比較窄,那些同一個圈子里的世家子弟,不是敵對競爭對手,就是走過場的點頭之交,要么是一些浮躁膚淺的炫富子弟。
像是松下宗一郎和池田雅治這么低調的世家子弟比較少。
兩個人行事低調,但不代表二人沒有事業心。沒錯,他倆想要證明自己,特別是在阿城死后。他們曾想過調動家族資源為阿城報仇,卻沒有想到,一切都是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根本無法調動家族資源,因為家族仍將他們視為少年,甚至孩子。
是燕南天找上二人打聽佳士得拍賣行的契機,喚起了二人的好奇心和事業心,開始動用家族力量,收集了大量關于聲學專利的信息。
兩個人想要為阿城報仇,無法調動家族資源,但是兩個人想要搜集商業機密,則暢通無阻,甚至有專業人員幫助二人出謀劃策,做出數種商業方案。
可以說,兩個人對燕南天抱有企圖,但也可以說,兩個人對燕南天有很大的幫助。
且不考慮動機如何,只說燕南天的運氣確實不錯,種種契機都碰巧遇到了這個節點上,讓他能夠借上松下宗一郎和池田雅治的力。
不管這個商業項目能否成就燕南天的沖天之勢,就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鯤鵬,不也是借助“風之勢”嗎?
且說三個人正在酒吧三結盟,松下宗一郎和池田雅治想要借助燕南天這個項目證明自己,燕南天想要借助二人背后的資源,雖是相互利用,各有心思,卻也是同一個目標同一個夢想。
有了阿城這個紐帶,三個人坐在一起,少了拘謹,多了相互欣賞和認可,也讓這件事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草定了下來。
燕南天的手機響起,他剛剛接起來,就聽得對方說:“燕南天先生,我是阿麗西婭-弗洛里克律師,你現在接聽電話方便嗎?”
他一聽是一位女律師,不像是騷擾電話,就起身,跟松下宗一郎和池田雅治示意去外面接電話。
“你好,阿麗西婭-弗洛里克律師,我是燕南天,請講…”
“我是我的當事人燕宗海先生的特別代理律師,這么說,你明白吧?”阿麗西婭-弗洛里克律師在電話里問道。
“我爺爺?他怎么了?”燕南天有些焦急,一般律師這么說都沒有什么好事。
“我的當事人于昨天去世。”阿麗西婭-弗洛里克律師沉穩說道。
“什么?你到底是誰?我爺爺他怎么了?”燕南天根本不相信,但心里已經亂了。
“如果方便,我們見面聊吧。”阿麗西婭-弗洛里克的語氣極為平穩,顯然她身為一名律師,表現的特別職業。
“不…我爺爺他到底怎么了?”燕南天說不出“去世”這兩個字。
“燕先生,我的當事人燕宗海先生于昨天去世。如果方便,請約定一個地址,我們交接一下當事人的遺物和遺言。”阿麗西婭-弗洛里克律師見慣了這場“情緒不穩定”的場面,不帶一絲情緒的問道。
“啊!你在雷克斯島監獄附近嗎?”燕南天馬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我在紐約市內。”阿麗西婭-弗洛里克律師回答道。
“你留下你的地址,我現在去機場,明天到了紐約我聯系你。”燕南天約定道。
雙方留下聯系方式后,燕南天掛斷電話,心中一陣陣的空虛,雙腳邁不開步子,身體搖搖欲墜。
酒吧內,松下宗一郎和池田雅治正在密謀。
“怎么著,咱們怎么入股?”松下宗一郎問道。
池田雅治眼珠一轉,說道:“就看咱倆想如何運作了。先前已經查明了他的財務狀況,已經沒有多少余額,想要讓他擴大股本已經不可能。”他是指燕南天。
松下宗一郎點頭道:“松下手機那條生產線可以隨時劃撥出來,是整體劃撥出來,還是只劃撥揚聲器那條生產線?”
“按照不良資產來算,整體劃撥并不合適。而且,這只是我們的第一次項目,盤子沒必要攤的那么大,就先拿一條生產線練手吧。”池田雅治建議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只是一條生產線的話,家族不會有太多的阻力。而且,我們按照140萬美元來入股,差不多可以控股,怎么說那條生產線都算是不良資產嘛。”松下宗一郎自己給自己找轍。
“除了生產線,還包括所有的專利,是否為技術迭代的都算。”池田雅治提醒道。
“那是必須,跟蘋果公司之前的合作協議也會爭取過來,留底存檔。”松下宗一郎點頭道。
“那這份酒吧三結盟的協議怎么寫?”池田雅治問道,畢竟,松下宗一郎才是主角。
松下宗一郎沉思良久,嘆息道:“算了,他出70萬買了聲學專利,我出生產線,你再出點銀子當做流動資金,就算開張吧。我們只是小試牛刀的練手,他是孤注一擲投進去了全部家當,也不好再談了。”
“也是,沒想到他會這么有魄力,直接交出一半的股份,也沒有爭控制權。”池田雅治附和道。
“可能,他是看在阿城的情分上吧。既然這樣,咱們也看在阿城的情誼上,幫襯他一把。”松下宗一郎心軟,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