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不詳的預兆
戰爭與冒險的區別是什么？
冒險的故事大部分時間總是在旅途路上，而戰爭的故事大部分時間則是在為戰爭做準備的過程中。
沒人知道冒險的中途會發生些什么，但即將到來的戰爭卻是可以預見到的，戰爭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起爆點，是故事的高潮，是倒計時，催促著所有人不斷的進行著更多的準備。
如今發身在法蘭西特異點內的，便是一場以防守為主，為全面反擊的決戰做準備的戰爭。
最初的撤退戰役結束后，愿意加入圣王軍的英靈從者們，現在都成了鎮守一方的將領，不愿意加入的則在奧菲莉婭的穿針引線下，以‘公會’雇傭派遣的形式，與圣王軍達成了合作。
早在當初撤退戰的時候，奧菲莉婭就為了保護守護大量的難民，加入到了守護的隊伍里去，如今那被調侃為‘魔女的尾巴’的公會，也搬到了距離圣王馬賽總部非常接近的郊外。
當然，作為同盟勢力的迦勒底地位更高，直接參與到了決策層內，并且提供強力的技術合作。
順帶一提，圣王之所以決定專門組織一支壁外調查的團隊，并且將作為最強單挑戰斗力的路明非派出去，就是因為原本駐扎在奧爾良附近的奧菲利亞，在撤退時發現了德古拉血族的城堡中傳來了令人很在意的波動。
原則上來說，奧菲莉婭如今并非是迦勒底的成員，而是隱藏了自己與迦勒底之間的關系，以中立勢力的偽裝與圣王合作 說到底，還是要對圣王保持警惕。
查理曼現在幾乎是隨身跟著圣王，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有問題立刻就會匯報，按理來說圣王應該是沒問題的才對反正就當是預防措施吧，這種有點涉及政治層面的勾心斗角，路明非光是聽著就覺得腦闊疼 因為絕大部分人手都要參加研發工作，路明非的團隊也迎來了一次打散重組，目前主力由路明非與伊麗莎白擔當，因為他們兩人都具備飛行能力，機動性能很高，除此之外新加入的成員里，清姬雖然是Berserker，但卻主動承擔了后勤照顧的工作。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雖然很照顧大家，但總是回避著路明非，同樣被她排斥的還有阿露塔與普雷拉蒂。
又因為伊麗莎白也是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性格，結果這支團隊里目前與路明非走的最近的人，居然是特別特別特別自來熟的——Caster阿馬德烏斯·莫扎特。
自來熟到什么程度呢？
嗯，感加入這個調查兵團的團隊，就樂呵呵的湊到路明非身邊，提議他們作為隊伍里唯二的兩個那人，要不要去找找“那種地方”樂呵樂呵。
莫扎特一陣擠眉弄眼，表示自己找到了很多非常棒的“那種女孩”。
這個風流輕浮的音樂家高舉酒杯：“感謝圣王陛下！巴黎這鬼地方現在的環境好的跟上了天堂似的！啊，雖然我其實完全不在意臟亂什么的，反而覺得臟亂點更有情調啦所以我說團長啊，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幾個‘花姑娘’？”
路明非心說這翻譯機器越來越牛逼，越來越信達雅了啊。
路明非十動然拒，表示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只是稍微打聽了下地方，暗示自己有興趣去冒險什么的。
莫扎特表示很可惜，然后表示回來找他們喝酒，接著自己就跑出去風流快活了。
雖然很不著調，雖然對赫赫有名的莫扎特居然是這種性格決定遺憾，但莫扎特作為Caster的能力還是沒的說的，除了缺乏直接戰斗力之外，輔助能力非常高。
蘇曉檣聽說了這事之后，輕蔑的表示路明非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要是真了解莫扎特的生平的話，怎么可能會覺得他是正經人？
能力跟品行是要分開來看的。
蘇曉檣順便還提到了自己在德古拉城堡中的遭遇，德古拉勢力中似乎也有一名音樂家的Caster，然后對方還用音樂魔術演奏了莫扎特的安魂曲，雖然從實際結果來看，對方是幫了當時的蘇曉檣與露西，但懷疑還是要懷疑的。
試探著問了問莫扎特，結果這貨非常臭屁邊哼唱邊表示：“沒辦法，我太天才了，太過有名也是沒辦法的吖無敵是多么寂寞”
路明非看了眼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眼莫扎特的小身板，就他這血條，路某人一拳兩餅手到擒來，音樂魔術的擾亂效果什么的，面對路明非的對魔力EX也毫無作用，也就沒繼續在意了。
既然被委托了任務，路明非自然還是要干活的。
說是要壁外調查，但具體行動內容路明非也想不出來，畢竟技術支持這方面，路明非就算怎么模擬那幾個聰明人，也沒辦法憑空變出來知識。
模擬聰明人們的結果，是讓他去找普雷拉蒂，讓普雷拉蒂加入隊伍。
“雖然是魔王大人的要求，但是我拒絕。”
普雷拉蒂第一次拒絕了路明非的入伙邀請。
普雷拉蒂態度倒是很坦誠，她表示自己現在成功混入了圣王的研究團隊里，一邊偷一邊學技術，一邊幫迦勒底鉆研圣王的秘密，同時自己手里還有個用英靈召喚術‘召喚我自己’的研究課題，委實抽不出空來出去調查。
不過普雷拉蒂倒是愿意提供用來躲藏龍群感應的裝備支持，順便還給路明非提了個醒。
“如果是要去調查德古拉城堡那邊的話，我建議魔王大人您還是到迦勒底里去做個全身檢查，加深加深對自己力量的了結。”
路明非總覺得她話里若有所指，越聽越像是有什么東西藏著。
于是路明非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
結果在路明非威脅之前，普雷拉蒂投來了渴望與期待的眼神。
路明非很無語。
然后將普雷拉蒂通揍了一頓，接著找來了莫扎特演奏魔音灌耳，又找來據說唱歌非常難聽的伊麗莎白來精神折磨。
路明非的拳頭跟莫扎特的魔音灌耳倒是非常有效，就是莫扎特自己表示讓他演奏這么難聽的音樂對他自己更折磨。
不過伊麗莎白倒是讓人有些意外，得知自己因為唱歌難聽而被拉過來的她聽說后是又好氣又好笑，最后隨便唱了幾句則是 怎么說呢，要說好聽肯定算不上，但也不是難聽，就很普通的感覺。
不過普雷拉蒂表示自己被揍的很爽。
爽完了之后，普雷拉蒂也透露了一些她本來藏起來的情報。
“我的魔王，您知道《螺湮城教本》嗎？”
《螺湮城教本》，普雷拉蒂所持有的魔道書，作為寶具而言無疑是最頂級的，能讓一個對神秘一竅不通的人，拿著這本書就能如超一流魔術師般施展魔術，代價是接觸越久越是瘋狂。
這本書還有個更出名的名字——《拉萊耶文本》
就后世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蘇魯神話》系列恐怖故事中經常出現的那個東西。
《螺湮城教本》本來在普雷拉蒂手里，普雷拉蒂本來是打算送給自己的朋友吉爾·德·雷斯——也就是法蘭西元帥‘藍胡子’的。
但在特異點形成之后沒過多久，《螺湮城教本》便不翼而飛，她循著痕跡一路找去，卻發現了以Caster的英靈身份現界的藍胡子。
Caster的藍胡子是來自未來的英靈，此時在這個時代里，1431年真正的吉爾斯還沒有接觸到《螺湮城教本》而發瘋，目前正作為圣王軍的中堅，與貞德一起統帥一軍鎮守一方。
普雷拉蒂認為，《螺湮城教本》這東西，可能是未來的自己交給藍胡子之后，與藍胡子產生了非常特別的聯系，導致藍胡子與魔道書在靈魂層面綁定了，只要藍胡子現界，普雷拉蒂手里就不會有《螺湮城教本》。
現在，拿著這本危險魔道書的Caster藍胡子，就在德古拉的城堡里。
“不過精神污染那種東西對魔王大人您無效，所以就算我沒說也沒關系啦”
“有關系。”
路明非又揍了普雷拉蒂肚子一拳，這個女變態發出了享受的叫喊聲。
路明非本人沒事，但其他人呢？
路明非默默記下了這件事，讓迦勒底與圣王軍幫忙準備好應對精神污染用的設備。
總之，因為被折磨的很爽，普雷拉蒂樂呵呵的帶著路明非進了自己的工房，將《螺湮城教本》相關的自己的研究資料整理了一份交到了路明非手里。
這玩意雖然是普雷拉蒂給藍胡子的，但普雷拉蒂并非是書寫它的人，只是偶然落到了邪惡煉金術師的手里罷了，原本據說是從中國夏朝那邊流傳的神秘魔典。
路明非瞟了眼普雷拉蒂工房內的各種刑具，尤其是那個血跡斑斑的鐵處女，下意識的想象了下普雷拉蒂用這玩意‘享受’時的模樣，頓時有些頭皮發麻，拿著資料就走人了。
普雷拉蒂倒是答應路明非，雖然這一趟壁外調查她肯定不會去，但會幫路明非進行出行準備的，調查兵團算她一個名額。
她這死活不愿意出這趟門讓路明非隱約覺得不妙。
這要是小說故事的話，那肯定是某種伏筆。
但路明非現在代表的是迦勒底，迦勒底目前與圣王是同盟，接受了這委托總不能不做吧？
圣王自己也說了，要什么人手什么裝備隨便說，除了喬爾喬斯要維持防御結界圣喬治圣域無法離開之外，其他的隨便提。
況且迦勒底自己也很在意德古拉血族那邊的狀況，所以這一趟出行是必要的。
只能說多做準備吧？
圣王倒是大力推薦了圣女貞德，路明非也對這位在各種動畫小說漫畫里久負盛名的‘老婆’很有興趣，但考慮到阿露塔的問題，果然還是放棄了白色的貞德那邊，盡量回避與她的接觸，各做個的。
阿露塔自己最近也挺忙的，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她現在似乎非常熱衷于找自己的‘龍’。
不過普雷拉蒂的建議倒是有效。
迦勒底幫現在的路明非做了一次全身檢查，還真的發現了一點小問題。
一點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問題的問題。
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說是隱患。
問題似乎是出在最初召喚的時候，普雷拉蒂最初做實驗的時候，就是想要讓阿露塔再現‘貞德在棟雷米遇到了天使降臨’的事跡。
既然如此，那普雷拉蒂交給阿露塔的召喚術，自然就不可能是英靈召喚術，而是天使召喚術。
最終結果么或許是意外？或許是有什么動了手腳？又或許天使召喚術沒有失敗，而是真的成功了？
誰知道呢。
因為迦勒底里現在有楚子航跟瑪修的例子，所以路明非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現在是成為了擬似從者或類似亞從者的狀況。
實際表現也差不多。
但達芬奇與羅曼在深入檢查之后，還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達芬奇是這樣對路明非解釋的：
“明妃你對游戲肯定理解，游戲賬號你懂吧？擬似從者跟亞從者的狀況，其實就跟拿到了對應英靈的賬號一般，以登錄他的賬號自然就能使用他的技能，在外人看來，你已經不是你了，而是變成了你使用的哪個賬號。”
羅曼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小口苦澀，也解釋道：
“但明非你的情況不同，你依舊是你，你沒有真的成為擬似從者，你現在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你身上疊了很多層的BUFF，這些BUFF主要是來自十字教的神秘體系的，瑪爾達的靈基就是作為你的強化buff之一，而不是你真的與瑪爾達合體了。”
——理解難度：1D10095——
——路明非的‘理解’：1D10097（？？？）——
“我特么”
路明非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聽懂了！”
羅曼只覺得自己現在有口老槽卡在嗓子眼里，但又不知道該吐槽些啥。
路明非一琢磨，覺得隱患應該是這個：“也就是說，我與瑪爾達現在的合體還不算完整，我們還沒有成為二人一體的英靈從者對吧？這要是遇到了個大裂解術什么的還能被強行分開？我雖然能免控，但我身上的瑪爾達不行？”（注：大裂解術，全名魔鄧肯裂解術，是《DND》中的一種法術，能夠將對方身上的增益法術取消掉）
羅曼下意識的點頭，然后路明非跟突然開了竅似的，居然又聯想到了解除這個隱患的方法。
法芙娜小姐提到過，她當初還是奴隸人造人少女的時候，就是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英靈齊格魯德的心臟，這才與它的靈基融合，成為了被英靈座認同的英靈個體。
路明非想起來，在這個特異點里，不是還有另一個瑪爾達嗎？
Ruler是年輕時期的瑪爾達，Rider是成年時期的圣馬大，只要自己得到了Rider圣馬大的靈基，就能完成補完，成為真正的擬似從者，自然也也就不用擔心身上的強化失效的狀況了。
路明非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圣馬大現在在哪里來著？
記得，之前為了破壞絕望魔女，圣王與喬爾喬斯一起發動了神之右手的超級魔術，因為那個術式的威力太強，負責詠唱的三千三百三十三名精心挑選的圣歌隊孩子要背負極大的代價，本就精神狀態不好的圣馬大因此發飆，與當時的喬爾喬斯（米迦勒）起了沖突。
結果，因為喬爾喬斯無法控制好右手的力量，圣馬大連同身上的圣都鎧甲一起被擊碎，而后便失去了蹤跡。
或許她現在還活著？
路明非打定主意，在調查兵團接下來的壁外調查活動里，將尋找圣馬大，解決自己作為‘法蘭西單挑王’的隱患加入了任務欄內。
迦勒底內。
羅曼關閉了與路明非的通訊，看著手里的分析報告，神情有些恍惚。
達芬奇為他早就喝光了，卻完全沒察覺到的杯子里，又續了一杯。
然后自己端起來，喝了一口。
“看出來了？”達芬奇問。
羅曼下意識的點頭。
“路明非這狀況別人是靠BUFF得到力量，他他身上的這些buff，那些強大的加護之力，居然只是引發他自己力量的媒介，是引發他自己體內力量的鑰匙！”
達芬奇抬起了頭，看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阿尼姆斯菲亞到底搞出來了個什么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