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什么地方,監牢嗎?”小丫頭也已經察覺到不對頭了。“為什么囚室沒有門?”
“這里不需要門。”馬丁看著也是莫名其妙。“這是個獨立的空間,出不去。可是…為什么會通往這里?”
“你走錯路了?”
“不,不可能的…”馬丁想回頭,但那副畫現在只是一幅畫。堅實的畫布阻擋了一切想要穿透它的嘗試。想要透過它,必須將它撕破或者劃破。可是大家都知道這是沒有意義的。“看樣子,好像我真的走錯路了?亦或者他們安排出錯了。”
“那我們怎么辦?”馬丁的真正客人問道。
“沒辦法,只能在這里等他們察覺到了。”馬丁也急,但急是沒用的。他對于這里的情況最了解了。“這里被切割成不同的空間…”
“你們的基地?一個半位面?”張成對于這地方其實很感興趣。他差一點就想要拿出一張卡片,試試能不能將它裝進卡片里面去。
“細節方面我也不知道。”馬丁說道。“我只是個外圍的。”
幾個人在這個偌大的空間里來回踱了幾回,卻也沒什么辦法,只能耐心等待外面的人察覺。他們各自找個房間坐下——房間簡陋,只有小床。而且各個房間面積太小,最多只能容納兩個人,三個人就顯得擁擠,五個人基本上就是擠得滿滿當當。
小丫頭抱著白澤,坐在一個比較獨自的房間里。按照馬丁的說法,別人發現這邊出問題大概要好幾個小時,估計這段時間里會有上廁所的需求。畢竟其他人都是男的,為了避免尷尬,所以她選了個稍遠的房間。
“暖羊羊,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嗎?”小丫頭輕聲的問道。自從昨日知道暖羊羊的真相之后,這還是第一次有和暖羊羊獨處的機會,忍不住問了問。
“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暖羊羊懶懶的扭動了一下身體。“每天我都可以回答三個問題。”
“任何問題?”小丫頭眼睛亮起來。
“但不能回答你,除非張成允許。”說到這個,暖羊羊明顯打了個冷戰,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記憶。“其他的,就看我心情了。”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因為小丫頭發現暖羊羊很喜歡吃甜食。所以她今天小包包里藏著不少從自助餐那里弄過來的硬糖軟糖。
“呃,好吧…”剛才那個人是誰?張成哥哥好像叫他馬丁?我有點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來。”小丫頭一邊說一邊用一顆水果軟糖來喂暖羊羊。
“確實名字叫馬丁,是一個職業魔術師。小時候就很喜歡魔術,自學了幾手魔術,卻總是上不了臺面。后來偶然在路上遇到一個人,覺得對方是個魔術師,就想去偷學幾招。結果對方不是魔術師…是魔法師。”暖羊羊說起話來很快。“他被選中了,對方傳授了他魔法的奧妙,以及如何從尚未覺醒的其他人身上掠奪魔力的技藝…”
“什么什么?魔法?掠奪魔力?”小丫頭想起了很久以前和那個麥克的話。按照那個黑巫師的說法,地球上魔法源泉叫做“靈基”,而黑巫師之所以是黑巫師,就是因為他能通過某種方法從別人那里掠奪走靈基。而小丫頭則被麥克明確判斷為不具備靈基。
也就是說…理論上,地球上的人也可以成為魔法師。只需要從別人那里掠奪就行了?
“就是這樣。”暖羊羊回答道。“至少馬丁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然后呢?他不夠優秀,所以無法成為核心成員嗎?”
“不,他應該被傳授這個技藝…應該說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試驗性質的事情。”暖羊羊說道。“他的天賦不好,靈基微薄,最主要的是靈基層次不高,容量有限。這個天賦決定了他做不到那些干涉現實的強大魔法,只能使用一些例如幻術、催眠、魅惑、暗示之類法術。在完成對他的測試之后,對方也就對他失去了興趣。他最大的本事也就是改變短時間內少量的記憶。所以也就沒管他了,他最終成為了一個魔術師。哦,因為新手魔術師收入還不能養活自己,所以他還偶然會去當商業間諜。利用自己的魔法,這事情非常容易。”
“可惜了…”小丫頭嘆了口氣。原來地球上的魔法和天賦這么緊密相關嗎?“那他和張成是怎么認識的?”
“偶然相遇,一起做了一趟長途車,彼此算是成了朋友。”
“原來也就是點頭之交。”小丫頭也明白過來了。“暖羊羊真的太厲害了。”
“小菜一碟。”暖羊羊說道。“再給我來一塊。剛才的糖很好吃。”
“商業間諜是嗎…”小丫頭想著。“如果我給他安排登場的機會,他會不會聽我的?”
她對于娛樂圈有點了解,知道影視作品的出資人對于演員來說那就是不能拒絕的上帝。魔術師就不太清楚了,但…應該能行吧?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暖羊羊一邊咀嚼著糖果一邊說道。“但是馬丁很克制。他如果肆無忌憚的行事,他可以隨隨便便從任何一個人身上撈到錢。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不可能,催眠什么的,對不同人影響效果是不同的,而且無法預判。”小丫頭也是魔法師,自然知道此類精神控制系魔法的效果。這類魔法雖然陰狠無形,卻也有自身的弱點。“一個不小心會翻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你可以找他談談。”暖羊羊回答。
“你知道那個掠奪靈基的儀式嗎?”
“知道,但根據馬丁的認知,如果你自身沒有力量,你是無法從別人那里奪取靈基的。必須要具備最基本的力量才行。”暖羊羊說道。“如果因為某種原因導致力量耗盡,靈基瓦解,那就需要其他魔法師來幫你才行。否則你就是一個普通人了。”
小丫頭停下來,突然覺得口干舌燥。嗯,從早上開始到現在,一路在郵輪上探險,她確實壓根沒想到饑渴的問題。畢竟郵輪上的自助餐廳全天開放的。
可是現在被暫困在這個空間里,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地方有廁所,但沒吃喝呀。或者說,全部五個人一頭羊,擁有的食物也不過是她包包里的幾顆糖。
“別擔心。”暖羊羊充滿輕蔑的瞥了小丫頭一眼。“你現在也已經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你張成哥哥的力量了,他隨身怎么可能會沒有食物和水?”
小丫頭立刻明白過來。之前那場火災中,她的物品全部被張成裝在符箓里帶出來了,這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明。張成只需要那么小小的一張紙片,就可以存儲超乎想象的東西。完全不合理的那種——這就是仙人的能力。按她看的那些書上所說的,就是“納須彌于芥子”。把一座山脈裝進一個白芥種子的說法是有點夸張,但并不算信口開河。
嘿嘿,就是不知道張成哥哥有沒有攜帶其他的…
“順帶說一下,別想歪了。哪怕這里沒有其他人在場,張成也不會在這里和你玩什么游戲的。”暖羊羊毫不猶豫的一把澆滅了小丫頭的妄想。
就在這個時候,小丫頭突然聽見外面的腳步聲。“肚子餓了嗎?”張成問道。
手機這里雖然沒信號,但計時功能還在。時間卻已經是午餐時間了。
“還行…”小丫頭回答道。
張成隨手掏出一張卡牌來,弄了一張桌子出來,然后在桌子上擺開餐具。“來份烤鴨怎么樣?”看著小丫頭驚異的面孔,他直接從卡牌里掏出一張,弄了一份烤鴨…事實上弄出十幾份烤鴨,只不過其他部分被他收回去了。
“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小丫頭問了一句。
“午飯后休息半小時,”暖羊羊直接讀出了張成的心里話。“如果有人察覺就罷了,沒人察覺我們就強行離開。雖然有點惡客的味道,但被關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
“我們要怎么離開?”小丫頭問了一句。
但這一次,暖羊羊就一聲不吭了。顯然張成不允許它繼續說下去了。
不過這也沒關系,小丫頭放心了。不過…這次郵輪的假日恐怕有一半可能要報銷了。估計事情結束后回不去郵輪上。好在小丫頭早有準備,她已經決定買一艘游艇…到時候可以和張成哥哥兩個人出海度假。
在游艇之上,兩個人坐在露天之下,頭上傘蓋遮掩烈日,身邊海風吹拂,面前桌子上排列滿目珍饈。雖然說是是便飯,但實際上稱之為宴席也不為過。
“您這倒是充滿東方人的風采了。”紅石說道。“他們總是很謙虛。”
“這個確實如此,我也聽說過類似的說法。”公爵回答道。“他們可能只是謙遜的邀請你吃飯,但實際上卻會大擺延席。這就是文化的不同。不過請相信,這對現在的我來說確實只是便飯——正如一位先哲說的,當人有了一定程度的財富,奢侈就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們分賓主入座,開始分享菜色。這艘郵輪有點大小,大概有十來個船員,但所有人都是遠遠站開,沒有接近。確保兩個人可以比較私密的談話。
“我真的不知道這里還有這樣一個出入口。您擁有一座秘境?”
“秘境這個詞用的很不錯,我承認,我有一個秘境。它現在屬于我。而我將它聯系在這艘游艇上。”公爵說道。看得出來他吃東西的胃口很不錯,完全不像是一個年齡三位數的老人。當然不只是胃口,實際上他的外貌也半點不像。
“能問一下,您對于力量的很多見解都讓我大開眼界,”大巫師說道。“但您的流派卻充滿現代化的氣息。您剛才和我交流的時候也說了,有很多技術都被您棄而不用,因為科學側的產品性能更好。就像什么傳音秘術之類就毫無意義…”
“哈哈…這一點倒是正相反。我的流派起源很古,在人類文明最早期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可惜的是叛亂、戰爭和瘟疫最終動搖了魔法師們的統治,迫使他們不得不遠遷,最終消失在史書記載之中。而在人類文明的發展史中,魔法一次次的出現,又一次次的消亡。我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遺憾。魔法側的弱點很多。它太依賴天賦了,必須有足夠的人數基礎進行選拔才能選出合適的魔法師。這通常意味著魔法師要成為統治者。可是,魔法師們卻很難長期穩定的統治下去。直接統治對魔法師們來說,是一種災難。統治的技巧和魔法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而單純用魔法的神秘性進行威嚇制造恐懼,短期內有效,長期卻必然引起反抗…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矛盾才導致我們今天這個世界是這樣子的。不說了,來點開胃酒嗎?”
一朵白云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遮擋住了灼熱的陽光。兩個人各自端起酒杯,享受著這熱帶海域之上難得的陰涼靜謐。
“您很懂得享受。”
“所以我才不甘心這樣結束。”公爵微笑著喝下。“您想通了嗎?”
“您給我的是一個難以抵御的誘惑,請容許我花費更多一點的時間細細考慮。”紅石苦笑道。“您懂得,如果自然之靈發怒,我就會失去大巫師的力量,甚至生命。”
“一點考慮的時間肯定沒問題。”公爵說道。“另外,您打算怎么回去?合眾國官方對您的戒備極重。按照一句來自東方的話,那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永遠不可能信任您。”
“安提庫斯呢?”
“他沒事。或者說,他有事沒事取決于您。您如果覺得他不方便,他也可以在這個世界消失。”“算了,他是酋長的…親戚。”紅石說道。“金錢誘惑這一招自古就有,幾千年來始終沒有退場,確實是屢試不爽的老套路。他還年輕,難以抗拒這種誘惑。哎…”他長長嘆息道。因為不想繼續再說下去,所以他換了個話題。“公爵閣下,您的安排沒問題吧?我們吃飯的時候,會不會影響您要見的下一位…”
“不不不,沒問題的。”公爵說道。“有一位客人他沒有應邀,有點遺憾。”他停頓了一下。“至于其他的則來的太早了。相信他們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他再次停頓了一下,用不可思議表情看著遠方。“哈…好像,客人們有點不耐煩了?”