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蝶依快要消失殆盡,安辰才回過神,本能地想要去查看她的情況。
但他才跨出了一步,識海中便傳來了冰蝶焦急的聲音。
“安辰少爺,兄弟們快撐不住了,請你快點過來幫忙!”
聞言,安辰立刻轉頭望去,果不其然發現眾人已被吞噬族重重包圍。
“你們的防御壁呢?”
安辰覺得這很不合理,冰蝶及特工隊經歷了不少任務,怎么可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呢?
雖然心里疑惑,但安辰肯定不會放任他們不管。
只不過就在這時,安辰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周圍回蕩著讓他不要離開的莫名聲音。
看著那些正漸漸暗淡下去的鬼蘭粉末,安辰才想起來,如果他就這么離開了,蝶依就會完全化為煙塵,消散不見。
至少,
也應該…
直到此刻也沒能接受現實的安辰覺得,像蝶依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應該被留在這充滿吞噬族的地方。
但就在安辰轉身想立刻將蝶依收起來的時候,識海里卻傳來冰蝶更為急切的聲音。
“安辰少爺,你不管我們了嗎?你忘了那些受傷的兄弟們了嗎?你忘了,你的一舉一動,究竟代表著什么嗎?”
冰蝶表示,就剛才發生的一切,足以證明安辰完全是被蝶依利用的,而現在他不僅覺悟過來,更是立下大功。
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安辰卻將蝶依的尸骨收起來的話…
冰蝶表示,不僅僅是小紅帽在直播,更是有代表著歐陽家族的堌檉在看著,所以他說什么,都不能再讓安辰做傻事了。
而冰蝶的心聲也是特工隊成員的心聲。
他們是安辰最忠心的擁護者,所以也就更希望他能徹底擺脫這一污點。
聽出冰蝶話中的祈求之意,再看著特工隊的成員為了讓自己醒悟過來,甚至不惜刻意被吞噬族傷害。
安辰如鯁在喉。
他當然明白冰蝶顧慮的事情,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讓他窒息。
這一刻,安辰才深刻體會道:原來黑不是黑,白又不是白的感覺。
善意與情感驅使著安辰回首去與蝶依相處最后的一刻,而責任與未來卻逼迫著他只能朝前沖,與他人共筑美好的明天。
大概是感受到了安辰的矛盾,他體內的天使能量與狂煞能量竟互相撕斗了起來。
而又因著蝶依的祝福效果,這兩股能量以前所未有的勢頭狂速增漲。
體內劇烈的能量沖擊快將安辰撕碎,但他卻仍然想不明白。
難道就非得割舍其一嗎?
就在安辰被狂暴能量吞沒,快要崩潰之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變得更強吧。”
聽到獨孤龍振的聲音,安辰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但不得不承認,獨孤龍振的聲音帶給了安辰力量。
“父親你說的對,只有小孩子才會總想著去選擇。”
安辰恍悟,唯有絕對的強者,才擁有多選的權利。
下一刻,原本對抗著的兩股能量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奧義——一(依)葉(枼)一菩提,一肅一剎塵,一念一清新。”
隨即,肅殺之氣以安辰為原點,強勢地蔓延開來。
看著安辰以風卷殘云之勢,將吞噬族們盡數粉碎,眾人不約而同地喃喃出“殺神”二字。
“安辰少爺實在是太厲害了!居然這么輕易地就將天使能量與狂煞能量融合起來!”
“沒錯,這樣一來,安辰少爺以后一定能完全掌控邪鳳的能力!”
“你們都廢話什么!還不趕緊去把那些粉碎的吞噬族給裝起來!”
“就是,都愣著干什么!這些可都是安辰少爺的戰績。”
“再加上有影像為證,以后再讓我聽到有人在背后議論安辰少爺是賣國狗,我非打得他半身永久性癱瘓!”
見特工隊的成員各個臉上掛著純粹的喜悅,如二愣子一般在那收蟲尸,安妍的臉上卻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哥…”
安妍情不自禁地攥緊右耳的姬拉拉。
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聽到了天使的哭泣聲。
而在安辰一連斬殺蝶依、白澤兩位合作者之際,蕭軼和道袍男也沒閑著。
“又被他給溜了,你以前是不是對他做過什么,以至于一感受到你的氣息,他就跑?”
道袍男表示,眼下這情況,蕭軼必須負責。
“那你認為,他跑得了嗎?”
蕭軼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虎嘯聲。
“這就抓到了?”
道袍男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玄妙。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有愛車不開,非得用自己的兩條腿去追?”
蕭軼表示,在來到烈焰嶺的那一刻,他們早就派出了先鋒部隊。
“你這家伙,居然一早就讓窮奇盯著孤獨古拉。”
道袍男沒想到,蕭軼居然早有安排。
“在知道合作者中有他的時候,我就猜到丫頭會讓我去對付他,所以就讓窮奇先去埋伏了。”
蕭軼表示,獨孤古拉不管狂煞能量,還是火焰,全都被自己克制。
這要換做是他,在沒完全吸收完魔核,確保能贏過對方之前,他也肯定郁悶地滿地兒跑。
雖然蕭軼說的云淡風輕,但道袍男此刻的內心卻相當不平靜。
他突然覺得,輸給蕭軼這樣的男人,自己似乎一點也不冤了。
先是他們倆從前后夾擊,不僅給獨孤古拉造成了對手只有兩人的錯覺,還不動聲色地限定了他的逃跑方向。
但,光是有謀劃這妙計的聰慧,顯然還不夠。
蕭軼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對事情的把控力度很強。
一松一緊,一張一弛,他都把控得很好,讓獨孤古拉在進入他的節奏中后,卻仍然不自知。
然而,蕭軼自動隔絕了來自于道袍男的欽佩,并一本正經道:“我知道,你也想要魔核,我可以給你一個。”
“說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道袍男很明白,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你一會回去幫我守著丫頭。我能感覺到,她體內的誘導劑α似乎又開始活躍了。”
說到最后,蕭軼那張向來不顯情緒的臉上,布滿了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