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不愧是路海皇,真是讓人驚嘆 這是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
在這個世界上,魔術起源與對神明權能的模仿,然而人類正常來說無法掌握權能,因此必須通過各種各樣拐彎抹角的方式來‘證明自己掌握了權能’。
在古代的時候,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在雷電還是時宙斯權柄的時代,人類因為偶然間發現了干燥的野獸皮毛摩擦生電,因此,在相關知識還不普及的時代,魔術師只要手里有野獸的皮毛,就能驅使同等于宙斯神雷的力量。
區別只是輸出的高低罷了。
同樣的例子還有阿基米德,在那個大名鼎鼎的故事里——
古希臘的城市敘拉古遭到了羅馬大軍的侵略,當時的阿基米德將婦女和兒童組織起來,叫他們拿來所有能搬動的鏡子,到海邊指定的地方站好.當太陽光強烈地照射大地時,阿基米德一聲令下,婦女兒童們萬鏡齊亮,將陽光反射到羅馬帆船上,不一會兒,帆著火了。
普通人的世界里是這樣描述那故事的,但魔術師們都很清楚,那是在那個時代的神代魔術師阿基米德,通過‘鏡子能反射光線’這一‘在當時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從而證明了‘拿著鏡子的自己能夠操縱太陽的力量’。
也就是說,通過這種概念上的謊言,阿基米德成功證明了自己‘掌握了太陽神的權柄’。
只要有能夠摩擦生電的野獸皮毛,魔術師就能證明自己是雷神。
只要手中有鏡子并深處太陽之下,魔術師就能證明自己是太陽神。
正是因為這么簡單,所以在許多的古老故事里,魔術師們往往被描述成能夠用閃電跟火球轟炸敵人的形象。
既然神的力量這么容易就能使用,那么這個世界豈不是很容易亂套?
并非如此。
借用神明權柄的魔術雖然很簡單就能使用出來,但也很容易破解。
因為那些魔術師并非‘成為了神’,而是‘證明是神’,所以只要反過來證明他們不是神,那些魔術就能輕而易舉的被解除。
比如,面對使用宙斯神雷的魔術師,只要隨便找個信奉宙斯的祭司過來,然后由祭司聲明“那個人不是宙斯”,對方的魔術就會瞬間被破解。
如果是魔術的編織是湊素材去‘證明什么’的話,那么魔術的破解就是湊素材去‘反駁對方’。
魔術師與魔術師之間的魔術戰,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辯論會,或者說有陪審團機制存在的法庭,魔術們所作的事情跟律師與訴方差不多。
正因為魔術是這種虛空閣樓般的謊言連鎖,所以一旦魔術的構成真相被人看穿了,就非常容易被人破解。
特別精妙的魔術專家甚至可以反過來利用對方。
圣王這次似乎就是遇到了這種狀況。
圣王以‘圣喬治在此’為基礎,通過‘圣喬治是米迦勒的原型’、‘圣喬治屠龍米迦勒屠龍’、‘被米迦勒擊敗的龍路西法’,從而得到了‘路西菲爾自天堂墜落’的結果。
進而引發了大規模的天使墜落現象,從而將這股能量化作了清洗一切敵人的超級儀式魔術——龍王的嘆息。
龍王即是路西法,也就是路西法的嘆息。
那么問題來了。
既然路西法都在嘆息了,那這說明什么?
說明路西法他人在這啊!他人要是不在這的話,要怎么才能嘆息?
敵人的魔術師似乎非常可怕,可怕到在一瞬間就看穿了龍王的嘆息這個魔術的構成本質,反過來利用圣王的魔術,‘證明’了路西法在此。
然后路西法就真的出現了。
但這中間又出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歷史上壓根沒有真正的路西法,路西法這個名字性質上來說,其實是類似罵人的諢號或者俗語般的東西,只不過在歷史流傳的過程中,這個罵人的俗語被誤以為是單獨個體,于是那些被罵‘你太路西法了!’的人就變成了‘你是路西法!’、‘路西法就是你!’。
路西法從形容詞變成了名詞。
但敵人的精妙之處不止于此,他還更進一步的,通過‘路西法查無此人’的客觀事實,將那團呼喚來的黑影解釋為了‘無辜的怪物’——
也就是‘十字教發展強盛過程中的被害者’
然而這又與宗教的本質——為了讓更多人能活下去——相駁。
于是,就有了那個能讓十字教體系的神秘力量無效化的反基督。
包括路明非在內,貞德、瑪爾達、卡爾大帝、喬爾喬斯、諸多魔女天使,他們的力量都源自于十字教,源自于‘十字教文化’。
最終結果就是,所有使用十字教文化‘正面力量’的人越多越強,那么作為十字教文化‘反面力量’的路西法(無辜的怪物)也會越強。
路西法的完全體狀態,將會是所有使用十字教‘正面力量’的人的實力全部加起來的總和——但是比那個總和要弱一點。
因為在正規的十字教文化中,象征著正面頂點的上帝是全知全能絕對不會輸的,因此同等于撒旦的路西法無論如何強大,都一定會‘比上帝弱一點’。
光越明亮,暗越深邃,但暗不可能超過光。
問題就在于......暗那邊路西法能夠代表全體,但光這面卻沒有能代表全體的‘上帝’存在。
沒有能統籌‘光’的唯一神。
——奧菲莉婭在理解這點后,只能感慨敵人的魔術師太厲害了,所謂魔神也不過如此了吧?
敵方的陣營里,一定存在著一名有著超豐富知識量的魔神。
這樣想的話,奧菲莉婭不由得感慨,還好溫蒂去了。
為什么?
因為按照上面那個魔術邏輯,路西法在十字教體系里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想要與路西法對抗的話,除了找上帝本人之外,就連找米迦勒也不好使,因為根據版本不同,米迦勒自己也有輸給路西法的版本。
只要不是上帝親臨,路西法就基本無解,因為這就是十字教神話。
——反過來說 只要不是十字教神話體系里的存在,那就有可能對抗他。
因為圣王統合十字教二創圈子的緣故,中世紀的歐洲可謂是十字教的宗教權柄最鼎盛的時代,在這個時代背景與地理環境的因素下,降臨的英靈幾乎全都與十字教多少有些聯系。
倒不如說與十字教文化徹底沒聯系的英靈,在歐洲反而才是少數吧?
幾乎不可能與它對抗。
但溫蒂這個異世界人不偏不倚的出現了。
還恰巧掌握著異世界的‘滅龍魔法’。滅龍這個屬性很重要,因為路西法屬性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墮天的紅龍。
這就是溫蒂的使命吧?
從虛構故事中出來的存在......
......哦對了,差點忘了,類似的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查理曼,他最近一直都以布拉達曼特的身份跟著圣王行動,以至于奧菲莉婭差點忘了他這個屬于十字教體系,但又不是正規存在的圣騎士了。
想到這奧菲莉婭的思路頓時活絡了起來。
假設溫蒂已經完成了自己在‘故事’中的使命。
那么自己呢?
除了卡多克這個被路明非搶救出來的幸存者,迦勒底精英A組成員全滅,奧菲莉婭之所以在這里,并不是是她也幸存了,她的本體早就迷失在了時間與空間的彼岸。
現在在這里的她,是通過這能夠扭曲命運的魔眼的力量,被命運的骰子指引到這里的人。
奧菲莉婭相信這都是有意義的。
自己、自己這魔眼、還有自己體內的——拉彌婭。
奧菲莉婭其實很清楚,自己體內的靈基是混合靈基,其基礎應該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魔女莉莉絲才對。
拉彌婭是莉莉絲名字的希臘語念法,莉莉絲拉彌婭,但拉彌婭≠莉莉絲。
這種微妙的不穩定、不確定的狀態,倒是與那個路西法——與無辜的怪物非常相似。
這會不會是破局打敗路西法的方法呢?
這會不會是自己、是拉彌婭的力量存在于此的意義呢?
假設。
如果這就是奧菲莉婭存在于此的意義。
但具體要怎么做?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利用這點擊敗那個被稱呼為‘路西法’的無辜的怪物?
奧菲莉婭如此思索的時候——突然被嚇了一跳。
伴隨著達芬奇為路明非解釋完之后,路明非、阿露塔、伊麗莎白三人均是發火生氣離開了。
奧菲莉婭呆呆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然后——
從魔術師思維狀態下離開的奧菲莉婭,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三人的背影。
“......他們怎么突然就發火了?”
本來還想跟這幾個與路西法戰斗過的人詢問討論的奧菲利亞,納悶的問達芬奇跟羅曼。
達芬奇跟羅曼只能在苦笑之后,為奧菲莉婭解釋了下路明非現在的心理路程。
路明非當然不是那種因為敵人是被害者就下不去手的人。
實際上,各種連環殺手的故事里,幾乎所有的連環殺手都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不幸的童年’。
但那又如何?不管你過去如何悲慘,不管你過去是不是被害者,只要你現在是加害者,那就是我們要打敗的敵人。
但這次的敵人最操蛋的地方......是他們原本什么都沒做,僅僅是被人污蔑為怪物,然后就真的變成了怪物,又做出了惡行。
雖然不會因此但路明非等人心中‘他是敵人’的想法動搖。
但這種仿佛因為命運,所以命中注定會成為怪物的說法,搭配上剛剛才經歷的溫蒂選擇接受自己命中注定的死法的事情,就顯得很......很憋屈。
很莫名的讓人窩火。
尤其是那種拔劍四顧心茫然,想要撒火卻不知道要對誰抱怨才對的狀況。
更是讓人覺得憋屈。
奧菲莉婭雖然是魔術師中比較有人情味的,但她畢竟還是個魔術師,這個時候第一反應卻是搖頭:“我們都是魔術師了,怎么會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壓根沒有他們臆想中的‘命運’的東西,只是有幕后推手在利用神秘罷了。”
奧菲莉婭顯然還是無法與這種‘普通人思維’產生共情。
對她而言,路西法并不是一個敵人,而是一道題目,一道她正在尋找解答的題目。
奧菲莉婭下意識的想說讓瑪修去安慰安慰路明非,至少也要陪陪他,等路明非緩過來了,阿露塔自然也就有路明非去調整心態,然后就是伊麗莎白......
“......等等,伊麗莎白?”
還沒徹底從思考回路里回過神來的奧菲莉婭皺緊了眉。
“伊麗莎白也‘無辜的怪物’,所以現在這么大反應很正常吧?”羅曼小聲說道。
奧菲莉婭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關注的點不在這里。
“伊麗莎白·巴托里,她本人遠不如以她為原型創作的卡米拉夫人有名,不管是知名度還是實力算她是二流都很勉強,因此我們在吃之前都沒有太在意她,也就覺得她有能飛行的翅膀,在這個面積很大的特異點里能飛行行動很方便。
但是現在不同了啊!我們現在確認了‘無辜的怪物’這個要素是非常特別的關鍵要素,那么同樣是無辜的怪物的伊麗莎白呢?”
——伊麗莎白不可能普通 但哪里不普通?
這個問題再度卡住了。
直覺告訴奧菲莉婭,搞清楚這點,或許是破局的關鍵。
羅曼一拍腦袋,打算召集全體魔術師們開啟個頭腦風暴,大家都來想一想。
哦對了,還有讓瑪修先去安撫路明非,等路明非緩過來了,再讓路明非去接觸伊麗莎白!
一定要找到伊麗莎白身上奇怪的地方!
瑪修行動中......
瑪修撥通了通訊頻道......
瑪修......呃,瑪修跟正在暴飲暴食的路明非接通了通訊,雖然她人不在特異點里,但是可以通過虛擬裝置將自己的模樣投影過來。
很耿直的瑪修直接上來就很有自己風格的說:“老公!達芬奇讓我來安慰你!”
路明非差點沒被自己手里烤翅的骨頭給噎到。
“咳咳!”
路明非使勁拍打自己的胸口:“什么玩意?咋突然叫我老公了?”
這是路明非的第一句話。
然后就是哭笑不得的第二句話:“你們干嘛來安慰我啊?我看上去像是需要被安慰的樣子嗎?”
瑪修歪了歪頭,表示無法理解。其他圍觀等著瑪修成功安撫好路明非的眾人更是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尷尬中。
還是被蘇茜找來的楚子航在這個時候幽幽的說道:“路明非......其實是很堅強的人,比我堅強,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只要大吃大喝一頓再睡一覺,改天他就會拋到腦后面去了。”
路明非立刻沖楚子航聲音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還是面癱師兄你了解我!我老抗壓人了好么!抗壓吧十三級!”
這下輪到之前為奧菲莉婭解釋的達芬奇跟羅曼無語了。
“那你之前還氣呼呼的摔桌子走人?”
“怎么了?”
路明非也覺得納悶。
“我不能改變那讓人窩火的事實,還不能無能狂怒下了?我以前每次憋屈的時候,都會扮女號去調戲路鳴澤,無能狂怒解壓下怎么了?”
這下輪到其他人對路明非感到無語了。
也不知道該說他心態好,還是說他沒心沒肺。
還是楚子航了解這衰仔,又不是心愛的女孩要跟別人結婚了這種事情,作為已婚人士的路某人現在其實很能抗壓的,于是直接將這幫被他帶著逗比起來的迦勒底指揮部的想法告訴了路明非。
楚子航將一大堆的邏輯思考神秘學術什么的通通省略,濃縮成了一句話:
“我們需要你從伊麗莎白身上套話出來。”
路明非撓了撓頭,就像楚子航那簡單過頭的話只有他能完全聽懂一般,楚子航也是最了解路明非的人,堪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楚子航這話一如既往的沒頭沒尾的話,他路某人卻明白了。
“懂了,又讓我奉旨泡妞唄?”
路明非嘖了嘖舌,下意識的說道:“在瑪修面前這么說好么?”
瑪修歪了歪頭:“有哪里不好嗎?”
所有人一齊噤聲。
“沒。”路明非也小聲道,“沒啥,瑪修你就這樣挺好的,有些東西還是別知道的好,別把你給污染了。”
瑪修:“?”
總之。
因為原本特異點里就有很多英靈,以路明非為代表的迦勒底眾人們,也沒有特別在意伊麗莎白,沒有將她視為特殊的存在。
現在重新調查一下伊麗莎白好了。
仔細想想,自己這些人里,與伊麗莎白接觸相對最多的人——應該是奧菲莉婭吧?
畢竟伊麗莎白曾經在奧菲莉婭的互助公會里呆過一段時間。
以下是奧菲利亞的證詞:
“伊麗莎白?我對她其實也不算太了解,我畢竟我主要打交道的人是阿塔蘭忒,因為她是暴怒魔女,但我印象里,伊麗莎白應該是個很活潑的人吧?就是有些不擅長應付單純的小孩子,哦對了,她唱起歌來完全就是災難。”
很活潑?
不擅長應付單純的小孩子?
因為之前一直沒問,這一問,問題就出來了。
路明非想了想自己認識的哪個伊麗莎白,那個成熟穩重,偶爾望著遠方發呆,好像一本被皮帶死死捆住,沒有被人打開過的書本般,透露著神秘氣息......
而且很擅長照顧小孩子,最重要的是,唱歌部分只能說普通,遠不至于到災難的程度。
越聽越不對啊。
這人是伊麗莎白嗎?
或者說,現在的這個伊麗莎白,是奧菲莉婭等人認識的那個當初的伊莉莎嗎?
原本沒把這個當成重要事情對待的奧菲莉婭繼續回憶。
“我想想,我最后與活潑的伊麗莎白通訊中斷的時候,她應該是在到處跑到處找魔女......她好像說,自己在馬賽找到了奇怪的女英靈,懷疑對方是魔女然后跟她吵了架?”
奧菲莉婭回憶道。
“再之后的話,就是通訊突然中斷,緊接著就是絕望魔女突然在馬賽現身,然后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就與你們一起行動了。”
在馬賽遇到了奇怪的女英靈?懷疑對方是魔女?
事到如今,七個魔女的身份,除了那個絕望魔女之外,基本都明了了。
暫且當暴食魔女不存在吧。
其它的伊麗莎白也都認識或見過......難道伊麗莎白在與奧菲利亞的通訊中斷之前,在馬賽遭遇的魔女,就是絕望魔女?
時間似乎也對上了。
畢竟緊接著就是絕望魔女突然現身。
這么說......
“伊麗莎白知道絕望魔女的真實身份,但一直沒有說?”
這樣一想,那伊麗莎白的問題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直接去質問她嗎?
但她都隱藏了這么久,會不會還有什么隱情?直接問她會不會打草驚蛇?
雖然不希望發生那種事情,但普雷拉蒂這是個時候,還是將所有人沒說出口,但心中浮現出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不定這個伊麗莎白是冒牌貨,她是混入我們之中的敵人哦。”
沉默。
許久之后。
羅曼最后還是嘆了口氣,然后將這個決定權再度扔到了路明非手里。
“不管怎么說,路明非你畢竟才是當事人,你來決定要怎么做吧,畢竟真正要行動的人還是你。”
路明非頓時臉色又苦了下來:“怎么又是我啊......”
伊麗莎白顯然有問題 路明非陷入了抉擇......接下來要怎么做?
1、去詢問似乎與伊麗莎白比較熟的人——清姬如何?
2、去安慰伊麗莎白,順便試探她?
“......我覺得吧,正好伊麗莎白現在心情不好不是么?要不我們輪番去安慰她,順便試探試探?”
路明非也只能想出這樣簡單直接的方法了。
“所以誰去?”路明非下意識的問。
然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一番打聽之后,他得知伊麗莎白居然一個人跑到了......普雷拉蒂那個滿是刑訊工具的魔術工房里去了?
這什么見鬼的情調哦。
路明非心里嘀咕著,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路明非試圖安慰‘伊麗莎白’......
當前難度為80,隨著次數增加,消耗時間增加,難度會逐漸下降(但是難以完全敞開心扉)
路明非的‘安慰’:1D100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