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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殺青宴

  “話說這番外劇情也太那啥了吧。

  蘇音將手里的劇本翻得“啪啦”響,一臉地不以為然:“就真為了過審拼老命了唄,精神病院都給整出來了。干脆平行時空不更好?”

  難得享受一把獨立化妝間,她便也肆無忌憚地開啟了吐槽模式,反正房間里就她和助理小周,不怕被人聽見。

  小周在旁邊幫她收拾著小化妝箱,很認真地糾正她道:“蘇蘇姐,平行時空過不了審的喲。”

  蘇音怔了怔。

  也是。她這是自個兒魂穿慣了,卻忘了現實世界還有這一茬。

  小周又很內行地補充說明道:“這部劇本來立意就不是很高,價值觀導向也不是很正確,拍個找補的番外就還行。萬一真的大火了,也能規避掉一點兒風險嘛。”

  “不是,怎么你也覺得這劇會火?我看公司信心也特別足,就真的狗血就能紅?”蘇音完全不能理解。

  《向上的階梯》是金易得親自點名投資的,據他說,這部劇“鴻運當頭,極具爆款之相”。

  蘇音自然是相信金大妖的眼光的。但是吧,心里總免不了要嘀咕上兩句。

  雷到這種程度的爛劇,真能成爆款?

  如果她的觀眾,她真的多一眼都不愿意看。

  聽了蘇音的話,小周立刻放下化妝箱,兩只手托著下巴,非常花癡地看向墻上男主衛安的大海報,用著夢幻般的語氣說道:

  “可是,是李雨軒主演的誒!是李雨軒誒!我真的好吃他的顏!他的身材也好棒哦!我看到網上放的片花下面一大堆人喊著期待呢。”

  蘇音攤手表示無語。

  顏值即正義,真是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

  說起來,就在三天前,她才完成了一場和李雨軒的吻戲外加船戲。

  當然,尺度很小哈。凈網行動嘛,底線自是不可觸碰。

  可是,就是這么一場堪稱清水的所謂激情戲,李雨軒開始的表現卻很差強人意,蘇音甚至一度認為,這個被很多人夸“演戲很有天賦”的小生,實則不過浪得虛名。

  雖然說,與不太熟悉的同行搭親密戲,多少會有些尷尬。但是,李雨軒表現得也太外行了。

  在蘇音看來,他就像個陷入情網的初哥,懵懂無措得手都不知往哪兒放,蘇音這個演技渣竟還帶了他好幾次。

  不過,入戲之后,蘇音便被對方完全徹底地給碾壓了。

  有那么一瞬,蘇音真的以為與她親密接觸的男人,便是戲里陰鷙風流、一肚子算計的衛安,而不是那個在車上向她搭訕的陽光小帥哥。

  她當時還真有點兒傻了。

  好在李雨軒相當靠譜,帶戲帶得不露痕跡,一個小動作、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便完美地彌補了蘇音的不足,甚而還引導著她回應他的情緒,并與他產生了共鳴。

  于是,那條船戲拍得很順,兩遍就OK了。

  下戲之后,李雨軒還特別謙虛地跑來跟蘇音道歉。

  他和劇中另幾位女演員也有吻戲,全都是一遍過,唯獨在蘇音這兒卡了個大殼。

  蘇音猜測,這應該是吻戲過多導致演員心態疲軟,她也很理解。

  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是她蘇音要在一部劇里和所有男性主要角色有吻戲,她也會越拍越敷衍。

  在此,蘇娘娘要鄭重糾正觀眾朋友們的一個錯誤觀點,即:拍攝吻戲之類的親密戲碼、且還是和俊男美女對戲,感覺一定很刺激。

  呵呵,刺激個大頭鬼!

  攝像師傅的大臉盤子就離你一尺遠,攝影機懟臉拍,這得有多大的心、多長的反射弧你在那兒激情啊?

  此外,演員也不是閉上眼睛投入進去就完了的好吧。

  眼睛閉上了,腦子卻必須拎得很清,得記住臉的朝向、手的位置、身體的姿態、眼神投射的情緒等等,以及準確無誤地念出臺詞。

  因為這類戲通常都是大特寫、中景、遠景交替表現的,有時候還會來個繞圈兒打轉,若是記錯了位置,就會接不上戲。

  此外,在拍戲前,兩個人還要先試戲走位,商量好怎么吻、怎么躺、朝左滾還是朝右滾、誰上誰下、誰前先后、腦袋往哪兒歪等等。

  總之,一鏡到底的親密戲即便有,也是少數,而大多數則需要反復拍上好幾遍,這便要求演員的情緒必須快進快出。

  畢竟,導演喊“卡”給說戲的時候,你還臉紅脖子粗呼哧帶喘地在那兒激情,那就真成笑話了。

  “李雨軒和天馬簽約了嗎?”

  說到李雨軒,蘇音不由便想起了他堪稱傳奇的好運,于是問小周道。

  小周對這些八卦那是門兒清,馬上說道:“沒有沒有。正好簽約之前天馬爆出黑料來了,他就沒簽。現在東家和他是按戲簽的約,聽說他有意來我們宮商誒。”

  小周的眼睛亮得像閃光燈。

  蘇音“哦”了一聲:“要真簽了也挺好的,他戲很好的。”

  豈止是好?那根本就是準影帝級別的。

  蘇音雖然是個渣,但眼光還是有的。

  “是啊是啊。要真簽了我們公司,應該就不會讓他接這種狗血劇了吧。唉,沒娘的孩子是根草啊。”

  小周長吁短嘆,恨不能以身代之,明顯已經徹底淪陷在某帥哥的顏值里了。

  蘇音一記手戳敲在花癡小助理腦門兒上,捏著霸總腔調道:“女人,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其他男人。咱到點兒吃飯了。殺青宴哦。”

  末了一句,成功地喚醒了某顏狗。

  “哦,對,殺青宴殺青宴。聽說晚上有空運來的大閘蟹誒嘿嘿嘿。”小周吸溜著口水,樂得滿臉開花。

  蘇音便拿眼睛看她道:“一說吃的你就啥都忘了。”

  小周正色道:“美食,是美食!‘吃的’這種名詞那就是瀆神好不好!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神。”

  兩個人嘻嘻哈哈開著只有她們才覺得好笑的玩笑,走出了化妝間。

  由宮商藝文社贊助的餐吧,便是今晚蘇音殺青宴的會場。

  今天拍攝的便是她在劇中的最后一場戲,于是,公司出錢出人替她辦了場殺青宴,美其名曰“新公司,新氣象,讓新簽約的藝人感受到公司的企業文化,以提升認同感”。

  說白了,這就是為了讓蘇音這個幕后大BOSS享受一點特殊待遇罷了,只因蘇音的咖位太低,這才有了那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說辭。

  大公司就是有排面啊。

  以優雅的姿勢捏著細長的香檳酒杯,蘇音環視著餐吧簡單卻又極具格調布置,以及周圍穿著禮服、把酒言歡的紅男綠女們,不禁感慨萬千。

  她上一次搞個人殺青宴,還要追溯到十七歲那年。

  那真是她人生的分水嶺。

  仰首飲盡杯中酒,蘇音喚住走過的侍者,從托盤里拿了杯新酒,小口啜飲著,慢慢踱出了餐吧。

  九月末的帝都,天氣新涼,一彎眉月斜掛在遠處的樓宇間,都市的燈火明麗絢爛,蓋過了夜空里的星光。

  蘇音想起了杏花巷的夜,想起了那些吹過窗格的晚風,想起了散發出草木氣息的古樸院落,以及,她家的朱朱和驕驕。

  阿白有了新的名字:白天驕。

  這是蘇音給他起的。

  因為他一直強調說他不是蛇妖,而是蛟。

  一遇風云便化龍的蛟。

  鑒于他腦袋上原先的那對鹿角,蘇音認同了他的觀點,虛無子也表示基本同意,唯有朱朱,堅決不認。

  事實上,自從蘇音將白天驕帶回家后,小蜘蛛精便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其表現為:

  經常背著蘇音跟白天驕炫耀“是我先來的,上仙第一喜歡我。笨小蛇你是勝不了我的”;

  而當著蘇音的面,朱朱則是“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甚至不惜消耗大半靈力化形成紅衣小萌娃,以跟阿白爭寵。

  在杏花小院住下的那半個月,蘇音的每一天都過得相當充實,而穿回二十一世紀、在東北美院的小招待所醒來時,她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過,現代生活的種種便利,以及接踵而來的各種消息,很快便沖淡了她的感覺。

  從六月至今,三個月過去,娛樂圈發生了不少事。

  最大的新聞便是《夜瓏》換角兒風波。

  原先的女主鄭宜人因涉嫌欺詐、權錢交易等案件,在六月中旬便被請進去喝了幾回茶。

  消息傳開之后,片方第一時間便與她作了切割,最后幾經扯扯,少女夜瓏的扮演者陳芷瑜拔得頭籌,幸運地成為了《夜瓏》當仁不讓的女主。

  片方打出的旗號是“給新人一個舞臺”,而這其實還是一種變相的補償加封口。

  婁玉笙事件是不能被普通百姓知道的,雖然陳芷瑜并不記得全部事實,但還是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因此,有關部門暗中介入,與她簽定了保密協議,同時也給予了一定的補償。

  程氏兄妹在事后也得到了內部嘉獎,而程紫微更是因禍得福,時空術力進階不提,身體的虧損似乎也補回了一部分。

  蘇音自是不曾出現在事件中,金大妖辦事還是很周全的。

  當然,他們兩個都不知道的是,程北郭其實什么都知道。

  除此之外,“白夢露整容怪”的消息,以及以她為代表的一群闊太太和鄭宜人打的“投資欺詐案”官司,也在微特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因婁玉笙身死道消、“形色之靈”韶華自爆,婁玉笙借畫境強行抽取的普通人的壽元,也盡數失效。

  換言之,便是白夢露等一眾在畫境中做過“整容手術”的闊太太們(包括鄭宜人),在韶華自爆的那一剎,全部“一夜回到解放前”。

  據說,那天恰好是王家當家二夫人的生日,全家團聚給她辦壽宴,白夢露因才做過“手術”,無法出席,于是便進行了視頻通話。

  在全家人的注視下,她在短短十分鐘內便從美人變成了塌臉怪物,嚇得兩個參加宴會的小孩子大叫“鬼啊”。

  這成了白夢露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如今聽說她正在尋求心理方面的幫助。

  香島那邊已有八卦雜志捷足先登,曝出了王先生有意離婚的消息,但還未經證實。但據金易得說,這事兒九成是真的。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了頭,此前只當八卦聽的消息,此時回想起來,卻讓蘇音有些感慨。

  白夢露、鄭宜人、陳芷瑜…她們多像一個女演員的三個人生階段。

  從初出茅廬的小花、到如日中天的明星、再到嫁入豪門半隱退的前明星,以及鬧婚變的過氣藝人。

  如果沒有最后一條的話,這在在娛樂圈已經是經營得相當好的藝人之路了。

  蘇音以前很少會想這些問題,總覺得這些離她還很遙遠。

  可今天,這涼夜與月色讓她想起了很多。

  “嗡嗡——”

  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蘇音如夢方醒。

  她左右環視,見餐吧旁邊擺著幾張露天的小茶幾,便走過去將酒杯放下,從手包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個陌生的號碼,號碼屬地是魔都。

  這誰啊?

  身為藝人,不接陌生電話是基操,蘇音的第一反應是直接劃掉。

  可是,當手指觸上紅色電話的圖標時,她驀覺心悸,好似掛斷這個電話,就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樣。

  她立刻移開手指,面色也變得肅殺起來。

  蘇音自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可同樣地,這個陌生號碼給她的感覺又很詭異,感覺若是接聽了,同樣也沒啥好事。

  若是小雪藤醒著就好了。

  蘇音想道。

  可惜,小雪藤正在沉睡中。

  從婁玉笙死的那晚起,小雪藤就再也沒出現過。蘇音與它連接了好幾次,每次得到的回應都極微弱。

  好在,小雪藤并不是受了傷,而是在“長高高”。

  這是它傳遞過來的意念。

  一睡兩個多月,至今未醒,蘇音從前沒覺得如何,現在卻覺著,這小東西是靈力與電子信號的雙重體,如果它在的話,應該就能告訴蘇音這通電話的來處了。

  “嗡嗡——”

  震動正按照手機的設定而逐漸增強,蘇音遲疑了片刻,終是劃下了接聽鈕:

  “喂,請問是哪位?”

  沒有人說話。

  雜亂的電磁噪波瞬間刺入蘇音的耳鼓,仿佛有無數人在齊聲尖叫。

  “烏——”

  識海中,從不曾發出過任何聲音的第四根琴弦,陡然輕輕一振,撥出了一聲空洞的弦音。

夢想島中文    論演員的自我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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