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在降臨是個世界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她記憶中的魔法,在這個世界使用的時候,不需要任何吟唱或準備工作,只需要如按下一個不存在的開關,技能就會自動釋放。
但在這基礎上,在按下開關的同時,也按照自己記憶中的魔法的用法做準備的話,同一個技能的效果會得到相當程度的強化效果。
甚至是,可以將異世界的魔法,教導給這個世界的其他人。
其中原理溫蒂也不清楚。
不過,雖然溫蒂目前還沒見到能夠真正學會的人,但具備強烈信仰心的人,就算無法使用自己世界的魔法,也能有一定程度的效果。
這或許是因為《妖精的尾巴》世界里的魔法,跟這個世界不同,并非是作為單純的學識存在的,而是更多作為‘心’的力量而成立的吧?
阿露塔說要跟溫蒂學的時候,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就她單純的腦筋,估計早就忘了達芬奇當時跟她說的委托了。
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忙罷了。
按照溫蒂的說法照貓畫虎——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溫蒂說,自己的魔法基本都是從天龍格蘭蒂涅那里學來的,而治愈魔法在使用的時候,需要心中有一個‘祈禱對象’,溫蒂自己的祈禱對象自然是相當于自己母親的天龍,那些學習了一點皮毛過去的修女小姐們,他們的祈禱對象自然就是‘主’了。
只要祈禱的心足夠虔誠,就算不能真的發揮出治愈的效果,也能釋放出緩解傷痛的清爽的微風。
天空與風,這就是溫蒂掌握的魔法。
貞德原本按照溫蒂的說法,嘗試過模仿著向‘天龍’或者向‘主’祈禱,結果自然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于是溫蒂問阿露塔:“阿露塔,你有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嗎?喜歡的人、或者你的父母呢?”
阿露塔聞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蛋稍微有些發紅。
然后像是可愛的小狗一般使勁的點頭。
圍觀的伊麗莎白用手肘戳了戳路明非的腋下,用揶揄的目光看著他的側臉。讓路某人怪不好意思的,迦勒底里的吃瓜群眾們也一齊發出了揶揄的笑聲。
溫蒂牽起了阿露塔的手,與阿露塔一齊抱在胸前,隨著清爽的魔力之風涌動,溫柔的心呼喚來了治愈的奇跡。
......當然,因為沒有真正掌握,阿露塔最多也只能做到稍微緩解疼痛感的程度罷了。
看著兩個女孩手拉著手,互相照顧著,一起回到了照顧病人們的工作里去,路某人心里頓時涌上來了一股仿佛見到了孩子長大的老父親般的成就感。
然后瞄了眼身邊塞著口球,被黑著臉的伊麗莎白熟練的捆成龜甲縛的普雷拉蒂,瞪了她一眼,大體上的意思是“再破壞小朋友們的夢想有你好看的!”
路明非又去軍營中找到了莫扎特。
路明非找到莫扎特的時候,他正彈著不知道哪里來的豎琴,身邊圍著一群換班休息時間的士兵們,一副經典的奇幻故事中吟游詩人的打扮,隨著音樂的伴奏聲,在那歌唱著路明非的故事。
“......就這樣,晨星之子以自己的光芒驅散了黑暗,隨著他的一聲怒喝,蓋世的神功驅散了糾纏著信徒們的噩夢與絕望。”
路明非看著莫扎特面前塞著幾個錢幣的帽子,旁邊好像還有賣些奇怪的小東西,說是什么路明非用過的、碰過的、開過光的東西什么的......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但又好像沒什么不對的。
至于什么一聲怒喝驅散黑暗......難道指的是路明非之前在天上發動寶具,跟《龍珠》里的超級賽亞人變身似的強化自己的事情嗎?
路明非一來,本來還聽得如癡如醉的士兵們頓時肅然起敬,一齊站起身來,整齊劃一的向路明非敬了個禮。
“首長好!”
路明非下意識的也回了個禮:“同志們好!”
“首長辛苦了!”
“同志們也都辛苦了。”
路明非下意識的接話之后,干咳了兩聲,將莫扎特叫走,委托莫扎特也去醫療大棚那邊幫忙。
“可是我并不會治愈用的魔術哦,我的魔王”
“你怎么也跟著普雷拉蒂開始這么叫了?”
路明非搖了搖頭。
“其實這是阿露塔跟溫蒂的想法,但那兩孩子聊著聊著就歪到了讓溫蒂教阿露塔治愈魔法上去了,結果忘了這事,所以我才來找你——不會治療也沒關系,以你的本事,讓人沉醉在美妙的音樂中完全疼痛感,以此來協助治療也不算難事吧?”
“其實我更擅長那種令人撕心裂肺的——哈哈哈,不要在意,抒情的曲子我自然也很擅長,C大調K.265變奏曲你覺得如何?”
“我哪懂什么音樂啊。”
路明非發出了文化沙漠的聲音。
“就這個”說著莫扎特隨便哼了兩聲,靈活細長的手指在鋼琴琴鍵上躍動了幾下。
路明非幾乎是下意識的跟著唱了起來:“一閃一閃......亮晶晶?”
“哈哈,看來我還是挺有名的嘛!不虧是我!”莫扎特自豪的挺了挺胸。
路明非不住的咋舌:“原來這個是你的作品啊。我才知道。”
“音樂的力量能夠超越語言的界限深入人心,會出現這種音樂幣本人還有名的狀況正是鄙人實力的證明——不過,小星星的話,其實是我在法國歌曲《媽媽請聽我說》基礎上創作的12段變奏曲啦,成為英靈后我的魔術很方便,各種樂器可以隨意變出來喲,要不要試試吉他版的?還是說你喜歡電吉他?”
“......普通的抒情版就可以吧。”路明非小聲嘟噥。
然后就跟著莫扎特一起去了大棚。
本來也想順便幫點忙,結果他人以進來,不少狂熱的傷兵紛紛起立想要敬禮,讓在包扎傷口的修女小姐姐們紛紛投來不悅的視線。
路明非為了不添亂,只能惺惺然的放棄了跟女兒們交流感情的想法,又離開了大棚。
仿佛真的老父親般似的,幫女兒們處理了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路明非這才回到了附近不遠處的普雷拉蒂那邊。
路明非回來的時候,普雷拉蒂與伊麗莎白臉上都是面色潮紅,皆是一副享受過了的神情......
瞄了眼普雷拉蒂凌亂的衣服,路明非雖然沒深究她們之前玩了什么Play,但還是要求普雷拉蒂滾去給自己洗個澡,這要是讓孩子們看到了,對教育而言太糟糕了。
伊麗莎白倒是一副很解壓的模樣。
因為她工作過于認真負責,以至于路明非都差點忘了,這位可是刻在歷史上的赫赫有名的抖S來著......
普雷拉蒂給路明非帶來了新的消息。
——簡單地說 圣王雖然在官方發文上,跟路明非說信任他的能力,為了安撫群眾們不要驚慌,說是讓路西菲爾大統領無需操之過急,準備好了再出發。
但圣王真正的想法卻是希望路明非立刻出發,越早越好。
路明非有點沒聽明白:“既然真的這么緊迫的話,為啥不直接在明面上告訴我啊。”
普雷拉蒂開始打馬虎眼:“我的魔王啊,這你就不懂了吧?官話之所以叫官話,就是用來給下面的人看的,里面的意思你要理解理解,不能什么都跟民眾們說啊,要是圣王當著所有人的面這么說,低下的人會怎么想?他們可不會思考那么多,只會覺得‘要完蛋了,事情已經糟糕到了路西菲爾大統領要立刻出發的程度了’。”
路明非覺得自己似懂非懂:“也就是說......人們這么覺得,才是最糟糕的狀況?”
普雷拉蒂聳了聳肩:“其實‘布蘭達曼特’跟奧菲莉婭都想跟著出來幫你的,但消息擴散的厲害,圣王之前為了通訊方便將煉金版的電話搞了出來,現在巴黎那邊亂成一團,圣王都不得不暫時從馬賽的指揮部離開返回巴黎鎮住局勢,投降黨跟帶路黨腦的奧菲利亞跟布拉達曼特每天都要吊幾個人上去,巴黎的路燈都快不夠用了。”
“哦,看來得加急多建幾個路燈了。”路明非下意識的點頭。
伊麗莎白與普雷拉蒂一齊扶額作“受不了這人了”的模樣。
路明非有些納悶:“怎么了?幾個不夠,要多建幾排?”
“或許等人理修復完成之后,掛路燈會變成法國后世的一種傳統吧。”普雷拉蒂干咳了兩聲,不再糾結掛路燈的問題。
普雷拉蒂簡單的說明了下狀況。
原本,因為圣王的加護,絕望的氣息無法侵蝕這片土地上任何被圣王庇佑的人,這種情況下還有人發瘋的話,那就只是單純的心理疾病罷了。
但現在不同了,雖然原因不明,但圣王的加護似乎出現了破綻,絕望的腐蝕再度襲向了整個圣都。
好在因為應對得當,現在人們還沒察覺到圣王的加護效果正在衰落。
“現在的狀況是,一旦有人心中的負面情緒過高的話,圣王在那人身上的加護之力就會衰弱,從而讓絕望有機可乘,因此那邊正在著手安排大規模的宣傳活動,以提振士氣。”
“什么活動?”
普雷拉蒂沒有回答路明非的話,而是看向了巴黎的方向,說:“差不多該到了才對。”
普雷拉蒂話音未落,隨著路明非聚精會神,讓視線逐漸集中,一個迅速擴大的巨大身影正在逐漸靠近。
四臺運輸用浮空船正在過來,里面肯定帶著圣王的物資,但除了浮空船內部的東西之外,更引人注目的,是用煉金鋼索,以四臺運輸用浮空船的力量,拉過來的......‘巨像’。
大致上人形的巨像,充滿了奇幻朋克的風格——大概就是類似《最終幻想》的風格,只是人形的四肢非常臃腫,雖然乍看之下非常威武霸氣,但路明非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為了強度與結構結實程度,大幅度的犧牲了靈活性。
超過五十米的巨像,如同守護神一般的身姿——原來如此,這就是圣王說的‘提振士氣’的活動嗎?
“這東西其實距離‘機神’也差很遠,但我們修改了設計”
作為這個時代的(邪惡)煉金術大師,普雷拉蒂侃侃而談道:
“我們徹底放棄了人形的靈活優勢,轉而僅僅強調‘看上去威風’、‘視覺上的沖擊力’,這東西本質上其實是防御力奇高的機動炮塔,在設計‘天使翅膀’的時候,我們放棄了傳統的羽翼設計,轉而使用菱角分明的機械化結構,因此有了非常多的空間能安裝噴射加速器,需要的時候,它依靠著‘機翼’后的上千枚推進裝置,這個結實笨重的鐵疙瘩能化身成碾碎一切的火車!”
路明非看著那設計很是眼熟,一看就知道迦勒底提供了技術支持的機械大翅膀,下意識的問:“這東西能飛嗎?”
“能飛就不會這樣運過來了啦,這東西其實也是趕工出來的,本來是圣王的主力戰艦的實驗失敗品,我們臨時改了改外形就送過來了,代號‘王國巨神’,為的就是鎮住場子,讓低下的人知道‘不用怕!我們還有很多王牌!’。”
“......實際情況呢?”
“不早點解決問題的話,可能真的就涼了,法蘭克圣王國的興衰,現在全在我的魔王您身上了。”
路明非看著運送過來的巨像們,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了電影《環太平洋》的經典音樂PacificRim,當時忍不住就想要念兩句詩,叫“茍......”
普雷拉蒂假咳嗽了兩聲,打斷了路明非想要做的事情。
“總之,我的魔王,你們快點準備出發啦,我可是特地跑出來催你們的唉,迦勒底那邊的數據分析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到時候你們趕快出去將那個奇怪的黑色魔王干掉——拖久了的話,這群人類真的會從心理上崩潰的哦,絕望蔓延,騷亂爆炸的話,就巴黎現在的人口密度,死起人來可不是殺個幾萬暴民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普雷拉蒂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路明非也只能在與迦勒底商量之后,表示自己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
路明非想起來什么,緊盯著普雷拉蒂。
“你真的不去?”
“這次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處理,不方便出門啦,我這邊也有很多的工作要準備啊。”
“我怎么總覺得你這是在害怕呢......這一趟有這么危險?你居然慫了?”
普雷拉蒂看上去哭笑不得:“我是真的忙啊,我還在設計用來對付絕望魔女本體的武器呢,我的幻術在抑制瘋狂方面也有用,最糟糕的時候,可能需要我將一千五百萬人都拖入夢境里去呢——我也是要做準備的啊,魔王大人。”
路明非將信將疑。
但此時也只能信了。
很快,就有新的狀況,打斷了路明非的猜疑。
伴隨著阿露塔一聲突兀的尖叫聲——
阿露塔與溫蒂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